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大的皇宫,若不是故意的,哪有那么巧会偶遇。
若不是萧邺主动去见,那便是郑容汐耍的手段了。
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么一出,不然那个太监如何能那么快的找到萧邺。
太监在萧邺面前说的话,也是她让莺儿故意在外人面前讲的,为的就是让他把这番话说给萧邺听。
再加上方才她在病中对萧邺的一番真心表白,如果说萧邺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郑容汐……她原本以为郑容汐翻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事情并不像她想得那么顺利。
“娘娘,药奴婢已经倒了。”
“小姐您还真是演技精湛,连奴婢都被您骗了去了,您方才那一番话,不说皇上了,奴婢听着都动心。”
“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对自己,肯定会感动的。”
宋嘉茵看了莺儿一眼:“你也不错。挺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附和。”
“谢小姐夸奖,这都是跟小姐学的,在小姐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久,学也学到几分了。”
“算你会说话。”
“药倒在哪了?别让人发现了。”
“小姐放心,奴婢倒在后院的那棵树下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就好。”
“小姐,皇上虽然在这里陪了您一会儿,但还是走了,没有在这边过夜,那明日怎么办呢?”
“我已有打算。”
第四十一章
听到宋嘉茵这么说, 莺儿也放心不少,但是她还有一个疑问:“小姐,您都进宫了, 为什么还没要个名分, 如果您开口的话,皇上是肯定会同意的,您这样住在宫里是不是有些……”
莺儿的话没有说完, 她怕宋嘉茵听了不高兴, 越说到后边, 声音越小,有些胆怯。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宋嘉茵并没有因此生气,反倒是露出了笑容。
她当然知道自己怎么住在宫里没名没份不太合适,郑容汐在一日, 她就一日不能安心,她必须要把郑容汐除掉。
萧邺对郑容汐没什么感情, 但她也不能放心,并且郑容汐还占了皇后的位置, 郑容汐在她的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若是郑容汐不除, 她永远只能屈居于郑容汐之下,她又怎么会甘心。
而且她与萧邺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喜欢萧邺, 只是因为一些事没能入宫, 让郑容汐钻了空子, 倒是便宜郑容汐了。
不过, 如今她来了,郑容汐绝不会再有机会了。
从她安插在郑容汐宫里的人汇报的情况来看,郑容汐似乎很惧怕她,恐怕也是那些一直缠绕她的噩梦起了作用。
郑容汐似乎已经相信了,这是将来会发生的事。
这么久以来,萧邺也未曾主动去找过郑容汐,郑容汐落水之后。他也没派人去问过,更别说亲自关心一句了。
这让宋嘉茵很满意。
萧邺不在她这里过夜也正好与她的计划一致。
她必须要除去郑容汐才能彻底地安心。
但是,以郑容汐家世出身,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便只能让郑容汐自己退出。
把她逼疯或者让她彻底绝望,这才是真正的办法。
如今看来,她的计划正在稳步地实施中。
让一个人精神崩溃的前提,让她被噩梦缠绕,每日睡不好,总是胡思乱想,这就是成功的关键。
郑容汐如今已经有些这样的征兆了。
之前小芸差点被郑容汐发现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要抛弃小芸这颗棋子,但是,若重新再安插一个人进去,又不能很快获得郑容汐的信任。
不过好在郑容汐也是心思简单,并没有真正怀疑到小芸身上,所以那事也就不了了之,小芸也才能继续在郑容汐宫里待下去。
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已经警告过小芸,告诫她一定要谨慎行事,如果再出差错,那她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这么久以来,小芸倒是安分守己,而且她吩咐下去的事也都很好地完成了,所以她才留了她一条命。
小芸有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一边帮她做事,一边还有意勾引萧邺,妄图爬上龙床,从此而翻身做主人。
但是她了解萧邺,小芸这样的姿色这样的出身,是绝对入不了萧邺的眼的,她根本不必担心。
看到郑容汐日渐憔悴消瘦,她知道吩咐小芸下的那些药已经在起了作用。
要不了多久,郑容汐就会越来越虚弱,精神不济,越发的憔悴,到最后,加上她的一点刺激,郑容汐可能就会彻底地崩溃,这一天应该已经不远了。、
第二日,宋嘉茵起了个大早,早前吩咐宫里人熬好的汤已经准备好了。
她比丽妃这样的人要聪明得多,虽不是她亲手做的,但也是做足了功夫,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早已经问过熬汤的宫女这其中的食材以及步骤,以防萧邺问到的时候露馅。
莺儿将汤中放进食盒里,提在手中,跟着宋嘉茵一起往昭阳宫去。
到昭阳宫的时候时辰还早,但萧邺已经起来了。
宋嘉茵未经通传,径直便要往殿内走,但是门外守着的太监还是将她拦下了。
他们一直在萧邺身边伺候,自然也是见过宋嘉茵的,但是还是道:“皇上正在忙,您还是先别进去了,要是打扰了皇上,皇上会不高兴的。”
宋嘉茵脸上带着笑,说道:“那就麻烦公公帮忙通传一声,说是我来了。”
太监看了一眼宋嘉茵,犹豫了一下,委婉说道:“皇上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奴才看还是……”
莺儿有些气不过,正要说话,便被宋嘉茵制止住了。
“那也行,我就在门口等着吧,什么时候皇上忙完了麻烦公公叫我一声。”
见宋嘉茵这么深明大义,太监十分感动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您先去等一会儿,等皇上一忙完,奴才立刻就来通知您。”
“好,有劳公公了。”
宋嘉茵走到一边,莺儿也跟了上去,直到走到角落里,见四下无人,与守在门口的太监也离得很远了,莺儿这才道:“小姐,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拦你,你这脾气也太好了,还那么跟他说话,要是奴婢早就……”
宋嘉茵笑了笑,打断了莺儿的抱怨:“你懂什么?”
莺儿看事情就是看得浅得很,萧邺就在里边,她若是对一个小太监都大吼大叫,为难他的话,萧邺看到了会如何想,她在萧邺面前一直维持的形象也都瞬间毁了。
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以后收拾他的机会多的是,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奴婢就是不懂嘛,小姐您何时受过这种气,居然让一个奴才拦在门外的……”
莺儿还想继续说,宋嘉茵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就闭上了嘴。
反正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她又何苦急于这一时。
在萧邺看来,她如今还是病中,这么一大早便拿着亲手熬的汤来送到他面前,这么用心,萧邺能不感动吗?
而且来了之后也不强行闯进去,被人拦下就默默在外等着,等上一两个时辰,萧邺看了,肯定是有所触动的。
不过她也不是这样傻等着的人,若真要等上几个时辰,她可是受不了这样的苦的。
站着站着,宋嘉茵突然向旁边倒去。
莺儿立刻扶住了她,忙大叫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这一声声的呼喊惊动了殿内的萧邺,萧邺心烦,问道:“谁在外面大喊大叫?”
常进保也不知,回道:“奴才这就去看看。”
说着常进保就往殿外去,一出殿,随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似乎是昏倒在柱子边的宋嘉茵。
他赶紧跑上前,见莺儿扶着宋嘉茵,十分着急地不停呼喊,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莺儿抬头,望见是常进保,立刻道:“常公公,小姐今日一大早便起来熬了汤给皇上送来,但是门外的奴才说皇上正在忙,让任何人不得打扰,小姐便就在门外等着,说是等皇上忙完了再送进去,不想让皇上分心。”
“但是小姐昨夜突发腹痛,吃了药才好了一点了,这么站久了,肯定是受不住的。”
“奴婢早就劝过小姐,让小姐先回去,但小姐不肯,说是现熬的汤要趁热喝了才好。”
“没想到站着站着,小姐就突然昏了。”
见到这种情形,常进保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萧邺向来讨厌后宫妃嫔出入昭阳宫,干扰政事,但是如今宋小姐突然昏过去了,若是不管,又不太合适。
“你先在这照顾着,我这就进去回话。”
莺儿感激地望向常进保,点了点头:“多谢常公公。”
萧邺听着殿外的一片混乱,心下烦躁,见常进保进来,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吵吵嚷嚷的?”
常进保答道:“回皇上,是宋家小姐来了,说是送汤给皇上,但是没能进来,就一直在外等着,好像还在病中,多站了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让人将她扶进来。”
“是,奴才这就去。”
宋嘉茵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了一处床榻上,她四下看了看,有些陌生,不是自己平日的住所。
她往床边看去,萧邺就坐在不远处。
她立刻坐了起来:“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先躺下,好好休息。”
宋嘉茵看上去有些不安,继续道:“不敢。”
“这是皇上平日休息的地方吧,我不躺在此处。”
说着宋嘉茵就要找出自己的鞋子,从床上下来。
萧邺却道:“朕说了,躺下好好休息,你昨夜腹痛还没全好,今日又站了那么久,好好休养。”
说到这里,宋嘉茵面露自责:“都怪我,给皇上添麻烦了,若不是我那么坚持非要在殿外等着也不会晕倒,也不会让皇上担心了。”
“我心中念着皇上,怕皇上忙于政事未及时用膳,所以才自作主张熬了汤送来,皇上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你又没做错什么。”
“皇上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不会。”
“谢皇上。”
这时候,有奴才送来熬好的药。
宋嘉茵伸手要去接,被溅出的药汁烫到了手,她惊呼一声将手收了回去,细眉轻蹙,忍着痛意,但又不曾跟萧邺抱怨,在外人看来是十足的楚楚可怜又让人怜惜的模样。
萧邺看到这一幕,等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把药给朕。”
送药的奴才听到这话,心头一跳,低着头将药送到了萧邺手边。
原本他将药递给宋嘉茵的时候,也是十分小心,不知为何药会突然洒出来还烫到宋嘉茵,连他自己手上也洒了几滴,不过他是不敢出声的。
将药送给萧邺的时候,生怕萧邺会呵斥他,但还好,萧邺接过了药,往床边去了。
见萧邺在床边坐下,宋嘉茵一脸惊讶:“皇上,这怎么行,怎么能让您亲自喂药给我?”
宋嘉茵说着便要去接萧邺手里那碗药,但萧邺却坚持:“行了,让朕来,你躺着就行。”
宋嘉茵还想推辞:“皇上这于理不合,您怎么能亲自做这些事呢?”
“没什么不可以的,朕愿意就行,来吧。”
萧邺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有些生疏,但宋嘉茵十分体贴,自己更是主动,即便被磕到烫到,也默不作声,一并忍下。
一碗药就被这么喝完了。
常进保立刻来接萧邺手中的空药碗,接着又拿出帕子给萧邺擦手。
宋嘉茵则是含情脉脉地望着萧邺。
“好了,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朕去忙了。”
都这样了,宋嘉茵也不好再说让萧邺留下来陪她的话,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知道了。”
萧邺走后,莺儿拿出手帕帮宋嘉茵擦了擦嘴边还残留药渍:“小姐,你没事吧?”
因为还是在萧邺的宫中,她自然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明白。
只是方才宋嘉茵突然就昏倒,没给她一点准备,她差点就露出马脚。
她此番问宋嘉茵这句话也是意有所指。
“没什么事,不用太担心。”
莺儿听到这话这才安心。
想必小姐又是装的。
“小姐,咱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宋嘉茵斜了莺儿一眼。
平日夸她聪明,这时候又这么蠢笨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何要离开?
留在此处过夜不是更好。
如今她在病中,萧邺也没有理由让她离开,这简直是绝好的机会,能让她与萧邺独处,与萧邺增进感情。
莺儿没想到这一层,有些无辜:“奴婢说错了吗?”
有些话是不方便在这里说的,宋嘉茵也就没再说什么,拉起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
郑容汐昨夜回到宫中后不久,小芸前后脚地出现在宫中,郑容汐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你一人回来了呢?”
小芸有些慌张,但当时郑容汐心里也想着别的事,也未曾注意到。
“她在后面的,奴婢急着小解,所以先回来了。”
郑容汐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小芸便匆匆地离开了。
过了不久,兰心回来了,见到郑容汐在,松了一口气:“娘娘,奴婢可找着您了,不是说好在那等着,奴婢过去找您的时候您不在,奴婢可急坏了,还以为您又去哪里了。”
郑容汐笑了笑:“怕什么,怕我又不小心掉进河里了。”
“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那么粗心的。”
说到落水的事,兰心突然走到郑容汐跟前,压低了声音:“娘娘是,说起来,您昨夜落水的时候,奴婢,好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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