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安竟然用男人来压她?
可信王殿下身份尊贵无人敢惹,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和珍郡主目瞪口呆,又没有别的办法。
店小二一听眼前这位小夫人竟然是信王殿下前几日新进门的王妃,立即将布匹全部打包,谄媚道:“夫人怎得不早说?若是说了,还用这样辛苦的挑选么?若是喜欢,只管吩咐一声,叫伙计跑腿去信王府里送一趟。是我们这间小店三生有幸呐。”
江柔安径直略过和珍郡主,柔柔一笑:“没事。我还想再看一看。劳烦你把刚才那匹布抱起来吧。”
江柔安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但她再脾气温和,也绝对不容忍曾经还她落水的人抢了她先看上的布。
今时不同往日,那会儿她还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而已,没什么能力回击。
想起刚才江柔安狐假虎威,借用了信王殿下的权势,江柔安不由得有一点心虚。
便转身到了第二个高架子,上下打量片刻,又取了几匹稍好的天蓝色,深蓝色,褐色布料。
给他做身衣裳,就当成补偿了。
江柔安选了几匹,并没有要太多。府里本来就有不少料子,做衣裳之类都能足够。
布店隔壁就是纸品铺子。江柔安转身进了纸铺,只想着买些好看的墨来,以后写字用。
进了铺子,纸香与墨香扑面而来。
铺子里面只有一个老板,看背影是个青年男子,正背对着柜子写字。
江柔安便低头挑选,手中这柄镶金丝龙纹墨看起来似乎是上品,不知道化开写字效果如何。
刚想开口问问老板,只听一声诧异的男声:“柔安姑娘…?”
江柔安怔怔回头,青年男子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回过头来,对上那双与往日相同,水汽盈盈的眸子,更确定了心中猜想。青年男子笑着走出来:“你不记得了?当初我还以借读书生的名义去将军府书塾里读过书。我是陆擎啊!”
脑海里仿佛有了朦胧的影子。那会儿她只不过十一二岁,也被跟着安排到了书塾里。阿公若是在家,王香云便会对她好一点。若是阿公不在家,恐怕她是没有机会读书的。
阴暗雨天,江慎他们把她堵在廊前的栏杆角落,把她手里的书扯下来,扔到了湿水里。
被夫子罚抄写得留堂。就在她慌乱无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穿蓝布衣的少年站出来,替她解围。
那张略带青涩的脸庞和面前这位纸铺老板的脸庞逐渐对上。
江柔安惊喜道:“陆哥哥?你不是中了探花了吗?怎得现如今…”
陆擎略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庞微红:“后来我父亲又让我回来继承家业了。哦,若是你想买,大可以向伙计开口提我的名字。柔安妹妹就不用掏钱了,直接拿走就行。”
江柔安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那会儿您走的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
陆擎的眼神从那张娇美的面庞上移开,看着她已经作妇人打扮,他有些失望:“前几日我去将军府寻过你。不知怎的,那守门婆子说你不在将军府上住了。原来…是已经嫁人了。”
江柔安面庞微红,轻轻笑了:“等以后有空,我和夫君商量,会请陆哥哥上门做客,您不要嫌弃。”
陆擎摆手,看见江柔安手中的金丝龙纹墨,爽朗笑道:“这墨你就带着吧。当我送你的新婚贺礼。”
江柔安自然不好意思照做,吩咐王嬷嬷一定要把钱付了,才出门上轿子。
陆擎见她身着素衣,着实低调朴素,从袖口中不小心滑落的翡翠玉镯子却价值千金。
看来她嫁的不错。
那便好。
青年男子看着道路尽头消失的轿子,微微失神,心头失落。
和珍郡主目睹了全过程。看着眼前男子的视线似乎含着几分恋恋不舍,恐怕两个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和珍郡主心生一计,拿着帕子挡了挡唇。
—
晚上,江柔安到内室。拿出新买的檀墨救着清水晕开,拿着狼毫毛笔轻轻沾了点,在纸上写了个“一”字。
好丑。
她疑惑,自己怎么连个这么简单的“一”字都写不好看呢?
算了,还是等信王殿下回来后,他亲自提笔写吧。她若是写,不仅浪费好纸,还辱没了这枚好墨。
与此同时,书房。
东哥儿看着面前男人,一一道:“今天小夫人出门,逛了布店和纸铺。在布店遇见了英国公府里的和珍郡主。和珍郡主想刁难几句,被小夫人三两下打发走了。”
“嗯。还有呢?”
东哥儿胆战心惊的咽了咽唾沫:“还有…在纸铺,夫人和一个青年男子说了会儿话。不过那男子的身份小的已经叫人去打听清楚了,和小夫人也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
是么?
江柔安手里的缀子刚绣好,李邵修撩开帘子进来。他今日穿了身深蓝官袍,灯下一晃,愈发显得整个人清绝无双。
不过眉眼好似不像往日柔和。
“世叔…”
江柔安恍然,她总是忘记改口,结巴了一下才说:“夫君。您来这边。”
李邵修目光凝在桌上那捧新墨上。
镶金的书墨,是上好品。一件可值得三金。
那铺子老板竟说要直接送给她?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书塾上么?
他们的感情怎么样…是普通的朋友,还是…男女之情?
李邵修垂下眼帘,遮掩了心中纷扬微乱的心思。
江柔安已经沾好了墨,把笔递给他:“今天我上街买了一柄好墨。您用它来写个字试试,看看到底好不好?”
李邵修坐下,提笔,行云流水写了一个“柔”字。筋骨矍铄,笔笔劲透。
江柔安捧着这纸对着灯光看。
她止不住的赞叹:“写的真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这样的字来?”
“今天去街上,遇见英国公府里的二小姐了?”
李邵修不动声色看着她。
江柔安未曾想他知道这件事,便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小事,也没什么告诉李邵修的必要。
不过,他不会要怨自己仗势欺人吧?
又听男人声音沉稳:“你喜欢,就不用亲自跑到那里了,只管和我说一声,铺子都给你买回来。”
江柔安微微诧异,她还设想李邵修会说她仗势欺人,没想到他连和珍郡主的事情问都没有多问。
男人若无其事,转移了话头:“可还遇见了别人?”
江柔安微犹豫了片刻。
陆擎哥哥只是偶遇。况且她若是说出来,估计他又要生气。
算了,还是先不说了。况且这汴京这么大,还不一定下一次能不能遇见。
江柔安摇了摇头:“没有了。”
闻言,江柔安没有留意,男人的眉眼蓦的阴沉了三分。
“真的没有见其他人?”
“没有。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人罢了…”她自顾自的说。
小东西,竟然来为了别的男人骗他。
当真该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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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罚她
用另一种方式
李邵修的面庞隐藏在阴影中, 神色深沉不辨喜怒,看向她, 淡声:“不相干的人, 叫什么?”
“没事的。只是之前认识的人而已。不重要。”
“我想听,说出来。”
江柔安微纠结了片刻,她打量他的神情, 转移话题:“您那么忙…就别让不相干的人占您的时间了。您快再写一个安字, 让我把它裱起来学…”
李邵修黑漆的双眸盯着她。不动声色。
粗粝的指腹薄茧拂过她的脸颊,留下痕迹。
“真的不告诉我么?”
真的不告诉我么?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 那个男人在将军府的书塾中读过书,还处处为她解围,处处照顾…
李邵修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妒火,是怎么照顾她的?也会像这样搂着她,也会像这样笑着亲昵的交谈么…也会拿着同一根笔写字么?她也会笑眯眯的,夸对方的字写的好看么?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选择了隐瞒。
为什么要隐瞒?
若是两个人清清白白,还需要隐瞒吗?
还是…她不信任自己,不想告诉自己。不想让他接近…
这每一条每一件都令他心痛涩然。心中似乎有火在烧灼, 逐渐成野火燎原。
不要瞒着我,不要骗我。为了别的男人。
相处这些天以来, 江柔安作为女人,颇了解信王,他这个人平日里行事低调, 但是对男女之情, 一向占有欲很强。
怕李邵修心中多想, 江柔安忙替他蘸了墨汁, 换了一张新纸:“真的不重要。”
李邵修默了片刻, 掐住她的下巴,叫她直视自己。
这天下,权利,地位,名誉,声望,他都给以随意对待,拱手让人。
但是唯有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谁都别妄图沾染几分。
那个该死的野男人,叫陆擎是吗?真是个好名字。若是他当初没有遇见她,没有将她带回信王府,没有娶她…那是不是去她的人就会是那个该死的野男人?
她的嘴唇会被别人细细的品尝,会吗?
那些夜晚榻中的小女儿姿态,也会被看到,是么?
一想到这里,李邵修的胸口重新生出密密匝匝的藤蔓…呼吸困难,胸口发痒,他简直要发疯。
男人深邃的眉眼拢在阴影里。
娇美的人儿不解的仰着脸,两片柔软嫣红的唇张合:“您怎么了呀?”
我怎么了…
李邵修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品尝唇瓣的滋味。那会儿她正和人议亲,他的身份是端方自持的君子,冰冷在上的世叔。
可他偏偏生出来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那么乖,那样漂亮,瑟瑟发抖着被他摁在榻子上,单纯如水,根本不知道刚才男人对她做了什么事。
开了头,沾染半分,便再也收不住。
她的唇那样软,那样甜…
小骗子,变坏了。现在竟然来为了另一个男人骗他,瞒着他,不信任他。
作为他的妻子,却隐瞒夫君。
难道她不知道,夫妻之间,应该亳无秘密,与对方坦诚相待么?
一点都不懂事。
难道不应该受罚么?
江柔安察觉到不对付已经晚了。
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想问清楚,人也被搂在了怀里,后脑勺被握着,他非常恶劣的伸另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接着倒什么都没有动。
身上的衣裙花边繁琐,衣角向下垂着。他的玉质腰带勾住了上面的丝线。
江柔安不解,她只能侧着脸,盯着面前的白纸页,刚刚明明不是在写字么?他在后面,教导她,可不知道怎么他就生了气。
李邵修停止唇齿勾缠动作,最后问了一次:“真的不和我说?”
江柔安微闭了眼。说什么?陆擎哥哥吗?要怎么说?本来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以前在府里读过书的哥哥而已。江柔安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她微微簇着眉,脸上浮现出稍有不耐的神情,李邵修的心好似被刺了一下。到这个关头了,还要瞒着他吗?瞒着她一向敬爱惧怕的世叔,瞒着她衣不解带照顾的丈夫?
心中的妒火烧的没有了理智。
江柔安回过头看着书桌,难堪的绷紧了脊背。
真的好恶劣。
他们像往常一起写字。他虽然搂着她,动作却不再温柔。层层衣衫裙摆的包拢遮掩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江柔安簇着眉紧紧闭着眼,她想挣脱从桌前离开,李邵修却颇为霸道的不松手。
在寂静的书房里,本应该清心学习的地方,他竟然这样,直白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动作和心思。明明不是在写字,李邵修却装出一副端方自持的模样,拿着笔叫她握着,要教她。
教她做什么?他既然生气了,只说便是。何必总是来这样磋磨。
江柔安难堪的咬唇,别过脸。
她迫不得已双手撑着桌面,拿着狼毫毛笔的手指尖已经无力再握着。
往日里对她宽纵,包容她体贴她的世叔完全不见踪影,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相遇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惧怕。
对掌权者,上位者天生的惧怕。
李邵修脸上全然没有表情,只攥着她的笔:“要不要说?”
她实在是说不出来话,垂着头。发间的朱钗叮当撞击在一处。
很快出了层薄汗,后脖颈被/捏着,他进一步紧紧逼过来:“不说是么。好。”
“不说那我们便来写字。写我的名字,如何?等你什么时候说出口,那个男人是谁…我再停。”
李邵修攥着她的小手,两人的手紧紧贴着,攥着粗笔,墨迹滴落。
一道端横刚刚写在纸上,江柔安摇头,捂住嘴唇。
他知道自己遇见了谁?他派人跟着自己?还是下人们说的?还是有别人告诉他的?
很快她的手被反握住腕子。
漂亮的脸上浮现出隐忍至极的情态,双眸微眯,已经有了隐隐一层雾气打湿了睫毛。
门口大开,里面的男女坐在一处练字,灯影昏暗朦胧,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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