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箱,还拎着包,居然有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感觉。 想到这,陆弥不禁笑了声。 祁行止听见,也不说什么,扭头看她一眼,也淡淡地笑。 “你笑什么?”陆弥问。 祁行止不再看她,“也许跟你一样。” 进了家门,祁方斌在午睡。陆弥不想打扰他,先去祁行止的房间里坐着。 祁行止的房门像是个任意门,一推开,时光就倒回六年前。 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没变,门边的篮筐、篮筐下的垃圾桶,大排柜里一定放着许多模型,就连那架老电风扇,都还兢兢业业地立在墙角——尽管现在是大冬天。 祁行止下楼去做饭,让陆弥自己休息会儿。他上楼前瞥了眼餐桌,就知道祁方斌一个人在家什么也没吃,老头儿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吊口仙气儿就能活。 祁行止书桌前有两把椅子,一把是和桌子配套的靠背椅,另一把是从楼下拿上来的餐桌椅。后者,是当年陆弥给他补课时坐的。 没想到还放在这。 陆弥坐上去,好像又看见当年的小祁同学认认真真地坐在这里听听力、写作文,大夏天热得耳廓通红——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这红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又欣赏了一会儿祁行止的模型,她拿出手机打开银行账户。 在梦启度过了消费极低的半年,工资加上刚发的年终奖,还有这些年的积蓄,将将好十二万。 陆弥想到之前问医生,林立巧的病后续治疗大约需要多少钱。 医生说得并不委婉,大意是——“看她能活多久”。 如果一直坚持着,仪器、化疗,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肯定不便宜,毕竟是癌。 陆弥咬咬牙,转了十万到林立巧账上。 可怜她二十五的人了,国内国外打工经验何其丰富,然而出走半生,归来存款刚破万。 祁行止简单炒了两个菜上楼,刚好就听见她一声长长的叹息。 祁行止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把她转到自己面前,好笑地问:“怎么了这是?” 陆弥愁眉苦脸:“小祁,我破产了。” 祁行止忍着笑,“哦。” 陆弥对他随意的态度很不满:“哦?!” 祁行止起身,从自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陆弥不屑地弹了弹那张卡片,祁行止还是个学生,能有多少钱?估计还不如她呢。 虽然态度端正值得褒奖,陆弥还是不以为意地问了句:“几个零啊?” “五个。” 陆弥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才反应过来,五个零——那就是六位数?! 祁行止笑道:“三十二万。” 陆弥惊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祁行止如实交代:“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和压岁钱,还有版权费、项目奖金这些。” 陆弥一时没说出话来。 好家伙,深藏不漏啊。 “都给我?”她明知故问。 “嗯,都给你。”祁行止点头。 陆弥玩笑:“不怕我卷钱跑了?” 祁行止不搭理她。 陆弥脚一蹬椅𝓜𝒜𝓛𝓘子又转回去,幽幽道:“拿钱跑路,随便去哪,找不到我你哭都没处……” 她的话被掐灭在喉尖。 祁行止腾地站起身,掐住她的下巴俯身亲她。没有章法,没有技巧,舌头长驱直入搅乱她的呼吸,直到他自己也喘不过气了才放开。 “不能开这种玩笑。”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陆弥被他突然而猛烈的吻搅得头晕,舌根也疼下巴也疼,本来有点想发火的,看见他的眼睛,心又软下去了。 她扬眉一笑,勾住他脖子仰脸亲回去。 “放心,我目光很长远的。这才三十二万,谁跑谁傻。” 祁行止对她这个回答似乎也不太满意,狠狠地亲回去,手还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陆弥被他掐得一颤,坐不住了,情不自禁地起身贴紧他。 祁行止却很克制地和她隔开了距离,看着她,目光表示不满。 陆弥有时候觉得他的耐心和自制力过分好了一点,怎么什么时候都能忍?前天晚上是,现在也是。 她还就不信邪了,又没羞没臊地上前缠他。 祁行止却抓着她手臂又让人站好,认真地说:“重新说。” “……”这可真是个祖宗。 没办法,她只好说:“好好好,不跑不跑。” 祁行止这才颜色缓和。 陆弥却多了坏心,又不亲他了,两手抱臂站着,慢悠悠地上下扫他一眼,故意说:“祁行止,我有时候觉得你可能有点问题。” “……”祁行止无语地掀起眼帘看她一眼。 陆弥上前一步,贴近他,却不动作,只是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忍,这还没问题?” 话音刚落,她手腕就被抓住,祁行止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她便被抱到书桌上坐着。 他劲瘦而坚硬的身体将她的两腿分开,以强势的姿态向她贴近。 陆弥本能地用双腿缠住他的腰身,抱着他的后颈回应他绵长的吻。 潮热急促的喘息中,她分出一些理智,“…三伯还在。” 祁行止的手已经摩挲到她腰腹以下,在小腹和大腿之间来回逡巡着。有过一次经验后他突飞猛进,顺利地剥掉了她的大衣,灼热的手掌已经探进贴身毛衫里去。 他的抚摸轻重有度,引起阵阵电流般的酥麻,从腿间直达脚心。 陆弥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但还是抓着他的肩膀往外推距了一下,“三伯…就在楼下。” 祁行止这才分出神来回答她:“已经走了。” “走了?”陆弥很惊讶。 “嗯,我刚做菜的时候。”祁行止亲吻她的嘴唇,手下动作也不停,“说是医院急 call,有手术。” 陆弥:“…你怎么不拦着。” “拦不住。” 祁行止目前的心思并不在这个问题上。他似乎对陆弥的顾左右而言他不太满意,一边吮咬着她颈侧的肌肤,一边手指找到了最后的目标,穿过她的丛林,拂乱一池春水。 他故意用很小的力气,似有若无地拂过,折磨得陆弥几乎喘不上来气,泻出几声轻喘,全身都在颤抖。 “等等……”陆弥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这还是在书桌上。 而且是她曾经给祁行止上课的书桌。身后就是窗户,尽管拉着窗帘,但也有光亮漏下来,总让陆弥觉得会有人正在窥视。 “换个地方。”她轻喘着说。 “就在这里。”祁行止的声音是哑的,却很坚定。 他用另一只手掌住她的后脑勺,眼睛通红,涌动着不加掩饰的情欲和侵略欲。 他就要在这里。 如果她知道他曾在这里做过多少令他懊恼羞耻却又意犹未尽的梦,她就会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在这里。 这一刻,祁行止甘心向自己的恶劣和卑鄙臣服。 “陆弥,就在这里。”祁行止声音愈发低哑。 陆弥脸红得要滴血,可推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腿间濡湿的热意让她无法口是心非,她心里很清楚,她对于他的渴望,一点不比他对她的少。 她没有说话,但是静静地望着他,望着那对细长好看的眼睛。然后,轻轻地吻上去。 陆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里,只是每一次意识沉沦的时候,她都不由自主地去找那双眼睛。 她的手也并不示弱,摸索着往下,隔着裤子描摹,坚硬、滚烫,呼之欲出。 沸腾的血液在全身乱跑,冲破祁行止最后的理智。 他浑身颤了一下,不再给陆弥太多的适应时间,抓着她的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让她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更加靠近他的渴望。 陆弥被触及的温度和大小吓得往回缩了一下,片刻后却又忍不住再触上去,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她想把它握在手里。 祁行止任她动作,兀自把她的牛仔裤也一下脱了。 看见灰色布料中心深色的那一片,他脑子里几乎炸开一声,最原始的欲望冲破牢笼,他一下抓住她还缠在他后腰的小腿,搭在自己肩上,将她完全打开后,挺身而入。 陆弥只漏出细碎的几声,而后她便被高速的快感没顶,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把手指伸进他柔软的头发里,情不自禁地抓着。起先抓得不算很重,祁行止没什么感觉,忽然有一下他顶得太深,陆弥手上用力,抓得他痛了,闷哼一声。 快速的动作停下来,祁行止不动了。 陆弥得到了片刻的休息,歇了一口气后却又觉得空空的不满足,问:“…抓痛你了?” 祁行止埋在她肩窝里,嘴唇似有若无地亲吻着。听她这么问,低笑一声摇头。 揪头发能有多痛,不过是那一下,让他短暂地回了神,怕她被弄得太疼。 见他摇头,陆弥咬着牙吐出一句:“那你动啊。” 这一句话像个烟花炸在他耳边,祁行止觉得自己要疯。 他握着她的腰,缓缓退出大半,然后不等她反应,再次猛地全送进去。 陆弥仰起头,发出混杂着难受和愉悦的呻吟,她不顾后果地喊他的名字,抓他的头发,“祁行止……” 静谧的阁楼里,只剩身体相撞的声音,和细碎的呻吟喘息。 2018 年的除夕夜,陆弥到晚上六点多才清醒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天都黑了,看见熟悉的阁楼和书桌,想到刚刚和祁行止在这里做的事,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羞耻心,唰地烧红了脸。 他们几乎疯遍了每一处,从书桌,到衣柜,最后又到床上…… 祁行止耐性好得过分,前两次那么猛烈的冲撞之后,他又把她抱回床上,完全换了一种方式,缓慢地探索她的身体。他几乎是在细心地研磨,并且观察她,触及哪里,她会蹙眉;行到哪处,她会叫出声…… 他对她充满永无止境的好奇心。 最后结束,陆弥几乎已经睡过去了。祁行止小心地打了水替她擦洗好,看着她身上的处处红痕,也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毕竟,那是她当年教学的书桌。 他预感陆弥会有些生气,于是未雨绸缪,觉也没顾上睡,下楼打算多炒两个菜。 虽然有些道貌岸然,但赔礼道歉,没什么比食物更熨帖的了。 好在前两天来照顾祁方斌的时候补充了些食材,不然这大过年的,他上哪去做无米之炊?祁行止翻出面粉和芝麻,上网查了查食谱,勉强捏出了一笼像样的糖三角。 陆弥下楼的时候,扑鼻而来的就是面的清香,还有甜甜的糖味。 再一看餐桌上已经摆好的四个菜,三菜一汤,中间还有个小干锅咕嘟咕嘟煮着。心里那点别扭,还没来得及到祁行止面前耀武扬威一圈,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就着祁行止的手咬了一口刚出笼的糖三角,被烫得龇牙咧嘴,就舍不得嘴里的甜味,呼呼两声全吞了。 祁行止:“……” 陆弥竖大拇指给他,表示对他这位面点师傅十分满意。 祁行止继续观察她神色,看她似乎不气了,才放心地笑了笑。 陆弥问:“三伯不回来吃饭?” 她发现人还是要厚脸皮比较快乐,比如现在,她大大方方地喊祁方斌“三伯”,心里居然有些甜丝丝的。 祁行止摇头,“他每年都去医院跟病人过。”说着,他拿起微波炉上的红包,递给陆弥,“他给你包了红包。” 陆弥握着红包,感受到那个厚度,愣了一下。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红包。小时候在福利院,林立巧也会象征性地给每个小孩发几块钱,但晚上等他们睡了,又都会收回去。 “谢谢三伯……”她傻愣愣地说了句。 祁行止笑了:“等他来了你当面谢他,别谢我。” 陆弥撇撇嘴,有些脸红。 “所以你每年也不回家过年?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心理阴影呢……”陆弥揪着桌布一角。 “怎么会。”祁行止轻轻笑了。 “那今年就是我们两个过年?”陆弥眨眨眼,忽然有点兴奋。她很久没有过过年了,今年一回来,居然就是和他一起。 这种圆满,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嗯,谢谢陆老师赏光。”祁行止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那我……也谢谢小祁同学捧场!”陆弥笑着应他。 窗外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来,一片一片,羽毛似的。 餐桌上的小火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祁行止从热气氤氲中看见陆弥有模有样地点评他做的每一道菜,笑得眉眼弯弯。 他忍住想起身吻掉她嘴角那枚芝麻的冲动,笑着给她剥好一只红虾。 作者的话 为了开这两次🚗,挂梯子在某两个p字打头的网站上泡了几个小时…… 还得出了一个与文无关的结论: 如果想感受情欲的美好,还是看文比较合适(当然是写得好的文哈),看片踩雷的概率太高了,容易让观看者觉得人这种生物都是无思想和真实行为能力的牲口……
第69章 在夏羽湖看来,没有谁比陆弥更薄情 大年初一一大早,祁行止被一通视频电话吵醒。 陆弥和他一起挤在他的小床上,手脚并用扒着他,睡得很沉。祁行止费了些时间才坐起身,把她安顿好。视频被自动挂断一次,又锲而不舍地打进来。 一接通,一颗硕大的脑袋,肖大少爷气得毛都炸了。 “你丫快给我回来!”肖晋镜头一晃,祁行止看见他身旁还有向小园和雷帆。 他问:“他们俩怎么没回家?” 一说这个肖晋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过年期间见不到林晚来他就够难受的了,还莫名其妙替祁行止接下了送崽回家的任务。 结果好嘛,一个到了机场都敢溜回来,另一个很有主见地表示自己不用回家,拖得他也不得不留在梦启,一大二小订了一桌外卖,大眼瞪小眼地过了个没滋没味的年。 祁行止听着也觉得头疼,眼神向他表示了同情。 雷帆不肯回重庆这个他还能理解,毕竟这小子跟老雷是真不对付;向小园不肯回爷爷家是为什么? 肖晋看了眼身侧的向小园,走出了房间,在走廊里小声和祁行止解释:“她怕她爷爷也给她送回那家去,碰到她继父。” 祁行止绞眉,情况似乎比他之前想的还复杂一些。 “你别隔着网线担心了!赶紧!打飞的给老子回来!我顶不住了!”肖晋在镜头里咆哮。 祁行止不满地瞥他一眼,“你小点声,陆弥还在睡。” 肖晋火更大了,“你什么意思?就你有老婆?!” 祁行止懒得和他进行这种年龄不到三岁的对话,应了声:“我尽快回去。”利落地挂了电话。 春运机票紧张,好在他们是从小城市逆流回北京,祁行止顺利地订到了晚上的机票,头等舱。 他不确定陆弥需要休息多久,但条件好点总是没错的。 陆弥睡到天光大亮,起床找不到人,听到叮叮咣咣的声音,猜祁行止又是在楼下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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