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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夏日——曲风荷

时间:2022-02-25 07:13:02  作者:曲风荷
第80章 我们的大学 9
  许之衡大约是没想到江寄余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握着可乐瓶身的手指都攥紧了一些,很快,他又笑了,举起可乐做出了个敬酒的姿势:“忽然想为我的庸俗、精明和市侩向你道歉。”
  江寄余不理解许之衡的庸俗,他只是想知道:“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许之衡把之前的那些漫不经心都收敛起来了,严肃又郑重地对江寄余说:“那就不要放弃,她后退,你就要向前,不过要把握好度。其实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某种程度上来说,喜欢并不是一件很公平的事,可能你得往前走九十九步,才能换得她往前走一步。”
  “挺好的。”江寄余说,“我了解李成蹊,她是只要往前走一步,就会走完九十九步的人,她不会让喜欢变得不公平。”
  许之衡打了个响指:“你们可太有意思了。这样吧,我不能只给方法论不讲实操,你知道今晚九点后,黄佳薇约了李成蹊他们去备赛,他们拿了一套之前的赛题准备做一次三方模拟,打完再复盘,最快也要十一点,但大概率会更晚。”
  这些事情,现在李成蹊已经不会主动跟他说了,所以江寄余不知道。
  “我要去陪他们模拟谈判吗?”江寄余问。
  许之衡摇头:“如果需要的话,黄佳薇早就找你了——你需要的是,今晚夜间的临时降雨。”
  江寄余没懂,许之衡示意他不妨看看天气预报:“秋冬的夜雨说来就来,你猜他们会带伞吗?”
  “恋爱是有技巧的。”许之衡说,“说简单也简单,你这九十九步该怎么走?答案只有一个,在她真正需要你的时候出现。谈判协会现在也有几十来号人,凑个模拟赛不难,你非要挤进去,李成蹊看到你肯定别扭。等他们复盘完比赛,热闹散去了,一出门发现大雨瓢泼,而你撑着伞在等她,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要是李成蹊带伞了呢?”江寄余知道许之衡的话不无道理,但总需要天公作美,“又或者今晚不下雨呢?”
  “她带伞了,你也可以去送伞。”许之衡说,“今晚不下雨,总有一天会下雨。在恋爱这件事上,很多时候打动人的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玫瑰花和蜡烛,而是你在下雨的时候递出的雨伞,你在她被风吹得打颤的时候披上的外套,是日常生活里一些细碎的小事。当然,在某些场合,还是需要玫瑰花,但并不只是玫瑰花。”
  江寄余其实不能完全理解许之衡高超的爱情理论,尽管他学得很认真,但爱情并不可能有标准答案,于是他只能笨拙地记住雨伞、外套和玫瑰,这都是很简单的,他可以全部送给李成蹊。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寄余给出的早就不止雨伞、外套和玫瑰。
  许之衡的天气预报准确地预测了这场夜雨。
  这天晚上,江寄余从图书馆出来,踩着被大风吹得扑簌落了满地的梧桐叶,撑伞走向李成蹊所在的活动教室。
  好人许之衡提前给江寄余发了短信,告诉他里面讨论得正激烈,恐怕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
  于是江寄余收起伞,站在台阶上,专注地看着大雨瓢泼落下。
  他想起高中时代语文老师很喜欢的那首蒋捷的《虞美人》,“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江寄余不知道李成蹊什么时候会出来、见到他后又会有什么反应……因此,他感到紧张、忐忑和不知所措,胸腔里好像积了朵雷云雨,他的心室里也在下雨——江寄余终于懂得降雨不仅仅是大气中冷凝的水汽下降到地球表面,也明白了以景写情的文人为什么会难过。
  他好像忽然就理解了很多之前不理解的事情。
  李成蹊跟黄佳薇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江寄余在出神地看雨,他神情落寞,像一幅尚未被画完的画,在黑暗里勾勒出的寥寥线条,又无情地被画家遗弃。
  黄佳薇他们正在为突然下起的大雨感到头疼:“怎么下这么大的雨?有谁带伞了吗?”
  许之衡笑眯眯地说:“刚好带了一把,送你回宿舍。”
  李成蹊把目光从江寄余身上挪开,有几分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翻出一把伞:“我也带了。”
  江寄余正要上前的动作一顿,他只是看着李成蹊,迟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有谁没带伞吗?”黄佳薇发现还有三个小姑娘没有带伞,于是看向江寄余,“你是来送伞的?刚好——”
  黄佳薇的话还没说完,江寄余忽然上前,反应极快的把手里的伞塞给了那三个小姑娘,然后转头看向李成蹊,朝她走了两步,问道:“我没有伞了,你能送我回宿舍吗?”
  许之衡噗嗤笑了,然后他拽起黄佳薇往雨里跑:“行了,大家都早点回宿舍了,明天还要上课呢。都别淋雨啊,感冒了就麻烦了,再见!”
  那三个没带伞的姑娘接过伞,非常有眼力见,三个人挤到一把伞下面,匆匆朝李成蹊和江寄余道别。
  于是屋檐下只剩下了李成蹊和江寄余。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李成蹊忽然抿嘴笑了,她看着江寄余,伸手摸了一下他被淋湿的肩膀:“怎么连躲雨都不会躲?”
  江寄余看着李成蹊的手,没有说话。
  李成蹊问江寄余:“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蒋捷的《虞美人》。”江寄余看着李成蹊,眼睛一眨不眨,“‘壮年听雨客舟中’后面那个阶段是什么?”
  李成蹊听着哗啦的雨声,告诉江寄余:“‘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悲欢离合总无情。’是咱们的语文老师总爱提起的那首,跟李白的《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并列为他的两大心头好。”
  江寄余点了点头,又问道:“人的一生是不是好像很长,又很短?”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李成蹊撑开伞,把伞柄朝江寄余那里一偏,她没有直接回答江寄余的问题,反而反问他:“今晚怎么这么哲学?”
  江寄余接过伞,撑到李成蹊头上,伞面朝里绘了一丛热烈的向日葵。他没有说话,却把答案在心里说了一遍——因为在想要如何度过有你的一生。
  江寄余没回答,李成蹊也不催,两人并肩走在雨中,李成蹊借着橘黄色的路灯,小心翼翼地瞥向江寄余的侧脸。
  天地逆旅,光阴过客,他们一路从琴南的大海之滨,走到北京城的阑珊夜雨,李成蹊很庆幸,她还能跟江寄余靠得这么近。
  这一夜的大风降温来势汹汹,江寄余不过在室外听了一阵雨,结果却受了凉,当晚就发烧到38度5,被室友送进了校医院挂水。
  李成蹊到寝室后给江寄余发了微信,让他到宿舍说一声,江寄余一宿没回。起初,李成蹊只当是江寄余睡得早,没看到消息,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当李成蹊点开跟江寄余的对话框,看着毫无回应的聊天界面时,忽然感到一阵心绪不宁。
  她立刻打了个电话,足足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来:“江寄余——”
  “欸,您是?”对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生。
  李成蹊一愣,急忙问道:“江寄余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我是江寄余的室友,他昨晚发烧,送到校医院去了,折腾了一宿,当时没给他带手机,我正回宿舍给他拿呢,顺便带个早饭。”
  李成蹊直接冲出了寝室:“他在校医院哪里,我这就来!”
  江寄余的室友没想到李成蹊这么虎,他结巴了一下,把江寄余的情况简单说清楚后,又问了一句:“要给您带份早饭吗?蝴蝶……小姐?”
  李成蹊狂奔的脚步一愣:“什么蝴蝶小姐?”
  江寄余的室友应当是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他在查看江寄余对李成蹊的备注——butterfly。
  “没、没什么。”室友嘴瓢了一下,告诉李成蹊,“江寄余就在休息室里呢。”
  李成蹊是一路小跑去到校医院的,她推开门的时候,江寄余正躺在窄小的病床上,脸颊因为发烧而通红,但嘴唇却是干裂苍白的,那张休息用的床太小了,他蜷缩在上面,腿都没有办法伸直。
  李成蹊的呼吸屏住了。
  她的到来惊动了江寄余,江寄余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是一阵咳嗽,他咳得太厉害了,仿佛要把肺给咳出血来。
  李成蹊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倒杯水……”她在门口的饮水机下面找到一个一次性纸杯,但是饮水机的制热功能坏了,倒出来的水都是凉的,李成蹊无措地捧着水杯,那模样格外傻不愣登,像是想要用掌心的温度把水捂热。
  江寄余捂着嘴,不想让咳嗽声逸出来,好一会儿,他压住了喉咙里的痒意,等到呼吸平稳,才哑着嗓子对李成蹊说:“不用喝水,你别着急。”
  李成蹊把纸杯放到饮水机上面,走过来站在病床边,她似乎想伸手摸一下江寄余的额头,但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合适,只能站在病床边,格外的手足无措。
  倒是江寄余看穿了李成蹊的想法,他主动伸手,握住李成蹊的手腕,带着李成蹊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有在发烧了。”
  李成蹊的掌心是温热的。
  江寄余看着李成蹊,抿了一下他干裂起皮的嘴唇,缓缓地低头露出一个笑。
  “明明还是烫的。”李成蹊眼眶红了,“医生怎么说?”
  “就是吹风受凉了。”江寄余说,“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江寄余已经松开手,李成蹊却毫无察觉,她反复地确认着江寄余的额头温度,“好像还是有点发烧,我去找一下医生。”
  江寄余拉住李成蹊的衣袖,示意她坐下一会儿:“急诊值夜班的校医已经走了,昨晚也挂过水了,是因为深夜回宿舍有门禁,才在这里留了一晚上的。别担心,等校医来上班后,会过来看看的。”
  李成蹊对江寄余的话将信将疑,她低头看见江寄余的手背,因为打针太狠,针孔附近有些发青,李成蹊看了一下就觉得心脏抽痛,她别开脸,又道了一次歉。
  “你道歉干什么?”江寄余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眼看着李成蹊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江寄余从床上起身,抬手用指腹轻轻地抹去李成蹊眼角的泪水:“真的只是个小病,别哭。”
  “哎哟——不好意思——”江寄余的室友这时候正巧进来,他两只手都拎满了东西,直接用肩膀撞开的门。
  李成蹊立刻后退一步,捂住脸对着墙站着。
  室友眼睛一亮,用嘴型说:“是她呀?”
  江寄余一个眼刀瞥过来,室友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手机、充电宝和燕麦粥,马上有课,先撤了。”
  室友把门关上,不到两秒钟,又有些贱兮兮地从外头把门打开,探进来半张脸,特别夸张地说:“对了,刚刚江寄余骗人呢,他昨晚高烧不退,烧成了急性肺炎,待会还要打针,所以你别让他溜出去上课了!”
  李成蹊立刻沉下脸,问江寄余:“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第81章 我们的大学 10
  江寄余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没敢直接回答李成蹊的话。他这模样显得可怜极了,让李成蹊根本说不出重话来,两个人彼此干瞪了一会儿眼,最后是李成蹊先服了软,说了一句:“要照顾好自己。”
  江寄余想说点什么,但没忍住又咳嗽了两声,最后哑着嗓子说:“别担心。”
  那模样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李成蹊把江寄余的手机充上电,又把燕麦粥端了过来,她递给江寄余,江寄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起的正是那只因为挂了几瓶药水而发青浮肿的手,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李成蹊一怔,到底是心软,粥递到一半就收回了手,转而自己拿起勺子,把燕麦粥吹凉,喂到江寄余的嘴边。
  江寄余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就着李成蹊的手喝完了这碗粥。
  很快值班的校医来了,给江寄余重新测了体温:“37度8,还有点烧,我去配个药,一会儿再挂个水。”
  李成蹊担忧地看着江寄余,江寄余一说话就觉得喉咙发痒,不得不咳嗽两声,但一咳起来反倒更加难受,支气管子连着肺,他仿佛要把刚喝下去的粥给咳出来。
  李成蹊忙轻抚江寄余的后背,她着急地问校医:“怎么会这么严重?”
  “昨晚烧得太厉害了,一来可能是不太适应这边干冷的气候,突然降温,学校里感冒发烧的人还真不少,另外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休息好?”校医叮嘱道,“别仗着年轻就随便熬夜,抵抗力下降。还有就是心要放宽一点,压力不要太大,心里不要藏太多事,心情好了,身体才会好,知道吗?”
  江寄余低下头:“知道了,谢谢您。”
  校医给江寄余挂好水就前往值班室,休息室里又只剩下李成蹊和江寄余。
  李成蹊问江寄余:“最近……不开心吗?”
  “没有。”江寄余否认道,“前段时间跟着做了个项目,因为有很多地方都不懂,所以花了一些功夫跟上大家的节奏,确实也熬了几天的夜。”
  江寄余说完这一段话,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太难受,腰背都弓了起来。
  “我、我去找校医要点热水!”李成蹊把纸巾递给江寄余,然后飞快地跑出去,拎了个热水壶回来,给江寄余兑了杯温水。
  江寄余接过水杯,说:“谢谢,我已经好一点了。”
  李成蹊有些懊丧地站在旁边:“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寄余放下水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成蹊,说:“因为你站得太远了。”他低声问李成蹊,“李成蹊,为什么你忽然不想见我了?”
  “我——”李成蹊看着江寄余,哑口无言。
  江寄余朝李成蹊伸出了没打针的那只手,并问她:“你还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吗?就像我们打比赛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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