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葭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撒开手。
云听白直挺挺地跌到寒玉石之上,后脑勺磕碰出清脆的响声,让雪貂有些不堪直视地偏过脑袋。
让宋葭葭来照顾云听白,还不若说是在折磨他。
[阿统,你不是说云听白五感尽失么,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能听到和感知到了?]
雪貂疑惑地观望了一会。
云听白面无表情,双眸空洞无神地盯着虚空。
他的四肢仍旧僵直,甚至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像是一个毫无生机的人形娃娃。
雪貂跳到云听白的身上,云听白毫无反应。
[不应该啊,根据原剧情他应该没这么快就能恢复。而且据我观察,他似乎还是处于五感俱失的境地。]
宋葭葭想不通:[那他刚才怎么在叫我的名字?这次我一来他就躺地上了,他走火入魔可不关我的事啊,那云听白怎么会知道是我呢?]
雪貂摇了摇脑袋:[不清楚,你也不用害怕,他可能只是凑巧猜到了。现下他这副模样,你应该的是要小心点别弄死他了。]
宋葭葭颇不服气:[我哪有那么不小心?]
雪貂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看云听白在你手里呆了一盏茶的时间,现在成什么模样了?]
只见云听白躺在寒玉石之上,他虽感知不到寒冷,但身体本身却因为寒冷,皮肤微微泛出青紫之色。
他现下无比虚弱,形同废人,平日里对于云听白觉得凉爽舒适的寒玉石,如今却让云听白觉得阴寒浸骨。
宋葭葭连忙给云听白披上一件自己的鹤氅。
宋葭葭左顾右盼,云听白贵为仙尊,却不喜奢侈,这洞府之内却无比清寒,几乎没有任何布设家具。
宋葭葭只能等会回到自己的寝宫,找一张架子床放进乾坤袋之中,在带到云听白的洞府之中。
“这下行了吧?”宋葭葭没好气地说。
雪貂轻咳一声:[刚才你可是把他摔到了石头上,快摸摸他后脑勺有没有出血。]
宋葭葭摸了摸云听白的后脑勺,竟然被石头砸出一个鼓囊囊的大包。
宋葭葭很心虚地掏出乾坤袋,给云听白敷药涂粉,包扎伤口。
“现下应该差不多了吧。”
雪貂摇头晃脑。
[等等,云听白现在可是虚弱得连凡人也不如,你还要给他端茶倒水,喂饭吃药呢。]
宋葭葭嫌弃地撇撇嘴:“你还不如说我是他的保姆。”
雪貂郑重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雪貂语气严肃起来:[你别想着就可以歇息了,也不知道云听白在我们来之前,到底走火入魔了几天了。看他如此虚弱,恐怕不吃不喝了好几天,快去给他煮饭吃。]
宋葭葭:“…………”
为了走剧情活命,她忍。
宋葭葭回到自己的寝宫,把一张架子床收进自己的乾坤袋里面。
宋葭葭忽然犯了难,若是白昼,宋葭葭大可以吩咐小桃让厨子给她做一些吃食。
可现在是深更半夜,宋葭葭不想去叨扰小桃和厨子。
宋葭葭只能自己撸起袖子,做了一碗粘稠的黑糊糊粥。
雪貂差点惊掉下巴。
“你做的是什么垃圾?”
宋葭葭偷吃了一口,差点被自己做出来的粥膳吐出来:“好难吃,完了,不小心做糊了。”
雪貂的胡子微抖,它耸了耸鼻尖,只嗅了一口,差点呕出来:“你要不重做一碗?”
宋葭葭瘪瘪嘴:“才不要,我好容易费心费力地做出来一碗粥,反正云听白现在也没有味觉,有的给他吃就不错了。”
宋葭葭本来就讨厌云听白。
云听白这个人最是严肃古板,他总是动不动就因着一些小事,对她小惩大诫。
如今宋葭葭被剧情逼着当保姆,更是怨气满满。
重回云听白的洞府之中,宋葭葭一手捧着碗,另一只手拿着汤匙,装了满满一汤匙的热粥,动作粗鲁凶恶地塞进云听白的嘴巴里。
“快吃,敢漏出来一滴我就弄死你。”
云听白被宋葭葭粗鲁野蛮的动作弄得双眼翻白,嘴里流出涎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雪貂:“………宿主,恭喜你,你真的演绎出了恶毒女配的精髓。”
第83章 [VIP]
宋葭葭动作粗鲁地给云听白喂完了一整碗粥, 又强行给他灌了些茶水。
随即怨气满满地把这些东西放下,满脸暴躁地坐在旁边,连看也不看一眼云听白。
宋葭葭面对云听白的时候, 似是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厌烦和怒气。
系统觉得有些奇怪, 忍不住问:[你好像不太喜欢云听白?]
宋葭葭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不废话嘛, 他是男主,我是恶毒女配,以后我注定要被他杀死,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雪貂下意识地反驳:[真的是人设的缘故吗?]
雪貂用小爪子摸着下巴, 沉吟道。
[可却你和身为情敌的女主相处得如此融洽。]
[至于其他两位男主封华砚和邬月, 你很喜欢开封华砚的玩笑,故意逗弄封华砚。而邬月你也经常心软,甚至忍不住对他生有怜惜, 似乎并没有很讨厌他们。]
[……为何你独独这么讨厌云听白呢?]
宋葭葭下意识地说:[他经常为着一些小事对我处罚戒惩, 我讨厌云听白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雪貂反唇相讥:[那是你犯错了,师尊本就有教导指正的责任。宋温书和宁馥夫妻俩在你闯祸之后,他们二人不也经常对你小惩大诫,你怎的不记恨他们?]
宋葭葭嘟囔着:[那怎么能一样?他们是真心疼爱我……不是,疼爱原主。至于这云听白, 假情假意地装清高,我看着就烦。]
宋葭葭不是原主, 只是一个走剧情的外来客。
对于这个位面的人,宋葭葭本该抱着一种局外旁观者的态度。
宋葭葭大多时候也是这样的,对于轻视和谩骂并不在乎。
雪貂猛然发觉,宋葭葭在这此方修真界之中, 似乎只对云听白一人毫无理由地厌烦。
雪貂忍不住继续追问:[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这么讨厌云听白?]
宋葭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本来被逼着走剧情,上班就很烦, 看见他就更烦了。]
雪貂似乎还想说什么,宋葭葭觉得奇怪:[你这么刨根问底做什么?]
[随便问问。]雪貂讪讪地熄了声。
宋葭葭和系统虽然可以在脑内直接传音,不用出声便能听见对方的念头,但这也是有限制的。
距离太远的时候不行,系统因为能量耗尽的时候也不行。
而且这像是打电话那般需要双方的同意,必须双方都接纳对方沟通的念头,才能流畅地进行识海传音。
而在系统沉默之后,宋葭葭也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
宋葭葭摸着下巴,有些奇怪地回想着系统那急切询问的语气。
总觉得系统似乎在试探着她什么……
宋葭葭回想起系统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就把连霁引开的事情。
然而不管宋葭葭如何追问,系统却都是守口如瓶。
系统似乎隐瞒了她很多事情。
就连系统口里的组织,掌握万生命运的天道,宋葭葭也没能见识过一次。
全程都是由系统中转,若是系统欺上瞒下,宋葭葭也无从知晓。
宋葭葭不再像往常那般全身心地相信系统,她总觉得心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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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给云听白喂茶的时候,宋葭葭手一抖,云听白的衣衫领口洒落了不少茶水,泅出一滩水渍。
而云听白走火入魔不知道也经历了什么,他这套衣衫血痕斑斑,被撕扯得衣不蔽体。
宋葭葭本不想管,可云听白现在如此孱弱,若是因此中了风寒,云听白一凉,剧情彻底崩坏,那她宋葭葭也得嘎。
宋葭葭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地扯下云听白的衣衫,扒拉干净。
然后偏过头,在乾坤袋里挑挑拣拣出一套自己最不爱穿的衣衫,动作迅捷地给他换上。
雪貂砸吧着嘴:[琅烨仙尊如此美好的□□,你都不带正眼瞧两眼,看得出来你是真不喜欢他了。]
宋葭葭冷哼一声:[对,我讨厌他。]
雪貂循循善诱道:[真不看?琅烨仙尊看起来矜贵出尘,实则包在长袍之下的身材竟这样好呢,胸肌腹肌样样都有。]
宋葭葭沉默了一会,很快就没有原则地妥协,扭扭捏捏地说。
[好吧,那,那我就看一眼胸肌。]
宋葭葭刚才给云听白换衣服的时候,偏过眼睛,故意避嫌。
现下突然瞧见云听白身着女装的模样,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宋葭葭立即掏出留影石录下。
现下她手中有了三位男主的黑历史,等到结局的时候看谁敢不给她痛快,让她速速回家。
回家……?
宋葭葭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那个她自幼成长的世界,没有了收养她的婆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纵使今后家财万贯,可没有亲人朋友陪伴在身,还能称之为家吗?
反而是这个她最初想要摆脱的修真界,竟然让她体验到了亲情和友情的滋味。
[喂,云听白好像不太舒服。]
雪貂的提醒让宋葭葭一下子回过神。
宋葭葭在云听白的身边蹲下。
只见云听白的脸庞透着诡异的薄红,他的身体似乎很是不适。
云听白的身体因为本能反应,他虽失去五感,四肢不能动弹,但他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嘴唇也困难地蠕动着,如同干涸的鱼垂死挣扎。
然而他的双唇抖动个不停,却像是被割掉了声带的小美人鱼,一个字也吐露不出,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难道还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受了风寒?
宋葭葭摸了摸云听白的额头,却并未有滚烫之感。
那云听白为何会难受不适?
宋葭葭迷茫地站在原地,很苦恼:[我于医理一窍不通,根本瞧不出云听白生了什么病。]
[可若是去请药修丹师,似乎也不妥,因为你曾千叮咛万嘱托我要走剧情,不能让外人知晓云听白如今的状况。]
雪貂满意地点头:[不错,确实不能让外面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所以这件事只能靠你了。]
宋葭葭龇牙咧嘴地摊开手:[我现下去通读医术也不可能,那我还是跑一趟去找药修丹师,按照云听白的大致情况,让他们开些药试试。]
雪貂却急声阻拦:[你不用去,我倒是觉得云听白似乎不是生病了,而是……]
雪貂的声音减弱。
宋葭葭疑惑地追询:[而是什么?]
雪貂仿佛也很是害羞那般,用小爪子蒙住自己的脸,呐呐地小声道。
[你刚才灌了他茶水,修士只要辟谷自是没有这些烦恼,但他如今却……]
宋葭葭虽然平时也未辟谷,但只要吃几颗普通的丹药净灵丹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宋葭葭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还不简单,给他喂几颗净灵便是。]
雪貂连忙阻拦:[万万不可。]
[云听白走火入魔之后,体内的真气混淆,你虽然需要在他最虚弱之时照料他,但你无需给他用药,只要等他自身运功恢复。]
[而你若是给他吃净灵丹这种含蕴几分灵气的丹药,恐会紊乱他自身的调息。]
宋葭葭越听越不对劲,皱起眉头:[你的意思,难不成还要我去帮他解决?]
雪貂点头如捣蒜:[不然你还指望着我貂貂这个小身板,来抬云听白吗?]
宋葭葭一脸嫌弃,崩溃地捂着脸:[为什么我要帮讨厌的人做这种事情啊!]
雪貂语气无奈:[那怎么办,原主那个跋扈骄纵的大小姐都能做到,难道你不行?难不成看着堂堂仙尊尿裤子,亦或是被活活憋死……]
眼看着云听白的小腹微鼓,而他发丝散乱,脸色潮红,难受地发出呜咽和□□,宋葭葭于心不忍,认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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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像是抗麻袋那般,把云听白粗鲁地放下,云听白的脑壳磕到床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雪貂苦笑一声。
[我可算是知道云听白怎么认出来是你了,他的痛感应该还在,除了你,还有谁出手如此马虎粗鲁。]
宋葭葭不以为意。
[你还别说,升入了金丹就是好,我不仅吃嘛嘛香,单手抗个成年男人就跟拎只小鸡崽似的。]
宋葭葭从自己的寝宫带来了那张架子床,把云听白放在床上,念在他如今孱弱,又给他捻好被子。
云听白睁着眼睛,但他的双眸却空洞死寂,毫无焦距,整个人安静僵直地躺在原地。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却面无表情,犹如一潭死水,看起来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生机与活力。
云听白的四肢被宋葭葭摆成了大字型,他整个人的动作姿势,还保持着宋葭葭离去之时被她摆弄的时候,未变分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超大型bjd娃娃。
现下云听白五感尽失,四肢无力,甚至连动动手指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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