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太丑。”
阮烟:“……”
“跟上来。”掷下话,他长腿一迈,率先走到前面。几位大臣垂首躬身跟在他身后。
阮烟看其他人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心道,他特意叫自己跟上,又是几个意思?没有多加纠结,她跟着司君墨的脚步走。
一行人进了议事偏殿,阮烟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跟进。
这时候众人却不管她了,任由她站在门口。
周明恪自龙椅一坐,将一本记录薄甩给司君墨,懒懒道:“核对一下。”
然后又将一份牛皮纸地图丢到六部手上,让他们查看,以备不日出塞做后续收复工作。
虽然夺了人家的地,占了人家的领土,但那块地既归为大晋所有了,那些外民便从此归为大晋的人,后续工作便是安置和安抚那些失去家园的百姓,并安排他们学习大晋的语言和生活习惯,努力融入大晋,以后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想不到那些外民,统计起来,数量十分庞大,六部长使微微变脸,有点头疼。
司君墨核对完财物收录手册,心里亦有几分惊异,想不到蛮夷这些年竟悄然壮大至此,所拥有的财物更是丰厚,几乎已有大晋国库的五分之三,这般财力,着实不可小觑,好在如今已经将他们收服。
这么看来,周明恪虽是残暴不仁的君主,但有这样的武力,倒也够了。
“陛下今年,外出征战已有两次,不知您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司君墨合上册子,询问道。
周明恪倚靠在龙椅上,狭长凤眸瞥了眼门口,那个小小身影立在寒夜中,冷风将她娇俏的鼻子冻得发红。
这个笨蛋……他低骂一声,对喜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喜公公会意,马上出去把她请了进来,并给她搬了一张铺有厚绒软垫的座椅,再叫了一杯热茶来给她暖手。
周明恪看那小东西被安置好了,便继续方才的话题。
“朕暂时没有出战的计划。”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墨玉扳指,漫不经心道,“朕亦需过一个安稳的年。”
司君墨微笑,“您能留下来过年,自然是最好不过。”记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皇城里过年了,每年都不肯安稳下来,谁劝也没有用。不想今年,他倒是有了收心过年的想法,实在令人欣慰。
“带她去宝库,挑几件东西。”周明恪看着坐在绣墩上昏昏欲睡的瘦小身影。
这话一出,可把在座的臣子惊的:皇帝何时这么好心,竟然准许一个小姑娘进宝库挑选喜欢的东西??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喜公公忙叫醒阮烟,“阮姑娘,还不快叩谢陛下!”
阮烟半瞌着眸子,茫然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皇上……要赏我宝物?”
喜公公笑容可掬,肯定地颔首。
阮烟受宠若惊,但……她诚恳地问:“我不想要礼物,可不可以放我回去睡觉?我好困。”她打了第九个呵欠。
喜公公啼笑皆非,回头请示皇帝。
皇帝很霸道,“朕要你去,你就得去。怎么,你还想抗旨?”
……没见过强行送礼物的。阮烟适时想起先前蛮夷进献的天钧轮,那个传说可以穿越时空的宝物……阮烟难免动了心思。
虽不知道周明恪为何这般好心,但进宝库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的。她登时打起精神来,跟在喜公公身后出去了。
司君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转过身来对皇帝道:“这是我第一次见您对一个人这般上心,看来,您内心还是喜爱孩子的。”
孩子不比成人,没有那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不会算计,不会背叛,所以相处起来比较舒服,他会喜欢阮家那个女孩,也算正常。司君墨思忖着。
周明恪斜睨他,“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并非喜爱这些瘦瘦矮矮的小东西。”若是当真喜欢这种小人儿,缘何他对自己那个五岁的弟弟都喜欢不起来?那个弟弟,比阮家女孩还要小,性子更为怯弱,他都提不起兴趣,甚至想毁灭……
司君墨低叹,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转换话题,“明日便要举办庆功宴,您是否想好了要给功臣们赏些什么?”
周明恪不耐烦谈这个,“你自己拿主意。”
司君墨闻言,抬眼看他。看来又跟往年一样,在宝库里挑几样贵重的珍宝当赏赐了……皇帝对自己的财物,当真是没有半点概念的。
此次立功最大的,依然是尉迟大将军。这位大将军也跟皇帝一样,除了打仗,别事都不感兴趣,是以皇帝给他赏了什么,也不在意,皇帝送,他就收。然而这一回,发现有一些异样。
庆功宴上,喜公公命人将一座三尺高、紫玉打造的珊瑚搬上来,日光下,亮光烁烁,要把人的眼睛闪瞎了,众臣瞧这玩意儿,羡慕嫉妒恨,这个紫玉珊瑚绝对价值连城,可以变卖成许许多多的金钱呢。
喜公公展开圣旨,正要宣读旨意,将这座紫玉珊瑚赐给尉迟大将军,不料他在这时腾地站起,伸手拦道:“且慢。”
年轻的帝王卧于高座,神色冷淡,眉峰不动,“卿不满意朕许你的这一件宝物?”
尉迟大将军岂敢接了皇帝的话,屈膝半跪,“臣可不要赏赐,只求皇上一道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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