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他缓缓松开那只掐住她下巴的手,“不愿意?许言,亲我,难不成还委屈你了?”
“是,属下委屈,委屈的不得了。”她笑了一下,说道。
“是吗?”姜公子也笑了,笑得很好看,语气却很阴鸷。
“委屈你了,那你说说,怎么委屈你了?”
“公子不知?自打属下见公子的第一面……不,还未见面,公子便对我诸般为难,属下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以委屈。”许言平淡的陈述道。
“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你是母亲派来的人。”
“公子,属下是府衙派来的人。”
“是吗?那你可敢发誓自己从未和姜寒说过我的行踪半分,从未受过柳夫郎的银子,当真……把我当主子?”
许言看着他,认真道:“从未。”
姜秋白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眸,眼里是不可置信般的审视,片刻之后,他信了。
“好,那是本公子不好,是我做的不对,阿言就不能原谅我吗?”
“公子,原谅你,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你做的太多,属下原谅不过来了。”许言似笑非笑地说。
“没有下一次,阿言能原谅我吗?”
许言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似的,她想,骗子。
“公子。”许言笑了,“属下只是一个下人,您是主子,属下原不原谅您,有什么要紧?”
“要紧,自然很要紧,阿言是我的心上人……”
“噗嗤。”
“……你笑什么?“
“公子总把属下当傻子,属下一个捕快,身份低微,除了容貌和武功一无是处,怎么能得公子欢心,公子莫要再说笑了。”
姜秋白沉默了,她……
但是他到底是有许多唬弄女子的经验了,女子,总爱听好听的话,至于是真是假,几分可信,有什么重要?
“阿言,你为何总是不信我,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你为何总这样说?”
许言失望了摇了摇头,如今,他还是不愿说真话,可她分明已经撞破他两次,他非要她撕破脸才会承认吗?
可她到底还是没说,只怕说了,他也有那颠倒乾坤,混淆黑白之能,反倒白白让李公子遭他嫉恨。
等他吃了晚饭,才将许言放了回去。
她一边走,一边纠结,陈大人待她不薄,她若是辞职……
夜,静。
府衙亮着一盏小烛灯,灯下一个娃娃脸的小公子正一边哭一边写着遗书。
他不敢大声哭,怕寻安来拦他。
不多时,终于写好了。
此番他失了清白,活不下去了,与其之后被世女发现连累家人,不如趁早自行了断。
他打算去跳锦城的城楼,要让世人知道,他李雁,是被人谋害逼死的。
李公子裹着大衣往外走,寒风呼啸,他刚一开门就打了退堂鼓。
要不……算了?
明天再死?
好冷,要不再苟活几日?
不行,他死之前一定得把天杀的谢珩给带走!
于是李公子他,睡了。
又一日,李公子和寻安夜游,趁着寻安给他买吃食去了,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要不……去死一死?
反正遗书都写好了,不死岂不是浪费了?
不巧,被路过的谢某人救下了。
谢珩等脸消肿了才敢出门晃悠,打听了李雁的行踪,打算来个邂逅呢,结果碰上人家寻短见。
“你……会武?”李雁被救上来,有些滞愣地问道:“你不是书生吗?打算武试?”
“鄙人自幼跟着老师学过一点,并不精通……公子这是干什么呢?”昭珩笑着问。
李雁摊了摊手,皮笑肉不笑,“自杀呢,谢姑娘不是都看见了吗?”
“自杀?公子家世样貌种种皆善,又衣食无忧,为何寻死?”昭珩明知故问。
李雁白她一眼,“自然让变态玷污了清白,活不下去了!”
昭珩笑着说:“变态?公子可是在说我?”
“谁对号入座我说谁。”他歪头淡笑说。
昭珩无辜的望着他,“公子,小生冤枉啊!分明是公子被歹人灌了……那药……”
“小生舍身为公子纾解,公子不谢小生,怎么反倒怪罪?”
李雁看着她那副无辜的样子有些来气,“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子怎么这样说?小生向来洁身自好,怎么公子的清白是清白,小生的便不是吗?”昭珩真情实感的扯谎。
“公子若嫌被小生占了便宜……”昭珩佯装生气,拿起李公子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公子占回来便是,小生定不反抗。”
李雁的手触到女子胸前的柔软,脸上红成一片,还没来得及恼怒……
“公…子?”寻安拿着一盒糕点,看着自家公子放在女子胸前的手,有些目瞪口呆。
李雁猛然收回手,脸上红的更厉害了。
“她…她是登徒子,她调戏我!”
昭珩看了一眼寻安,眼里全是无奈,她叹口气道:“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寻安见那位小姐生了冷清漂亮,浑身带着正直的书生气,觉得定是公子调戏了人家却不认账。
“公子……”寻安无奈的喊道,眼里带着谴责的看向李雁。
李雁:……有口难言
一番手忙脚乱的辩驳之后,昭珩垂着头一脸无辜的一言不发,寻安也是满眼不相信。
他伸手用力一拍昭珩的手臂,道:“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事情不是那样的,你和他说啊!”
昭珩先是捂着手臂一脸不可置信和委屈的看着他,目光里似乎写了“你怎么能打我?”这几个大字。
随后如同颓败的大狼狗一般垂下头,老老实实地对寻安道:“这位公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李公子真的没有调戏我,他摸我胸…也是我主动…”
寻安更加谴责的看着自家公子,公子怎么能这样呢?虽说这位姑娘是女子,可调戏女子就不用负责了吗?
还使用“暴力”让“受害者”帮他狡辩……
寻安犹如无奈的老父亲般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喊了句:“公子啊……”
最后三人行,寻安和昭珩聊的起劲,李雁则无奈的看着。
“姑娘是哪里人?”
“锦城人。”
“姑娘多大了?”
“今年……二十有四了。”
“二十四?!姑娘看起来只有二十。”寻安道。
李雁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谢姑娘比他大七岁,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不想叫谢珩看低了他,觉得他年岁小,大惊小怪的。
“许是读书,未干什么重活,这才老的慢些……”
“姑娘是书生?”
“是呢。”
“那姑娘可去科考?”
“自然,读书人谁人不想金榜题名?”
“姑娘若是金榜题名了……姑娘和我家公子是如何认识的?”
“……”昭珩沉默的看了李雁一眼。
李雁立刻道:“多嘴!你问这些做什么?”
“是奴多嘴了……只是公子,您和世女还有婚约……”
“……你说这做甚?!就是没有婚约,本公子也不会……”李雁瞥了昭珩一眼,“不会嫁给这个登徒子!”
昭珩佯装吃惊,“公子,已有婚约了?那小生岂不是痴心错付……”
她黯然道,引的寻安更坚定了自家公子和这位姑娘有奸情的论断。
“姑娘,我家公子乃是上京礼部中丞李大人独子,自幼便和昭珩女君有婚姻……姑娘若是当真喜欢公子……”
“恐怕,不能善终。”
“当真?!”昭珩微微睁大眼睛,一副天真模样问道,“可小生真心喜欢你家公子,为了李公子,小生九死不悔……”
昭珩最近迷上了一件事,那就是找李公子玩。
李公子生的娇嫩可爱,她迷上他了,得想办法把他骗上……
但是昭珩越喜欢他就越烦,到底是谁害了她的心头宝?
好在暗卫终于给了点力,把事情给她查的一清二楚,铺开来放到了她的面前。
昭珩点了点桌面,“是他啊,姜公子……”
办他!
某日。
许言结交了一位好友,此人乃是一位书生,名叫谢珩。
谢珩是个会玩爱笑的女书生,她温柔可爱,不似柴素那般偏执。
和她交友,大抵是因为瞧她性格和沈竹有几分相似,又自来熟,便交了个朋友。
这几日她在巡街,也是给南舸减负,毕竟南某人瞧不得她闲,而许言自己又空有一身武艺无聊的紧。
她是个有点奇怪的人,她想帮助别人,但总要那职务做旗号,不然总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的怪人。
如今天气转暖,但还是一阵冷一阵热,说不清是什么样子。
憋了一个冬日的小姐公子们出门夜游,有许多约会的,醴朝民风开放,都是常事。
她腰间悬着刀,挂着木牌,穿着一身深紫官府,深紫挺拔,颇引人注目。
像她们这样的捕快,素来是人们求助的对象。
“姐姐!”一个肥嘟嘟的小胖子站在树下喊她。
许言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小朋友?”
第29章 愁绪
小胖子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清晰澄澈:“姐姐……我刚刚,听见那边巷子里有奇怪的声音。”
许言微微皱眉,“奇怪的声音?你能带姐姐去看看吗?”
“好!”小胖子用爽朗稚嫩的嗓音爽快答应。
主街灯火通明,但那些寂静无人的小巷总没人去,甚至有些被居民当成堆垃圾的好去处。
这些纵横交错的小巷,才是真正隐匿邪恶的地方,老鼠不在光下出现。
锦城是一个治安不错的城市,至少安排了巡夜的捕快,已经远远胜过大多数城市了。
但是良好的治安依然不能完全让罪恶消失,自打许言在锦城当值,已经抓进去不少地痞流氓。
跟着小胖子走到半路,遇到前些日子她在小饭店遇见的新朋友,谢珩。
“许姑娘?今日是你当值?”谢珩手中拿着一本新书,刚从书店里出来。
许言点点头,“好巧,谢姑娘,今日我当值,这位小朋友说前面不远处的巷子恐怕发生什么腌臜事,我得先随他过去了。”
“腌臜事?我随许姑娘一起吧,如今夜深,若真有歹人,我也好照看孩子。”
许言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们快些过去吧。”
阴暗的小巷就在不远处,里头传来模糊的叫喊声。
“滚开!滚开啊!”
“李公子,对不住了,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姜公子。”
次啦!似乎什么布料被撕开了。
许言皱着眉,闻声甩下谢珩和小胖子快速跑了过去。
巷子里站着三个女子,穿的是粗布麻衣,生的有些磕碜的模样。
一个正抓着一位公子的衣裳往外扯,许言上前一脚将两个小喽喽踹倒,随后扯过那女子的手用力往后一扭。
她左手撤下腰间的木牌,放到那女子面前:“顺天府捕快许言,和我走一趟吧。”
“官爷饶命!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不关我们的事啊!”
谢珩带着小胖子从巷口处姗姗来迟,闻言问道:“拿钱办事?拿的那位姜公子的钱?你可知按照我朝《昭月令》,玷污男子清白,可判斩立决?”
另一个小喽喽一副惊慌的模样抱着头,“别别别!我们只是……只是听了姜公子的话,不想丢命啊!”
“是啊是啊!官爷,是姜公子说李公子不守诺,将那赌约捅了出去这才派我们来教训一下他的。”
许言脱下外袍盖在瑟瑟发抖的李雁身上,李雁低着头,头上的发钗散落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脖子上也是一片红痕。
“教训一下?随我去府衙,让我的同僚教育一下吧。”许言冷冰冰的扯了扯嘴角道。
为首的女子喊到:“不要啊官爷!冤枉呐!”
谢珩嘴角抽了抽,什么演技啊这是?这也算专业对口了吧,给她演成这个死样子!
“冤枉什么冤枉?你们干了这种腌臜事还好意思喊冤枉?”谢珩道。
女子顿时哑了声,这,金主这么说,她可不敢回。
许言从腰间抽出绳子,将三人的手依次捆好,牵着绳子道:“坦白从宽,你们若能供出主谋,大人或许会从轻发落。”
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许……捕快,能不能……别把这事告诉别人?”
许言皱眉,“你被这些人占了便宜,难道不想严惩她们吗?““自然…想的,只是这事若是传出去……”
“李公子大可放心,此案我秉陈大人密审即可。”
李雁摇了摇头,“此事若是被我娘知晓,她恐怕怪我跑出来,这才吃了亏……”
“何况,我和…世女尚有婚约,此事若是捅出去,恐怕污了皇家声名,牵连整个李家。”
许言沉默了,最后只能道:“好,只是这几人违反破坏锦城治安,我还是得将她们带回府衙。”
“谢姑娘,劳烦你跑一趟,替我悄悄将李公子送回府衙,如今……我恐怕照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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