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殃专心试探昭和帝的当口,胡伯却对主子的感情进度着急操心。
胡伯前阵子磕上头了,疯狂为男|欢|女|爱的感情感动流泪,话本子的主人公进展飞速,离捅开窗户纸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他靠着话本册子发了大财,听客都催得紧。他正要续写下册,却发现两主人公又没有进展了,简直戛然而止了一样。
这岂能行!!
胡伯苦思冥想后揣着话本子手稿,神神秘秘地去寻当年那个给他春阳密戏图的前辈老人。
老人前辈捻了捻胡须:“你此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胡伯左右观察,确认无人后小声凑过去:“前辈啊,小的最近遇到了瓶颈。这男子女子有了飞跃进展,但始终不肯更进一步,到底怎么样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老人前辈睁开一只眼看了看胡伯,伸出两指做出一个相贴的手势,然后又做了个交叉的手势:
“初尝甜果的鸳鸯浅尝辄止不过是隐忍罢了。若要更进一步,你是指这样——还是那样——”
胡伯老脸一红,伸出两双手来回比划,交|叉|缠|绵,一会进一会出的:
“反正,先这样,然后那样——”
前辈老人详思数秒,起身来到里间,从箱笼底下翻出一本海棠绿叶薄册走出来,遮掩在袖内飞速递给他,高深莫测道:
“此书册名曰‘十八式’,顾名思义,里面有男挑女逗的十八般种类方式,虽然听起来不多,但全是集前人智慧之精华,保准你那主人公欲|火|焚|身、傲|然|矗|天。”
胡伯惊叹一声,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烫手似的接过来:
“这……听起来就非常有力量!”
前辈老人意味深长道:
“此等好物在市面上早已失传,老身从不轻易给旁人。你可要好好用它啊!”
胡伯顿时有了使命感,严肃应下,揣着话本子和“十八式”低调离开。
楚宁王府。
胡伯抱着季权公做做样子,神神秘秘地从书房门外探头观察。
王爷去了皇宫,找陛下聊着公主驸马的话题,暗卫正在有序巡逻,对他来这里见怪不怪,廖管事去裁了新布料,说是王爷最近偏爱领口宽大的衣袍,他得吩咐绣娘多做些新样锦衣。
没人注意他,甚好!
季权公喵了声,异瞳猫眼格外高贵,似乎对胡伯的行为嗤之以鼻。
胡伯冲进卧房,装作逮猫的样子飞快把“十八式”藏到案牍上,随便翻开一页。
只见上面隐约写着女子光洁的脚什么的,还配了一幅让人脸红心跳的图。
胡伯嘿嘿一笑撇开视线,深藏功与名,抱着季权公大摇大摆地离开。
暗卫不疑有他,坚守职岗,那本“十八式”就这么被摊开藏在书房案牍上。
作者有话说:
看见胡伯就觉得亲切。
真好,他又开始整活了。
第122章
鹿白研究叛国书透光的原因的当口, 西戎朝廷重臣终于押着贡礼抵京。
朝贡大典于三日后正式开始,西戎臣子需要进宫觐见陛下。
天色尚未明亮,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就去上朝了。
鹿白作为皇室公主, 只需走个过场就能回去。
景殃作为撕毁联姻盟约的始作俑者, 需要待在那里应付西戎官员。
鹿白经过时, 他趁旁人没注意,悄悄抓住她的手捏了捏, 指腹似有若无地撩拨刮蹭了下她的手掌心。
鹿白连忙抽回手, 抬头就撞见他含着散漫笑意的眼眸,悄悄瞪了他一眼离开金銮殿。
褚一正在殿外等着。
鹿白想着方才看到的景殃面上隐藏的淡淡疲态, 把公主令牌递给他:
“你替我去趟御膳房吧,就说公主想要些做莲花羹的食料。”
褚一接了令牌,没动:
“公主您要去做什么?”
鹿白指了指御花园:
“我去荷塘摘些适好的莲花来, 你待会去那里寻我。”
虽然景殃从未提起过什么, 但他这阵子的繁忙她都看在眼里。
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广南王没剩多少势力, 这绝大多数要归功于景殃的谋算。他替她考虑这么多,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正逢盛夏, 她想给他熬些莲花羹。
褚一不太赞同:
“公主殿下独自在皇宫行走, 若是碰到歹人,属下难辞其咎。公主不如遣内侍过去,属下负责保护您。”
“你也说了我是在皇宫,内侍走得慢,等他们取来食料景殃就该下朝了。”
鹿白笑着摆摆手:“你快些过去,等到他下朝我刚好能熬好羹汤。”
再说, 她自己也有一点防身技巧, 不担心在宫里遇到危险。
褚一还是不太同意, 但看公主姣美面庞上的期待和欢喜,默默把口中话语咽下,拱了拱手,用最快速度前往御膳房。
王爷和公主马上就能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为了尽快迎来王府女主子,他还是快去快回吧。
鹿白去荷塘采了荷花叶,离开御花园时与前方经过的几位官员擦肩而过。
其中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眸看去,却没发现有人在看她。
鹿白攥紧荷花叶,加快脚步。
前面是一段无人的石子径,穿过去就可以离开御花园。
官员脚步声渐远,她凝神听了下,却忽然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从她身后接近。
鹿白悄悄握紧梨花针,猛地回头:“谁?”
身后,一位身上带着书卷气的中年男子怔了下,停下脚步微笑道:
“是微臣唐突了。只是微臣看姑娘眼熟,不知是否在何处见过?”
他态度彬彬有礼,言语间也很客气,鹿白心头微松,颔首道:
“小女曾参加过宫宴,也许曾与大人在席位间见过。小女还有急事,大人慢走。”
她没戴帷帽遮面,不欲暴露身份,福身告辞欲要离开。
下一秒,身后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打落她袖内梨花针,鹿白猝不及防回身抵挡,男子的手大剌剌摸上她的腰侧,目露几分□□和痴意:
“姑娘走什么?本副院使惯来会疼人,不若你跟了我……”
鹿白心头涌上怒气,瞬间认出这是何人,用尽力气把他推开:
“本公主命令你把脏手拿开!”
“公主?竟是宁蕖公主。”
项尧舔唇一笑,面带痴迷之色:“朗朗白日,盛景宜人,殿下姿色在这风情湖畔边竟愈是动人。我还从未尝过娇养的公主是什么滋味……”
他看向眼前女子瓷玉一样白皙的面颊和脖颈,从凝脂皓腕一扫而过,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的玲珑身躯,竟伸手欲要朝她胸脯摸过来。
鹿白心头泛起一阵恶心,扬手重重扇他一巴掌。
“滚!本公主看你是胆大包天!”
“我又没做什么,公主打我做甚?”
项尧压着怒火冷冷一笑,猛地倾身压着她钳住双臂,合在手里狠狠抓住,另一手撕向她腰间的裙裳:
“我本就想摸摸罢了,但谁让公主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整个枢密院都是我项尧的,纵是皇上也奈何不了我!”
“你给我滚!项尧!滚!”
鹿白剧烈挣扎起来,挣脱出手臂去拿掉在地上的梨花针,项尧趁她弯腰压着身子贴过来,面色发红呼吸急促,眸里带着贪念:
“自那日一见,微臣真是念念不忘,夜间梦里都是惊鸿一瞥的美人。公主不愧是金尊玉贵的娇躯……”
“项尧!你这个下流的混吝子!来人,来人啊!”
鹿白气得面上涨红,狠狠将他推开,但不料项尧习过武,男女悬殊的力气让她退无可退。
她伸脚踹着他的身体不让他接近,却一再被缠上来。
看着眼前色|欲熏心的男人,她心里涌上恶寒和几分隐隐的恐惧。
这样下去,她就算能逃脱恐怕也会被他占些便宜。
后悔也来不及了。怎么办,她需要尽快想办法……
“朝上接见西戎臣子,宫人都去抬贡礼了,公主不知道?”
项尧舔唇笑了笑,带着欲念身子压过来,鹿白浑身绷紧抵挡着他,忽然听见空中传来利啸声。
噗嗤——
凌空匕首精准切入男子下|体。
“啊啊啊啊啊!”
项尧捂住流血不止的双腿蜷缩在地,面容扭曲地滚来滚去,发出尖锐凄厉的惨叫。
鹿白怔了怔,身子尚未从紧绷中恢复,依稀看见项尧腿间好像有长柱状血肉块被切了下来。
没等她辨认清楚,一道锦袍身影落于她前面,挡住她的视线。
景殃拦腰把她抱起,冷冷盯着项尧,眸里压着阴沉杀意:
“项尧,你好大的胆子!”
项尧痛得昏迷过去又被痛醒,面色发白,嘶哑愤怒道:
“楚、楚宁王,你竟、竟敢伤我?太医!太医何在——”
景殃冷笑一声,狠狠将手里另一枚匕首钉过去。
匕首冷气森森,连着一同削掉项尧的双手。
项尧惨叫一声,身子抽搐了下,彻底昏迷过去。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让人作呕。
鹿白趴在景殃怀里,等没动静了才抬头看,但景殃转身挡住了她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轻道:
“没受伤吧?”
“没有。”
鹿白试着下去,但景殃手臂绷紧,把她抱得很牢,她只得放弃,小幅度扯了扯他的衣领,道:
“我没事,但项尧色胆包天、心术不正,一定要交予大理寺,不能轻饶他。”
“现在刚下朝,待会自然有人来收理。”
景殃冷冷回头看了一眼项尧淋漓的下半身,漠不关心地收回目光,俯身温柔亲了亲小姑娘的唇角,语气毫不在意:
“废了。他太脏,你别看了。”
鹿白还没来得及开口,景殃就接着道:
“回去看我的就行。”
“……”
她耳廓涨红,这样严肃的场合他怎么说出这般混账的话……不过她也确实因为这句话而放松许多。
景殃低眸看她,认真道:
“他哪里碰你,我就切他哪里。区区项尧而已,整个朝中无人敢追责我。”
“那你把我放下来。”
鹿白被他抱在怀里,绣鞋缩进裙摆里,不自在地拽了拽他,小声说:
“这样像什么样子,万一被人看到了……”
景殃手臂稍稍用力,把小姑娘往怀里抱了抱,挡住她的面颊,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
他可真霸道。
鹿白还想再说点什么,褚一匆匆从道路尽头赶来,显然刚在御花园荷塘另一边寻她。他拎着食料,焦急道:
“属下来迟,公主可有受伤?”
鹿白看到他才想起自己摘的荷花叶在推搡挣扎时掉在御花园了,刚说了句无事,景殃忽然抬腿狠狠踹了褚一胸膛一脚,面上压着冰冷怒气。
褚一闷哼一声,趔趄退了几步,单膝撑着跪在地上。
鹿白急忙扯了下景殃的衣袖:
“是我让他去御膳房的,想在你下朝之前给你熬些莲花羹。碰到项尧是个意外,不关他的事。”
景殃安抚地亲了亲她,冷道:
“与此无关。褚一离开你身侧却没有去寻其他护卫代替他的职责。他该罚。”
“多谢公主,但公主不要替属下求情。”
褚一垂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该罚,这是我甘愿的。”
景殃道:“自己回王府领四十杖板。”
鹿白于心不忍,拉了拉他的衣领:
“景殃……”
景殃看了看褚一。
褚一抿着唇,沉眉敛目,一边侧脸却已经红肿起来,在一个男人身上显得有些耻辱。
方才寻不到公主,褚一难得露出慌张,看来已是知错。
“减二十板。”
景殃收回目光,淡淡道:“领完杖罚继续去公主府当值吧。”
“是!”
褚一如释负重地起身,掩饰似的别开红肿侧脸,拱手离开。
-
大概是下朝的缘故,景殃把她抱出宫,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
鹿白窝在他怀里,方才险些被占了便宜的恐慌终于一点点漫上来。
项尧那粗重的呼吸、贪念流连的眼神,让她忍不住感到后怕。
景殃停在公主府门口,问道:“回去吗?”
鹿白紧紧依偎着身侧宽阔胸膛,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不想。”
景殃低眸,轻哄:“想去哪?”
鹿白用力勾着他的脖颈,娇气闷声:“你去哪,我就去哪。”
话罢,她把脸颊埋进景殃的怀里,默默闻着他身上的冷檀味。
景殃喉结滑动了下。
小姑娘抱得很紧,出乎意料地有些黏人。
倒像是两三年前、豆蔻稚龄时候的脾气和性情。
“那我可带你去王府了。”
景殃低笑,抱紧了她,回到楚宁王府。
没有荷花叶,莲花羹也熬不了,景殃直接把她带到主院卧房里。
鹿白坐在床榻上,勾着景殃的脖颈不肯撒手。
景殃半跪在床榻边,任由她勾着,垂头,低声道:
“饿不饿?”
“不饿。”
“困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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