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走到楼梯口,谭谌以有些倨傲地轻飘飘一句:“你觉得我这样的,谁有那个本事让我受情伤?”
钟令儿心想是是是,你这样的拽,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楼下客厅里,邱女士在看电视,边上的邱果时不时望一眼楼梯方向,快把楼梯望穿,直到看见有一对人影出现,她咬着唇,满脸的不爽快。
谭校长吃完饭以后早早回了书房。
谭谌以和自己父亲之间并没有普通家庭里常见的父子谈笑的氛围,两人见了面,多数情况是相顾无语的。
谭谌以和邱女士更是无话可说,下来一楼以后就打算离开了。
邱女士笑着把人送到门口,草草交代两句:“阿谌,以后多回来看看你爸,他平时不说,但其实很希望你能常回来和他聚一聚。”
谭谌以不是什么直性子倔脾气,他惯会敷衍人,闻言想也不想就应一句:“知道了。”
上了车,谭谌以头也不回驾离别墅,沿着斜坡缓行。
车厢内温暖静谧,钟令儿眼皮沉沉,一脸的倦憨,看样子是准备打个瞌睡。
等上了环城公路,谭谌以不知怎么的终于来了兴致,想和她聊聊,也许是受童年生活的影响,他向来没什么倾诉欲,直到婚后,偶尔对着钟令儿才会话多一些。
结果他一转头,发现这女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小女警对他的体贴从来是浅尝辄止。
她的探索欲是不求甚解。
等他选好时机开口时,她的好奇心已经被瞌睡虫驱赶。
到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库,他停好车,见副驾座的人睡得香,睡得酣畅淋漓,他莫名体会到受冷落的滋味,一下子没想开,心里就觉得不爽了。
他一不高兴就喜欢折腾人,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等她自动张嘴呼吸时,他再堵住那张嘴,一边度气一边吻她。
可惜这点气不够她呼吸。
钟令儿不知道梦见什么,磨着牙一咬,这一口实实在在,很快她尝到了血腥味,这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就醒了。
一醒终于透过气来,嘴唇有点麻,她呆愣片刻,左右环顾,“到了?”
谭谌以捂着嘴不说话,闷声下车,也不等人。
他心灵和□□都收到了攻击,这下子情绪更不好了。
钟令儿云里雾里,赶紧也下车,却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关心道:“你怎么了?”
谭谌以舌头被咬了,他“嘶”一声微吸一口凉气,那点患处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这娘儿们上辈子是警犬么?
进电梯以后,光线明亮,钟令儿狐疑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偷亲我了?”
偷吃不擦嘴,嘴角沾了她的口红。
他垂眼睥睨她,“亲你就亲你,还需要偷偷么?”
钟令儿不知他的脾气从何而来,说道:“你都亲了还对我不高兴,干嘛?被狗咬了?”
谭谌以嘴角微挑,张开嘴把舌尖露出来给她看,上面的伤口一点赤红,他说:“你觉得呢?”
正好楼层到了,他抬步出去。
钟令儿前后文一捋,瞬间就明白了。
心情有点复杂。
次日,钟令儿刚到办公室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老胡端着他的紫砂壶过来,说:“前阵子被抓来审讯的那个何广出事了。”
钟令儿抬起头,“他怎么了?”
老胡说:“当时审讯他的同事对他进行了一次调查,一开始没查出问题就把人放了,后来调查的报告里面有人发现了端倪,接着深入一查,就查出不对劲来了。”
钟令儿看老胡的表情,猜想情节不轻,“什么不对劲?”
老胡喝一口茶润润口,“据说是和走私药品有关,具体还没出来,再看吧。”
钟令儿也没工夫去关心这件事,她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她跟何广不熟,之前看谭谌以对这人的态度,似乎也不是那么亲近的样子。
接下来这两天,钟令儿和目标嫌疑人又联系了一次,这名嫌疑人叫卫良,名字挺正派的,干的尽是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这个卫良的耐心和谨慎超乎了钟令儿的想象,这次出去,两人仅仅吃了顿饭,又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
一个文艺片。
看电影的时候,钟令儿有些感慨。
像情侣约会这些事,她和谭医生都没做过呢,真情实感还没体会过,先来了一次逢场作戏。
卫良也是做足了功课,举手投足风度尽显,不死板又懂烂漫,对西方艺术侃侃而谈,又能以此来赞美身边的女士,讨得她们的欢心。
钟令儿对艺术了解不多,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很捧场,“哇,你懂得好多。”
卫良谦虚笑道:“班门弄斧,钟小姐不介意就好。”
钟令儿眼冒爱心,“怎么会呢?我”
不远处车里,王之珩嗤之以鼻,“这种烂招数也就骗骗小孩子。”
副驾座的同事说:“我看你连骗小孩的烂招数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拿人家小苏开玩笑。”
这回傅城坐在后车座,因为他有点受不了王之珩亮晶晶的目光。
王之珩说:“你懂什么?我这叫坦率。”
卫良还带了钟令儿去望月台看星星,折腾一晚上,他把钟令儿送到某栋公寓楼下才走。
钟令儿等卫良开车走得没影了才从里面出来,拐出大门,往街上走,人来人往最密集的一个位置,停着一辆普通私家车。
钟令儿过去,拉开后车座的门弯腰进去,关上车门才发现车里就剩下她和傅城两个,她先是一怔,接着就拘谨起来了。
自从再次见到傅城以来,两人还没这么独处过,一时间有些尴尬。
她指了下前面,问:“他们两个呢?”
傅城说:“饿了一晚上,去买吃的了。”
钟令儿想换到前面去,不够她也就想想,当着人的面是不能做这种事的,以后还得继续合作共事,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沉默许久,傅城忽然说:“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
钟令儿颇不自在,道了声谢谢,之后仍是安静,安静得令她头皮发麻,她没多想,礼尚往里也跟人家道喜,“我也还没恭喜你呢。”
“恭喜我什么?”
她说:“恭喜你有女朋友了。”
话音一落,又是定格一般的静默。
接着听见边上的人低声问:“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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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开始入V,明天我试试能不能双更,拼了老命给同志们一个交代
第十七章 [VIP]
王之珩和另一个同志两人啃着汉堡买回来的,手里还拎着两个M记的纸袋,上了车以后王之珩把纸袋往后面递,一边问:“傅队,是不是收工了?”
傅城接过来,“嗯”一声,转手给了钟令儿,又说:“先回队里。”
王之珩把车往警所方向开,大约40分钟抵达门口。
几个人回到办公室,又开了一次小会,钟令儿觉得目前为止,他们的行动太过被动,前期铺垫已经足够,下一次她打算采取一些主动措施。
“什么措施?”王之珩问。
“他们不是趁被害人醉酒之后进行盗窃么?甚至黑了被害人的银行账户,把存款都取走了,这些事他一个人干不了,期间肯定和同伙有联系,到时候我装作醉酒,等他有所动作,你们见机行事。”
会议结束时,时间接近凌晨。
钟令儿回到家,发现谭谌以居然还没睡,她拿了衣服进浴室,等她洗完澡出来,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他还靠在床头翻书。
“你们最近是不是任务特别多?”近段日子她下班时间不定,回来都是一脸疲态,谭谌以真怕她熬坏身体。
“快过年了,年节前后这个时间段,不法分子最活跃了。”
谭谌以一时没再开口,卧室里只有他翻书的声音,过了一会,不知道他什么原因,忽然问一句:“之前你们校庆的时候,你同学说,你当警察是因为那个……”
那谁叫什么来着?
他当时一听一过,压根没在意。
钟令儿梳理头发的动作稍一顿,很快又顺下去,“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现在这是我的一份工作,一份责任。”
她放下梳子爬上床,看着他,“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拼命是因为他吧?目的是什么?为了能够和他并驾齐驱?你不是偶像剧看多了?”
“我不看偶像剧。”
“难怪,一点都不懂浪漫。”
“……”
谭谌以把书放回床头柜,说:“浪漫?从床上到床下,我哪一点亏待你了?”
钟令儿每回听他语出惊人时,总要先窒息一下,“我的意思是,女人是水做的,需要柔情对待。”
谭谌以一副了然的表情,“是我每次都太用力,你受不了?”
钟令儿怀疑他是故意曲解,每次就非得讲一点荤话来揶揄她,关键他还一本正经的,什么德性!典型的脸皮厚心也黑。
她很识相地截止话题,谭谌以这人的精力是个迷,别的医生每天做完手术回家,那都恨不得黏在床上睡昏过去,谭谌以下班回到家,他也恨不得黏在床上,但他是为了折腾人。
不折腾一回他睡不着。
这也算是骨骼精奇天赋异禀了。
钟令儿拉上被子躺下去,谭谌以随手关了床头灯,立马就拱了过来。
看看,她说什么来着?
上一刻还存心气她,下一刻就贴上来了。
还真是一点也不亏待自己。
钟令儿转过去推他,“你还要不要脸?”
谭谌以翻身压上去,来了句:“脸是什么东西?有你重要么?”
他说完就发现身下的人不怎么反抗了,甚至还带了点笑,他问:“你还真喜欢听这种话?”
“……”
“以前我就发现你挺好糊弄。”
钟令儿又挣扎起来,“是么?走开!”
谭谌以任由她挣扎,一只手牢牢搂住她的腰,抱着翻了个身,把她拥在怀里平躺,他语似叹息,“你傻不傻?”
随即他又淡淡说:“也是,能把一段暗恋坚持十年的人,确实不怎么聪明。”
钟令儿抬起头来,“你对我的感情史很有意见?”
他嗤一声,“你管那叫感情史?”
她嘴快,回了句事后想起来有些懊恼的话,“十年呢,用了真感情,当然叫感情史。”
话音一落,卧室里就安静了,谭谌以久久都没有搭腔。
钟令儿偷偷打量他,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她窝在他胸前不敢乱动,身子僵直了一会,慢慢放松靠了过去,脑袋枕在他怀里。
忽然他手臂动了动,把人抱紧。
钟令儿又是一怔,不敢再开口,也伸手环住他的腰。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照常用早餐。
这次是她理亏在先,昨晚睡前的那句话,确实有些过了,所以今早的早餐很丰盛,有中式的粥和饺子,有西式的三明治等等,供君选择。
为了避免浪费,吃不完的晚上她下班回来再解决。
谭谌以看出来她有心赔罪,于是他跟个大爷似的,得寸进尺,故意挑剔,“粥太稀,饺子馅太咸,三明治冷了……”
“三明治本来就是冷的。”
“我喜欢吃热的。去锅里蒸一下。”
……蒸一下?
不愧是谭大爷,这也想得出来。
“蒸了还能吃么?”
“包子和三明治主要成分都是碳水化合物,包子蒸了能吃,它蒸了怎么就不能吃?矫情。”
不用怀疑——
世间万物的真理都在谭大爷的嘴里。
谭大爷把小女警送去上班,翘着骄傲的尾巴走了。
钟令儿觉得他再开个两步路,摇着尾巴可能连人带着车就要冲上天。
上午,钟令儿又是开会又是写报告,中午在食堂吃饭,碰上了傅城和他队里的几个人,王之珩很是热情招呼人家过来。
由于工作原因,平时钟令儿和傅城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其实独处的机会几乎没有,昨晚那是头一回,平时凑在一块也只是聊工作。
钟令儿想起昨晚他最后那句话,心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不过她任务繁重,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私事。她感觉自己被一股浪潮推着走,浪将她拍到哪,她就在哪待着。
所以当卫良再次联系她的时候,她就不想这么被动了。
被动是要挨打的。
分队再次行动。
行动之前他们还开了个小会,什么台词,怎么引导对方也都做了大概的设计,其余的随机应变。
所以当车里的傅城和王之珩等人听到钟令儿说出计划之外的内容时,大家都愣了一下。
当时钟令儿跟着卫良去逛一个艺术展,展厅休息室里放了一副扑克牌,卫良随手拿起来把玩两下,就丢回茶几上了。
钟令儿当即就联想到了什么。
傅城说过,这个诈骗团伙似乎和赌博案有点关系,傅城一直在找突破口。
钟令儿曾经为了任务,专门学过一些绚丽的控牌做牌的技巧,她状似无意拿起那副扑克牌,随手就做了个拉牌的动作,手势行云流水,娴熟漂亮。
卫良见了说:“钟小姐还会玩这个?”
钟令儿百无聊赖一般,说:“我不像卫先生那么厉害,什么都懂,我也就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不过说到玩牌,那确实还玩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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