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借着醉酒的名头将人抱了抱,摸了摸,亲了亲。 想到这里,宋温明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那不正经的富家公子,披着一张羊皮调戏良家女子。 不禁老脸一红。 却还要装作没什么所谓的样子,闭着眼纹丝不动,维持自己高贵典雅的公主形象。 “那次使唤我去买东西,你也是在装睡吧。” “宋温明,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笑意,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猜想到他此时的表情。 得寸进尺。 宋温明顿时觉得有些气闷,一双眼睁开,对上他的视线。 他眼中有细碎的光影摇曳,像一抹落入月色落入泉流清涧。 孤松岩岩,玉山巍巍,郎艳独绝,举世无双。 空山竹影萧萧,山岚云烟杳杳,不及他看向宋温明的这一眼。 “嗯,也是装的。”宋温明为自己一瞬的失神感到有些挂不住脸,便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好似答得十分理直气壮。 但再怎么假装强硬,仍有些中气不足。 于是听见某人低低沉沉的一道轻笑。 那笑声落到她耳中,好似将她拿捏住了一般。 宋温明可不能接受自己落了下风。 只见她眉头那么轻轻一挑,然后状似闲闲懒懒地扯着明缘的袖子,将他往前带。 明缘的脸停在她唇边,两人气息交融。 她嘴唇上并未涂什么口脂,却娇艳如花:“那又怎样?你不喜欢?不想再来?” 宋温明月白色的寝衣松松地搭着,领口处的一大片肌肤就直剌剌地打在外面,像一块纤尘不染的白瓷。 靠近时,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他脑子顿时‘嗡’的一下。 再来? 他不知道她说的是亲吻还是别的什么,没再说话,耳廓上浮起一抹绯红。 见他还垂着眸一副一本正经,认真思索的模样,宋温明轻嗤了一声,一只手无ᴶˢᴳᴮᴮ情地松开,娇斥道:“你想得美!”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想岔了,被宋温明斥得不敢应声。 但若真叫他说说想不想,他自然是想的…… “喂,你又在想什么?” 宋温明看着他低着头,耳尖上的红色渐渐漫到脸上,简直忍无可忍,拿起背后的枕头就朝他仰面砸了过去。 他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本正经道:“我在想,今日天气好,一会带你出去转转。” “你不是喜欢吃天香楼的菜吗,流霜说最近天香楼还请了说书的来,你肯定喜欢。” “我们吃完饭再去城西逛逛花街,或是沿着里河往下走走,吹吹河风。” “明日还可以坐马车去青山放风筝,你这几日总是瘫着,该去活动活动。” “听说山上的清风寺风景也不错。” 想起上一世在渔岛的时候,那时江楠溪与他刚搬去渔阳。 在道闻送的小院里,明月清风,树影鸟鸣,他们说好要一起逛早市,一起逛花市,一起做饭,一起踏青…… 最后竟是一件也没做成。 他心中不免遗憾,恨不得现在就将宋温明从床上捞起来,将前世那些遗憾一一落实。 再看宋温明,倒是被他这几句话说的,眼皮子直耷拉。 “你休息一会,就起来和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你何时变得如此缠人?” 明缘从来不是个话多的人,在宋温明印象里,他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 今日竟一反常态,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听得她有些困。 “宋温明。”他不依不饶地贴上来。 宋温明? ! “陈楼,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讳了?” 小小侍卫,恃宠而骄。 “可我昨夜也是这么喊你的,你那时怎么不说我?” 他说到‘昨夜’两个字的时候,语调轻缓缱绻,让人遐想连篇。 昨夜宋温明将他惹急了眼,他的确气急败坏地,连名带姓地,喊了她许多回。 她顿时语塞,脸色发红。 于是拉起身下的被子,缓缓挪了下去,不太想再搭理他。 “你先休息,我晚点来叫你。” 他一只手抚到她头上,指尖压着她松软的长发,轻轻揉了揉,才终于离开了床榻。 “真粘人。” 宋温明闭眼叨了一句,然后将被子拉过头顶,在被窝里拱成一团。 那一团拱起似乎还在窸窸窣窣地抖动着。 接着便听见从床榻上传来的细细碎碎的笑声。 那声音伴着明缘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宋温明的寝殿里。 傍晚,天边流霞四散,落日熔金。 宋温明被明缘从睡梦中拉醒,迷迷糊糊地跟着来了天香楼。 两人在二楼靠窗的一道雅间落了座,这一处的视野极开阔,能看到从城门过来的那条主干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情景。 这个位子很难定。 台下是个掩着面弹琵琶的姑娘。 琵琶声低低切切,如珠玉落盘,洋洋盈耳。 特别是伴着晚间的微风和流光溢彩的霞色,再看楼下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悠然自得的过路行人,宋温明接过明缘递来的一盏温茶,一口下去,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她终于不再埋怨清梦被搅扰,也跟着享受起这难得的悠闲时光来。 宋温明虽然搬入公主府已有小半年了,但如今日这般无所顾忌,悠然自得的时候,却是不多的。 与贵女小姐们共宴时,她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份,下了宴席活动,又要防着宋长宁来找茬。 本着低调做人,低调行事的原则,即便是终于离开皇宫,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她也很少独自出门。 不过如今宋长宁终于不会来烦她了,那么往后像这样的时光,应当还有许多吧? 她看着眼前轻声嘱咐店小二的男子,他偏着头,细声细语的样子实在少见。 琵琶女翠袖轻扫,乐声悠扬,这声音传到耳中,她心中有一块地方忽然变得软塌塌的。 “你在对面坐的好好的,凑到我这来做什么?” 只是宋温明眼中的温馨画面还没持续多久,身边的长凳倏然一重,明缘突然从对面坐了过来。 “那边离你太远了。”他十分自然地拿起宋温明的碗筷,为她夹了些已经端上来的小菜,又继续道:“你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先随便吃点?” 这叫随便吃点? 碗都被你堆满了。 宋温明缓缓接过,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糖藕往嘴里塞。 她才夹起一块,明缘又往碗里补了一块。 …… 这时楼下有一群人赶马而来,马蹄声响亮,响彻整条街道。 街边的行人见状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来。
第75章 天奉地势广博,物种丰富,特别是果蔬粮食一类的作物品种齐全繁多。 可是有些资源天奉十分稀缺。 若是别的什么东西,缺便缺了。 但偏偏缺的是炼制兵器的玄铁,这一直是宁川帝的一块心病。 多年来,他一直命人在各地勘探开采,却一无所获。 外邦春北一族,盛产玄铁。因为丰富的铁矿资源,他们连年来饱受战火纷扰。 于是为了寻求庇佑,前几年便开始转向天奉投诚,每年进献矿石原料,只求天奉庇护一族平安。 宋温明椅着窗沿,往下看去。 那一群人从城门外赶马而来。 领头的两个高眉大眼,身上穿着红蓝相间的异域服饰,在马背上昂首挺胸的,十分神气。 奇怪,他们这次怎么是空着手来的。 往年春北的使者进宫时,宋温明见过两回。都是一队人马拖着十余个大箱子,还是用骆驼拉着过来的。那场面壮观浩大,宫人们前前后后拖了十余趟才将东西搬走。 而这一次,统共才来了这么几个人,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失神之间,唇瓣碰上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她惊得立马回头,只见明缘夹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直直地往她嘴边送。 “张嘴。” 她顿时失语,无奈道:“我自己会吃。” 话虽是这么说,但宋温明还是十分听话的张嘴咬了一口。 里面包的是虾仁,一口下去,鲜香可口,爽弹顺滑。 她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好吃。” 明缘闻言又将剩下的一半递了过来,他手下不停,不过一会儿,她便将一笼包子吃了个精光,并且还吃了许多菜。 最后终于抚着肚子对他连连摆手,“吃不下了,你让我歇会儿。” “你再吃点,那说书的还要一会才来。” “不吃了不吃了,你快告诉我下一个项目是什么,我们逛完了赶紧回去,我现在只想躺着。” 宋温明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又是拱又是蹭,他终于放下了筷子,含笑道:“去逛花市。” 那便下次再来听书。 他在心中暗暗记下,然后拉着宋温明出了天香楼。 花市在城西,两人从天香楼出来,相携着慢慢往前走,就如同饭后出门散步的小夫妻一般。 这会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悄悄挂上了树梢。 两人一步步往前,身后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相互依伴着的影子。 从花市的入口往里走,还未走进,便闻到空气中交杂着各种花香。 前方也传来卖花人的一声声叫喊。 这个时节,花市里卖的最多的还是菊花和桂花。 桂花花香馥郁,菊花品类繁多,色彩丰富,穿行其中,只觉眼花缭乱,芳香满鼻。 “好香啊。”宋温明停在一株株花草前,俯身凑近轻闻。 “买些回去放着?”明缘将她顺着脸颊落下的一缕黑发撩起。 “这些家里都有。” 宋温明对于小侍卫这般铺张浪费的精神表示十分鄙夷。 府里明明就有那么大一棵桂树,那花都落不过来,便是每天折几支,大概折到入冬都还绰绰有余。 再说菊花,宁川帝好菊,中秋宴前夕,宫里送东西来的时候,也带着送了好些菊花,品相比花市里的还是要好许多的。 也许是外面人多,宋温明说的是‘家里都有’,而不是‘公主府都有’,这让他有种错觉,仿佛他们真是一对闲来散步的小夫妻。现在他的小娇妻提醒他不要铺张浪费,他自然要听话,于是十分乖巧地说了句,“都听夫人的。” 卖花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听了两人的对话,也不说话,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那目光带着艳羡和憧憬,好似在说‘两位感情真好。’ 宋温明身形一顿,于是拉着明缘的手离开了那片花摊,语气尴尬,“你乱叫什么呢?” “出门在外,总不能还叫‘公主’,或是‘宋温明’吧。” 好像有些道理,居然无力反驳,还是说,其实被他喊‘夫人’,宋温明的内心还是很受用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更放弃了挣扎,算了。 “姑娘,买条花串吧。”有道苍老的孱弱的声音传来。 路边的花摊子里,夹着个满头银丝的老婆婆。 她脚边放着一只花篮,篮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些茉莉花串。ᴶˢᴳᴮᴮ 洁白柔软的茉莉在这争奇斗艳的花市之中,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宋温明走近,挑了一串,一朵朵小白花用一根细线拢起,发着清清淡淡的香。 老婆婆眼神不太好,那花串缠在宋温明霜雪一般的腕子上,她扣了好久,也没扣上。 明缘从她手里接过,修长的手指在花串上捻了捻,便将它束紧了。 宋温明将手举到他鼻尖,眼中带笑,“你闻闻。” 他果真托着她的手腕认真闻了起来。 花市里四处挂着灯笼,所以亮亮堂堂的。 她便清清楚楚地看见明缘玉色的脸庞映在灯火光中,被镀上了一层暖光。 唇色也艳上几分。 她突然将手收了回来,明缘被她的动作弄得怔楞了一瞬。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怎么了。 后脖上被两只手箍紧,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从鼻尖擦过,宋温明带着暖意的唇瓣便紧紧贴了上来。 在大街上,亲吻…… 这不是昨日最羡慕的事吗。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得偿所愿’? 他回身搂住她的腰,笨拙生涩地回应起这个心心念念、日思夜盼的光明正大的亲吻来。 一开始是突然地被贴近,然后是试探着往前,最后是不知满足地索取。 呼吸慢慢急促,心跳如擂鼓。 掌心的温度灼热,快要抱不住她。 街上人来人往,耳边一道道欢欣笑闹声。 花市里,少男少女的交颈相拥,本身就是这街上最明亮,最耀眼的颜色。 偶尔也有人路过时驻足观看。 明月高悬,花香盈袖,清风绕臂。 他们闭塞耳目,忘情交依,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良久,久到宋温明快站不住脚,快要喘不过气。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后领,喉间溢出一道迷蒙的呜咽低鸣。 他这才将人松开,两只手仍旧绕在她身后掌控着她。 抵着额头,他终于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低叹。 宋温明的双脚终于沾到了地上,脑子里是晕乎乎的一片。 抬头望向明缘的眼睛,也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雾气,眼角脸颊上都升起了薄红。 难得见她如此娇态。 明缘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 “为什么?” 掌心的睫毛上下眨动,传来细微的痒意。 宋温明又开始了这般天真无邪的发言。 他暗着嗓子,沉着声音,送到她耳边,言语中带着些警告意味:“容易引火烧身。” 那晚从灯会上回来,她还不懂他说的‘引火烧身’是什么意思。 但此一时,彼一时。 她如今若是再听不懂,那当真是缺心眼了。 她一手拍开明缘拢在她眼睫上的手,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说什么呢!” 偏那罪魁祸首还一副风度翩翩,正人君子的模样站在她面前,长眉微挑,悠悠然道:“我倒想问你在想什么,怎么激动成这样?” 她懒得与他辩驳,便从他身前绕开,自己往前走了。 明缘身高腿长的,两步便追了上去,然后从后面捞起她的一只袖子,将一只手塞进了她手里。 接着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跟在她旁边往前走。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叫人叹服。 她脚步一顿,总觉得自己就这样搭理他的话,有些下不来台。 但她的手被他牢牢地抓着,像是生怕她要抽出来一般。 静静地跟在她身边也不再出言惹她,像只软毛大狗。 这般倒是有点可怜巴巴的。 但她还是将手抽出来了。 飞快地,决绝地,毫不留情地抽出来了。 明缘被她突然的动作甩懵了。 一时之间停在原地,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有些不知所措。 再看宋温明,已经从身边走出去了好几步远,十分热络地与一个白衣男子说着话。 明缘跟了上去。 “公主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出来?” “我同府里的侍卫一起的,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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