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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文女帝觉醒后——今夜来采菊【完结】

时间:2022-12-08 16:50:06  作者:今夜来采菊【完结】

  但以他极为有限的学识和见识,考取三等进士,已然称得上天赋异禀。
  若小庄没有入宫,多半会被外放到县乡做个小小衙吏,凭他的资质与刻苦,在尔虞我诈的官场浸淫数十载,或许是有机会从容不迫的站在邬宁面前。
  可那会估摸着黄瓜菜都结冰了。
  “朕前几日不是让尚服局给你做了两身新衣裳,为何不穿?”
  “御赐之物,微臣,微臣怕染上脏污……”
  邬宁看着他袖口的墨痕,轻笑了一声道:“衣裳就是拿来穿的,脏了吩咐宫人浣洗便是。”
  小庄依旧低眉顺眼:“多,多谢陛下……”
  邬宁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为小庄理了理衣领。
  小庄浑身都在发颤。
  “陛下。”慕徐行忽然开口道:“是时候用午膳了。”
  邬宁缓缓收回手,心里有一点烦闷,觉得慕徐行这样子很像从前对她指手画脚的燕柏。她自认对慕徐行已经够好了,怎么还不满足?
  霖京城四季分明,时至五月底,便日渐炎热了,天上的云如棉絮一般随风而动,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晌午这会刚巧云层厚重,将烈日遮挡的严严实实,偌大的皇宫无不阴凉。
  一阵微风袭来,花香馥郁。邬宁心情才有点起色,就听慕徐行说:“庄瑜已有妻室。”
  “谁?”
  “……”慕徐行沉默片刻:“小庄。”
  “哦,原来他叫庄瑜,他有没有妻室,与我有何相干?”邬宁笑意更甚,亲昵的勾住慕徐行的手指:“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他了吧?这种醋都吃?”
  “那陛下为什么,对他格外关照。”
  “可造之材,理应关照。”
  慕徐行的语速一下子变得很快,一气呵成,毫不停歇地说:“我实在不能理解陛下为他整理衣领与他是不是可造之材有什么关系。”
  邬宁有理有据,坦然且坦荡:“他嘛,太胆小了,我不过是练练他的胆子,你想啊,等他什么时候连我都不怕了,还会怕旁人吗?”
  慕徐行紧抿着唇,显然没有被完全说服,只是以他的身份不能再继续与邬宁争论下去。
  “好啦,你要是不喜欢,我往后就不这样了。”邬宁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摇晃:“嗯?”
  慕徐行垂眸,如同被蛊惑,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我这两个月在外边玩,更新不太稳定,月底就回家了,一定恢复日更!
  ps:那啥,快要到“终究是错付了”的剧情了(以我的更新频率,估计也不是很快)


第65章 
  随着天气日渐炎热,蚊虫也愈发多了,尤其雨后。
  因邬宁讨厌味道过于浓郁厚重的熏香,每每她要就寝前,宫人都得在寝殿里仔仔细细捉半个时辰的蚊子。
  “啪——”
  静谧的夜里,忽而一声脆响。
  “打着没有?”
  “没有,不知道飞哪去了,”
  “啊……”邬宁听他这么说,猛地掀开被子,使劲挠自己的脚踝,眉头紧蹙,满脸烦躁:“痒死了!”
  “别。”慕徐行按住她的手,从枕头底下取出一盒药膏,一边为她涂抹一边笑着说:“没见过你这么招蚊子的,哪怕有一只漏网之鱼,也会咬到你身上。”
  “就是啊,我招谁惹谁了,你看你,就差睡到纱幔外头去了,蚊子也不咬,专盯着我一个人。”
  慕徐行只穿着一条绸裤,未曾盖被,是怕邬宁被叮咬,特地赤.裸着上身给蚊虫献血,可纵使他有如此大无畏的牺牲奉献精神,邬宁仍难逃此劫。
  慕徐行叹了口气,拿起一把用蒲葵叶编成的蒲扇,轻摇着说:“我守着,你放心睡吧。”
  药膏涂在脚踝处,生出丝丝凉意,蒲扇的微风亦恰到好处,邬宁一下子舒服许多,倒是很愿意慕徐行这般伺候着。
  不过……
  邬宁摇头,撒娇说:“我想抱着你睡,快点把那只蚊子逮着呀。”
  慕徐行弯了弯唇角,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邬宁晓得,慕徐行就喜欢她这样,喜欢她离不开他的样子。
  其实慕徐行这个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真简单,非常容易摆弄,以至于邬宁经常会觉得她已将慕徐行握于股掌之间,有点洋洋自得。平定天下拯救苍生的男主又如何?还不是她说往东就往东,她说往西就往西。
  然而邬宁心里也明镜似的,慕徐行所展露出的才能仅仅是冰山一角,她要是不能让慕徐行始终对她唯命是从,那就只能杀了慕徐行以绝后患。
  如若不然,慕徐行一旦有了反心,她必定万劫不复。
  那就哄着,宠着,捧着呗,横竖这笔买卖她稳赚不亏。
  “啪——”
  又一声脆响,漏网之鱼被逮捕归案,慕徐行细白的掌心留下一点血色。
  邬宁瘪嘴,抬眸看他,眼珠显得格外大:“它吃得可真饱啊。”
  慕徐行轻笑一声,用帕子擦干净掌心,叫邬宁躺下,继续摇着蒲扇:“夜里太热了,你先睡,我再等等。”
  云归楼的被褥都是宫婢按照慕徐行的吩咐一针一针缝的,与别处不一样,被面并非华贵冰凉的锦缎,也没有那些富丽花俏的刺绣,格外蓬松柔软,盖在身上很是轻薄。
  邬宁只盖了一小块在腰上,遮着肚脐,剩下的夹在□□,伴随着蒲扇带来的微风,很快便有些昏昏沉沉。
  慕徐行看着她,又看向挂在床顶的琉璃宫灯。
  烛火明亮,蚊虫趋光。
  若不是有这样一盏灯彻夜不休,邬宁也不会屡屡遭到叮咬。
  慕徐行犹豫片刻,跪起身将灯熄了。
  “嗯?”邬宁虽闭着眼,但还是能感觉到小小一方床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攥住慕徐行的袖口,含混不清地问:“怎么了?”
  “没事。”慕徐行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明日还要早起,快睡吧。”
  ……
  淮州位于霖京城一千五百米外,以淮岭为界划分淮南淮北。
  淮北王邬振是中原一带势力最大的藩王,早些年便有大臣提出过削藩,但碍于九州藩王在此事上极其齐心,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只得退而求其次,以八万重兵镇守淮南。
  邬宁前世败就败在这八万将士身上。
  儋州造反,战事吃紧,一切用度都要紧着前线,后方的军饷便受了克扣,而邬振处心积虑多年,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一出手就吞掉淮南的大半兵马,从而占据了整个淮州。
  自此之后,中原分裂,回天乏术,任凭邬宁将“内忧”清理的一干二净,也招架不住四面楚歌的“外患”。
  邬振实在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聪明人。
  事实上,打从长乐四年起称霸一方的枭雄就没有一个善茬。
  邬宁很清楚自己想坐稳这江山就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更不能总仰仗那点所谓的先知先觉,毕竟,因她重生致使慕徐行入宫,已经让这世间有了极大的变数。
  所以邬宁也丝毫不意外邬振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燕贤设局,意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邬振买通燕贤的心腹,借助燕贤之手举兵造反,若事成,有燕氏一族坐镇朝廷,而他则高枕无忧坐稳皇位,若事败,他不过是愚钝鲁莽,被燕贤花言巧语蒙蔽,如今的邬宁没有那份能一举灭掉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灰溜溜的回到淮北,接着做他的淮北王。
  进可攻,退可守,这样的时机对邬振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
  邬宁原想着,内忧未平,再生外患,她恐怕难以招架,干脆让郑韫派人截杀信使,断绝邬振与燕贤的书信往来,可转念又一想,这对她来说似乎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淮北一旦有动作,必定不会是小打小闹,倾巢而出不敢说,起码要动用七成兵力。”邬宁窝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珠串:“淮南驻军若趁机攻占淮北,断绝了邬振的退路,那么……这两块心病是不是就能一道除去了?”
  “此举太过冒进。”郑韫很不委婉:“陛下打算如何抵御淮北军?霖京一旦失陷,攻占淮北又有何用?”
  “说的也是啊,还有我那狗急跳墙的舅舅呢,他走到这一步,已然是孤注一掷了……”邬宁语气平淡的认同了郑韫的观点,紧接着就恼火了,把手中的珠串往郑韫身上用力一丢,乌黑的眼珠瞪得溜圆:“你问我干嘛?事事都要我拿主意,我要你做什么?”
  郑韫接住珠串,嘴角微扬:“是臣无能,辜负陛下厚望。”
  邬宁不是好脸色的轻哼一声,伸出手:“还给我!”
  郑韫缓步上前,将那色泽莹润的翡翠珠串重新戴在邬宁腕间,举止逾矩,倒也恭敬,可邬宁仍朝他宣泄那股子无名火,百般的刁难:“可笑吗?嗯?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偷笑!”她揪住他的衣襟,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郑韫身体前倾,不得已弯下腰,曲起一条腿,半跪在软塌边,那眉眼含笑薄唇微抿的情态更让邬宁气不打一处来:“你——”
  话未出口,殿门外传来荷露的声音:“陛下……常君求见。”
  邬宁闻言,像被捉奸似的,马上松开手,并且抚平了郑韫皱起的衣襟:“你先下去吧,晚点再商量这事,朕势在必行。”
  郑韫眸光一闪,从侧门离去。
  慕徐行走进殿中,盯着邬宁看了片刻。
  邬宁靸鞋下地,牵过他的手,笑眯眯的问:“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了。”慕徐行道:“荷露说陛下在与郑大人商议要事,怎么不见郑大人?”
  对诶。
  她干嘛要支开郑韫?
  邬宁觉得自己哄慕徐行哄得,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他忙得很呢。”邬宁随口敷衍。
  “那……”慕徐行又道:“陛下方才因何恼怒?”
  “你都听见了?其实也没什么,最近烦心事太多,心里不痛快。好了,不提这个。”
  邬宁笑容愈发明朗,仿佛看见慕徐行,再多的烦心事都会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说:
  慕徐行:她为什么从来不对我发脾气……


第66章 
  邬宁实在称不上好脾气,慕徐行没少见她对大臣动怒。
  她发起火总掺杂着一点小姑娘独有的娇蛮任性,却比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更难以揣摩,尤其当她噘着嘴埋怨大臣办事不利并附赠几句威胁的样子,天真且残忍,有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这是慕徐行见过的,还有没见过的。
  徐山一贯广结善缘,又跟着当红得令的主子,宫里许多仆婢闲来无事都愿意奉承奉承他。
  拿什么奉承呢?自然是他所仰仗的主子。
  如今宫中最风光的,除了慕徐行便是沈应,可两个人在邬宁跟前的地位当真天差地别。
  沈应的风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无非是仰赖沈家近些日子的势起。按说邬宁看在沈家的面子上,该对沈应更温存,偏偏她在沈应那里总阴晴不定,甚至一时有个不痛快,还会将跪在她脚边赔罪的沈应踢倒在地。
  邬宁待慕徐行何曾如此,即便偶尔倦怠烦躁到了极点,也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默默消化掉这些负面情绪,对比之下,说把慕徐行捧在手心里都不为过了。
  徐山与琼华宫积怨甚重,很乐得听旁人讲述沈应是怎样吃瘪的,听完自己开心还不够,必定要再同慕徐行好好说道说道。
  慕徐行却不能和徐山共情。
  邬宁对他太好了,隐隐到了讨好的地步,这反而令慕徐行不自在,觉得自己像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又或者说,是远道而来的大客户。
  慕徐行坐在软榻上,耳边不断回响着方才在殿外听见的那略有些亲昵的争执声,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邬宁捧着一本奏折坐在他旁边,两条腿晃晃荡荡,如同贪玩好动的小孩,没有片刻安稳,可那双眼睛里却有一种久居上位的,对世间万物都不屑一顾的漠然:“你瞧这些人,越来越不成样,一点破事也要特地上个折子。”然后撇撇嘴,又说:“早晚给他们好看。”
  什么叫“好看”,重则抄家,轻则贬官,不论轻重对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而言都是大祸临头。
  “欸!”邬宁突然唤他一声,撑着袖口兴致勃勃地说:“我才发现,咱们两个今日穿得衣裳是同一块料子,你看你看,心有灵犀!”
  慕徐行抿唇,想开口附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邬宁虽正处于爱美爱打扮的花样年华,但她对衣裳首饰之类的东西并不上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自有专门的宫婢负责,所谓心有灵犀,不过是邬宁想博他一笑。
  “怎么啦?”邬宁倚在他肩膀上,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好像又生气了……”
  慕徐行偏过头,低声问她:“陛下为何待我这般好?”
  果然。
  就知道是要来这套。
  邬宁觉得慕徐行有时候真像那种养在深宅大院里,整日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的小妇人,一会儿不同他说几句甜言蜜语他就浑身难受。
  “我对你好吗?相比你对我,恐怕是远远不够的。”邬宁抱住他,将他腰间的玉佩穗子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让你在宫里,终归是委屈你了。”
  慕徐行爱矫情,也是真好哄,邬宁三言两语便叫他重拾笑颜,而后问其来意。
  “我想出宫一趟。”
  “出宫?做什么?”
  “有些东西一定要自己亲眼所见。”
  邬宁了然,沉思片刻道:“我这几日都不得空,让那个谁,曹全,让他陪去出宫去转转吧,他在宫外人脉很广,消息也灵通,对了,还要带上小山是不是?小山估计要闷坏了。”
  邬宁不仅待他好,待他身边人同样很好,慕徐行不能不感激,正因如此,他要竭尽所能帮邬宁完成心愿。
  至于邬宁的心愿……慕徐行认为他们两个目标一致,都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富足。
  “你打算几时出宫?我好命人预备一番。”
  “事不宜迟,今晚便动身。”
  “哦……得多久啊?”
  慕徐行出宫是为着考察商铺,自然不会只在皇城根底下转悠转悠,免不得往远了走几步,他斟酌着说:“大抵,五日左右。”
  话音未落,邬宁把他抱得更紧了,嗓子含着点赖唧唧的哭腔:“五日太久啦。”
  邬宁所料不错,慕徐行就是喜欢她这副离不开他的样子,那对酒窝都显现出来了:“好,我尽早回来。”
  邬宁不依不饶:“何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呢,你若信不过少府的人,就叫郎官们帮你分担分担呗。”
  “嗯……”慕徐行想了想说:“那我带庄瑜一同前去,正好他妻子也在京中。”
  邬宁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梢,觉得慕徐行还蛮会动脑筋的。小庄的性子并不适合这项差事,很明显,慕徐行是担忧自己离宫这几日,她与那个小庄闹出点什么故事,于是把小庄带走的同时,顺道又提了提小庄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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