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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可能怀了皇后的崽GB——初陌笙【完结】

时间:2023-02-24 12:46:11  作者:初陌笙【完结】
  云邪以扇遮面,压低声音介绍:“贾鹤,此次会试排名一十七,其父贾安,是北方境江的一个小县令,算是寒门。”
  坐在主位上的少年,便语气沉稳地吩咐:“将这人名字记下,叮嘱夫子贡试时多加留意一些。待会试结束,让大理寺卿蒋氏递上信物。”
  “得嘞。”
  一共二十来人,其中会试的前三甲声望最高。
  第一名是蔺青,目前发表言论都是中规中矩,看起来是谁都不站;第三名是丞相的门生广遂,出口便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导丞相身上,明显是在为丞相招揽人;第二名全程没有参与任何讨论,只坐在桌边静静地喝酒,表面是个浪荡子,心思约莫最深沉。
  剩下的十七个,有足足半数同广遂结交。剩下那一半还有好几个在为城王说话,明显是站在摄政王之列。
  这会试才刚结束,人才就几乎被瓜分完毕……
  段长川看着桌上写的寥寥几个名字,陷入沉默。
  云邪在“书责”这个名字上圈了一圈,说:“我查到,第二名和蔺青倒是走得很近,二人经常一同饮酒,交情不浅。那俩老的瓜分了底下一群又如何,若能将这二人争取来,春闱这一局咱们也能赢。”
  说完,又把蔺青的名字圈起来,在“蔺青”和“书责”之间画了一道线。
  后不动声色地看向白素。
  白素与蔺青的关系,在四人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丞相想要拉拢蔺青,完全没了可能。而段长川和蔺青之间……说是夺妻之恨都不为过。
  想要拉拢,又谈何容易。
  白素是他们的希望。
  如果是白素去劝蔺青,又或者以白素去要挟蔺青,对方一定会投诚。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很残忍。
  可君权之下,怎么可能不流血?
  “白姑娘……”风榣迟疑地开口:“此事可否……”
  只是,刚刚起了个话头就被段长川拦停。
  少年抬头,眸光冷然。
  警告出声:“姑姑。”
  风榣立刻住了嘴。
  一时间,房里无人说话。
  外面的学子们还在争辩:
  “淮南饥荒乃是天灾,与朝廷有何干系,又不是朝廷下旨,令整个淮南颗粒无收。陈大人力挽狂澜,救百姓于危难,难道不该赞扬?”
  “这与摄政王又有什么关系?”
  “陈大人是摄政王选的啊,知人善任,难道不是摄政王的功劳?”
  “你……!你可知,最后在御旨上盖章的,是皇上?同样是知人善任的功劳,为何就只有摄政王要赞扬?”
  “皇上去年都未满一十八岁,哪有任用大臣的权利。”
  “蔺青你觉得呢?”
  “对,木之你来说,我们听你的。”
  “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未知全貌,木之不敢置评。”
  ……
  声音从门缝传回雅间之内,蔺青站位中正,非常明显。
  坐在最上位的少年,动动僵直的身子,终于缓声开口,说:“此事容后再议。”
  云邪气急,用气音同他吼:“还容什么后!难道你没看出来,此事咱们已经没了优势!再往后延下去,是等着人都被抢走吗。想想你手底下现在还能用的人,文武百官,你能用的,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四年一回的春闱,仅此一回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难道你还要再等四年吗。且说这四年时间我们等不等得起,四年之后,就有把握笼络那年的状元?”
  一番话,让气氛压抑到了冰点。
  向来明事理、识大体的风榣,竟也附和云邪。
  “云儿说得很对,兹事体大,四年一度的春闱,正正好卡在我们的机遇上,此事拖不得。”
  她说。
  而后深深地吸下一口气,干脆转身朝白素单膝跪了下去:“我是他二人的长辈,这个不情之请便由我来说。我知道这很难,但现在只有你……”
  云邪一声惊呼,连忙跪地去扶她:“姑姑!”
  “云儿,回去。”
  “可是……”
  “本座命你回去。”
  两人双双跪在地上,拉拉扯扯。
  而坐在椅子上的白素,却是半点回应也无。
  段长川听的心烦意乱……看得也心烦意乱。
  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狠狠烧上来。
  终于……少年满含怒气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够了!”
  “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声音之大,甚至让外面喋喋不休的争论声都跟着一停。
  他们原本说话都故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上外面众人高谈阔论的掩盖,说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现在段长川直接桌子一拍,这不等于自曝?
  云邪和风榣拉扯的动作一起顿住,脑袋里想着补救的措施。
  这个话应该怎么圆。
  最重要的是,不要成为众人的焦点。关注越多,暴露的几率也就越大。
  段长川也意识到自己轻易被挑起情绪,太过意气用事,登时也有一点心虚。
  于是……
  就在整个饭馆都被这雅间里这一声给吓到噤声,竖起耳朵想再听几句的时候……
  那雅间里,忽然又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说:“说好带我听曲儿,这都一下午了,半句曲也没听着,我说换个地方,你有何不乐意的?”
  听起来,似乎和方才发脾气拍桌子的,是同一人。
  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那雅间的门开了。
  接着,一阵风过去,有人飞快地冲出了门。
  后面还跟着一位拿着扇子的公子,追在那少年身后,边跑边喊:“哎,哎!人家酒家今日有人集会,这不是这个时候听曲儿显得不礼貌么!你发什么脾气!”
  接着,冲出另一个书生打扮的小哥儿。
  最后,女子匆匆往柜台上扔了一袋荷包,也急忙忙地走了。
  好家伙……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原来是位浪荡地公子哥,因为听不着曲儿,发脾气呢。
  所有人无奈摇头,又加入争辩中去。
  只有坐在正中央桌位上的蔺青,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愣怔。
  ……
  -
  段长川这一下,足足跑出余津楼一整条街,才终于停下。
  后四人一起慢吞吞地往小院里走。
  虽然大家一起再楼里演戏,打破了一些沉重的氛围,但四人之间仍旧漫着一股尴尬。
  “白姑娘,还要委屈你,戴上这绸缎……”
  到了密道门口,风榣拿着白绸开口。
  女人就点点头,闭了眼等着她动作。
  等到眼睛再一次被蒙住……
  段长川见白素转头朝着自己望来,声音淡淡的,说:“有劳陛下,带臣妾回去。”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这是云邪和风榣设的一个局,故意在他们想要去余津楼查探可以招揽的文人的时候,叫上白素。
  在明知道蔺青会来、蔺青不会站队的情况下,向白素施压。
  说得冠冕堂皇,这是对白素的器重,这江山能否保住,就看白素一人了。
  说得不好听,就是将她逼到一个绝境,让她不得不做选择。
  玩弄人心,也是帝王权术。
  云邪和风榣知道段长川不屑,干脆亲自上手了。
  可白素呢……
  和山盟海誓的情郎被迫分开,嫁了一个绝对无法反抗的人……接下来,还要被逼去劝说情郎,为她现在所嫁之人效忠?
  这么肮脏下作、这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段长川单是想想,都觉得分外恶心……
  白素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皇帝更恶心……?
  通往皇宫的密道,在无限的尴尬里,显得无比漫长。
  两人也不似先前那般双手交握着……而是规规矩矩的,衣袖相牵。
  直到……
  许久之后,属于女人的手,悄悄地旋上来,勾上了手掌心。
  少年低头,脚下一怔。
  听见耳侧的声音响起,分外温和:“怎么不走了?”
  连忙磕磕巴巴地撒谎:“刚刚……脚下突然绊了一颗石子……现在没事了。”
  “嗯,陛下当心。”
  “……好。”
  -
  风榣和云邪走到半路便借故就回了司天监。
  于是,空荡荡的密道里,顿时只剩下段长川和白素两人。
  “段长川。”
  女人忽然开口。
  “嗯……”
  他轻声回应。
  “我之所以没有答应去劝蔺青,是因为……”
  “朕……朕知晓,此事,却是云邪与姑姑做的不妥。这很过分,朕知道……”
  他急急忙开口,将她打断。
  【我知道原因,不想亲耳听见你说……】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下作。】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少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
  却忽得,被一整个拽住。
  下一刻,蒙着眼的人,沿着他的胳膊一路向上。
  摸索着……抚上他的脸颊。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说:“段长川,别这么想你自己。”
  她说:“你已经很好了,主意也不是你出的对不对,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说:“对自己好一点,别总这么贬低自己。”
  少年呼吸一颤……
  缓缓抬手,摸上她的手腕。
  “对不起……白素,朕没想过让你去招揽他。”
  “我知道。段长川,你要相信自己是一位好皇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蔺青是忠肝义胆之人,他分得清谁才是明君。你只要做好自己,根本无需招揽,他自然会站在你这一边。但如果是由我把他招揽过来,反是多此一举了,而且,如此一来,他也不会效忠于你,适得其反。所以我没答应……不是因为这个招数下作,也不是因为我和他有什么旧情。”
  她说着,唇角轻轻勾起。
  带着薄茧的掌心,抚在他的脸颊。
  “你别多想,我一直在你这边。”
  “或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也没有办法解释,但你要相信,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段长川的眼眶,忽得滚烫。
  他张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用尽力气,才终于发出一声干涩的:“朕……信你。”
  作者有话说:
  先放上来了,我太困了……明天早上精修QAQ
  -
  注: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非原创
 
 
第34章 ^-^
  段长川和白素相互牵着, 一路把人送到了青鹭宫的通道口。
  楼梯窄小,只容得下一人通过,他们只能一前一后地往上走。
  等到快要触到门口时, 段长川脚下停住, 提醒她:“到了。”
  女人就转身过来。
  烛光自两人身后照来, 在墙上映出攒动的影。
  “我可以把布取下来了吗?”
  她指指自己的眼,问。
  “可以。”他说。
  女人就将他松开, 抬手去解那绑在后脑的绳结。
  白色的绸布, 一圈圈地落下。
  不经意间碰到头顶的发簪……顿时, 发丝如瀑布般垂落, 长长的,落在细窄的腰。
  “过来。”
  她弯弯唇角, 望着他,说。
  段长川听话过去,疑惑:“做什么?”
  抬头,见女人已经张开了双臂, 对他说:“来抱抱。”
  声音轻快、温柔, 满是笑意。
  少年忍不住瞪大了眼。
  “不抱吗?”
  见他不动,她又笑着问。
  少年就弯弯乌黑的眼,双眸对视间, 抬步迈上了石阶。
  后双臂环上了她细窄的腰。
  两人相互抱着……墙上分开的影, 都融成一个。
  段长川脑海里忽得涌进一个记忆的画面……似乎也是在这样昏暗的地方,点着烛火。
  年幼的他刚刚睡醒, 迷迷糊糊间听见父皇与母后用气音讲着小话。
  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的便是父皇抱着母后的样子。
  母亲依偎在父皇的怀里, 父皇双臂将她揽着, 抚在她的发。
  已经褪色许久的记忆……
  再回想时, 竟也记得清晰。
  他甚至记起来,那是他们讲的小话似乎是……
  父皇浅笑着,说:“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朝朕撒娇。”
  母亲说:“做了娘亲,臣妾也才刚过十八岁的生辰。人前端着皇后的架子也便算了,在陛下面前也要如此吗……再说,臣妾也只是想陛下抱一抱,又没失什么体面。”
  “好好,你想抱多久便抱多久……”
  那时的父皇如是说。
  回忆渐渐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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