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但那是荣盛的女儿,绥远候的心仿佛撕了一个大口子,他不可置信道:“你那么喜欢荣盛,不会这么做的,对吗?你是为了报复我们,才这么欺骗我们,是吗?”
淮阳王当然是在骗他们,但他不可能说出来。
半个月前,他收到了药神谷的来信,也知了荣盛女儿和平阳侯世子的那厢事。信上请他帮个忙,无论这次变乱成功与否,都请他告诉众人,他在这次变乱之中取了扶玉的性命。
他应下来了。
喉咙被萧邺按得生疼,淮阳王语气发狠:“我爱她也恨她,也确实做了那等杀她女儿之事,没什么可辩驳的。”
皇帝发了怒火,“把淮阳王赐死在天牢。”
一直没有声息的太后忽然跪倒在皇帝面前,皇帝哪能让太后跪自己,他想扶太后起来,太后却执拗地跪在地上。
“皇帝,你就饶过慎儿一命,就当是我求你了。”
淮阳王在底下道:“母后,不必求他。”
皇帝冷着眼,“母后莫不是在为难我?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只单挑出当年叛国之事,便没有宽恕他的道理,天下百姓都看着,我身为明君不能没有作为,当是取他性命给大胤朝百姓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警告。”
太后哀求道:“皇帝……”
皇帝失了耐性,“送太后回宫。”
太后缓慢地走到淮阳王面前,她摸着心心念念的小儿,声如泣下,“你真是让母后操碎了心。”
淮阳王这么多年来都怀着对母亲的愧疚,看着太后,他的眼里终是闪出了泪光,“是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今生亏欠母后的,来事再一同报答您。”
“这辈子就不能陪伴母后了吗?母后只想你好好的……”
太后还未及说得更多,就被皇帝打断:“母后,你该回宫了。”
宫女领会皇帝的意思,连忙带着太后离开,太后一步三回头,目光满是依依不舍。
见太后身影不再,皇帝落下一句,“送淮阳王上黄泉路罢。”
淮阳王没有挣扎,走到殿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道:“两位兄长,关于荣盛女儿一事,我方才好像忘了说清楚那孩子是哪个兄长的。”
殿中的数道目光再次投向淮阳王。
顿了顿,淮阳王又道:“荣盛女儿是大哥绥远候的,四哥可不要自作多情。”
说罢,见殿中人痴的痴,傻的傻,淮阳王哈哈大笑,跨过门槛走出殿内。
呼吸了一口散发着血腥气的空气后,淮阳王呢喃道:“荣盛,我总算为你做了一件事。”
绥远候一只手按在旁边的石柱,他万万想不到荣盛女儿是自己的,也未知淮阳王是否欺骗,他的心里只剩下急躁混乱。
但眼下重要的不是查证荣盛女儿是谁的,不管是皇帝的,还是自己的,她可得好好活着才行。
皇帝今日遭逢一顿大喜大怒,人突然就不行了。
躺在龙榻上安养时,他回想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这才想起来被自己刻意遗忘的那点光阴。
多年前,他原本要对荣盛行男|女之事,荣盛忽然呕吐不止,他以为是荣盛厌恶自己,更想要强着来,岂料军医来诊时却告诉他,荣盛有孕了。
当时他要强行打掉那未成形的孩子,但荣盛怎么也不愿。
皇帝苦涩地想,是当日的那个孩子吗?死的好死的好啊,想着想着,他的眼角划过一行清泪。
另一边,绥远候跟着萧邺来到了平阳候府。
萧邺命人又将问辞阁,加之平阳候府翻了好几遍,但半点扶玉的踪迹也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萧邺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急,好好想,总能把踪迹寻出来。
问辞阁周围墙体极高,只有轻功一流之人才可能一跃而过,但这样之人少之又少。便是劫匪能无声息地过这墙,但受了腿伤和半点武功不会的扶玉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么,唯一的出口便是大门。
萧邺沉着脸,询问问辞阁的守卫:“你们今日看守,有没有发现面生之人?”
心知萧邺是来问罪的,守卫战战兢兢地道:“没有。”
萧邺正烦着,这群守卫他非换了不可,怎么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那你们是如何办事,怎会让里头人无声无息便没了踪迹?”
守卫害怕地后退跪倒在地,他想了又想,今日里头只出去了一个面生的姑娘,只是人家是自己走着出去的,但世子的人哪能自己走路?
一晃而过小半个月,萧邺不仅要忙着朝堂之事,还要多操心命人寻找扶玉,但仍旧一点消息也无,扶玉就这般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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