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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就是威尔逊的母亲，起源之地的初代王。
莫宁在心里惊奇道, 哟, 没想到威尔逊他妈魅力这么大。她记得青风也是从初代王时代留下来效力的。
不过, 换句话说, 柳德米拉的底线就是威尔逊别狗带，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我明白了。”莫宁点点头，“但这并不是你能左右的。你的牺牲毫无意义，这场战斗也毫无意义，根本不值得。”
她往兜里一掏，把那只小狗掏了出来，往柳德米拉手里一递。
柳德米拉：？
“你看，活着还能撸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小狗多可爱，我把它交给你了，你要是继续打仗，它也要死，你忍心吗？”
柳德米拉迷茫地看着怀里的狗，狗也迷茫地看着她。
这个源能机甲师玩的是哪一出？
莫宁继续一本正经地劝导：“打仗真的不好，我们要和平友善，共同进步，有什么不能通过谈心解决呢？”
众人：“……”你这个在紫云星战场一念之间让四千余舰队灰飞烟灭的狼人这是在说什么呢？
“唉，你们怎么都不爱和平。”
莫宁站起来，笑眯眯地说：“——那就只能采取一点强制手段了。”
话音刚落，她的精神力从太阳穴上的圆片链接网络，以指挥舰的权限接管了禁卫军舰队的系统。
同时，庞大的精神力延展出去，覆盖整个战场，精确地抓住陆宣舰队中闪烁的源能，将它们聚拢来，形成一个在手心上旋转翻滚的小球，散发着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只是一瞬间，原本激烈交战、光芒交织的战场陷入了沉寂，一艘艘凶猛的战舰全都哑了火，乖得像柳德米拉怀里的小狗。
莫宁懒洋洋的声音在公共频道里响起。
“不打了，停战。”
说完，她手里还攥着压缩之后的源能，机甲再度附着，打开舱门飞进太空，像一道流星往中央星飞去，直到停在大气层外。
从这里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中央星的防御系统正在全力运行，卫星发散发着光辉构成一张巨大的护盾，针对物理实体攻击的拦截阵列也蓄势待发。
莫宁试着去控制防御系统的能源，但拉不动。
中央星的防御系统也运用了一些稀有材料和源能机甲师研发的黑科技，毕竟这里是王都，初代王本人也是源能机甲师，自然对同阶有所防备。
但这还拦不住一个源能机甲师，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莫宁举起【天降真理】，将掌中压缩后的源能小球拍了进去。相当于一整支舰队的能量涌入，【天降真理】立刻散发出过载的白光，电弧在金属上跳跃，灼热逼人。
对准地面一个拦截阵列，莫宁轰出一炮。
碗口粗细的白色光柱落在阵列中心。比起方圆数百公里的阵列基地和覆盖其上的厚重护盾，这道能量似乎显得微不足道，无法用肉眼捕捉。
但就是这细细的光柱，不带一丝烟火气地洞穿层层护盾，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才露出它的獠牙。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冲击波层层叠叠地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搅动的大气形成巨大的风暴，从太空也能一览无余。岩层开裂，地壳震动，海水倒灌，一击掀起星球天灾，宛如末日。
莫宁收回了【天降真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这……还是不要用武器了，多打两次这破球可以不要了。
现在问题应该还不算太大，王都都是穹顶城市，只要星球不裂开来就行。
她正琢磨着徒手打出纯能量攻击会不会好一点，中央星的护盾闪烁几下，一部分灭了，另一部分还亮着，这图案组成了一个……
巨大的白旗。
莫宁：“……”好家伙，这投降真高端。
她给陆宣的旗舰发过去通讯。“好了，中央星已经投降了，你的飞船跟我来。”
陆宣正纳闷莫宁为什么要把友军的能源全剥夺了，听到这话，顿时兴奋起来，瞬间将疑虑抛到了脑后。
这是他无数次在梦中想象过的场景：入主中央星，将他可怜的表哥从王位上赶下来，看他哭泣绝望求饶。
陆宣带着得意洋洋的笑，正要告诉舰长跟在莫宁身后进入中央星，但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魔术师阁下……”他尴尬地说，“我没有能源。”
“哦，是我疏忽了。”
陆宣立刻看到自己飞船的能源数值从0.1%上涨到了100%。
“走吧。”
*
王宫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矗立在鳞次栉比呈环状排列的建筑中央，是一座呈金字塔型的十二层古典建筑，支撑着每一层的浮雕立柱看上去是装饰，但里面却安装着能令超凡机甲师饮恨于此的防卫系统。
但此时，这些致命武器静悄悄地沉睡着，看来威尔逊是真心投降了。
莫宁在第四层落地，机甲部件收回，只剩手臂上一层薄薄的装甲，二百五十六个【浮空矩阵】放出，拱卫在她身边。
陆宣的飞船也停在了平台上，舷梯展开，陆宣和他的十几个高层随从鱼贯而出。
平台上并不是空无一人，两旁站着几个王宫卫队的士兵，正端着枪，满头冷汗地看着他们。
陆宣环视这些士兵一圈，抬起下巴，露出轻蔑的微笑。
在这种境地下还能坚守王宫，这些士兵对威尔逊不是一般的忠诚。陆宣的表情显然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怒火，一个年轻士兵抬起枪对准了陆宣，按在板机上的手指在颤抖。
但紧接着，他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接着手里的枪喀拉作响，转眼解体成了一堆零件。
“别做傻事。”莫宁的语气轻描淡写，“威尔逊在哪里？”
“您……不。”士兵结结巴巴。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在第一会议厅。”
她迈步走进王宫，熟练地穿梭在曲折的走廊间，知晓每一个升降梯的位置。很快就来到了第一会议厅。
陆宣十分谨慎地跟在她身后，以防对手偷袭，一路走来没有危险，基本可以排除诈降。到了最后关头，他倒是越众而出，几步跨到莫宁前面，带着得意洋洋的笑迈进会议厅。
王宫的会议厅是一个空旷的椭圆形空间，一端的中心摆放着庄严的王座，中间是一台光脑，连接着投影仪，光屏浮动在四周，闪现着数字和图表。其他席位呈一圈又一圈的弧形射线状扩散。
内阁大臣的席位在第一圈，目前只有一个□□长，是个莫宁不太熟悉的老人。至于其他人，譬如叶瀚海这种人精，早就提前跟莫宁打过招呼，跑路了。
军官的席位在第二圈，坐着隶属于军方的情报部长，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女人，以及几个老军官，其中包括在制定猎神计划时支持莫宁的老太太。
莫宁一看这些人的年龄，再结合柳德米拉说的话，心里有了数。这些多半也是忠诚于威尔逊他妈，爱屋及乌决定保护她儿子的老臣。
威尔逊端坐在王座上，穿着一身优雅华贵的王服，似乎想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但憔悴的状态出卖了他。黑玉般的头发似乎多日没打理，长了许多，凌乱地束在脑后，白皙的皮肤让眼底的些许青黑更加明显，薄唇毫无血色。
他表面镇定，放在王座扶手上的纤长手指却在颤抖。
2S级机甲师青风站在威尔逊旁边，脸色发白。
莫宁关上门，那清脆的声音让每个人心灵都颤动了一下。
尽管在场的人都已经视死如归，但与源能机甲师为敌实在是超纲题。
莫宁没出声，只是站在门边，打算看陆宣的表演。
陆宣走到王座前，无视了在场其他人，对威尔逊笑道：“下午好，我的好表哥。”
威尔逊抓紧扶手，指节泛白，语气平静：“事到如今，你不必假惺惺地打招呼，我从来不认陆家。”
陆宣大笑起来。“你母亲打压陆家的时候，恐怕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吧？”
提及自己的母亲，威尔逊涣散的眼神锐利起来：“王的伴侣本来就不该权势滔天，谈何打压？我承认我败了，但我不是败在陆家手上。”
陆宣愣了一下。
王的伴侣不该权势滔天，说得很有一套，但你也配说这话？好家伙，瞧瞧你喜欢的是谁，那都不止权势滔天了，简直就是人间之神。
“不管怎么说，你就要把你母亲的王位拱手让给我陆家了。”陆宣恶毒笑道，“原本几十年前就该如此，结果你获得了疏影阁下的支持，将陆家再度打压下去。如今我获得了魔术师阁下的支持，也算是因果报应。”
陆宣满意地看着威尔逊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他知道，这波是扎心了。
“在你死前最后一个问题。”他问，“我手下有个叫J先生的叛徒，一直在向你们提供情报，他是谁？”
他环视四周，向在场沉默的忠臣们喊道：“说出他的身份，我可以豁免你的死刑。”
坐在角落的情报部长冷笑了一声。
陆宣转向她，语调阴沉：“你有什么见解？”
情报部长平静道：“你会失望的，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J先生的身份。”
威尔逊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他很欣慰没有人知道J先生是谁，这个神秘人物曾是时局倾颓时内阁全部的希望，也是他狠狠报复陆宣的唯一指引，尽管他输了，陆宣也没全赢。
就让J先生永远成为一个谜团吧。
在场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包括和J先生合作多次，对他颇为崇拜的青风。在提到J先生名字的时候，这个待人佛系的男子狠狠瞪着陆宣，攥紧了拳头。
这时，莫宁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巧了，我知道J先生是谁。”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有来自青风的愤怒失望，威尔逊的痛彻心扉，其他人的好奇又不忍，陆宣的惊喜交加。
“您怎么不早说呢？是今天才发现的吗？”陆宣手指向跟随他的手下们，急道，“难道是他们中某一个？”
莫宁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众人的目光越来越热切，这才勾起嘴角，慢悠悠道：“你有没有想过，有那么一种可能——”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变声器，举到唇边，清澈的女声变得低沉沙哑起来。
“——J先生就是我呢？”
在场所有王庭成员，尤其是威尔逊，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是J先生的声音。
陆宣瞪大了眼睛，脑子被这消息震得一团浆糊，还没能反应过来，喉咙里只传出几声模糊的“你……你”。
下一秒，一把刀刃破空而来，刀尖从他的心脏穿出，斜下没入地板，他剧痛的身躯无力支撑，沿着刀刃滑了下来，被跪着钉在王座之前。
与此同时，【浮空矩阵】发威，精准点射陆宣的随从们，仅仅一瞬间，十几个人额头上出现光能烧灼的细洞，变成尸体扑倒在地。
陆宣神志逐渐模糊。“为……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好人。”莫宁笑眯眯地说，“我也不是，但我喜欢和好人合作。”
陆宣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会议厅鸦雀无声，只有鲜血坠落在地板上的回响。
滴答。
第111章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变故突生, 形势顿时转了一百八十度，仿佛将在场众人带上了过山车，一个大拐弯甩得他们快从车上掉下来, 只能在心里大喊老司机等等我。
这是什么情况？
一贯冷静的情报部长表情已经裂开, 青风抬起手指着莫宁, 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威尔逊则是瞳孔紧缩，失语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所有人都麻了。
莫宁就是J先生。
他们对J先生的感激、崇拜都化为乌有，烟消云散，被他们脑补出来的独胆英雄形象完全坍塌，取而代之的是莫宁在幕后将他们玩弄在手心里时, 那张精致美丽的容颜上扬起的冷酷微笑。
在场的各位原先和莫宁都有不浅的交情, 莫宁宣告支持陆宣的时候, 他们就被扎心一次, 后来又对J先生多加崇敬，结果现在莫宁宣告她就是J先生, 把他们又扎心一次。
他们又双叒叕被莫宁欺骗了感情！
迎着众人震惊失语的目光, 莫宁和善地笑了笑, 举手指向大门。
“请各位出去, 我想和威尔逊单独谈谈。”
“不——”
青风的话刚出口，就被威尔逊打断了。只见他疲惫地挥手，声音沙哑：“都出去吧，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众人沉默地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厅。
会议厅的门再度关上, 微小的响声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 让威尔逊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 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果然, 莫宁走到他面前，把还插在陆宣身体里的【奥卡姆之刃】拔了出来，并把他的尸体一脚踢到了角落里。
“虽然你并不太关心起源之地的运作情况，但我还是想从你这里获取一些情报，希望你死之后，这片星域能快速稳定下来。”
莫宁一边说，一边点开个人终端的录音功能。
“另外一件事，就是忠诚于你的那些官员，如果他们不会向我报复的话，我其实不太想滥杀。”
威尔逊低着头，发丝挡住半张脸，只看得见身躯轻轻颤抖。
莫宁很有耐心地等着，直到他控制住情绪，抬起脸。
嗯，好像也没太控制得住。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尾嫣红，呼吸急促，声音沙哑破碎。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莫宁平静地应允：“可以，请说。”
“我……”威尔逊似乎哽咽了一下，出口的话不成句，“我有哪里对你不好？为什么……”
莫宁听懂了他的意思，挑起眉。
“奥斯汀·威尔逊，我不理解，事到如今你装什么？我原本只想安安心心做生意，结果被你抓来打工，好不容易把企业做大，你又开始忌惮我，三番五次想剪除我的势力，将我孤立在王都，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是的，我支持陆宣造反，一部分原因是不满王庭的政策，但更大的原因是你欺人太甚，但凡你手段温和一点，我也不至于这么激进。你也有资格说对我哪里不好？”
威尔逊完全呆住了，大脑停止了运转：“什……什么？”
“都要死了，就没必要装了吧？”
“装什么……我不是，我没有！”威尔逊被惊得眼泪都吓回去了，“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莫宁愣了一下，眼神透出少见的迷茫。“……不然呢？”
威尔逊现在只想找块冻豆腐撞死算了。
“我，我只是想让你留在身边！”
“对啊，你三番五次想调我到王都，还说机甲师不擅长经商，难道不是觉得我有威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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