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白温温柔柔的拉着许言的手,轻轻揉捏了几下,道:“啊!许捕快在外奔波,你瞧,这手都肿了。”
“小翠,把本公子的玉华膏拿来,许捕快一直保护本公子,如今她受伤了,我得帮她揉揉才是。”
李雁瞪大了双眼,他!他做什么?!
许言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额,不必了吧?”
毕竟先前她也是如此,倒也未见他如此上心啊。
姜秋白微微抬起眼看她,漂亮的桃花眸里是淡淡的威胁,“真的不用吗?这可是奴家的一片心意,许捕快当真要辜负奴家?”
许言偏过头,罢了,“你涂吧!”
姜秋白从小翠手里拿过药膏,优雅的拿下盖子,用修长白皙的食指沾取一些,小心的抹在她有些红肿的指节上。
他轻揉慢按,竟将她的手摸了个遍,玉白的指节在她指缝间穿梭,带着一丝异样的性感和旖旎,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许言微微皱着眉,只是涂个药,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第26章 天字三号
可她还未说什么,便看见一直低头涂药的姜秋白抬起头来,对一直站着的李雁笑得灿烂,“啊!李公子,你怎么还站着啊?小翠,赶紧给李公子上个座啊。”
小翠低着头,不敢看这诡异的场面,老老实实的应道:“是,少爷。”
李雁的脸已经青了,为什么?
为什么?
许姐姐一定是被他那副温柔的样子给骗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他?凭什么?!
一个两个,为什么?他李雁到底哪里不如姜秋白?
不行,不应该这样,不应该……
李雁往后退了两步,他一定要让许姐姐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
知道姜秋白真正的样子,她一定不会喜欢他的,一定不会的!
李雁转身往外跑,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见状,许言皱着眉扭过头,有些疑惑。
姜秋白则不紧不慢的抬眸,有些嚣张的扬了扬眉,“啊?李公子怎么跑了?”
小翠替李雁递凳子的手顿住了,随后看见自家公子伸出细白的手指一挥,他便麻溜的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他怎么了?嗯?”姜秋白拉着许言的手,缓缓靠近她。
“是不是阿言欺负他了?”
“阿言不乖,已经欺负了我,怎么能再去欺负他呢?”
许言:……
她只不过一时没推开他,怎么就被人按到桌子上了?
姜秋白缓缓靠近许言,道:“阿言,你只能欺负我一个人。”
他笑着说:“你要记住,否则,你和他……”
都不会有好下场!
许言推开姜秋白,自顾自往外走,“公子……我去院外守着,您有事再喊属下。”
走到门口,便听见后面传来幽幽的声音。
“许言。”
见她不不理自己,姜秋白继续喊道。
“许言。”
她无奈的扭过头,道:“属下在。”
却看见对方半勾着唇倚在桌子上,舔了舔漂亮的指尖,张口像要说什么。
许言只感觉脑袋“哄”的一声,她瞬间打开门利落的关上了,慌忙往院外走去。
屋内的姜秋白无奈的笑了笑,啧,一个两个,没一个禁逗的,没意思。
许言匆匆走到了院外,看见蹲在墙角数蚂蚁的小翠。
小翠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许捕快?……你怎么出来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不敢直视小翠的眼睛,道:“公子叫我出来守着,你进去伺候吧。”
小翠看着她红通通的耳廓,有些狐疑的道了声“哦,那好吧。”
一进去,便看见自家公子正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小翠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边。
…
姜秋白平素爱撩拨许言,这些日子许言都习惯了。
日子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直到有一日,许言下值,在自家门口发现了一封信。
第二日,姜秋白便叫许言先别跟着他,给她放了一日的假。
日头高照,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了醉仙楼前。
昨日,夜深人静。
小屋里燃着一盏油灯,一个披着黑发、穿着一袭白色亵衣,外披黑色棉袍的女子坐在木质的长凳上,只手捻着那张薄薄的信纸,看得仔细。
左手边搁着的信封上用黑色的毛笔写了端正又有些幼态的五个大字——许姐姐亲启。
这封信是李雁写的,信中说了二人的赌约,说姜秋白和他打赌,若许言当众向姜秋白求婚,便算姜秋白赢了,届时,姜秋白便会将许言甩了去。
又说姜秋白是为了李家的码头才和他打赌的,全是图利,让许言千万别相信姜秋白。
她似笑非笑的放下那薄薄的信纸,句尾还有一句,许姐姐若不信,明日午时去醉仙楼天字三号间,一听便知。
天字三号…
许言笑了笑,伸手端起烛台吹灭了油灯,这件事她早知晓了,何必再去凑热闹?
不过大抵是闲的,李雁和姜秋白打好了招呼,是故姜秋白不让许言跟着,她便只好在街上瞎逛了。
可锦城没什么新鲜事,也没什么新鲜人,她逛着逛着,便到了醉仙楼。
恰好快到午时,来都来了,她便点了点酒菜,便算庆祝今日放假了。
好一会,才听见隔壁的推门声。
醉仙楼作为一间大酒楼,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只是到底不是专业场所,也不似上京那般总有人密谋,她杀手出身,自然擅长窃听之术。
隔壁似乎只有两个人,在喝茶吃饭闲谈,姜秋白是李雁请来的,不过他来了,却没好气。
“李公子今日请我吃饭,恐怕没安什么好心吧?”姜秋白进屋便自顾自坐下了。
来来往往几个小厮将酒菜上好,屋内便安静下来。
李雁咬了咬牙,要是其他时候,他一定会狠狠怼回去,可是现在隔壁可能正坐着他追了许久的许姐姐,他便收敛了。
“姜哥哥说的什么话,只是你大病初愈,想为哥哥庆祝罢了。”李雁脸上挂着假笑。
姜秋白瞥他一眼,不知道这李雁要整什么幺蛾子,但是他素来不喜欢嘴上饶人,特别是这种假惺惺的男子。
虽然,在李雁眼里,他自己也作得很。
“哥哥?”
“谁是你哥哥?李公子这样喊我,莫不是嫌我年纪大了,不配和李公子兄弟相称啊?”姜秋白勾着唇笑,素来红润的唇站了茶水,看起来亮晶晶的。
“姜公子怎么这样想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真叫我伤心了,亏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
“可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呢。”
“伤心?笑话,李公子这般不知廉耻之人,如今也要面子了起来?”
“我何时不知廉耻了?!”
“你一个待嫁的公子,缠着一个衙门捕快不放,还主动献吻,这还不是不知廉耻?”
“何况,李公子怕是忘了,自己在上京还有一位未婚妻吧?”姜秋白玉白的脸上带着嘲讽,漂亮的眼睛微微斜睨着李雁。
李雁看着他眼里轻蔑,又想到自己被他这样说,还偏偏可能被隔壁的许言听到了,瞬间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好意思说我吗?我的未婚妻可是对你喜欢的不行,半点不将我放在心上,你高兴了吗?”娃娃脸的少年怒道。
“高兴?高兴!高兴得很,不过世女嘛……除了家世好些,也不过如此。”姜秋白云淡风轻道。
“是,你姜公子,那可是整个上京女子心中的白月光呢,个个都瞧你好,可你呢,你可厉害,你谁都瞧不上!”
“可惜那些个女子,半点不知道你这副嚣张样子,若她们知道了,还会喜欢你吗?”李雁怒极反笑道。
“啧,这么生气啊李公子。”姜秋白笑得有些欠揍,“你既然知道我谁都瞧不上,怎么想不到我根本不会在乎她们喜不喜欢我啊?”
“那些人的喜欢值几个钱啊?也配让我费心,她们了解过我吗?只不过是些浮于容貌的俗人罢了。”
李雁翻了个大白眼,“是,你不俗,你出尘绝世,长的一副白莲的样貌,又有一颗黑心肠,若不是有你那个娘拉着你,恐怕你都当上皇夫了吧你?”
“怎么?李公子喜欢我娘啊?不如我和她说说,让李公子嫁进来给我当后爹如何?”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娘了!?”
“呵呵呵,开个玩笑罢了,怎么,李公子开不起玩笑?”
李雁看着他那张素来笑着的玉白面,一双微微弯着的桃花眸,很想抽他。
但他不能那么做,李雁冷静下来,今日,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沉默了好一会,李雁看着慢条斯理吃着菜的姜秋白,开口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喊你来?”
“李公子就是个憋不住气的大喷壶,憋不住了,自然会说。”姜秋白淡淡道,夹了根青色的小白菜。
李雁听自己被这样形容瞬间青了脸,憋着没有破口大骂,“姜公子这个性子,恐怕日后是嫁不出去了吧?”
“李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还说那些上京的女子们都喜欢我呢,来,吃点鱼,补补脑子。”姜秋白给他夹了一块鱼皮。
李雁瞅一眼那鱼皮,他最讨厌吃这玩意,他磨了磨牙,道:“姜秋白,你谁都不放在心上,那许姐姐呢?”
“你对她大献殷勤,也只是因为和我的赌约吗?”
周遭氛围凝固了一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秋白笑着嚣张,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李公子你居然这样问我…哈哈哈哈哈哈。”
李雁黑着脸等他笑完了,又问道:“是吗?”
姜秋白停下了,带着笑意的腔调里还带着些冷意,“不然呢?”
“李雁,你以为我是你啊?许言她只是一个捕快,若不是因为和你的赌约,我根本懒得正眼瞧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
“噗嗤,李雁,无论是上京还是锦城,都有数不清的女子喜欢我,她们中不乏有权有势的、容貌出挑、武功高强的。”
“只有你会把许言那玩意当个宝,对我来说,她……泯然众人,没什么独特的。”
李雁沉默了一下,道:“那你不喜欢她,能不能…离她远点?”
姜秋白看他一眼,有些嘲讽道:”怎么?你后悔了?”
“李公子,你既然拿她和我打赌,赌了,就别后悔。”
“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我想要的,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会搞到手,即使…只是玩玩。”
“姜秋白,你配不上她。”李雁道,一张素来稚嫩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成熟。
“你不配被任何人爱,你不会被爱的,姜秋白,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秋白笑了,片刻后他的神色冷下来,他道:“李雁,我只觉得你可笑。”
“你的一生总都是这样,全是情情爱爱那档子事吗?”
第27章 他是疯子
“我该回去小憩一会了,不然,可要变丑了。”他起身,伸手用食指抵着李雁的肩膀,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道:“李公子,记得叫你母亲把码头给我备好了。”
不多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带着一个青衣小侍离开了醉仙楼。
李雁见人走了,赶忙走到隔壁,却只看见酒楼的小厮在收拾碗筷。
她…没来吗?
“请问,之前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呢?”
小厮抬头看了一眼,道:“早走了。”
想起之前被人叮嘱的话,又补了一句,“那位公子说,他内急,所以先走了。”
“公子?”李雁有些失神,她,真的没来?
可是因为,她太信姜秋白了,所以,不愿意信他?
李雁失魂落魄的回了府衙,连素来不懂看脸色的南舸都不敢往他跟前凑。
这几日许言对姜秋白颇为冷淡,他直觉有些不对劲,虽然她素来冷,但先前他陪她一路,她态度也算消融些了……
可最近几日,她连靠近他些都不愿意,这是怎么回事?
姜秋白仔细思索,他哪里惹到她了?
他摇摇头,想不出来。
“小翠。”
“公子,奴在。”
“你去查查前些日子许言都干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
“是。”
姜秋白百无聊赖的逗着那只花毛鹦鹉,最近许言对他比如今这雪雨天还冷,他实在懒得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便打发许言回去了。
许言自打上次听见了姜秋白那番言论,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虽说她早知道二人有赌约,也知道他们拿她打赌。
可被人一番贬低,当作打赌的工具人,很难让人不介意。
但她到底性子冷,也不愿和他们两个娇娇弱弱的小公子计较,便打算努力发展一下事业。
不过自她退休后,的确没什么事业可言,一直绕着那个姜秋白,很是无趣。
最近几日姜公子不知道想什么,又把她打发回去了,她乐得自在。
回府衙秉请陈大人让她回去当值,陈春说她回去干的也是巡街的活,她要是愿意自己去街上瞎溜达匡扶正义便是。
如今天冷,连贼都不出门了。
她穿着一身黑袍和披风逛了许久,又是扶老爷爷过马路,又是帮老奶奶搬东西,给嘴馋的小朋友买糖葫芦,顺便解决一下小朋友之间的纠纷。
午时,她随便找了家小酒馆喝酒吃肉,顺便听很业余的酒馆老板唠嗑式说书。
这间酒馆不大,里面人很多,一群人挤在一起吵吵嚷嚷,温暖之余带着许多浓重的女人味。
“诸位,可知近日城中有什么趣事?”老板笑嘻嘻地问道。
“嗐,还能有什么趣事?”
“啧啧,姜家公子明年五月末便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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