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的眼底闪着泪花,她走到扶玉的面前,“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们莫不是没有出来,就是路上出了意外,担心了一晚上。”
扶玉温温一笑,她接过桃红想要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语气温柔,“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白发老头原已经进了医馆,但见她们二人在外头似有无数的话要说,他扶着白胡须,语调上扬,“都给我进来,要说事进来说,万一侯府的人反应过来追人被看到,哭都让你们没处哭。”
扶玉正要说自己马上就进去,但不知为何,胃里突然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忙松开了桃红,手搭在一旁的柳树上,微微弯着腰干呕。
医馆已经将门关上,大堂里的灯火也熄了,重新恢复了之前打烊完的情状,一群人往后头而去,在露天庭院商量着何时动身回药神谷。
坐了一会,扶玉胃里仍旧是一阵一阵的不舒服,但连苦水都无法吐出,难受了好一会都没有缓过来。
她怔怔地抚着平坦的小腹,想到自己今日就没好好用过饭,加之一路上颠簸,许是把有些娇气的胃伤着了。
虞隽建议道:“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了一分凶险,不管他们现在反应过来与否,我们都没有必要耽误着不走,应该及时动身行路才是。”
看着对面的一扇门,他继续道:“隧道就在厢房里头,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很隐秘的一条路,虽然从那下去后,要在黑暗里走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药神谷,但我们的人身是安全的不说,也不必再担心后面人追来,或者是给医馆里的师弟师妹们带来麻烦,你们觉得呢?”
竹溪十分赞成虞隽的话,只剩下白发老头和扶玉尚未表态。
扶玉因胃里不舒服,她一直按着小腹,无法分出心神商讨这事。
见竹溪看着自己,她才道:“听你们的便好。”桃红自然跟随扶玉。
白发老头原是想休息上几日再走,但徒弟的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他总不好为老不尊,说自己累了想偷懒不走,于是便也同意了。
见众人都认同自己的提议,虞隽站起来,道:“既然大家一致通过了,那么我们现在就下去吧。”
扶玉原是想跟着众人一道起来,却不想胃里头霎时翻涌上那个熟悉的恶心,不舒服的感觉来得又急又冲,扶玉只得伏案干呕。
和先前一样,她的口中俱是苦涩的滋味,但是一点都吐不出东西来。
见扶玉第二次表现出了不舒服,竹溪有些担忧她身子不能承受接下来的路程,她走上前为扶玉顺背道:“你的身子怎么了,可还撑得住?”
扶玉脸上浸出了些许冷汗,她扯出一丝笑,道:“可能吃错了东西,以至于反胃,有些闹肚子罢。”
白发老头摇了摇头。
“若是闹肚子,怎么会干呕,许是有别的状况。”
扶玉自己也不清楚今日怎么这般娇气,她看向白发老头,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扶玉接二连三的干呕,在场的三位经验丰富的医者心里其实有些数了,妇人怀妊初期时,若是害喜,便经常有干呕的症状,扶玉现在的情况很像。
但白发老头还是秉持着万无一失的原则,提议道:“我还是把脉一下,再告诉你。”
见扶玉没有在意很多,白发老头直接在她手腕上搭脉探诊,他才下手片刻,心里头便有了决断,但还是再次细细地多诊了一会。
许久后,白发老头松指离开扶玉的手腕,见扶玉脸上写满了想问,白发老头便不打算瞒她,她应该知道的。
他扶着白花花的胡须道:“为了不出错,我多诊了几遍,你的脉象圆滑,如珠走盘,凭医术和我多年来的经验,你应是怀妊了。”
竹溪和虞隽在方才便有这猜想,听到这印证自己想法的话,便没有多大反应。
这个如霹雳一般的消息,让庭中一时错愕无声。
扶玉入坠无边深渊,无论哪个出口都成了死门,她捏着有些凉的手心强装镇定。
在许都那么久都没有,来京城后也没有,怎么就在她离开他后有了呢?
她厌倦了不能有自己想法的日子,好不容易断了两人的联系,怎会在这时怀上他的孩子?老天爷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为何要来耍弄她?
心知凭白发老头的医术不可能出错,但扶玉仍旧不甘心地问:“可确定?”
“当然,我怎么可能出错?你的日子还很浅,旁人不一定能看出来。”
听到这,桃红先跺脚了,她的脸上都是惶急,“那怎么办,难道要把那人的孩子生下来吗?”
白发老头乐了,“这话不该问我,你该问她本人。”
见众人都拿眼看自己,扶玉作为当事人不好不开口,她心里头一直都没有想好该如何,斟酌片刻后道:“我心里头有些乱。”
这意思,便是不想要了。
白发老头了然:“你怀中的虽是萧氏子孙,但更是你自己的孩子,想不想要留下,选择权都在你,我们这些长辈是不会去干扰或是勉强你的。”
又道:“若是留下,我便为你拟安胎的方子,若是不留,我便为你写滑胎的。你想好后,再来告知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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