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他已经被赐婚了,你与他是不可能的。”齐夫人着急劝说道。
女儿绝不能离开,她生齐悦时难缠,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伤了根本,不能再生了。
也就是说,她这辈子只这一个女儿了,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
可齐悦不乐意,铁了心要跟楚怀王离开。
齐夫人劝了又劝,都没能让齐悦回头。
伤心之余,她对楚怀王道:“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说完上了马车离开了。她怕再待下去,会拉着女儿离开。
既然这是女儿的心愿,就成全她吧。
女儿跟着他或许是好的归宿吧,毕竟跟着自己身份低下,还被人轻看,连喜欢的男子都没法得到。
跟在殿下身边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给女儿想要的。
齐悦目送齐夫人离去,转身看向楚怀王,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喊了句:“爹,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她不想走,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九哥哥。
楚怀王撇她一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冷然道:“不回,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经过这些时日的打听,他得知了花溪公主的葬骨之地。
他要去见见她。
那日是他不对,强要了她,没想到至此一别,竟是阴阳相隔。
若是知道她会郁郁而终,他绝不会冒犯她。
齐悦不知楚怀王去做什么,提议自己去京城等他,等他办完了事,他们再离开。
楚怀王缅怀心上人,自然不想让齐悦跟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齐悦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找魏琛。
将这一喜讯告诉他。
而楚怀王去了花溪公主的墓前祭拜。
魏琛得知齐悦的身份,一点不惊讶,在看见楚怀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他竟与齐悦像。
当时他还忍不住腹诽,这俩人不会是父女吧。
没想到,被他蒙对了。
算算齐悦的年纪,这个齐夫人是婚前失贞,渍渍,她现在的夫君也不怕戴绿帽子。
其实魏琛不知,齐夫人如今的丈夫是她的大师兄,心里有人,和齐夫人成婚后没碰过齐夫人。
齐夫人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去逛花楼的。
这么多年,两人在外相敬如宾,实则泾渭分明,谁也不管谁。
大师兄心里装的是小师妹,可娶了她,也就是她的人了。
她把身子给了旁人,心里想的却是大师兄。
他们两人扯平了。齐夫人是这么想的。
齐悦兴冲冲上前,想扯魏琛的衣袖:“九哥哥,我能当郡主了,我的身份足以匹配你了。”
魏琛挑眉:“这跟我有关系吗,你还有别的事儿吗,若是没有,就请离开。”
齐悦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她后退一步,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魏琛:“九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真的很喜欢魏琛,不过更喜欢他的身份。
魏琛冷笑:“你喜欢的是皇子身份吧,若我不是九皇子,是路边的乞丐,你还会喜欢我吗?”
齐悦停顿一下:“不会,可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啊。”
“看吧,你的喜欢是廉价的,请你不要再说喜欢我,这让我觉得恶心。”魏琛看向方牧寻,道了句,“送客,日后莫要让这人上门。”
浪费他的时间,有时间不如喂喂鸟儿,做一些药丸,还能赚一些银子呢。
如今麒麟阁成立了,他得多赚一些钱,把势力培养起来。
齐悦喊了魏琛几声,魏琛懒得搭理,头也不回走了。
她走后,六公主来了。
她听闻柳家今日被流放出城,特意出来看看,她从来没见过流放犯人呢。
不过六公主站在人群中,被柳邦彦看见了,柳邦彦带着夹板,身上穿着囚服,算不上蓬头垢面,也极为狼狈。
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六公主,忙向其跑去,口内嚷着:“公主救我,公主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早知有今日,他就不跟表妹厮混了,都是表妹,是她勾引自己的,若不是她,他还是六公主的驸马,还是风光霁月的柳家公子,别人谁不高看一眼。
都是那个贱人,都是她害了自己,更害了全家人。
她还和别人有了孩子,杀人后来柳家,抓住柳家的把柄,让柳家保她,若不是她,他们全家何至于流放,都是那贱人,坑得自己好苦啊。
将来下了地狱,他也不会放过她。
柳邦彦自诩是读书人,有些清高,柳家对他宠爱有加,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瞩目的焦点,何曾这样狼狈,不仅如此,还成了流放犯人。
平日那些交好的朋友,早已不见了踪影。
关系不好的更是落井下石,奚落辱骂是少不了的。
极大的落差下,他更想念六公主。他是昏了头了,才会觉得六公主性子木讷。
即便是性子木讷,犹如枯木,那也是大康最尊贵的木头,镶金带银那种。
六公主见他扑过来,忙退后几步,让侍女和太监拦住他。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不小心那人就要扑到她身上了,幸亏她躲得快。
柳家如何与她再没关系。六公主见柳邦彦被人拖走了,带人离开了。
她没别的地方去,想起魏琛帮过自己的,觉得他是热心肠,于是买了不少东西,来魏琛这里来了。
魏琛正在喂鸟儿,得知六公主来了,直接让人请过来。
六公主过来时,正好看见魏琛在逗鸟,那鸟很有灵性,被魏琛抚摸着头,竟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鸟可真有灵性。”六公主上前,伸手想要摸鸟,被魏琛厉声喝止住了:“别动。”
六公主吓了一跳,浑身一个哆嗦,收回手,有些歉意看向魏琛,她见这两只鸟太可爱,想摸摸,难道不行吗。
魏琛道:“这两只鸟脾气大,不喜欢外人碰它们,小心啄伤你的手。”
听到他解释,六公主的面容才好些,甜甜一笑:“谢谢。”
她还以为九皇弟不喜欢她,所以才不让她碰自己的东西呢。
魏琛将手中的生肉粒给海东青,向六公主道:“你怎么来了?”
六公主看着鸟儿,用嘴逗了逗它们,才解释道:“听闻柳家人要被流放了,我就,出来看看。”停顿一下看向魏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人家都那样惨了,她还去看人家的笑话。
魏琛摆手:“不会。”
是柳家罪有应得,若不是做了违法的事,皇帝老儿也不会将他们都流放了,固然有给女儿出气的成分在,可他还不至于昏庸冤枉清官。
六公主和魏琛说了会儿话,将东西放下离开了。
等六公主走后,魏琛又逗弄一会儿海东青,觉得这两只小东西果真有灵性,是时候给小丫头送去了。
小丫头见了这两只可爱的东西,定然欣喜若狂。
魏琛喊来方天逸,挑眉道:“出远门要去吗?”
这次是去燕国,的确是趟远门。
方天逸忙问去哪里。他本就是待不住的性子,这些日子呆在京城,有些烦腻了。
方家兄弟俩也在,也问魏琛去哪里。
魏琛看了看两只海东青,方天逸知道他的尿性,恍然大悟道:“是去燕国?”
这两只鸟有一只是小丫头的,他本来想要一只的,可魏琛不给,说将来有机会再给他寻找一只。
再寻找一只,定没有眼前的有灵性。方天逸忍不住腹诽。
魏琛眉宇间带着笑意:“答对了,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出发。”
一会儿他进宫一趟,给皇帝老儿说一声。
勤政殿,康明帝将一本奏折扔到大皇子身上:“看看吧,这是参你大舅子的,身为幽州知州,竟与土匪勾结,害得我大康颜面尽失。”
丢人都丢到燕国去了。
他用力过猛,奏折砸在大皇子身上又掉了下去。
大皇子弯腰捡起奏折,展开细细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看后脊背发凉,对康明帝道:“父皇,这绝对是诬陷,沈大人他忠君爱国,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虽然这样说,可大皇子心里却不确定。
每年大舅哥都让人送来不少银票,这难道都是与山匪勾结得来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你做就做吧,为何不做得隐蔽些,让父皇抓住了把柄。
康明帝见他否认,冷笑一声:“哼,是忠是奸,朕自由决断。你放心,朕不会冤枉了他。”
老大这几年势力太盛,也该挫挫他的锐气了。
要让他知道,这江山是他的,依然是他说了算。
话落,康明帝摆手,示意大皇子离开。
大皇子不甘心,欲言又止,见康明帝不愿多说的样子,只能离去。
他刚出勤政殿门口,看见魏琛来了,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魏琛走过去,道了句大哥,侧身进了勤政殿,见了康明帝,向他说出要离京的消息。
“你要去燕国?”康明帝不敢置信。
去燕国作甚,他略为一想,就明白了,姚凤依那丫头不就回燕国了吗。
这是要见那丫头去,康明帝想了想,道:“不行,你身为皇子,怎可轻易离京。”
魏琛道:“儿子只是来跟您说一声,没有经您同意。”
不管皇帝老儿同意与否,他都是要去的,谁也拦不住他。
康明帝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容忍别人一再顶撞忤逆自己,当即起身拍桌:“朕说了,不许就是不许。”
两国虽然有议和书,也签订了不再战争的契约书。
可谁知道燕国会不会反悔,尤其是花溪公主死在了大康。
若让嘉明帝知道了,保不准会反悔,若让小儿子留下当质子,以报当年之仇,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康明帝让人跟着魏琛,不许他离开京城。
魏琛见康明帝不允许,拱了拱手:“父皇您忙,儿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离开。
以他现在的功夫,谁能拦得住他。
魏琛回到家,身后跟着两个暗卫。
他走到哪里,暗卫就跟到那里,可以说寸步不离。
魏琛很无奈,转身去了药房,都要走了,不知何时回来,先给皇帝老儿准备一些药丸。
他做了一天,才将药丸做好。
魏琛刚做好药丸,方牧云来报,说魏娴来了,还带了不少人,让九皇子出去给个说法。
魏娴?
魏琛挑眉,让自己给她一个说法,给什么说法。
他最近忙得很,都没见过魏娴,更不可能得罪她。
她来要说法,是来找虐吧。
上次卧房出现的蛇,令她没长记性?
既如此,他不介意让她重温旧事。
来至前厅,魏琛还未开口说话,就听魏娴开始发难了:“小皇叔,你为何要诬陷我舅舅,我舅舅可是得罪了你?”
魏娴的舅舅,谁啊?
他完全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
诬陷,更是可笑,他魏琛从来不会诬陷任何人。
第71章 到了
魏琛不愿意理会魏娴, 直接下了逐客令:“赶紧离开,趁我没发火前,不然有你好看,你不记得上次的蛇吗?”
听到他说这话, 魏娴心里咯噔一下, 双目怒瞪魏琛:“我就知道是你做的。”
想起那条蛇, 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知道了又如何,在我眼里你就是蝼蚁,赶紧给我滚。”魏琛很讨厌魏娴。
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魏娴觉得他心虚,非要他给一个解释,不然就去皇上面前说理去。
“你随意。”魏琛满不在乎, 她爱去哪就去哪, 跟他没关系。
魏娴气得直跺脚,见魏琛走了, 也带着人离开了。
她要去皇宫一趟,把舅舅被害的事告诉皇祖母去,让皇祖母整治魏琛。
皇祖母是他的嫡母,他不能勿逆,否则就是不孝。
魏琛回去后, 继续整理药丸,然后就是收拾东西,顺便写了一封信。
魏娴则去了皇宫找皇后, 将大舅舅被魏琛陷害的事说了。
即便她不说,皇后也知道了来龙去脉。
这件事, 的确与魏琛有关。
若不是他带回来那些账本, 沈大人根本不会有事。
他可是大皇子的钱袋子, 他出了事, 就是断了大皇子的财路。
想坐上那个位置,没有钱是不可能的。
都是魏琛那个小杂种,他为什么还活着,怎么不去死。
魏娴听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说了,他舅舅是被冤枉的,舅舅清正廉洁,怎会与土匪勾结,一切都是魏琛的计谋。
“皇祖母,这可怎么办,我不想舅舅有事。”为钱一面哭,一面诉说。
大舅舅平日里最疼她,她说什么也要救舅舅。
皇后也想救沈大人,奈何此时是风尖浪口。
皇上震怒,不允许任何人求情。
她若贸然去求情,反而会惹怒皇上,不仅救不了沈大人,还会牵连自己。
此事须从长计议。
皇后安慰魏娴一会儿,命人送她回去。
魏娴走后,皇后人做了一些补汤,带上人去了勤政殿。
康明帝得知皇后来了,不用想也知她的来意,直接拒绝了。
八宝很为难,看向康明帝,这不好吧。
皇后娘娘虽然愚蠢了些,可是相当恶毒,凡是得罪她的人,都没好下场。
他真不敢得罪皇后娘娘,可看皇上的意思,是坚决不见,得,他走一趟吧。
到了外面,八宝见了皇后,委婉说康明帝很忙,没时间见皇后,请她改日再来。
皇后瞪一眼八宝,吓得八宝往后退了一步,道:“皇上心情不好,娘娘过些时辰再来,奴才帮您通传。”
他已经尽力了,皇后听不听都是她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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