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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他后悔了——璃原风笙【完结】

时间:2022-11-04 18:20:17  作者:璃原风笙【完结】
  不过仅仅是羡慕罢了,如无意外,她此生应该不打算嫁人了,即便学来那些本领,也不过自个绣着玩玩罢了。
  她叹息一声。
  “居士,德州娶妻,您是不是...伤怀了?”十七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罗饴糖哑笑,怎么好像大家都这么问她?
  “彭州小哥跟你说了?”她笑问。
  十七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居士您...不要不高兴...”
  她想安慰她说,她还有王爷,但是仔细一想,她家主子那种晦暗不明的态度,很是让人不爽,她也就不敢直说了。
  “没什么啦,每日做做早晚课,给人讲讲佛经什么的,也很好,孙嬷嬷做的肉味素点,很好吃,贫道都习惯了。”罗饴糖真心地笑笑。
  一听居士那么说,十七又不禁替她抱不平了。
  本来一多么漂亮美好的姑娘,硬是被他家主子那所谓的碍于面子问题,一进王府就被强行贯上“居士”的名头,紧接着,圣旨也下了,主子他就算真不打算将她收入房中,也不该这么耗着人家吧?
  哪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希望被人干耗着,在青灯古佛下吃斋念佛一辈子?
  ·
  棚架搭好,在棚里施粥讲经的时候,陆冬元来了。
  随他过来的,还有一些鸿胪寺的官员,和几个衣着华贵,模样和个子相较晋人清秀矮小些的人。
  “陆相公你来了。”罗饴糖讲完佛经,给他端了一碗粥,笑道。
  陆冬元接过粥碗笑笑:“辛苦你了,居士,在下刚刚在棚子外就听人在说,居士讲的佛法简单易通,且句句在理,听完整个人心灵都被洗涤干净了。”
  罗饴糖脸儿一红,低头谦虚一笑:“因为前来听法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以前贫道跟着师父在村里授法时,师父自己整理了一套简单通俗的道理,跟大家讲因小果大他们可能不懂,但要是跟大家说,今天你偷邻居家的鸡,明天邻居家小两口可能因为这个吵架,一生气,刚好你家牛过来了,可能一斧头砍死你家牛,没了牛耕作,税收不齐全家都会饿死,他们就懂了。”
  “居士说的在理,在下甘拜下风。”陆冬元抱拳道。
  不远处鸿胪寺带着来的几个人也听了罗饴糖讲授的一场佛法,也大为钦佩,目露惊讶地点点头。
  ·
  永平公主在罗饴糖出城讲授佛法的时候就回宫了,听说是被皇帝召回去,商量和亲之事的。
  “不是说和亲之事被王爷压下来了吗?”罗饴糖问。
  “是压下来了,但这次不一样,南国皇帝是真心诚意要来跟大晋结亲的,他愿意开出不菲的聘礼,看来是南国终于耗不住了。”如兰道。
  “我也是听我兄长说的,南国蕙兰全境洪水大发,死了许多人,南国士兵多数出于蕙兰一带,士气大减,看来迟早要退兵的,南国皇帝却不甘心,想用以前打下大晋的兰汀等三县,外加南国的几座城池,换一位公主,一心想着日后能借大晋公主的名头再对大晋做些什么吧,算盘打得可真响。”
  “你在鼓捣些什么?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弄。”如兰见她一直低着头,便越过案几来看她
  罗饴糖靠着小几,手里攥着个绣架,在一针一线地绣着朵牡丹花。
  “我在绣个印玺套呢,上回陆状元来粥棚这里办事,我没看住一个流民的孩子,把他那印玺的套子弄丢了。”
  如兰“啧”了一声,逗她:“我看你还是别当居士了,去找王爷说说,请他帮你还俗吧。”
  “你在说什么?”罗饴糖终于抬头,“上回我让小静到你院里给你送的牡丹帕子,你没收到吗?我最近在学刺绣呢,又不是只给陆状元一个绣,我给十七、彭州、孙嬷嬷、阿八阿六都送了呀。”
  最近前院来了位刺绣大师,听说是王府里以前某个管事的亲戚,来王府暂住,罗饴糖听说了,每天练完琴写完字,就顺便去找她请教,她学完回来,很是沉醉地天天绣,不但给两个小尼姑绣了绣品,还给身边每一位朋友都绣了。
  “我没有收到呀,是不是绣得太好了,你家小尼姑舍不得,自个收起了?”如兰打趣道。
  “怎么可能?”罗饴糖挠了挠头。
  送走如兰,罗饴糖把绣了好几天的印玺套交给小静,“贫道要去做晚课了,你先把这个拿去给彭州小哥,请他帮忙带去给陆状元吧。”
  小静乖巧应下后,拿着印玺套出门了。
  罗饴糖盯着她出门的背影,同小慧进了禅堂。
  等小静回来的时候,罗饴糖状若随意地问了一句:“彭州小哥去采买回来了吗?”
  小静愣了愣,笑道:“嗯,回来了,去到他刚回的。”
  “那就好。”罗饴糖笑,“明日贫道再做些荷包,你一并拿去送给陆状元吧。”
  彭州是早上的时候,告诉罗饴糖自己会出去采买,明日再回府的。
  小静之前得了彭州叮嘱,收得居士的绣品,都投放到前院一个上了锁的木匣里,并没有经得彭州的手,所以小静压根不知彭州不在府里。
  “小静在城外的母亲,最近又生病了吗?”等小静走开,罗饴糖便敲着木鱼问小慧。
  “啊?好像是吧,一直都反反复复的。”小慧应声。
  “可怜的孩子。”罗饴糖叹息一声,决定明日多做十来二十个荷包,也不用绣花在上面了,布料用好一些,能卖多些钱的。
  ·
  凤剑青从外面回来,发现上锁的小木匣里头满了,全都是些没有绣花用上等缎面做的荷包。
  “都是给谁的?”凤剑青压了压眉。
  “回主子,听小静说,印玺套和荷包都是给陆状元的。”
  凤剑青一听,沉着脸好久没有说话,吓得彭州低着头也不敢动弹。
  随后,凤剑青把绣品逐一摆出,把这些同之前拿到的那些放在一起,捋开一张纸,给新得的印玺套洋洋洒洒写下一篇品鉴书,用墨砚压好风干,又抽出一张纸,把印玺套上的绣样画下来,递给彭州,
  “去拿给绣娘,绣一个一模一样的,送去给陆勉之。”
  至于那些没有绣过的荷包...他掐了掐,本来想连印玺套的绣样一起丢给彭州带去给陆冬元,转念一想,又道:
  “再让绣娘对照着数量做些一样的荷包,一起送去给他。”
 
 
第41章 
  当彭州把牡丹花帕子交给小静, 让她拿去清云院给如兰时,小静急道:“小哥,你怎么那么久?前几天如兰姐姐又来找居士聊天了, 我多怕会穿帮啊...”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尽量快些,因为这个绣品式样最是复杂。”
  彭州挠挠头。
  先前罗饴糖给如兰绣的这个,花的心思最多, 兴致上头前后不眠不休绣了好些天, 就连绣娘要赶工做个一模一样的, 也得花两天两夜时间。
  其实彭州也不是很能理解主子, 虽说主子是“望才心切”, 收走居士的绣品细细地点评,挑出不好的、需要如何进益的地方,告诉绣娘, 让绣娘针对这些不足, 好好教导, 但他品鉴完, 就可以把绣样原路归还给各路人了呀!
  他自个收着要干嘛?!
  ·
  其实罗饴糖也藏着掖着, 给凤剑青绣了一个荷包。
  她绣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想随便做点小绣品就好。
  却不料, 做着做着, 一个荷包的式样就出来了,她还特意用沾过花香的金线去勾边, 绣得相当仔细,是在绣别的绣品时, 一并拿出来精工绣几针, 又收起的, 耗时耗费的心思最多。
  然最后,手里的绣品式样,不知不觉,从随便绣的花木,慢慢就变成连理枝的形状,一不小心把枝叶交缠一起了。
  然后她想了想,恍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就把荷包随手一扔,扔到角落里,不打算送了。
  陆冬元收到彭州送来的印玺套和十八个没有绣样的荷包时,恰好在军机处北边衙门的小院,凤剑青最近让他一起处理一些军备筹集的事务。
  彼时,凤剑青就在边上。
  “这...彭州小哥,你们居士为何要送这么多荷包?”陆冬元有些艰难地抬眼望了望凤剑青的方向,道。
  “奴才也不知道。”对于这个敏感的话题,彭州觉得也不宜多说,他本以为这个时辰主子应该进营了,他才敢拿来给陆状元的。
  “那么...奴才...告退了。”彭州低着头急忙要走。
  即便是自家主子亲自让他送来,也耐不住有股深沉的压力在呀。
  彭州走后,陆状元觉得手里的一堆绣品就是一个个烫手山芋,拿着不是,扔也不是。
  “殿下...您看,您还有孤本要与属下换吗?”陆冬元温文地笑着,小心问道。
  “送你荷包?”凤剑青坐在长案前,眼皮都没抬,只轻轻翻过一页军报。
  “那可是贴身之物,好好收着吧。”
  时下,女子给情郎一般送自己绣的荷包,但这荷包既是贴身之物,上面却又无任何绣样,而且这一送就送十八个之多......
  陆冬元总觉得,那冷敛的话里,隐约有泛酸的苗头,可再仔细一回味,又觉得的确是摄政王平日里的语气,并无二致。
  不多想了,只好把荷包和印玺套收起。
  凤剑青翻页的时候,淡淡地瞥来一眼,又收回。
  ·
  南国使者上殿来面圣的时候,全程是由摄政王在一旁谈判的。
  使者心思叵测,看似是压低姿态求和,但其实每一步都对自己有利,凤剑青当然不会让其得逞。
  面谈不欢而散。
  永平公主在后方得到消息后,舒了口气。
  皇帝手握成拳,隐隐有些犹豫。
  这多好的条件呀,已丢失的兰汀三县,还有南国的几座城池...
  有了这些的话,新收缴来的城池,他就能往里插放自己的人,那就等于他手里的势力一下子多了不少了,再加上凤剑青碍于面子上交的那部分兵权...
  皇帝不想就这样放弃。
  南国使者走这一趟来,似乎也把大晋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摸了个大概,也知道,摄政王目光老辣,在他身上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就退而将目光盯准了皇帝。
  等摄政王退殿离朝,南国使者便悄悄从后方接触皇帝。
  ·
  京城三年一届的流芳亭会正如火如荼进行着。
  参加流芳亭会的都是些文坛上说得上号的文人雅士,这些雅士会三年一度聚在流芳亭,选取一些完美的女子作为画入仕女图,流芳后世。
  但凡获得这些文人雅士认可,并收录进仕女图的女子,身价便会陡然变高,成为士族豪门聘请正妻的首选。
  曾经,有一届参选的女子中,出了一位白丁家的女儿,这位白丁其实祖上也出了不少当高官的,只是后来过于耿直,频频得罪官场中人,才被刷下来,连累子孙后代成了白丁。
  话说这位白丁姑娘就凭借自身的才华,在众女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被文人雅士选上,收录入仕女图的人选。
  后来,有位在翰林院当值的官员看上了,直接给嫡子聘为妻,还传为一时佳话。
  可见,现下就有一个直接能跳跃门户之见的跳板,那就是流芳亭会。
  正当达官贵人家的奴仆往来络绎地给府里小姐上交绣品、诗画等物时,摄政王平日从不会途经芳园那地,今日居然纡尊降贵途经走来了。
  那些文人雅士听门童上报的时候,俱是吓了一大跳。
  “快请殿下进来!快请!”主持流芳亭会的是一个来自江南的大才子,鱼柳先生,时下最脍炙人口《归去来兮》便是出自他手。
  鱼柳先生想了想,立马又道:“久闻摄政王殿下高风亮节、怀瑾握瑜,我等还是一起到前面去接殿下吧。”
  这些高傲的文人雅士在大晋各地的文人心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从来不屑权贵,视财权如粪土,很少会对哪位权贵如此待见,从来都只有权贵官宦想借他们手抬高影响力,来求他们,何曾有见过他们对什么人如此殷勤?
  凤剑青一进院子,鱼柳先生立马躬身过去:“参见殿下。久闻殿下的淮安新政在隆北一带产生颇好的回响,殿下在隆北视察时曾留下的一首打油诗,至今还在隆北流传颇广,老夫久仰殿下大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相见。”
  “先生过奖。孟先生入翰林,辅助先祖肃整内阁,大杀四方,光芒万丈的时候,孤还没出生呢。”
  凤剑青手作揖,给鱼柳先生行一晚辈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马勾起先生无尽的愁肠百转。
  鱼柳先生手指揩了一下泪,哽咽出声:“殿下...”
  一番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言辞之后,鱼柳先生将摄政王迎入堂屋,开始问道:“未知殿下此番来,是有何事?”
  鱼柳先生等人得知摄政王来之后,大家都禁不住生出期待。
  摄政王流传在外的画作和诗作虽然屈指可数,但那皆是佳作,所以不等摄政王出口,大家都一致认为他该是来作评审,一起挑选流芳仕女入画的。
  不料他却道:“孤听闻报名参选流芳仕女还没截止,孤来递交作品报名的。”
  众人俱是错愕不已。
  大家可从未听说过,摄政王府上有女眷的,难不成他要为永平长公主报名??
  皇族女眷,一般并不需要通过这流芳亭会去抬高身价,不过可以流传入世,流芳名此等锦上添花的雅事,从来没人拒绝。
  “殿下要给长公主报名的吧?但是殿下,老夫可事先说明了,这场流芳亭会是文人宴,不掺杂一切权势利欲,不管是谁家的姑娘,都不会因身份有所眷顾的。”鱼柳先生道。
  “不是公主,先生秉正来选就好。”凤剑青冷傲道。
  当鱼柳先生他们看见那些参赛字稿和绣品时,俱都凝住了呼吸。
  主要都在盯着字稿。
  那些字,笔酣墨饱,一笔一提间龙蛇腾跃,笔势雄健洒脱,落笔如云烟,收受自如,锐气内敛。
  大家都在惊叹,那样的笔触,竟会出自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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