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珊愈发好奇了,她凑近秦锐,微张红唇轻笑道:“连你都欲言又止的人,看来很不简单啊。”
不知为何秦锐忽然想起一抹久远模糊的记忆,“不是我擅长的女人,很麻烦。”
闻言,乔子珊挑了挑眉,弯着红唇沉声道:“杨徛呢?”
“他啊……只有她不擅长吧。”
喜欢吗
顾荨很庆幸,自己这一路没有再崴脚,等走出酒店她才松了口气,却丝毫不敢停下。
“顾荨,你等等!”
手腕一把被拉住,顾荨有些烦乱的抽着自己的手,可对方却始终不松开,“傅立请放开,我要回去了。”
神色淡漠冰冷,傅立一惊,他不由又加深了几分力,“我送你回去。”
“不用。”
“不行,我送你回去。”
顾荨又抽了抽自己的手,蹙眉烦躁道:“真的不用!”
傅立嘴角微苦,“你是我带来的,我得送你回去。”
看到他这般受伤的模样,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浓重了,她轻轻点头,“好,谢谢你……抱歉,我刚才有点心烦。”
“没事,走吧。”
车上,顾荨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的繁华,却始终忘不了宴会里的那双眼眸。
“你没事吧?”傅立轻声道。
“没事,倒是傅嘉,她怎么办?”
“我刚刚跟我爸说了,让他一定带她回去,别担心。”
顾荨轻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傅立余光轻瞥了眼旁边,而后若无其事道:“没想到你跟杨徛竟然是高中同学。”
“……嗯。”
“我父亲一直很欣赏他,说他年轻有为,能把四年前一个衰落的公司救回来,得到今天令人人羡慕不已的成就。”顿了片刻,傅立接着又说:“他不过只比我小两岁,可手段和头脑有时候让我都有些佩服,虽然我父亲之前有联姻的打算,但知道他那般嘉儿后,我是绝不会把嘉儿交给他的。”
末而,他又道:“他是一个冷心的人。”
顾荨垂眸,轻扯了下嘴角,“我也是。”
傅立微顿,车里不再有说话声,安静得引擎声似乎都扰人清静。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小区门口,“谢谢你,我先走了。”
“你……”
他们相对站在车旁,傅立叫住她,“我一直都很期望跟你一起旅行,看看那万里山河,蓝天白云。”
她垂眸淡淡地开口,“有机会再看吧。”
“可要说到做到啊。”
她一愣,脑海中仿佛传来一道久远的声音。
“你和他……”
“今天,能什么都别问吗?”
傅立苦涩的笑了下,“好,回去后好好休息吧。”
“你也是。”
汽车驶离,顾荨抬头看着不见星光的夜空,那抹染着淡红的黑,似乎也喝醉了。
她无神的走进小区,踏着难受的高跟鞋,此时似乎也忘了脚上的疼痛,她想的太认真了,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手腕一紧,她被措不及防的一股力拉住,脚下不稳倒在了一个宽阔而炙热的怀里。
“为什么逃走?愧疚还是难堪?”
冰冷,嘲讽,压抑着怒火的低语。
顾荨一把推开他,可杨徛却死死握紧她的手不肯放。
“放开我!”顾荨拉扯着自己的手。
他慢慢逼近,顾荨不由后退,最终停靠在楼下墙壁之上,她撇开视线冷然道:“杨徛,你闹够没有?!”
夜晚很安静,虫鸣声不断,灯光照射不住的角落,两道身影纠缠不已,却冷语向相。
杨徛紧紧盯住她,眼圈血丝泛起,似乎又在隐忍什么,“这么快就找到男人了?我得提醒你一下,傅立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顾荨咬牙握紧拳头,倏而使劲推开他,“谢谢你提醒。”
“好人做到底,我也给他提醒下,得当心点。”杨徛冷讥道。
这般恶语恶意,顾荨不再理会,转身便要离开,却又被他一股力攥回到墙边,“我让你走了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
杨徛不由冷冷地轻笑一声,“你问我想怎么样?”他压着火气紧逼道:“顾荨,你觉得我们两清了吗?”
语里是满满隐忍的怒火,他直盯着她,紧握的拳头已微微颤抖。
她不语,他不放,他们就这么在寂静的深夜沉默紧逼。
良久,顾荨抬眸冷淡道:“我们从未有过什么,我不欠你。”
望着这双清亮冷淡的眼,杨徛一阵失笑,他“呵”笑一声,随即将她紧紧压在墙边,眼眶似乎有了丝微红,“我就问你,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
缄默两秒,顾荨淡淡撇开视线,“重要吗?现在说这些重要吗?”
杨徛颓然松开手,顾荨抬步准备离去,可手突然又被他狠狠攥住压在墙上,后背一疼,她刚想开口,却被一个来势汹涌的吻堵住。
他吻得猛烈而灼热,近乎忍耐许久的疯狂,顾荨惊恐地睁大眼睛,使劲推着他的胸口,可他却不肯松开丝毫,口腔中弥漫了一股红酒迷人的醉意。
“唔……”
眼角泪水悄然流下,杨徛有些晃神,他松开手想要拂去她的眼泪,却被她一把打开。
顾荨捂紧领口,微颤着身体擦去眼泪,冷冷地盯住他。
杨徛被那冰冷,疏离又恐惧的眼神看得一愣。末而,他玩味地抹了下嘴唇,冷嗤道:“对他也这么抗拒可不好。”
“与你无关!”
他自嘲又悲哀的冷笑一声,方才的紧逼化作一滩落寞的酸楚。
“你真狠。”
他冷冷的紧盯着这个将他的感情随意扔在地上践踏的女人,无论他怎么捂都捂不热她那颗冰冷的心。
夜风微微拂过,他转身绝然离去,修长的身影依旧挺拔,却在此刻的夜里格外估计孤寂无助。
等到他离去,顾荨颓然地蹲下,抱着膝盖在风中悄悄拭去脸上的晶莹。
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灼热,醉意,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他像孩童般讨要糖果,却又流下大人的眼泪。
“杨徛……”微风带过一片虫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沙发上的安洁惊讶地看着光脚回来的人,“你怎么这个样子?”
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花了不少,关键是嘴唇上似乎有些红肿,她不免担心起来。
顾荨放下高跟鞋,走向自己的房间,“没事,我先睡了。”
说完,她便走进房间关上门。
随即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痛苦地闭上眼眸,脚上的红肿疼痛她早已忘记。
安洁担忧地敲响她的门,“顾荨,发生什么了?”
“安洁,今天太累了,我想先休息。”
“……好,你好好休息下。”
顾荨头靠在门上,一颗眼泪默默滑过脸颊掉下。
深夜十二点,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
看着一杯杯灌下的人,秦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可他又拿起旁边的酒瓶大口喝了起来。
“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吗?!”秦锐吼道。
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根本无人理会这里的喧嚣。
杨徛放下酒瓶,自嘲似的冷笑一声,“她还是恐惧……只对我害怕。”
“什么怕不怕的,谁不怕你啊。”
秦锐有些不解,他还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怕他什么。
“秦锐。”
被点名的秦锐,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此刻他倒觉得安静极了。
杨徛似乎有些醉了,“八年了,她对我一句话都没有……”
想起今晚她和傅立的亲密,心里愈发烦躁,他用力扔掉刚拿起的酒杯,摔了个稀碎。
秦锐觉得他或许是想醉吧,这满桌的酒瓶和酒杯,他看着都心颤。
乔子珊走了过来,看着满桌的空瓶空杯眉心微蹙,“杨徛……她就这么忘不了?”
杨徛躺在沙发上,手臂挡着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她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心底,早已生根。
出国
第二天一早,顾荨就出门了。
沉睡中的安洁听到关门声,心下不由一惊,瞌睡统统都散去,她连忙穿衣起身。
屋里早就没人了,她连忙打顾荨电话,可铃声却从房间里传来。
她又合衣在楼下找了一圈,只好担心又无奈的回到家里等待。
按照顾荨的性格,应该不会做什么,但她就是担心这样憋在心里更不好受。
约莫两个小时后,顾荨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安洁连忙起身走过去,“你大清早去哪儿了?”
“出去跑了下步,怎么了?”
她看上去并无异样,与往常无异,可安洁愈发担心起来。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荨眼睫一颤,而后接了杯水,“没什么,发生了点小事,不要紧。”
“跟我说实话,跟杨徛有关对不对?”
“为什么会提到他?”顾荨微讶,眼眸轻垂。
安洁担忧道:“跟他有关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的情绪异常都来自于他。
顾荨放下水杯,“昨晚,他们也去酒会了。”
“这么巧?!”安洁惊讶地微张嘴巴,她倒忘记他们公司了,也可能还会存在这种巧合。
“嗯……你别担心了。”
安洁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认真道:“真没发生什么?”
“安洁,我真的累了。”
手一顿,顾荨绕过她回到房间。
这几日,安洁时刻关注着顾荨的一举一动,她不由质疑自己是真的多想了?因为她这几天实在正常不过了,还是如往日那般。
不过奇怪的是,这几天傅立那两兄妹倒没有再来店里了。
手机铃声响起,顾荨沉默地看着来电显示,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安洁竖着耳朵偷听,可顾荨声音太小了,她听不清。
顾荨解下围裙,对柜台前偷听的安洁说:“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
“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便推开玻璃门离去。
安洁无奈,她虽然担心但也不能随时像保姆一样跟着。
一家装饰复古的咖啡厅里,顾荨静静望着对面的女生,不急不躁。
“原来你跟他认识。”
“对不起,我也是那晚才知道你说的人原来是他。”
傅嘉抿唇冷嘲道:“是不是感觉很可笑?”
“没有。”
“顾荨,我记得那晚你问我为什么是他,可你却只字不提起你跟他认识,并且十分熟悉。”傅嘉咬紧牙关,紧紧冷讽逼迫,“你是觉得我很傻吗?还是不忍心告诉我,他根本不会喜欢我!”
她不再叫她顾姐姐,她也知道即便没有她,他依然不会喜欢上自己,可她就是不由的生气啊,这几天她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
顾荨看着面前这个反常凶狠的女生,明明之前那么娇蛮又脆弱。
“傅嘉,我跟他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这都不重要了。”
她明明那么信任,倒头来却遭到这戏剧般的背叛。
傅嘉望着白烟缭缭的咖啡,自嘲又苦涩似地扯开嘴角,“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顾荨不语,等待着她的继续。
“之前跟你说的不知道是真的,这几天我想了又想,终于明白了一点。”傅嘉搅动着咖啡,缓缓开口,“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就听到他的传言了,冷漠如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将一个对他冷嘲热讽的学长揍进医院了,这件事闹得也不算大,但一直在学校贴吧里被讨论,看到他照片的那一刻,我就在想长得这么帅的人怎么能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呢?”
傅嘉望向顾荨,冷笑道:“你也很惊讶吧?明明长着一张滥情的脸,却意外的打翻了我们的猜想。”
顾荨淡然一笑,“他谈过。”
“真的?!”傅嘉震惊的睁大眼睛,猜测道:“高中的时候?”
“嗯。”
“那个女生怎么样?”
顾荨试着回忆了一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也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傅嘉又开始搅动咖啡,“不过之后我又看到了一条更有趣的贴吧,上面写着四年前的开学,一个新生在门口等了一天,甚至在晚上跑到教务处,强拉着老师查看新生档案,那个学生被通报批评了,原因不是因为老师,而是他连着旷了一周,那可是刚开学啊。”
眼睫一颤,顾荨不由攥紧桌下的手,她开始明白傅嘉说的是什么,更清楚是为何。
“我就在想到底是为什么?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傅嘉望着顾荨,嘴边溢出不可思议的嗤笑,“所以,昨天我回学校查了下八年前的新生记录,发现有一个没有报道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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