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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我这些天都在反省，是我伤害了你。”钟宣总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完美先生形象，这时是第一次在人前显露颓丧。
大福听完了全部的解释，情绪却不太明显，“我理解你喜欢一个人的心，也理解你想说却没机会说的心情，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但，就算你说了，我也会拒绝的。”
钟宣低了下眼睛，挤出略显苦涩的一笑，“我听郑老师说了，你和卫俨确实有缘，我比不上。我也向郑老师作了检讨，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大福不难猜到，钟宣能找过来是郑春阳告诉他的，只是她对郑春阳还是感到有些迷茫。这一迟疑，钟宣看明白了：
“我也替郑老师向你解释一下，她找你确实没有恶意。她只是想劝你跟卫俨好好相处，不要出现问题就放弃一段感情。”
“只是这样？”大福并不了解郑春阳，或许把她当成王洋父母一样的人，也有些武断。但作为母亲，不是都会维护自己的孩子吗？
钟宣郑重的点头：“这是老师的原话。她还说，卫俨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都不懂，性格也不够圆融，希望你包涵。”
大福惭愧了，即使郑春阳并不在场，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可这时，钟宣却忽然扬起声调，说了声：
“又又，你回头看看。”
大福闻声抬头，愣了下才慢慢转身，所见，是笔直站着的卫俨。他拂过钟宣的目光里，第一次没了□□气。而等他迈步走来，钟宣却只剩了一个默然远去的背影。
“又又，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第42章 又逢君 落花时节又逢君
卫俨觉得, 钟宣已经帮他解除了最后一个误会，他与大福之间应该没有障碍了。这些天，他虽然没有再靠近过病房, 但却天天都来医院。大福的病情、用药，一切情况他都清楚。
他等的就是小丫头出院的这一天。
然而, 四目相对之后, 大福只是请他一起坐在了休息椅上。旁边就是草坪花坛, 栽种的桃花杏树正纷纷扬扬飘着落英。
“你还记得吗？”大福淡笑着，“元旦你生日那天，我们恋爱的第一天, 我就告诉你‘又又’这个名字了。”
卫俨不明白她的意思，有些紧张，“嗯，当然记得。”
她转脸看了看卫俨，一只手随意接着空中的花瓣，“你想要个只属于你的称呼，但后来发现汉服圈的小伙伴都这么叫我，是不是有点生气？”
卫俨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有点心窄, “是我小心眼。”
大福摇头，继续问他：“那你也该记得, 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解释‘又又’的吧？”
“落花时节又逢君。”卫俨很快说道，即使现在想起来, 也还是不明白解释一个字, 为什么要用一句诗。
“嗯，落花时节又逢君，落花时节又逢你。”大福也是紧接着他的话音, 像是顺口自然地一讲，但卫俨似乎听出什么含义了：
“难道这个名字，还是专门为我取的？”
“是啊。”大福笃然地点了下头，唇边绽放的笑意又是极释然的，“从高考之后我就想再遇到你，后来入了汉服的坑，看大家都有别名，我就想到了这个，算是一个寄托吧。”
卫俨怔住了。
“再后来，这个寄托竟然显灵了！我看到你热搜消息的时候，是大三下学期的春天，像现在一样的落花时节。”
“又又。”卫俨欲言又止，而实际也讲不出什么了。
“这件事连清清都不知道，我终于亲口告诉你了。”大福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落花。
卫俨也立马站起来，眼中有些许惊慌。大福却一笑，也伸手替他捡走了肩上的花瓣，“今天正好是我生日，要不要跟我说声生日快乐？”
卫俨知道，他从没追上大福起，就打听到了。而且，这本是他想向大福求婚的日子。但现在，他磨了半天，却都说不出这最平常的祝福。因为，他感觉到了，小丫头是在向他告别。
他的眼睛红了。
“你好爱哭啊。笑一笑吧，你看它都在笑呢。”大福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手术切口就在锁骨之间，弯弯的一条，确实很像微笑。
可这个“微笑”，卫俨来时便瞧见了，他不想再看，“又又，我不想和你分手，真的不想！”他终究开始无奈地恳求，泪水也终究是又流下来了。
大福由着他哭了会儿，然后递给他一包纸巾，手不放下，转而就搭在了一旁的行李把手上。
“卫俨哥哥，你不用为过去的事愧疚，因为我从来没有不满足过。我们都向前看好吗？卫俨哥哥，祝你一切顺利。”
这是两人最后的对话，也是大福对五年青春的满意交代。
……
一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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