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来势汹汹,将小公子打晕了,扛到肩上。
一道布衣身影从那些女子身后走了出来,她意外得到了姜家公子设计让许言英雄救美的消息,这才有了这么一遭。
她从被打晕的女子身上掏出一瓶药,笑着抛了抛,对身旁的人说:“扛到地牢‘承欢’里吧。”
“他既然这么荤素不忌,连那许言都可以,我为何不行?”
为首的壮汉女子看着一脸偏执的女书生道:“我此番帮了你,你莫忘了自己的诺言。”
柴书生点了点头,“自然。”
这青龙帮老大的弟弟患上了恶疾,她意外得到了秘方可以治此病。
故而以此要挟对方帮她,那青龙帮的老大五大三粗,却根本没想到她弟弟患病,是柴素下的药。
青龙帮的人将姜家小公子帮忙送到了地牢“承欢”中,也就不管这事了,至于这柴小姐怎么把人送回去。
那是她的事。
可柴素压根没打算把好不容易落到自己手上的小公子送回去,“承欢”这座地牢,顾名思义,曾经关着的囚犯都是受那种事的…
与她而言,她只想把姜秋白囚禁在这里,不再放出去。
反正如今她干的事离经叛道,被官府抓到少不了一个杀头入狱的结果,她已经无所谓了。
地牢阴暗破旧,只有顶上的裂缝透出几丝天光来。
她要要好好折磨这个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的小公子。
柴素将那情药给姜秋白喂了进去,也打算就此罢休。
她想要了,并不是得到姜秋白。
而是看着对方那副难耐又卑贱的模样,她要这个素来高高在上的小公子趴在自己脚下求她给他。
锁链上都是灰,她脱下小公子白色的云纹锦靴,将肮脏的带着血迹的黑色锁链扣到他白皙的玉足上。
他漂亮的不喜欢,那双素来带着笑的桃花眸痛苦的紧闭着,睫毛正微微颤动。
因为药效,他的脸上已经渐渐泛起了红晕。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只觉得下腹有一团火在烧,意识混沌得不像话。
姜秋白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张居高临下又熟悉得不像话的一张脸。
他皱着眉扫了一眼周遭,他的脚上正戴着冰凉的锁链,姜小公子不是傻子,自然已经意识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这个人…
怎么会是她?
那个每天在自己后面带着食盒等着他的女书生,居然敢对他做这种事。
她想做什么?
许言骑着那匹黑马快马加鞭的赶到九嶷山,她对此处并不太了解,只能根据那张纸旁边附着的地图找到地牢“病渊”的位置。
九嶷山看起来是一片火烧过的光秃,四周并没有明显的标记,看起来不太好分辨方向。
此处离锦城实在是有些远了,许言的马术很好,可差点把这马累死也花了大半天才赶过来。
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病渊”所在的位置,却并没有发现姜小公子的身影。
地牢的上面放着一顶精致的轿子,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女子。
许言皱着眉看了一眼那轿子,掀开帘子,里头空无一人。
她往地牢走去,里面陈旧破败,到处都是蜘蛛网,根本找不到半个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群人分明是绑架了姜公子,却要用这样好的轿子将他送过来?
她们到底是图财,还是其他的什么?
许言不敢深思,决定将这些女子们弄醒。
躺在地上的一个壮实女子好不容易醒来,面前蹲着一位一身黑衣,背着一把黑色长剑的玉面女捕快。
面容是极俏的,那双丹凤眼也是漂亮极了,可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女子揉着自己的脑袋,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你怎么…”
坏了,姜公子!
那女子环顾了一下周围,果然没看见姜公子身影。
这下她极了,“姜公子…姜公子人呢?”
许言冷冰冰的眼睛看着她,道:“你问我?”
“不是你们绑了姜公子,叫我带着银两来赎人吗?”她反问道,语气有些淡漠。
她冷冷地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冷声道:“如今我人也来了,姜秋白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面对这样的质问,那女子扛不住了,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何况,自己的夫郎儿女们都还在姜公子手里,若他出了什么意外……
是故,女子便将此事一箩筐地倒给了许言许捕快。
毕竟这位许捕快是姜公子心心念念,不惜废了这么一大番功夫想要嫁的人。
周围的女子们也醒了过来,纷纷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听完她们的解释,许言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心酸?感动?
更多地还是对他此刻状况的担心。
一个姑娘说她昏迷前听见那群人要把姜公子带去地牢什么的。
许言叫了一个姑娘先回锦城报官,其他人在地牢中寻找姜公子。
这九嶷山地广人稀,地底有上百个地牢。
可如今线索稀缺,又无人手,只能一个一个地牢的找。
许言武功高强,找的快。
可她已经找了三十多个,都没有看见人影,心中暴躁极了。
那边姜秋白因药效发作,只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热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爬到面前的女子面前求。欢。
可他一看见对方那张猥琐又洋洋得意的脸就泛恶心,指甲掐破了手心,血迹沾到他玉白的手指上。
柴素看着坐在墙角,满眼愤恨看着自己的漂亮小公子,一边觉得快活解气,一边又觉得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施虐欲。
她还没玩够。
因为她知道,他迟早会忍不住的,是故根本不着急。
地牢的大门被锁住了,没有钥匙根本没办法打开,何况此处有地道,她才不怕不能全身而退。
小公子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划出一条条血痕,他咬着自己的舌尖,难耐地摩擦着,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又难以抵抗猛烈的药效。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柴素那张猥琐又平庸的脸居然变成了许言的模样,他害怕地往后推,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
许言手中拿着那把银色的长剑,看着面前紧闭着的厚重铁门。
这门为什么关的如此严实,和其他地牢简直大不相同。
地牢的铁门厚的不像话,上面锈迹斑斑,还带着骇人的血色手印,不过那血迹因为太久远已经深的不像话了,透出些褐色来。
她轻轻推了推铁门,很重,若是一般女子,即便是五个一起上也未必能推开此门。
这门关的紧实,显然是从里头锁上了。
许言不敢耽搁,将内里灌注到手掌和剑身,她本来已经封剑,但还是习惯性背着这把林长安送的长剑。
此剑不杀人,但可以斩物。
长剑银光一闪,内里充斥时发出一声凌厉地嗡鸣声。
她长剑一挥,只见两道银光闪过,那铁门便轰然倒塌。
巨大的声响在牢内二人的耳边响起,小少爷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凌乱,甚至露出了大半个白皙的胸膛。
他趴在柴素的脚下,嘴里喊着的却是许言的名字。
柴素见姜秋白正要撑不住了,却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巨响。
她还没来的出去看,一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便到了门口。
第36章 解药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肩宽腰细,墨发高束,那张俊俏的玉面上是一片嗜血的冰冷,犹如杀人罗刹。
柴素被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冰冷的剑意划过她的脖颈,她却并没有死去,只是晕了过去。
许言看着软趴趴倒在地上的柴素,脸上还挂着那副惊恐的模样。
若是此刻将此人的头砍下来,想必也是这副表情吧?
只是她的剑,已经不再杀人了。
可即便是不杀她,许言也有千百种法子让此人生不如死。
她从腰间掏出一枚用油纸包住的小药丸,此物名唤“疯癫”,是她从南疆带来了一种疯药。
因着一直带着绝情,恐怕会有使上的一日,她便随身带着这种药丸。
服下此药,万般皆忘,半生疯痴。
毕竟,见过她剑的人,不是死人,便只能是傻子了。
这般行径,该算报应,怪不得她。
许言望着扒着自己裤腿的面色潮红的少年想着。
他看起来脏兮兮的,头上的簪子也歪歪扭扭,头发乱的不像话,素来干净整洁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到地上和他肩头。
大抵是药效太烈,少年的眼睛失焦,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喊着:“阿言,阿言…”
许言无奈地蹲下身子,她跟着师傅在南疆待过一段时间,对医毒略知一二。
她将对方的白袍子拉好,一只手扯开他拉着自己裤腿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皓腕上。
脉象很乱,一看就是中药了。
南疆的药,大都不好解。
忘忧散……他从哪里弄来这种药的?
姜秋白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公子,怎么会拿到这种烈性且无解的药?
许言皱着眉想,这药实在不是她能解的。
如今没法子,她打算将姜秋白先带回城里,看看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医师能帮他解了此药。
只是此药需得六个时辰内解去,否则中药者会爆体而亡。
如今姜秋白中药约莫有两个时辰了,许言的理智告诉她对方可能根本撑不到回到锦城。
毕竟九嶷山离锦城实在有些远,路上若是遇上乡镇里的医师…不知道能否解去此药。
许言看着双手乱抓,意识不清的小公子。
她帮对方把衣服整理了一番,可没过一会便又被他抓皱了。
许言无奈,她解下自己头上黑色的发带,将少年的手绑了起来。
此刻少年需要女子,他只觉得热的厉害,本能的贴近让他感到冰凉的身体。
许言有些无奈,他现在面色潮红,一衣服皱褶得不像话。
她解开腰带,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对方身上,将长剑放回黑色的布里,抱着少年运轻功往外走。
此刻来不及通知其他人了,她打算先回了锦城再说。
她牵着马,将人抱在怀里,一只手控制中不断乱动的少年,一只手握着缰绳。
女子的黑袍翻飞,耳边风声呼啸,却听见怀里的小少爷断断续续地说着:“阿言,我爱你…”
“阿言…要我…”少年音中带着哭腔,实在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可许言却全程冷着脸,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怀中的小少爷不再嘟囔,可没了声响却让许言更担忧了。
中药之人本就不宜颠簸,她勒了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伸手搭在姜公子的手腕上,脉搏虚荣,他唇色发黑,大抵是药效太猛,又一路颠簸,身子吃不消。
好在前方山脚有一间小竹屋,外头挂着干草药,夕阳渐落,许言心中焦躁得厉害。
说不定这是哪位隐世医仙,可以帮忙解了姜公子这毒。
她抱着怀中的小公子,翻身下了马,往竹屋走去。
竹屋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此处隐居的,但却不是什么医仙,只是普通医者。
他看着躺在自己床上面色潮红、唇色乌黑,还不断喃喃细语的小公子,收回了替他把脉的那只手。
“忘忧散啊…此药无解。”老头道,转头看着身后一身黑衣,长身玉立的女子。
他又补充道:“不过也不尽然,既然是那种药…姑娘不妨帮帮这位公子。”
“此药又称六时,过了六个时辰便是无解,如今这位公子中药已有四个时辰…”
“老朽也只在古籍中见过此药,是出自南疆蛊师之手,恐怕姑娘即便是回了锦城,也找不到能解此药的医者。”
老头叹息道,“何况此刻就是快马加鞭也到不到锦城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少年,道:“姑娘可是名叫许言?我见这位公子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许言沉默地点了点头,“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
老头摇了摇头,“姑娘若是对这位公子有几分情意,便帮帮他吧,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再说,你是女子,又不吃亏…”
……是…
她是女子。
可若是真要了他的清白,她拿什么还?
老头看她一副犹犹豫豫地模样,有些焦急,但这种事也不好强求,需得你情我愿才行。
于是他表示给二人让出这间竹屋,到隔壁山头的友人家借宿一晚,至于她如何选择…全凭自己。
屋内一片寂静。
夕阳落到地平线下,洁白的月亮挂在窗边。
她点亮了屋内的蜡烛,许久,还是起身将窗户关上了。
许言望着床上死气沉沉,脉搏渐弱的少年,终是认命的解开了腰带,她到底是…没得选。
烛火摇曳,夜风撩人。
暧昧的喘息和少年的情话在她耳边响个不停。
“阿言…阿言…”
小公子一边哭一边喊,他的意识是混沌的,此刻他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此刻和自己抵死缠绵的女子,又是谁?
真是阿言吗?
还是被他误以为是阿言的柴素?
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他没有答案,也无力思考。
姜公子只能无力地喊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任凭药效支配他的身体。
冰凉的泪水落在枕头上,他自负,他卑微,他害怕……
一夜浓情,第二天小公子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跟被车轮碾过似的疼得厉害。
可他的衣裳穿的整整齐齐,身上也是爽利的,只有身上的疼痛提醒他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小公子白了脸,床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环顾周遭,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是哪里?
姜秋白心中涌起深刻的恐惧,昨夜……是谁?
他伸手掀开衣领,看着自己身上原本有赤色守宫砂的地方,此刻空无一物,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小公子吸了吸鼻子,怎么办?
如果不是她…怎么办?
橘色的太阳在窗边升起,外头传来一阵公鸡的鸣叫。
小公子鼓起勇气推开门,却看见了一道挺拔修长的黑色身影坐在院内的石凳上。
她的剑放在桌子上,此刻看着远方的朝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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