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是故意的。”
白岑也猜出来了,大概是她这种修为低的,御剑时总要有点防护措施。
而揽月仙尊显然是忘了。
“看看脚下。”
揽月仙尊道:“左右无事,我带你转转。”
说罢,原本笔直的飞行路线又是一转。
“这边是榆延峰,承印的地界儿,你那个小朋友就是在此处。”
“这边是思过崖,犯了大错要来这里反思的。”
“这里是金礼峰。”
“那边是……”
随着揽月的介绍,飞羽宗内门如画卷一般在白岑面前展开。
虽说之前她总是听人说飞羽宗如何如何,但旁人口中所叙哪里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飞羽宗山头安桌丐片惘址60元打包扣九二肆零贰八舞二⑤众多,郁郁葱葱的树林,深不见底的湖泊,巍峨陡峭的断崖,白岑觉得自己确实是赚了。
放在别的时候,如果想看到这种美景,那是要付门票的。
大概是照顾到白岑头一次见到飞羽宗全貌,命剑的飞行速度降了下来,中途有人见到揽月仙尊,皆是远远行礼,揽月离去后,旁人才再次离去。
她在内门的地位仿佛已经不是‘高’能形容的了,这已经是尊贵了。
白岑想一想,总归往后两人就是师徒了,而且看来这个徒弟还具有唯一性,有什么事不如就直接问了。
白岑想了想,试探问道:“师尊,他们为何如此敬重您?”
“嗯?”
揽月侧了侧耳,显得有些惊讶。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来拜我为师?”
白岑不好意思笑了笑。
揽月倒也没放在心上,随意道:“因为我是宗主的师父,大家都给我几分薄面。”
“什咳咳咳咳?!”
来不及肃然起敬,白岑只觉震惊,随后被呛了一嘴的风,猛烈咳嗽起来。
偏偏揽月还觉得刺激不够,含笑看了一眼白岑后继续补充:“哦,我还是开山老祖的师父。”
白岑:?!
这份震惊已经不能用吃惊形容了,白岑甚至说不出话。
她呆呆地张着嘴,艰难理解现在的状况。
所以说开山祖师和如今宗主师承一人,就是面前的揽月仙尊。
等等,那她岂不是和老祖宗主师出同门?!
难怪当时那几个长老反应那么大,还问她配不配,现在她也想问自己配不配了。
被揽月仙尊收做徒弟,那岂不是说她和如今的宗主是平辈了?
甚至开山祖师是她的师兄。
平步青云来得太突然,白岑差点被这个消息砸懵。
既然揽月仙尊能教出两个宗主徒弟,那应该也能教出第三个吧……?
听到这里,叶弄池不满意了:“挂名而已,开山老祖是自学成才。”
震惊之下白岑哪里能听得进他说的话,她失了言语,一边吸气一边试图理解。
揽月仙尊倒是善解人意,也没催促她,只是随意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要拜我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呢,原来也是误打误撞?”
白岑把下巴合上,支支吾吾说了个‘嗯’。
“也是缘分。”揽月继续驱剑:“我嫌麻烦,早叫了他们不要随意议论我的事,你竟然能找过来,还恰好被我碰上。凭着这份缘分,我也该收下你。”
原来如此。
白岑松了口气。
她刚刚还琢磨,这么个厉害又低调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收自己为徒,原来是信了‘缘分’两个字。
她这样想,却不妨叶弄池冷不丁开口。
“你听她胡说,一定是因为她又行动快过脑子,没等反应过来就答应了,又不好拒绝。”
白岑正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揽月驱剑骤降,白岑一抖,叶弄池更是失了重心直直往上飘,还是白岑捞了一把把他捞在掌心,这才没叫他飞得太远。
揽月淡然道:“马上就要回青麓崖了,我们飞低一点。”
青麓崖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这话合情合理,叶弄池却不干了。
他举着差点被吹散的手愤愤不平:“你问她!问她是不是故意的!我差点就没了!”
白岑轻咳一声,把他往手心拢了拢。
雾气这东西,拢一拢总会有的,不会没。
叶弄池气得直拍白岑的手,最终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气哼哼地作罢。
揽月说得不错,话音落下没多久,两人一雾就到了青麓崖。
飞了这么久,白岑双脚落地的时候还有点飘忽,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双脚离地这种事,果然非常人能适应。
青麓崖看着很大,但白岑落地时却发现两人落在的庭院却是不符合飞羽宗风格的朴素。
青麓崖多竹林,两人的院子也基本都是竹子所造,前后三间房,素雅非常。
难得的是院里种的也都是些寻常花草,看得出主人是个极有闲情逸致的人。
不过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能住处。
大抵是飞得有点久,揽月落地时也有些喘,脸上比方才也苍白不少,甚至踉跄了一下。
见状,白岑连忙扶了一把,有些担心。
“师尊?没事吧。”
揽月缓了缓,终于缓过来后不太在意地挥了挥手。
“没事,人老了,总会有点体力不济。”
从她的叙述来看,能教出宗主和先祖,她的年纪一定不会是看起来这样年轻。
但她顶着这样一张俏丽的脸蛋,说着自己‘老了’的话,总叫人有点无法接受。
这违和感未免太强了。
白岑一时间面色古怪,揽月见了却是一乐,马上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是不是在奇怪我的年纪?今儿就给你上第一课,修真界可不能凭脸认年纪。”
白岑微妙地点头。
揽月却话风一转:“不过呢,却是可以凭借样貌来认资质。看着年轻却修为高的,这都是天才。至于那些一把年纪,修为却普通的,就是人间庸才了。”
刚开始白岑还认真听,但越听越觉得奇怪。
这话的语气,这话的内容。
怎么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偏偏叶弄池这时也飘了起来,连连点头。
之后他和揽月更是异口同声:“所以我/为师的资质自然是极高的。”
语罢,两人都不觉得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均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白岑。
白岑的面色更古怪了,好半天才从嗓子眼挤出来个音来。
“……嗯。”
破案了。
熟悉的根源找到了。
“好了,你住左边那间,之前没想收徒弟,房间也没收拾,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好。”
白岑应下后,揽月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先睡一会儿,你收拾好就自己玩会儿吧,另一间是厨房,饿了就自己去弄点吃的。”
说罢她摆摆手,当真就回了屋子。
眼见她关了门,白岑提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松了下来,拎着行李进了自己的房间。
揽月倒是真的没有夸张,这房子的确……没收拾。
虽然摆设都还在,但上面留了厚厚的灰,推开门的瞬间灰尘乱飞,白岑一呼吸,差点被呛得晕了过去。
白岑退出来,把包裹,特别是包里的花盆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
她可以受这种委屈,但她的灵植不能。
白岑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憋了气,再次冲了进去。
战斗的号角已然吹响!
……
两个时辰后,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白岑擦了擦额间的汗,神清气爽。
叶弄池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会儿她收拾完了,他也出现了。
看到崭新的房间,叶弄池也发出一声惊叹:“不错啊。”
那是。
白岑骄傲地扬了扬头。
花费这么长时间,总要有点成果。
白岑把包裹打开,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放到了桌上。
灵植翠绿欲滴,只是迟迟不见结花苞,白岑干着急,恨不得把进度条安到它头上。
根据经验来说,夕夕种树虽然费劲,但总能种出点好东西来,希望这个系统也是这样。
这事急不来,白岑叹一口气,也只能顺其自然。
见到叶弄池好奇地飘来飘去,白岑倒是有话说了,一脸严肃地坐在了桌前。
“叶弄池。”
叶弄池浑身一抖。
白岑几乎没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她,他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对。
他缓缓回头,就对上了白岑半眯着的严肃的眼。
白岑的瞳孔黑眼仁很大,她这么一眯着,更像是被黑瞳占据了整个瞳孔,无端多了些诡异。
叶弄池斟酌着飘了过去,扯着灵植的叶子挡住自己,给自己壮壮胆。
“怎么?”
“你不要紧张。”白岑道:“就是想问问你关于揽月仙尊的事情。”
“这个啊。”
叶弄池放松下来,人也从灵植飘了下来,端坐在桌子另一面。
“她不是都说了吗?她如今虽是实力不济,但也比旁人强上许多。我想着这世间除了我之外,也就她能教一教你了。”
白岑差点气笑了。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之前没跟我说,在殿上突然弄那么一出,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你叫我如何自处?”
这话是白岑早就想说了,她早就发现,叶弄池这个人可谓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典范,常常没有任何预兆就做一些事。
虽说最后都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但是再来这么几次,白岑觉得自己的心脏迟早承受不住。
前面都是小打小闹,倒还好说,今天这个可不能姑息。
若是一个没弄好,或者是揽月仙尊当时没出现,搞不好她就要被安个大不敬的名头被逐出去。
“这个啊。”叶弄池显然没当回事,对于白岑的愤怒他还十分不解。
“我既然敢说,自然是有办法叫她收你。”
他这浑不在意的模样叫白岑气不打一处来。
“哦?你有什么办法,直接袒露身份吗?开山祖师?”
白岑冷嘲热讽一番,偏偏叶弄池还是没听出来,自然而然点头:
“差不多吧,可以透露一些……嗯?”
说到一半,他整个人愣住,再抬头时仿佛被放了慢动作。
“……你怎么知道?”
他倒是没有装傻,听到白岑这么问直接就承认了。
白岑微微一笑:“我又不傻。”
叶弄池也不知道是太过傲气还是觉得她真傻,虽说是没有直言身份,但所言所行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白岑要真看不出来,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先前不说,只是因为她无意探寻旁人秘密,但今日气氛到这儿了,她觉得也是时候拆穿了。
被直接道明了身份,叶弄池却丝毫不慌,甚至极为自然地伸了个懒腰。
“也对,天底下如此惊才绝艳的,哪里会出来第二个人呢?”
……
白岑额间青筋直跳,真的很想泯灭人性欺师灭祖。
“总之,以后要我做什么要提前说,不要突然发号施令。”
“好吧好吧。”
叶弄池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甚至还有点委屈。
“那如果是突发状况怎么办?”
“突发状况另当别论。”
叶弄池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全当应允。
白岑深深呼吸两瞬。
这就是儿子叛逆的感觉吧。
“对了,揽月师尊的修为……?”
先前白岑就发现,揽月仙尊似乎修为不高,或者说同她不相上下。
“修为啊。”
叶弄池沉默一瞬,他自然知道白岑的意思。
“我活着的时候她还是大乘期的,如今仅剩金丹修为……”
叶弄池的声音低了下来,脑袋也跟着低落,不知在想什么。
“此事我并不知晓,你若有机会便自己问吧,也算是……替我解惑。”
叶弄池的声音原本是张扬明亮,这会儿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白岑想起,从见到揽月起,叶弄池似乎并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但或许是直觉,也或许是细枝末节,她觉得,叶弄池一定是极为喜爱揽月仙尊的。
不然也不会如今这个状况了,还要她来拜入她的门下。
白岑识趣地没有再问。
白岑收拾了许久,加上又和叶弄池谈话,不知不觉间,揽月竟然已经一觉醒来了。
她来到院子的时候白岑正在煮茶,白岑见了她礼貌问了好,揽月却是一怔。
白岑心里泛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就见揽月仙尊皱着眉看了她半天,眼里从陌生到了然,最终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是我小徒弟啊!”
……
不必说,方才的那一瞬间,她一定是忘了刚收了徒弟了。
这个干净的遗忘,同在殿前独自飞走竟然如出一辙。
白岑深吸一口气,总算明白什么叫‘习惯’了。
看来她还有得路要走。
“师尊。”
“嗯。”
揽月指了指厨房。
“你该没有辟谷吧?饿了就去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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