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面上的指尖微微颤抖,扶玉轻声问:“若是吃了滑胎的药物……”
竹溪就在扶玉身侧,她明白扶玉所闻何事,回答道:“那滑胎之物极寒极伤身,若是喝药打下胎,难保你会没了半条命,没休养上一两个月,很难下塌。”
扶玉接下话,道:“会耽误回去的行程吧。”
三个医者都点头说是。
摸着平坦如川的小腹,扶玉好一会没有说话,她已决定好不要这孩子,那么回药神谷再做这决策也不迟,眼下的正事是回去,怎么让自己耽误了?
想好后,扶玉蹙眉,淡淡道:“不管留下与否,等到回了药神谷再说,在这多有不便。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今夜便走吧。”
桃红口中有些涩,唤了声:“姑娘……”
竹溪也道:“即便是留下,你现在有身子,也不好上路啊。”
白发老头最厌恶婆婆妈妈,更是个直肠子,道:“她都决定好了,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今夜就走!”
言罢,他便大摇大摆地往虞隽方才所指的厢房而去,开了门就不见了人影。
竹溪见师父进去了,连忙跟了上去,如此一来,庭院中只余下扶玉、桃红和虞隽三人。
虞隽看向扶玉道:“姑娘方才所说之话还是很有道理,我们也启程吧。若是姑娘在途中有所不适,除了师父和师妹,我这个郎中也愿意帮衬上一二,姑娘莫要嫌弃便是。”
扶玉哪里能拒绝这恳切的言辞,她亦客气有礼道:“在这,扶玉先谢过虞公子。”
虞隽微微笑道:“我们本是同宗族之人,不必这般客气。”
此后,扶玉一行人大约用了十日从不见天日的隧道出去,当她们再次见到明媚的阳光和青花翠竹之时,便是一脚踏入药神谷之时。
许是察觉到母亲并非十分欢迎自己的到来,在这十日间,扶玉再没有感觉到不适,仿佛之前的怀妊是误诊一般。
药神谷隐藏在层层叠叠又高大连绵的山峦之中,放眼看过去,满目青葱,鸟语花香,简直如桃花仙源一般,扶玉心头大为震动,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自然风光。
一到药神谷,扶玉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自己的母亲,一想到这,连日来行路的辛苦便不足挂齿了,她回首对身后的白发老头道:“可否现在就带我去见她?”
虽然没有明指,但白发老头一下就明了这个“她”是谁,他现在累的要死,只想回去睡上个昏天昏地,没心思带扶玉去见人,于是摆了摆手道:“老头子我不行了,不行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也不急着三两日,改天带你去。”
扶玉哪里能不急,她走回到白发老头面前,原本搀扶白发老头的竹溪便松了手。
竹溪在擦过扶玉耳侧时,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才离开。
扶玉了然点头。
她接上竹溪的工作,一边走,一边温声细语道:“第一次见母亲,说不急是假的,我恨不得现在就到她面前。老师父能否为我破例一次,你若是没有那个心力,也可以让其他人带我去,譬如竹溪啊虞隽,都是可以的。”
“可以吗?可以吗?”
到最后,扶玉甚至拿出来许久不用的甜甜声音请求道。
这把白发老头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忙改口,“看你那么殷切,等会便让虞隽带你去罢。走走走,让竹溪搀扶我。”
“谢谢老师父。”
达成自己的想法,扶玉便高兴撒手了。
白发老头瞪了好几眼迎面走来的竹溪才罢休,道:“你这个不孝徒,是不是又把我怕女人撒娇这回事宣扬了出去?”
竹溪否认,“没有,哪里宣扬了?”
白发老头吹胡子瞪眼道:“那扶玉怎么知道?”
竹溪乖觉一笑,“这个……那个……我只告诉了扶玉一个人,并未把这事宣扬给其他人听呀。”
*
扶玉随虞隽进入了一处岩洞,起初只觉得这岩洞有些凉意绵绵,但越往里走,一阵阵寒气只往身上扑来,一时之间,把扶玉冻的不轻。
方才她还不明白虞隽为何要让自己多添几件厚衣衫,这下完全明白了。
岩洞的小口不时逸发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扶玉这会感觉到的不仅仅是寒气森森,在这股寒气之外,她还感受到了冰冻一般的滋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个冰岩窟。
虞隽在前头为扶玉带路,回头时见她全身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的眼眸微动,停下脚步后,他脱下自己身上最外层也最厚实的那件羊毛大氅,递到扶玉了眼前。
“穿上。”
扶玉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她抬眸看向眼前的月白大氅,和如松一般站得笔直的男人,摇摇头。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能随意穿男子的衣衫,她客气拒绝了,“我身上的衣服够了,你自己穿着就好了。”
虞隽如星亮的眸子一暗,但扶玉正一心看前路还有多远,是以忽略了他略有些受伤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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