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邺看向自己,萧怀琅道:“你看过信纸便明白。”
萧邺麻利地打开信纸,看完第一遍后,他又不可置信地反反复复地再看了十多遍,确认每一个字都记在脑子里头,更没有看错后,他拿眼瞧萧怀琅,“这是哪里来的?可靠吗?”
“你还记得当日安插在太子身边的那个禁卫军吗?就是你在船上留下性命的那一个,他被太子调到淮阳王身边当差,在淮阳王死后,他一时起了贪念,便偷了淮阳王的金银珠宝,这封信纸正好夹在里头,不巧被他一道偷了出来。他发现信纸后原想给你,想凭这升官发财和拿解药,但你前些日子闭门谢客不见人,正好被上门的我撞到,他这才交给了我。”
经过萧怀琅的一番提醒,萧邺终是想起来那人,当日他只留下这一个刺杀自己和扶玉的刺客,让他回到太子身边成为自己的眼线。
苏尧明同淮阳王合作后,太子也和淮阳王有了来往,那眼线之前并未给萧邺带来什么重要讯息,他原本将这人当做废棋,没想到却给自己带来了比什么都让他高兴的好消息。
他宁愿扶玉是从身边离开,也不愿她香消玉殒,她还活着,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他此时也不再去计较扶玉是否是主动离开的,只想着接下来把人找着,接回自己身边成亲,那么就圆满了。
萧邺心里头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终于有了微漾,他的眉毛高高一挑,道:“若是早点告诉我这好消息,我也不用意志消沉了这么久。”
“我担心空欢喜一场,这张信纸也不能尽信,淮阳王是个阴险狡猾之人,也是有拿这来耍我们玩的可能性的。”
萧邺此时满心满眼只想相信,他拒绝所有不好的猜测,道:“真的与否,在于我是否把它当做真的,若是我认为它是真的,那么它就成了真的。我始终认为,扶玉还在这世上,我也会找着她的。”
萧怀琅先前没有将信交给萧邺的另一个原因,便是怕他这般壮志满酬,最后却失望而归,他忍不住提醒,“信纸上没有明说扶玉姑娘去了何处,天涯海角,想要找人,并不容易。”
萧邺并没有被这泼凉水的话语打击到,他将信张放在桌面上,语气缓缓:“信中既然提到了药神谷,那么我第一个要找的便是它了,虽然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但我偏偏就是耐性好,耗尽这辈子的精力都要找着它。当然,我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别处也会尽力去寻的。”
“扶玉既然是绥远候的女儿,要不要写信将此事告诉他,让他欢喜一场?”
萧邺否了,“仓惶将这事告诉义父,不妥。义父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一悲一喜,等我找着扶玉了,再带人去见他,这是最好的安排。”
思虑良久,萧怀琅到底还是道:“万一在你找着扶玉前,她已经嫁了人,家庭圆满,你还要把她带回身边吗?”
“她只能是我的妻。”
这日后,萧邺花了许多心力人力在寻找扶玉和药神谷的踪迹上,但和从前一样,从来都没有好消息传回来。
萧邺半点都不气馁,始终怀着找到扶玉的梦。
且在后来的数年里,扶玉从未入过他的梦,这更坚定了萧邺找扶玉的信念,都说只有死人才会入梦,扶玉不入他梦,定是还活着。
第47章 “你应是怀妊了。”……
一个月前,扶玉一行人运气极佳地避过了京城中的那场变乱。
在出了京城的城门后,他们一路往西南方向的京郊行进,目的地是药神谷在京郊外的一处医馆。
一路舟车劳顿,四人行至夜半时分才抵达原定地点。
马车在已经打烊的医馆门前停下,扶玉掀开车帘子往外瞧。
夜已深重,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因几公里外便是京都,是以这处散散落落地有着不少的商户,不说多繁华,但也不至于荒凉便是。
马夫是从外头请来的,来时中间人告诉他要搭载两个人,上车时只看到两个人,下车时却突然变成了四个人,看着多出来的两个婀娜女子,马夫忙不迭地擦了擦眼。
侯府家大业大,没有必要为了省下两个人的马车费用的一点小钱讹自己,他只怕是晚上撞见什么邪祟,或者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害自己小命不保。
除了心惊胆战的第一眼,马夫一眼都不敢再多看凭空多出来的两个女子,想到说书人常提到的吸食男人精气的狐媚子,马夫的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于是马夫一句都不敢多问,见人都从马车下去后,他颤着一颗怕得要死的心,战战兢兢地驱着还在打盹的老马便走。
体谅马夫走了这么一段远路,加之想堵马夫的嘴,虞隽原是想再贴些银子给马夫,却不想那马夫一个字没落下,急急地驱着马便绝尘而去。
他疑惑地在后头喊了两句要给银子的话,马夫非但没有勒马停下,反倒跑得更快了,跟有人在他身后追杀似的。
竹溪怪道:“这人真是奇怪,我们想给他银子,他却比什么都跑得快。”
扶玉淡笑不言,她和竹溪是趁马夫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躲进马车中的箱子里头的,这会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又是在这样漆黑不见光亮,偶尔吹来习习妖风的深夜,马夫说不定以为是鬼魅来临,不怕才是奇怪了。
和竹溪解释后,竹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却道:“真是个懦弱的废物男人,我都比他胆子大。”
两人说话时,虞隽已经去敲医馆的门。
看他颇有节奏地用力敲三下,再轻敲一下后,那扇闭着的门里头起了光亮,有人打开门扉走了出来。
扶玉一眼就看到了分离小半月的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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