快步跟过去。
“嘭——”
顾母一锄头将宋家的院门给砸开。
“宋满福,你给我滚出来!”顾母一手叉腰,扯着大嗓门喊道:“你是村长,就能胡作非为,随便断人的前程?你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为啥不准我儿子念书,我这一条烂命跟你们拼了!”
江氏从屋里头出来,脸色青黑:“你回去问问苏晚干的好事,顾景云念不了书全赖她。”
她横眉竖目,一脸凶恶道:“乡邻们交给你们的租子钱,算作赔偿我的诊金,你要闹找苏晚闹,别在我家门口闹。惹火我了,把你们一家子全都赶出杏花村!”
第13章 掐死她
“你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有人撑腰!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我不活了,你们也别想活!”
顾母将锄头往地上一扔,抓住江氏的头发,“啪、啪。”两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眼珠子通红,发了狠说:“我儿子念不了书,考不了科举,我也不用怕了!杀了你!再杀你俩个儿子!”
“我看看谁敢再欺负我家!”
江氏头皮要被撕下来一般,痛的嚎叫,听了顾母的话,她来不及激将几句,脖子被死死掐住。
“啊……救……救命啊……”
江氏脸色涨红,呼吸困难,肺部最后的空气抽离,窒息感涌来。
她拼命抓挠顾母的手。
顾母的手像一把大钳子,纹丝不动。
江氏舌头吐出来,流出口水,下一刻灵魂要飘出来,她吓得尿了裤子,眼珠子转向一边,朝看热闹的乡邻求救。
“救……救我……”
乡邻准备上前。
苏晚脚尖挑起锄头,她握住木杆子,红唇勾出凌厉的弧度:“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不怕死。”
“你们在干什么?!”宋满福从屋里出来,脸色铁青,怒斥顾母:“你发什么疯?跑我家里来撒野,你快放了江氏,否则我……啊……”
苏晚锄头一挥,勾着宋满福的脖子,将他往她这边一拉,一锄头狠狠捅向他的腹部。
宋满福腹部剧痛,肠子仿佛被捅出来。
苏晚一个扫堂腿,宋满福「扑通」趴在地上。
“银子交出来。”
宋满福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又气又怒,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一张黝黑的脸格外扭曲。
“贱人,你做梦……啊……”
苏晚将一颗石子踢过去,击打在宋满福嘴里,他一颗门牙掉下来,满嘴的鲜血。
“别……别打了!我……我给!”胡氏吓的腿软,连忙跑进江氏房里把银子翻出来,一股脑塞苏晚手里,眼睛里布满恐惧,面色发白道:“给、给你,你、你快放人。”
苏晚拿着银子走到顾母身边:“是三两多银子吗?”
“对,三两六百文钱。”顾母猛的将江氏丢在地上,满眼凶光:“这次先放过你,再招惹我家,你试试看!”
江氏蜷缩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嗓子吞了刀子般疼的难受。
心里恨不得撕烂顾母,却被吓破了胆,只是恶狠狠的瞪顾母和苏晚,恨不得生吃活吞了两个贱人!
“我们回家。”苏晚叫上顾母,转身准备离开。
江氏眼睛赤红,捡起一根烧火棍,往苏晚脑袋打过去。
苏晚陡然转过身,目光冷厉,却见一只苍白的手抓住棍子。
“咳咳……”顾淮之咳嗽几声,眉目冷戾,劝诫道:“江婶,行事前,想一想,你是否像猫一样有九条命。”
他语气平常,毫无波澜起伏,可听在江氏耳朵里,却是冷入骨髓,打一个冷颤。
顾淮之松手。
江氏腿软的瘫在地上。
这个时候,屋子里出来一个人。
身形高大挺拔如同山岳,浑身的气势极有压迫感。
江氏仿佛看见了救星,差点喜极而泣。她连滚带爬到男人身边,指着苏晚和顾母,恨声道:“贵人,你救救我们!我们快被这两个贱人给打死了!”
第14章 知恩图报
苏晚看向男人,脸庞线条棱角分明,一双狭长的眼睛深邃寒冽,眉峰低敛,眼前的吵嚷声让他很不耐烦。
她眼中闪过诧异,未料到是她扔菜棚的男人,被宋家给捡回来了。
赵巍敏锐的捕捉到苏晚打量的眼神,目光炯炯望去,少女身形纤细高挑,一头乌黑如同丝绸的长发柔软的披散在胸前两侧,眉眼张扬,骄矜明艳。
她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往门口只是随意一站,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不受拘束的散漫。
赵巍挑了挑眉,认出是定北侯嫡长女苏晚。
若非是这一张脸,赵巍都不敢认。
气质变化太大。
以前他与苏晚有一面之缘,她的相貌出众,毫无灵韵,泯然于众。
如今的苏晚犹如一颗明珠,即便放在乡野中,仍然光芒夺目。
“贵人?”江氏见赵巍盯着苏晚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人不会认识吧?
她心中慌乱,眼底流露出不安和小心:“我们救了你一命,不需要你给报酬,就……就将这一家子收拾了,把他们抢走的银子拿回来就好!”
昨日抬回来的时候,他们搜找的时候,在赵巍腰间的顺袋里摸出小印章,宋大郎认出是「赵巍」二字,他是少年成名,威震四海的大将军!
他们高兴地不行,抱上一条金大腿。
眼下的情况,江氏琢磨不透,格外忐忑。
“贵人,你可要知恩图报啊!”
苏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人是你们救的?”
江氏憋的一肚子火气,蹭的暴涨起来,眼睛里直冒火:“不是我们救的,是你救的不成?”
宋满福手捂住嘴,糊了一手的血,他充满怨恨,往地上吐一口血沫,目光似毒蛇一般,阴毒的盯着苏晚:“人是我们从菜棚里抬回来的,乡邻们可都看见了,你别想耍花样。”
苏晚没看他俩,挑起眉梢问赵巍:“你记得自己倒在哪里吗?”
赵巍声音嘶哑而冷酷:“山里。”
江氏和宋满福瞳孔一紧,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突然想起一件事,赵巍躺在菜棚里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
之前他们以为是赵巍自己包扎,受伤太重才昏倒。
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吓出一身冷汗。
“你救的我?”赵巍动一动双肩,后背上的伤撕裂一般的疼,意味不明道:“从山上拖下来?”
“虽然有不少擦伤,总比你被野兽吃了强。”苏晚微微一扬下巴,慵懒随意:“你也不用报恩,我从你兜里取了一两银子。”
然后对顾母和顾淮之说道:“走吧,我肚子饿了。”
“走走走,我给你做蛋饼。”顾母没把苏晚救人的事情往心里去,只当她是将人从山上拖下来,“下次遇见这事,你别一个人干,叫我一块帮忙。”
“好。”苏晚朝顾母清甜一笑。
顾淮之盯着她脸上灿烂的笑,抿紧唇瓣,别开了脸。
赵巍却是若有所思,他是军人,受伤是常有的事情,自己也懂包扎术。
苏晚包扎的手法很娴熟,且敷在伤口上的药,极为对症。
她一个深居侯府的大家闺秀,如何懂得药理?
第15章 中毒
江氏很怕死,害怕赵巍怪罪他们,唇角在发颤,战战兢兢的解释:“贵……贵人,我们不知道苏晚把你从山上带下来。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菜棚里,担心有野兽下山觅食,把你抬到家里来。”
宋满福附和道:“是啊,你身上包扎好了,天太黑,咱们就没去请郎中。”
赵巍冰冷的目光从他们几个人脸上扫过,从顺袋里掏出一锭五两银子,扔在江氏的怀里:“恩情两清。”
江氏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像糠筛。
宋满福额头沁出冷汗,腿肚子打颤,害怕赵巍给苏晚讨公道。
赵巍步伐稳健地离开宋家。
江氏和宋满福喘出一大口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婆母,您没事儿吧?”胡氏赶忙过来扶人。
“啪——”
江氏扬手一巴掌打在胡氏脸上,她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贱人,谁让你把银子给苏晚?你不把这几两银子给填补上,收拾你的东西滚回娘家去。”
胡氏捂住脸颊,眼睛里凝聚眼泪,不敢掉下来。
“哭哭哭,我还没死呢,搁这哭丧!”
江氏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一只手摁住胡氏的肩膀,狠狠掐拧她身上的软肉。
胡氏痛得浑身发抖,一张嘴哭声溢出来,江氏咒骂的更凶狠,她紧紧咬住唇瓣,努力想将眼泪逼回去。
“老娘花钱娶你这丧门星进门,好吃懒做,没给我生个孙子,生个赔钱货,再吃里扒外,老娘扒了你的皮!”江氏一脸凶狠,将胡氏猛地一推。
「嘭」地一声,胡氏脑袋撞在墙壁上,软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默默地掉眼泪。
“咋?躺地上等老娘伺候你?”江氏双手叉腰,一脚踢在胡氏腰间,恶声恶气道:“快滚去做早饭!”
胡氏腰痛的抽一口气,脑袋撞在墙上眼前是一片黑影,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她摸着墙,咬牙爬起来,硬撑着去厨房。
江氏看她一瘸一拐的模样很碍眼,指着她的背影怒骂道:“等大郎出息了,迟早休了你!”
胡氏泪水汹涌,心里委屈,紧紧攥住拳头,胸腔里涌出一股恨意。
——
苏晚牙没刷,脸没洗,回到顾家立马去厨房,取出一根泡发的柳枝条咬开刷牙。
顾淮之从外面逆光进来。
苏晚一边刷牙,一边睁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盯着他打转。
顾淮之穿一身青色长衫,清隽淡雅,透着一股温雅的书卷气。
细看下便能发现,他眉眼间浅浮的冷戾病气,气质稍稍偏阴郁。
他拿起葫芦瓢舀水倒在盆里,准备端出去。
苏晚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动声色的给他号脉,蛮不讲理的说道:“我先用这盆洗脸。”
顾淮之猛地挣开苏晚的手,脸色阴沉,冷厉地盯着她。
苏晚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你先用吧。”随即,又嘟囔一声,“多大的事?至于摆个脸色?”
她一个转身,脸上的表情沉下来。
顾淮之不是生病,他是中毒了。
第16章 把人医死了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给他下这般阴损的毒?
苏晚皱紧眉心,她采来的药,还差几味药,得去镇上买。
顾母准备好早饭,端放在桌子上,朝苏晚喊道:“阿晚,快来吃饭。”
“好嘞。”苏晚应声,太阳渐渐大起来,她准备早点去镇上。
她去房间收拾一番,将鸡枞装背篓里,背在后背上,来到堂屋四方桌旁,她的碗里装着一张蛋饼,桌子中间的海碗里是几张野菜饼子。
苏晚拿起一张野菜饼子,放嘴里啃一口,准备告诉顾母她去镇上,就听见顾母正在跟顾淮之说悄悄话。
“景云还小,不念书,咋办啊?”顾母着急的上火。
顾淮之低咳几声:“送去镇上念书。”
“你吃药得一笔银钱,晚晚还要吃细粮,隔几日要吃肉,哪里有银子供他去镇上?”顾母咬紧牙根道:“实在不行你在家教。”
“二弟的事情交给我。”
苏晚听了一耳朵,没有声儿了,她走出来,朝站在厨房里的顾母挥一挥手:“鸡蛋我都吃腻了,你们吃了吧。我去镇上一趟,中午不回来吃饭。”
顾母一怔,连忙拿出一竹筒水放在苏晚背篓里:“早点回家。”
“好。”苏晚笑容明媚,摆一摆手,脚步轻快的离开。
顾宝珠和顾景云站在门边,两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苏晚的背影,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大嫂走了,会回来吗?
苏晚不知道小家伙心里的想法,走了两刻钟到西河镇。
小镇古风古韵,马车、牛车、骡车穿行,人头攒动。
摊贩吆喝声朗朗。
苏晚真切的感受到,书中的世界是真实的,每一个纸片人,全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她目光新奇,一边转悠,一边找医馆。
前头围满了人。
苏晚看见门的正上方挂一块「杏林医馆」的牌匾。
她走向人群。
一个发须苍白的老头儿倒在地上,头面青黑,人事不省。
医馆的周郎中跪在地上针灸,好一会儿,他拔出银针:“这位病患的亲属可在这里?他这是暴毙而亡,救不活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全都晦气的往后退几步。
有人挑事道:“这人刚刚倒下,你扎针的时候还有气,这针一扎下去就没气儿,不会是你扎死的吧?”
“杏林医馆才开十几年,哪里比得上百年老字号?”
“往后找郎中,这种小医馆还是别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伐起来,可怜小老头没有亲属,无人给他伸张冤屈。
周郎中急的满头大汗,解释道:“他这是突然暴亡,莫说这小镇上的医馆,就是县城也没人治得了。”
他神色焦灼,明知治不了,可作为救死扶伤的郎中,依旧碰了烫手山芋。
这人活不下来,他的名声得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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