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嘿嘿……”
借酒撒疯的人埋头在女官衣服上不停地蹭,鼻音浓重:
“晓芙,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端午啊。”
李彦和抬起头,咧嘴傻笑:
“端午汛,是沂河一年里水量最大的河汛,昨日已经结束。七条支流,河水都没有漫出河道。两河百姓今年的粮食有着落了,是你的方案,救了大梁。”
柏晓芙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耳朵:
“运气好,是运气好啦……”
笑着笑着,李彦和渐渐皱起了眉头,紧盯腿上的人,像第一次见一样,端详良久,突然说:
“你这发型好丑啊,我不喜欢。”
女官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大梁宫女发型都是统一的好不好,难不成她还要做朵不一样的烟火吗?
但陛下是个行动能力极强的人,说了不喜欢,立刻就开始上手拆她的头发。
他一只胳膊紧紧箍着人,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抬起来,先拆纱冠,再拔固定发髻的细银簪。一边拆,一边像刚刚扔毛巾那样,满地乱丢。
“哎你别到处扔啊!那个小细簪子滚到犄角旮旯里很难找的!”
柏晓芙拗不过他,又急又气,心里直骂:醉鬼真烦人!
“没关系,找不到就不找了,我给你买新的,买更大更好看的!”
陛下拍拍胸脯,觉得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柏晓芙已经不想再有任何动作和语言了,她干脆放弃挣扎,乖乖呆在他怀里,任他开心地玩自己头发。
反正,以后再也不能让李彦和喝醉了,这人酒品着实太差劲。
束好的发髻很快就被彻底拆掉,一头乌发散落下来,柔顺黑亮。李彦和似乎对目前的造型满意了,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抱着柏晓芙“咯咯”地打起了鸣。
“陛下,您玩够了吗?一会儿宫里的鸡都被您叫醒了。”
柏晓芙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犯困。
李彦和从散落的黑丝缎里拎起一绺,挑在手上倾斜,看着发丝慢慢从指间滑下,止了笑,眼神中浸染出浓浓深情:
“晓芙,我想亲你。”
平日里不打招呼就亲的事儿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儿个倒装起矜持来了!
柏晓芙本来不是很想理他,但这一双星目,深邃中泛着幽幽波澜。她这样被他盯着,竟有点心跳加速。
秉持着不要跟一个醉鬼计较的心态,她很好脾气地闭上了眼睛:
“那你亲吧。”
沾满酒气的唇,时而贴上脸颊,时而落在鼻子,皆是浅尝辄止。一下,又一下,像小鸡啄米一般,却勾得她心里渐渐痒了起来。
她睁开眼,两颊早已绯红,恼怒道:
“你故意的?”
李彦和咧开嘴角,露出一排大白牙:
“兵法有云,以退为进。”
柏晓芙盯着这醉鬼无辜又气人的脸,想想自己一会儿还得趴在地上挨个儿捡簪子的窘境,大约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上一发力,直接将人按倒在床上。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落在他脸上,自额头到嘴角,一触即走。
被她触过之处渐渐滚烫,李彦和的呼吸陡然沉重起来。
他伸手箍住趴在自己胸前,小兽般窸窸窣窣的女子,就势一滚,天旋地转,将她压在了身下。
“兵法还说,要掌握进攻的主动权。”
绵长的一吻,小心而急促,温柔又激烈,让柏晓芙几乎大脑缺氧。
她在李彦和眼底,看到了一片闪亮星河。
女子的呢喃,夹着馨香,于近在咫尺的耳边轻响:
“兵法里,还说什么了?”
修长的手,离开了她的纤肩。波光盈盈的水眸,倒映着男子好看的浅笑。
“还说,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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