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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众人的杀气太过慑人，在一柄长剑直指颈部后，为首的土匪竟直接就给跪了。
随后又从林子里走出来几位妇孺孩童，齐齐跪在地上，哭喊着，“各位老爷，求你们放过我们大当家的吧。”
若水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走下马车，见地上跪着的人，出声道，“住手吧！”
她行至一孩子身前，只见这孩子不过四五岁，虽然穿着匪气，可是眼神却清澈无比，她指了指为首的土匪，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爹！”
“你可知你爹是做什么的？”
孩童低下头，轻声道，“土匪！”转而又抬起头争辩道，“可爹爹不是坏土匪，爹爹说不做土匪，我就没饭吃，而且爹爹见到有百姓被野兽袭击，还会出手相助，有吃不上饭的，爹爹还会赠饼赠肉，爹爹是个好人，求姐姐放过他吧！”
若水看了秋儿一眼，“这就是第一类了，秋儿，你可觉得他们凶恶骇人？”
秋儿摇了摇头，目色中透着些许怜悯。
若水扶起了为首的土匪，“我给你一个选择，不用当土匪，有事做，有月银领，家人可以有处安身，孩子可以有学堂上学，你可愿意？”
那土匪头子瞪圆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若水，“若果真如此，姑娘就是李某的再生父母，李某愿意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若水嘴角微扬，逗留了半日，将后面的打算和具体如何做都交待明白后，若水又再次启程了。
坐在车内不由感叹，如果这一路上都这么顺利就好了。
招来一位护卫，问道，“小哥，下一站得什么时候能见到土匪啊？”
护卫默了默，也是习惯了这位乔姑娘的作风，“此处离京已远，想必土匪会越来越多，明日或者就可遇上。”
若水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至于无聊得太久了。”
第二日，众人已来到了大青山境内，此处自古以来民风彪悍，众人开始格外小心。
只有若水坐在车内看着四皇子的来信，心情大好。
“若水，四殿下写了什么，你这么开心？”秋儿问道。
“咱们的屋宅建设得十分顺利，而且那个快乐散竟被定为贡品，听说皇太妃因为这快乐散，每顿都食欲大开，皇上龙颜大悦，说要奖赏四殿下，四殿下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就索性求了一幅字。”
“陛下给我们赐字啦，这是何等的荣誉啊。”
“秋儿，给四皇子回信，让他将陛下的字装裱起来，挂于万千城最醒目的位置，这可是难得的广告啊！”
陆老头听若水这么说，此时倒是难得的嘴角微扬。
可秋儿却直接愣住了，“若水，你要把陛下的真迹挂在万千城？这，不好吧？再说，四殿下肯定不会同意的。”
若水冷哼一声，“再加一句，不敢就拆伙！我这冒着性命之忧为他搞发展，他连这个胆子都没有？”
秋儿闻言，只好照办，看着信鸽飞走的那一瞬，她默默地为四皇子捏了把汗。
忽听得一声破空之音，一支响箭飞出，信鸽瞬间落地，再往远瞧，黑压压近百人从林中窜出，围了过来，手持弓弩长枪，为首一满脸络腮胡的男子骑在马上，高喝一声，“财物和女人留下，其余人滚蛋，饶你们不死！”
四皇子的护卫们怎么可能轻易认输，虽然敌众我寡，仍旧奋勇杀敌，陆老前辈坐在马车上，并未出动，只是拿眼睛眯眼瞧着这些土匪。
若水也皱了皱眉头，“陆前辈，现在连土匪的装备都这么精良了？有弓弩，有盾牌，还有长枪，知道的是土匪，不知道还以为是军队呢。”
忽地又反应过来，“他们不会是军队乔装的土匪吧？”
陆老头摇了摇头，“不是，他们就是土匪，不善于排兵布阵，否则区区那几个护卫，怕是早就败了。只不过，这装备确实是过于精良了！”
即使不懂得排兵布阵，可到底人数相差太过悬殊，时不时就有漏网的流箭飞过，甚至还有几人已经来到了若水近前，但都一一被陆前辈解决掉了。
双方的战斗正在僵持之中，忽闻远方又有杀戮之声传来。战马上的土匪头子回头一看，嘴角勾了勾，“哼，你终于舍得来了。”
来人不似一般土匪般粗鄙，反倒带了几分书生气，恨恨道，“我虽不赞同你的做法，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跟着你受死！”
说着带着赶来的众人，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陆老头这才起身，“你们两个，拿好包袱，跟我走！”
说着一手拉着秋儿，一手拉着若水，脚尖点地，刚欲飞身而起。
却被刚刚那个书生样子的土匪拦住，一个飞身，长刀便已向陆老头砍去，陆老头被迫无奈，只好松开了拽着秋儿的手，对其还击，一阵掌风后，那书生连连后退。
若水高喊，“秋儿，救秋儿。”
不料平时胆小如鼠的秋儿，此时却大喊道，“若水，你快走！”
陆前辈也不容若水多说，几个踢腾间已经远离那个是非之地，若水哭喊道，“陆老头，你干嘛不救秋儿。”
“哼，对方人数太多，我若回去，怕连你也救不出来，你可知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水泣道，“可我留下她一个人，她现在一定怕死了，说不定命都没了。”
“错了，只有你活着，她才不会死。”
第103章 闯县衙
若水默念，“只有我活着，她才不会死？”
她怔了怔，忽地恍然，“前辈的意思是，这伙土匪是真土匪，可是他们的目的却不单单是劫财？”
陆老头双手背在身后，昂着头朝前走，边走边说，“还不算太笨，走吧，带上你的匣子，我们去附近的县衙逛逛。”
来到县衙门口，若水抬脚就进，却被守门的衙役拦住，“什么人，胆敢闯县衙大门！”
若水心忧秋儿，顾不上许多，“我要见你们县令！”
“县令岂是你们说见就见？”
“那要怎样才能见？”
“你若有事报官，首先得有状纸。”
“我不报官，大青山上的土匪抓了我的人，我来求援。”
那衙役闻言，默了默，“姑娘请回吧，县令今日不在，姑娘改日再来。”
若水当然知道这是托辞，她求助地看向陆前辈。
对上若水恳求的目光，陆老头仍旧是背着一双手，优哉游哉道，“我说了，除了你的安危，其他你自己想办法。”
若水嘟起一张小嘴，运了许久的气，方才笑道，“陆前辈，您听说过步枪吗？”
陆前辈皱了皱眉头，“步枪是什么枪？”
若水得意道，“带着刺刀的火铳，既可近攻又可远攻！”
“你有？”
“我没有，可我知道样子，我可以画图纸给九殿下，让他来制造。”
陆老头扬了扬眉毛，“条件是让我出手？”
若水拱手作揖，“有劳陆前辈！”
对方冷哼了一声，傲然的抬起一只手，紧接着空手随意一抓，离他十几米的鼓槌就飞入手中，又轻轻挥了一下鼓槌，隔着十几米远的鸣冤鼓竟自己响了起来。
陆前辈老神在在道，“鸣冤鼓响，县令无论身在何处，都必须回来升堂！”
衙役看着眼前的老头，眼里全是恐惧，鸣冤鼓响不响倒是其次，可这老头。
虽然其貌不扬，一身乞丐打扮，竟原来是个武林高手。连忙赔笑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去寻县令。”
若水抬脚向前，淡淡道，“陆前辈，走吧，我们进去等。”
旁边的衙役刚想拦着，看了一眼陆老头手里的鼓槌却又不敢上前，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若水自顾自来到了后堂，坐在上首的座位上。陆老头则直接在院中的石头上晒起了太阳。
不一会儿，一个头戴素金顶戴，身着绣四爪五蟒官服的老头匆匆地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县令，纵横官场数十载，直觉告诉他，今日这两个人不宜轻易招惹。
他看了看院中晒着太阳的陆老头，拱了拱手，又进了后堂，看到若水的绝色容貌后惊了惊，而后笑道，“不知贵人寻本县令有何事指教？”
若水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直接拿出了匣子中的令牌，“这牌子你可认得？”
那县令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方大惊失色，将令牌还给若水后，深施一礼，“原来是皇子殿下的人，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还算有点见识，你们这大青山上有土匪，你这个县令知不知道？如今这伙土匪抓了我的人，你难逃其咎，我命你速速派人去剿匪，将我的人救出来！”
那县令听闻，直接跪了下来，“贵人赎罪，不是我不剿匪，我和他们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不知道打上去过多少次，可是那土匪窝里有两个土匪头子，一文一武，手下近二百人，我这区区县令，兵力有限，实在不是对手啊！”
若水一双明眸眯了眯，阴沉地低声道，“当真不是对手？还是狼狈为奸？”
县令眼珠乱转，额角已有冷汗渗出，他确实是每年都收了土匪头子的岁贡，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许他们壮大到如今的田地，每每有人来报官，他就搪塞了事，实在闹得大了，就上书朝廷说有匪患。
可这些土匪十分会把握分寸，从不踩过界，朝廷事多，哪里又顾得上。就这样，竟在大青山上盘踞了十余年。
可县令自然不会承认这些的，反而说道，“下官岂敢，那土匪残忍暴虐，抢夺财物不说，还奸淫掳掠，杀戮成性，我怎么会与他们为伍，我还经常上书朝廷，请朝廷前来剿匪呢，贵人真是会说笑，说笑了！”
若水听到这里，却更加着急了，“你说他们奸淫掳掠，杀戮成性？那我的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县令怔了怔，“倒也未必，贵人莫急，这山上的土匪窝里，有两个土匪头子，一个确实是杀戮成性，另一个却有几分谋略，文武双全，不喜杀戮，所以……”
“所以要看秋儿到底落在谁的手里了？”若水心里为秋儿捏了一把汗，略一思量，“不行，我赌不起，你火速给我派兵，有多少派多少！”
县令拱了拱手，“贵人，不是不派，我这总共也就一百多人，且装备都配不齐，对方的寨子又易守难攻，真的打不进去。”
若水一脸诧异，“你这装备都不齐，那他们的装备哪来的？”
这回县令倒是真的懵了，“他们有装备？”
“不错，今日我们遇袭时，人人手中皆有武器，弓弩、长枪、盾牌，如果再加上铠甲，就俨然是一支军队了。”
县令皱着眉毛，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如果有装备，那就涉嫌谋反了，就不是匪患这么简单了。
如果他统辖的范围内，传出有反贼作乱，那他的乌纱帽也就保不住了。
此时，他方才正经思量起来，许久才拱手道，“贵人，我这虽然兵力不强，但离这20里地，却有一个绿营驻军，里面有个魏守备，其下有一千兵丁，关键是他曾经上过沙场，用兵入神，只是因为犯了军纪才被贬到此处做守备，我想他或可为姑娘分忧。”
若水的眸子亮了亮，“快马加鞭，送信与他，叫他速速前来剿匪！”
“是！”
县令走后，若水一脸恳求地看向陆前辈，“陆前辈，您腿酸不酸？我给您捶捶腿？”
陆前辈瞥了她一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若水讪笑道，“陆前辈说笑了，我怎么会算计您呢？”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酷爱军火的？”
第104章 投诚
若水听陆前辈这么问，轻笑道，“陆前辈，您是世外高人，可这一路下来我发现您对吃穿用度皆不挑剔，也就是说，您不爱财。
您又不走仕途，可见您也不爱权，可九殿下那里，除了这两样，也就没什么了，唯独还剩个军火，倘若您不爱军火，我还真想不出，您为何甘愿留在九皇子身边。”
“你就是这么猜出来我喜好军火的？”
若水拱手，“正是……”
“你这丫头，倒是鬼得很，难怪小九让我护着你，看来确实是他四哥的一大助力。话说，你真的懂得设计军火？”
若水默了默，“见识过不少，故而想法很多，实现嘛，还得靠九殿下。”
“好吧，你说，又想让我帮什么忙？”
“陆前辈，如果您只身闯大青山，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
“如果就我一个人，自然是十成把握。”陆老头眼睛眯了眯，“你想叫我帮你去探听下秋儿的情况。”
“正是，还请陆老前辈务必帮忙。”
“好吧……”
“多谢前辈，恩情若水铭记于心，日后定当让前辈满意，还请前辈等到大军攻山时一同出发。”
20里地并不算远，待日头偏西时，魏守备已经赶到，见过若水后，不多时便做好了部署，带兵直攻大青山的老巢。
正如县令所言，此人果然擅长带兵，短短几个时辰，易守难攻的寨子就隐隐有要被攻破的态势。
寨子的最里面，一所油灯昏暗的屋内，秋儿正被捆缚着手脚，绑在柱子上。
陆老头趁着寨子大乱，不一会儿就寻了过来，刚刚掀开瓦片，就听到屋内响起一个声音，“还请前辈下来一叙！”
陆老头闻言，耸了耸肩膀，飞身落地，直接从正门走了进来。
一开门，面前的正是今日清晨现身的那个书生面孔的土匪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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