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事情很顺利,但他现在被关在家里,吞并姜家的事只好暂时搁置了。
何况他如今也没有心思再管那些,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之前,都是在骗他吗?
为什么?
他被锁在屋子里好几日了,小翠也被关了起来,摸清了看守他侍卫的作息之后,他悄悄翻窗,跌跌撞撞的偷跑了出去。
打晕了侍从,偷偷换上他们的衣服,脸上有些脏兮兮的,头发几日未洗有些味道。
她…会不会嫌弃我?姜秋白想,可也顾不上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
许言当值,路上行人无一不对她指指点点,她知道,如今锦城的人都把她当负心女。
她也认,姜秋白若当真喜欢上她,怪她,是她负他。
疲惫的提着剑,回到家中,却发现自家门上的锁不见了。
进贼了?许言皱着眉想,什么贼敢来她家放肆,活腻歪了吗?
她没有发出声响的走进去,屋内一片黑暗寂静,似乎并没有什么事。
在一楼点了烛,人不在一楼,可能在二楼,毕竟二楼是她住所,更有可能有钱,小偷上去也符合逻辑。
可她推开门,看见的不是贼人,而是一个肤如凝脂,唇若点朱的小公子,他穿着她宽大的黑袍坐在她床上。
烛火摇曳,见她推门进来,姜秋白委屈地喊:“阿言。”
早先他便配了许言家的钥匙,在门口等了许久,知她当值,便先进来了。
身上恶臭,怕她嫌弃,他便烧水洗漱了一番,才坐在她床上等她的。
姜秋白想了很久,许言为什么去花楼?怪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吗?可他明明愿意的,她为什么要去找别人?
他明明足够漂亮,比那些人漂亮的多,他还那么喜欢她,她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你…你怎么来了?”许言有些怔忡地问道。
小公子委屈地看着她,“你要赶我走吗?”
许言摇了摇头,走进去把剑挂在墙上,“夜深了,公子怎么会在属下家中?”
姜公子漂亮的桃花眸含水般看着她,“母亲将我关起来,我不容易才跑出来来的……”
“阿言,你不想见到我吗?”
她不知该如何答,若是骗他,自然说不是,可是如今她想甩开他,又怎么能这样答。
可他泫然欲泣般看着她,让她说不出什么狠话。
姜秋白走上去抱住了许言,他埋头在她怀里,“阿言,我好想你…”
她轻轻推开他,“公子,自重。”
见她这副模样,姜公子嘲讽的笑了,“许言,你叫我自重?我们几乎什么都做了你现在叫我自重!?”
许言沉默了,她无话可说,他如今这样……是她害的。
她没想到,姜秋白真的会喜欢上她。
见她不说话,他服软了,拉着她的手说:“你为什么去花楼啊?是我不够漂亮吗?还是……”
“阿言,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你别丢下我,好不好?”小公子柔着声音,仿佛在撒娇。
“不…”
他后退一步,伸手解开了衣袍带,那衣裳滑落下来,眼前竟是一片刺目的白,他……居然只穿了一件。
姜秋白上去抱许言,她却扭头推开他,自顾自捡起地上的衣裳披回他身上。
“夜里凉,公子当心着凉。”她替他将衣服系上,却不敢看他。
一滴冰凉的泪水落在她手上,她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却发现姜公子哭的梨花带雨。
“为什么啊许言?你不要我,可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难道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吗?”他带着哭腔说道,言语里全是委屈。
她叹了口气,该和他说清楚了,“是,公子,我骗了你,对不起。”
小公子瞪着漂亮的桃花眸看着她,“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低头透过他宽松的衣领看见那殷红的守宫砂,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只是天寒,他穿的如此单薄……
许言没有回答他,只是先从衣橱里拿出了厚实的黑色大氅披在他身上。
“姜公子,你做的那些……我都知道了。”
他颤声问:“你知道了……什么?”
许言低着头,唇角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像是无奈又悲哀,“知道公子接近我,是为了赢下和李公子的赌约。”
“知道公子买通人去污李公子清白。”
“公子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却多次撩拨……”她低声说道。
许言狠了很心,冷声道:“你便是这般不检点的男子吗?”
“就是不喜欢的女子,为了钱财,也可以委身凑上来?”她有些冷森森地质问道。
漂亮的小公子不可置信般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痛苦道:“阿言,在你眼里,我便是那种人尽可欺的男子?”
见他这副模样,许言心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难受,她从未喜欢过什么男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
只是如今,她还能如何,继续与他苟且吗?
他们二人这一月荒唐,都是缘于一场又一场的欺骗,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哪能和一身江湖气的剑客在一起呢?
何况……
“姜公子莫要再惺惺作态了,既然只是为了李家的码头,何必故作深情?”她微微耷拉着眼皮看他,素来如星子般璀璨的黑眸一片黯淡。
“你…”他眸中含着泪花,眼尾微红,“许言,你自以为看透我了是吗?你知道了,你又知道几分?”
“我买通人去污他清白,可明明是他毁约在先!怎么,没人来心疼我,却全是心疼他的呢?”姜秋白委屈道。
许言无奈道:“姜公子,你们拿属下打赌,本就不应该,我虽不过顺天府一个小小捕快,但也不愿当你们二人的玩物。”
“何况,李公子虽将赌约告诉了我,可你差人污他清白,属实不应该,清白于男子而言又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当初那杨癞子……”
“你知道?!”他打断道,素来温柔的少年音失了端方,有几分声嘶力竭。
他轻蔑地看着许言,漂亮的桃花眸里还含着泪,嘲讽道:“男子清白重要,你便知道了?”
“你若当真知道,当真把所谓清白当一回事,那你为何和我纠缠?为何碰我?他的清白没了,我的呢?”
“整个锦城人都知道我二人有情,你去花楼买醉人尽皆知,你可知他们背后怎么说我的?说我是荡夫,贱人,我倒贴你…”他皱着眉,怒笑着说。
“把枝头的白雪踩到泥里,就那么有趣吗?”
小公子红着眼看着她,问得很认真,像是在确认什么。
许言心虚得不敢看他,恨不得离开这间屋子。
见她不答,他冷笑一声:“呵,许言,我为了几座码头倒贴你?我傻吗?”
“她们都觉得我虚荣,如今见我和你一道,你猜她们怎么说的,都说我是傻了,瞎了…”他靠近她,用尖锐又阴沉的声音说道。
四目相对,“才会和你在一起。”
许言往后退,却被姜秋白抓住了肩膀,他摇了摇她的肩膀,“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难道不明白吗?”
她看着他一副疯魔的模样,眼眶红得厉害,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她,里面是□□裸的痴迷和占有欲。
许言心中惊惧,却见他揽着她的腰,不管不顾的要亲上来。
“别闹了!”她用力甩开他,他没站稳跌坐在地上,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披散着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啪嗒”滚烫的豆大泪珠滴落在地上,他抽泣着笑了,“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抬头看着面前长身玉立,一身黑衣,面如冠玉的女子,眼里满是怨毒,他红唇微启:“我去你妈的的许言,老子眼瞎了才会喜欢你!”
“你有什么好的?我姜秋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们哪一个不是愿意为我赴汤蹈火?我看上你什么?”少年笑着,破口大骂。
“艹”,他低声咒骂一句,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笑得漂亮又炫目,“我都是骗你的许言。”
女子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可怜,似乎诧异于他的所作所为。
第33章 报复
姜秋白阴毒地看着她,“收起你的怜悯,别再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小心公子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许言呼吸一滞,不是害怕,而是心惊,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心悸,他危险又可怕,但也可以娇娇软软的倚在她怀里撒娇。
“你别这样……”她有些于心不忍道。
“凭什么?许言,你是谁啊?你是我什么人?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干嘛用那副表情看着我,你很吃惊吗?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让你失望了?”
她皱着眉看他,分不清他哪句是气话。
“许言,我确实和李雁打赌,你只是我的赌注,和你缠绵也只是我的手段罢了。”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上你吧?”他嘲讽道,上下扫了许言一眼。
“你很漂亮,可也只配在本公子床上当个侍,想当我的妻主,是决计不可能的。”
“呵”,他讥笑一声,“毕竟像你那样的出生,配我?你配吗?”
许言垂眸不言,他的戏演的总是那样真,让她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年,满目嘲讽,放肆而嫌弃的勾唇看她,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赌约,输了也罢,在你这里整天曲意逢迎,实在累的很,本公子不奉陪了!”
他甩袖转身,走了几步,回过头一脸冰冷道:“还有,许言,你以后见到我最好绕道走,否则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听明白了吗?”
姜秋白下楼离开了她家,许言颓丧的坐在桌前喝了一夜酒想了许多。
而少年下了楼,孤身一人走过冰冷的夜街,在墙角蹲了许久,才红着眼睛回了姜府。
他跑出去的事情被姜寒发现了,罚他跪了三天的祠堂。
而此时,许言已经跟着陈春的队伍前去城外百里之外的骏马关剿匪,前些日子陈大人就在愁这件事,近些日子那些马匪又杀了好几个普通百姓。
于是那天许言醉醺醺的去当值,就被拉着一起去剿匪去了,一去,便是三个月。
而姜秋白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又心中悲愤,病倒在床,小翠为自家公子奔波求医,而姜夫人被柳夫郎拉着天天宿在柳夫郎的小院。
根本来不及关心姜公子,反倒是被金夫人关着的金盛悄悄来看过他,姜公子烧的迷糊,喊的确实许捕快的名字。
小翠无奈,去府衙寻许言,却听晓春说许捕快跟着陈大人去骏马关剿匪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公子的身体每况愈下,人愈发消瘦了,如此一个月。
姜公子却突然配合了起来,老老实实吃药,不再喊许捕快的名字,甚至会笑。
小翠看着这样的公子,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忧,想到那三日公子每天都在哭,如今这样,不知道是喜是悲。
但是事情慢慢的好了起来,公子不再是个围着许捕快转个不停的恋爱脑,开始着手处理姜家的事。
金小姐待公子很好,一直帮衬着,一个半月后姜家便彻底到了公子手中,公子差人偷走了李公子手中的赌契,没有再为难李公子。
许捕快离开了很久,连李公子也换了墙头,转而和一个姓谢的女书生好了,据说那女书生还是许捕快的好友。
柴姑娘远赴上京参加春试,也不再纠缠着公子。
一切都很好,小翠觉得很开心,但是又担心,如果许捕快回来了呢?
还会和现在一样吗?若公子和金姑娘在一起就好了,他们总是相谈甚欢,至少不会像之前和许捕快一起那般,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公子很低调,明明已经掌握了姜家的所有商道、把控了所有交易,却还是让姜夫人在外头撑门面,很少有人知道如何姜家已经易主了。
半个月后。
姜秋白约了金盛在城门口的一间酒馆二楼靠窗的茶室喝酒闲谈,谈的自然是一切商业上的事。
“为何总约在此处?”已经被约了好几次的金盛好奇的问道,城中好的酒楼多得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么一个小酒馆谈生意?
“驾!”
城外传来马蹄声,门口的守卫见是前些日子带人剿匪的陈大人回来了,赶忙大声道:“陈大人回来啦!”
“陈大人剿匪回来了,大家靠边站,让大人们进来!”
百姓纷纷站到路边,许多少年看着女将士们骑马回来,有些好奇很兴奋的探头去看。
姜秋白的位子正好对着城门口,金盛闻声也转头去看。
女子一身黑衣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墨发高束,剑眉星目,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看起来英姿飒爽,明艳夺目。
“那是?”金盛看了半天,道:“这不是之前给你当侍卫的那个许捕快吗?她也跟着一起去剿匪了啊?”
姜公子有些高冷的“嗯”了一声,道:“瞧他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嫌弃的看着那些一脸仰慕看着马上女子的少年道,金盛转头有些懵的“啊”了一声。
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姜秋白懒得解释,便道:“没什么。”
“哎,那我们继续聊商路的事吧,你觉得锦城通□□是水路划算还是陆路好点?这次我们打算……”
少年敷衍的“嗯嗯”回应着,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出去剿匪还穿成那样,是为了吸引那些小公子吗?
果然是没良心的女人,这么快就把他忘在一边了!
明明他漂亮又深情,瞎了眼的许言偏偏看不见,哼!
迟早有一天,本公子要让她后悔,姜秋白狠狠地想着。
姜公子和金盛商量完商路的事,便转头回了府。
这些日子他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姜家在他手上愈发欣欣向荣。
可他却故意放出姜家颓败的消息,小翠不知道公子又再卖什么关子,只是听话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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