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开口让谢霁不用再管,没想到他刚抬头就看到谢霁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目无神。那官员莫名地唤了几声,“谢小将军,谢小将军?谢...!!!???”
官员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他看见,谢小将军他...哭了!!!??
那官员像被雷劈似的怔在位子上不敢动弹,这这这...他不过是让谢小将军不用管这件事,怎么会...哭了呢?
难道谢小将军就喜欢处理一些百姓的私密事儿?
他心里有些打鼓,试探着将手中的讼纸稍稍往前移了移,只是他还没出声,谢小将军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竖起书,挡住了他的视线。
只是...那偷偷抹眼角的动作...不会是在擦眼泪吧?
那官员使劲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往那看,只能默默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东西。
周围的人也纷纷收回视线,谢小将军流眼泪虽然新奇,可他们的脑袋更重要,接着做事,接着做事。
于是这个都察院又忙碌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但就是要让自己忙起来,很快,都察院内的人都找到了出外勤的任务,偌大的都察院就只剩下谢霁一人
谢霁躲在书后面,委屈地擦着眼泪。
都怪那个农夫,谁让他见异思迁?谁让他有了妻子还要再照顾坏表妹?谁让她长得那么好看?谁让她那么招人喜欢?
骂到最后也不知道再说谁了,谢霁只觉得内心的愤懑一点都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无人在意,越发地浓郁起来。
只是谢霁是个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性子,从不会轻易示弱,此时也只能关上心门,默默舔舐伤口。
说起伤口...
谢霁抹过嘴角的淤青,他一咧嘴就牵扯到那处,整张俊脸瞬间变得扭曲。
他暗骂一声,那个小狼崽子,打人还真疼,他昨天刚看见他的时候怎么会把他当成绵羊?
肯定是那张脸的原因!
哪天拿只笔把他脸全画花了,看他还怎么迷惑自己。
谢霁恨恨地想着。
他作势画笔的动作微微大了些,一个没注意,嘴角又被扯到,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被打成这样也不说,谁教的你这样?”
谢霁仿佛被定在原地,手还举在半空中,整个人僵硬得像根木头桩子。
他坐在椅子上缓缓抬起头,乐清正站在桌子前,身上的披风让她整个人大了一圈,足够她的影子将他完全挡住。
他开口,声音有些酸涩,“你...昭卿呢?不是跟你一起吗?”
原本是想问她不是带昭卿去医馆了吗,谁知话出口就变成了怨妇语气。
乐清绕过桌子,朝谢霁这方弯下腰,整个人以压倒性的掌控姿态将他拢在身前,“我让他回家休息了,你想他了?”
谢霁瞪大了眼睛,“谁想他了?”想谁都不可能想那个小狼崽子。
他内心还是有些压不住的开心,因为乐清丢下了昭卿来找他了。
乐清闻言点点头,“那你干嘛一副怨妇模样?”
她与谢霁靠得极近,说话时吐出的气打在谢霁的脸上,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刺得谢霁鼻尖痒痒的,他视线慌乱不知落在何处,“我...我哪有?”
乐清歪头,声音里有些怀疑,“没有吗?”
谢霁猛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他可是未来的大将军,怎么可能会跟怨妇一样说话?
乐清会意点头,也不再追问,只将缓缓将目光向下移去,越过他挺拔的鼻梁,落在那薄唇旁的淤青上。
那处淤青深的可怕,几乎要溢出血渍,比昭卿的伤不知道重多少,昭卿知道喊疼,谢霁却不会,只知道藏起来。
乐清瞳孔泛着波光,朱唇轻启,问道:“疼吗?”
谢霁被她的眼神看得无地自容,甚至想钻进地板的缝隙里,听到乐清的话,他下意识就要摇头。
就在那一刹那,他忽然想起之前昭卿的表情动作。
【少年嘴角下撇,下唇微撅,眼底涌出几丝泪花,可怜兮兮地看着乐清,就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狗。】
他还记得,当时乐清十分心疼昭卿,怜惜地轻抚他的脸,哪怕他只是轻伤。
谢霁眸中微光忽闪。
于是他慢慢抬起头,好看的杏眼里涌出一点泪,眼尾因为委屈而发红,“疼。”
他叫不出哥哥两个字,多说多错,于是他十分简单地回答乐清的问题。
饶是如此,乐清也被眼前这幅柔弱少年的模样震在原地,谢霁本来就少年气十足,浑身都散发着名门正派小白花的气质,如今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疼痛,让他身上的小白花气质更加浓郁,与那少年气交织着,令乐清迷乱了眼睛。
怎么...这些人都能如此精准地找到她最无法抗拒的点?
昭卿是弟弟,这没什么。元溪不必说,他天生就是这样,上次晏子洵受伤时也是这般可怜,没想到这下子谢霁也成了这样。
这让她...还怎么下得去手坑人?
乐清连忙移开视线,从怀里拿出一小瓶伤药,举在半空,“把这个抹在伤处,昭卿抹了之后说很有用。”
不说昭卿还好,一说昭卿谢霁就来劲了,他原本还不好意思装可怜,这回都不用鼓劲儿,抬眸就可怜巴巴地说:“你帮我抹好嘛?我的手也伤了抹不了。”
乐清看着眼前冲她露出恳求眼神的谢霁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沉默地打开药瓶,用竹片舀起淡青色的膏药,轻柔地抹在了谢霁的唇边。
谢霁只觉火辣辣的伤口忽地贴上了一片清凉,冰凉凉的,很舒服,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谓叹,“嗯~。”
乐清手一抖,差点没将竹片戳进谢霁的嘴巴里。
接收到谢霁饱含控诉的目光,乐清十分淡定地继续抹着药,丝毫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
其实她在狂呼,谢霁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心底再怎么吐槽乐清也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看得谢霁十分失望。
难道昭卿那招不管用了?
他就说这种示弱的弱鸡模样元溪怎么会喜欢?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刚要恢复以前的样子,就听见乐清说:“手给我看看,伤的怎么样了。”
谢霁就要拉平的嘴角迅速下划,眼睛蓄起泪水委屈地看着乐清。
乐清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去看时什么也没看清,只能看到谢霁那副可怜的样子,她看似平淡地移开视线,实则偷偷咽了口口水。
乐清将谢霁手上的伤口上好药,打量着谢霁周身,“还有伤吗?我一并给你处理好。”
谢霁眼睛一亮,“有。”
乐清点点头,“哪里?我给你上药。”
她视线聚集在谢霁的脖子和手腕脚腕处,昭卿本就是在流民口中夺食长大的,谢霁不用武功与他打架,恐怕真没占什么便宜。
这样想着,她从药罐里舀出一大勺药,“来,我给你...”
乐清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眼睛瞪得无比巨大。
谁TM让你脱裤子的???
第54章 [VIP] 身体
乐清只是低头弄了下药罐子, 抬头就看见谢霁居然已经脱掉了外袍,拉着裤子就要往下扒。
“你别动!”乐清的声音都变调了。
谢霁拉着宽松的裤腰,上身露出了半截精瘦的腰腹,在听见乐清惊慌的声音时还有些懵。
他回头去看乐清, 发现她以手遮面, 偏着头不看他, 因为侧着脑袋,披风没有挡住她的脖子,那上面浮出一片粉色。
发现了这一点的谢霁略微歪头,挑起眉尖, 星眸微亮,“你不会...害羞了吧?”
他说这话时脸上盛满了狡黠,还藏着一点害羞和丝丝暗喜。
乐清捂着眼睛, 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子,“谁让你脱裤子的??”还居然被她看见了...
谢霁姿势不变, 面带无辜,“不是你说要给我擦药的吗?”
乐清从牙齿中间挤出几个字, “擦、药、需、要、脱、裤、子、吗?”
谢霁视线往下看去, 扫过自己结实的肌肉,“伤在下面,我不脱你怎么擦?”
下面?昭卿那小子居然踢得那么准?
乐清咬着牙, “你就不能先说一下?”
谢霁缓步上前,拉下乐清捂着脸的手, 偏头去看她的眼睛, 道:“我说了你还不是要看的?”
乐清被拉下挡脸的手, 谢霁已经凑到了眼前,她将脸转到另一个方向, “你说了我就不帮你擦药了,怎么会看到?”
谢霁绕个方向又凑上来,“那我为什么要说?”
谢霁新奇的一直追着乐清脸的方向跑,到了最后乐清索性不转了,瞪着他说:“你是故意的?”
谢霁无辜脸,“真没有,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害羞。”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乐清气道:“害羞个屁。”
昭卿那一脚应该再狠一点,直接让他断子绝孙才好。
谢霁看见乐清反驳,扬起得逞的笑,“既然不害羞,那你帮我擦药。”
说着,他便扯住松松垮垮的腰带,稍微一用力就要往下拉。
他露出了他一截白皙又紧实的腰身,线条流畅,腹部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粗略看去,就能看见整齐的肌肉附在上面,沿着腹部往上,剩下的被衣服盖住看不清楚。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每天练武还这么白的?
乐清陷入恍惚中,没想到,谢霁还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眼见谢霁还要往下拉,她惊呼:“别再往下拉了!再拉就少儿不宜了!”
谢霁手指微顿,凝眉道:“少儿不宜?”他对乐清的用词有些奇怪,只能从字面上理解,他扬起下巴,“你又不是少儿,怕什么?”
乐清微愣,是啊,她又不是真的十六岁,怕什么?
她平复着内心涌起的热意,不就是具男性裸.体吗?在现代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乐清长长呼吸了几个轮回,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佯装冷静道:“脱吧。”
这下谢霁倒是有些惊讶了,刚刚还害羞得不敢看他,怎么突然就面无表情地让他脱裤子了?
谢霁拉着裤子,一边盯着乐清,一边作势往下扯,“我脱咯?”
乐清闭上眼睛,表情有些许别扭,“脱吧。”
谢霁看着乐清的表情有些好笑,又道:“我真的脱咯?”
乐清面部更加扭曲,咬牙道:“脱!”
耳边传来男子从胸腔传出来的闷笑声,乐清皱了皱眉,试探地睁开半只眼睛。
只见面前的人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挂着淤青的脸上满是笑意,乐清黑了脸。
谢霁肆无忌惮地笑着,笑声从胸口传到喉咙,最后从鼻腔溢了出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心中委屈一扫而清,转而添上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胀胀的,却很舒服。
他看着乐清黑下来的脸,止住了笑声,但笑意还是留在唇角,久久不散,“逗你的。”
乐清眼睛一瞪,就要骂出来,谢霁忽然将裤子又往下拉了几分,在看到那大片的瘀痕时,她倏地噤了声。
“你...”
那道伤确实是在腰部以下,臀部以上几厘的地方,与胯骨处很近,一整片深色的青黑色附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看上去十分,令人触目惊心。
谢霁低头看她,可怜兮兮道:“我的元溪公子,快给你的小将军擦药吧,小将军都要疼死了。”
这淤青实在是太深了。
乐清咬住下唇,脑中思虑良久,最终还是舀出药来,往前走了几步,指着一旁的椅子,对谢霁道:“坐到那里去。”
谢霁立马应下,动作矫健,迅速坐了上去。
乐清无奈摇头,缓缓蹲下身,尽量离谢霁远些,然后一点一点地将淡青色的药抹上去。
她的眼睛完全不敢乱动,因为谢霁的裤子马上就到限制级了,再稍微往下一点点,就要露出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只是越不想去看,眼睛就越不受控制。余光不小心瞥见宽松衣物下隐隐约约的形状,乐清震惊到瞳孔地震,僵硬地紧了紧手里的竹片,一不小心戳到了谢霁的伤口,谢霁痛呼一声,“嘶——”
乐清听到这声痛护,连忙抬头看他,“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眼底盛满了无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生怕又不小心碰到哪里。
谢霁本来就一直低头看她,当然看见了她是因为什么而惊慌,他稳住胯骨那处的疼痛,调侃道:“你又不是没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乐清想要反驳,她本来就没有!
只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说。于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只是脸上仍旧带着不忿。
谢霁误解了她的意思,因为他忽然想起,元溪好像...真的没有。
他对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有些后悔,在看见乐清沉默下来后,谢霁越发愧疚。
他安慰道:“没有也没关系,我有就行。”
乐清皱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算是安慰??
对一个从小就进宫当太监的人说这种话,真的不会火上浇油吗?
谢霁低下头,将蹲在身旁的乐清拢在身下,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他眼神微暗,哑声道:“我们两个人只需要一个人有那个东西就好,多了我还有些害怕呢。”
他声音喑哑,眼底闪过一丝欲望,流连在乐清身上的视线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乐清一把将他推回椅子上,用竹片使劲戳着他腰上的淤青,“有有有,有你大爷,还害怕,这么会说,怎么不见你去戏班子演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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