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穆嘉翊无奈轻啧,“等大忙人时忧和身边的姐姐妹妹聊完,都得何年何月去了。”
时忧笑眼弯弯,好声好气地哄,“那这样吧――”
“穆嘉翊,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顺位。”
作者有话说:
不想赶客……但下章开刀TAT
我酝酿了这么久你们应该能接受吧?
(如果走了不用跟我说一声555)
第74章 出事
理十九班阳台上的绿植越发具有生机, 在班上同学偶尔搭把手、穆嘉翊和时忧时时刻刻盯着的精心照料下,长春花盛开得灿烂娇嫩,向日葵生长得挺拔向荣。
唯独勿忘我像是害羞似的, 还呆呆地闷在土里不肯出来,只有几株绿油油的小芽尖,矮小又孤单地立在一片黑土中。
不过没关系,其余两盆花草的举动已经足够让栽花人欣喜。
蒋纠拿出手机拍照, “咱们明天去潇洒面庄吃面怎么样, 正好给潇洒姐看一看向日葵的盛况, 以后她的瓜子都不用愁了!”
又想起什么之后, 他愁眉苦脸地长叹口气, 问时忧,“你弟是不是去不了?”
“嗯, 他今天走。”时忧点点头。
明年的这学期估计是体育生最忙的一学期,寒假过后就要紧锣密鼓地准备统考。
易驰生还要参加高水平运动员的特招,从现在开始教练就给他制定了严格的计划, 打算提前一年带他去各个学校进行参观, 顺便去当地的训练基地拜访专业老师。
蒋纠摇摇头感叹,“易驰生考上了梦校;宋熙西进了一所中等技术学校;我在一家火锅店当店员: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被莫名拉进来的宋熙西满脸黑线, 一本漫画书拍过去,“谢绝玩梗。”
时忧还兴致勃勃:“我、穆嘉翊, 还有班长, 你怎么没说?”
蒋纠无语:“你们几个势头正好, 尤其是你俩,难不成我还得把你们结婚蜜月百年好合一起设想出来?”
时忧一噎。
这……倒也不必。
生怕蒋纠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补充, 时忧下一秒起身, “我去门口送我弟了。”
“要一起么?”穆嘉翊问。
“这有什么, 他才走几天,又不是生离死别。”时忧奇怪地看他一眼,“更可况,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穆嘉翊还没开口,宋熙西幽幽帮他补充,“小舅子和姐夫,关系能不好吗……”
时忧满脸涨红:“宋二西!怎么你也开我们玩笑!”
说完就转过身跑了,惹得原地那堆人荡开一阵笑。
-
其实送别的意义对于易驰生来说并不是特别大,就像时忧在教室对其他人说过的那样,他就是外出几天,又不是几个月,不至于特意为他送行。
但考虑到自己日渐降低的家庭地位,他现在恨不得把所有的爱、目光和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
感觉到易驰生比以前更加黏人,时忧简直哭笑不得。
她照例叮嘱完这次的行程,朝易驰生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恭益中学的校门不算开阔,很容易造成车流拥堵。
体育队一辆大巴车堵在门口,几乎就遮挡了所有的视线。
易驰生也不好意思给他人带来麻烦,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时忧目送大巴车架着庞大身躯缓缓远去,怅然舒一口气。
大巴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正好有一辆黑色商务车朝这边驶来,时忧退开身让道,迈步往学校里面走。
“嘟嘟”的喇叭声在这一刻响起。
时忧第一反应是自己挡住了路,不由加快脚步,然而声音渐进,很明显是朝着她驶来。
疑惑地转过身看去,车窗缓缓下降。
一道冷肃威严的视线扫过来,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着她。
“您好?”时忧试探地开口,以为对方遇到了什么问题。
不想下一秒,自己的名字被清晰地叫出来。
“时忧同学,”中年男人微微弯唇,不显和善,反而让人畏惧生寒,“我是穆嘉翊的父亲。”
穆梁斌在她错愕的神色中自如开口,“能找你聊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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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在去年年底的小吃街见过穆嘉翊的继母和弟弟,但这却是时忧第一次见他的父亲。
男人和穆嘉翊只有三分像,他父亲的五官和轮廓更显得粗狂魁梧,远没有穆嘉翊那样精致立体,但两人冷肃淡漠的神色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时忧也曾听穆嘉翊说过,他的长相更像他的母亲,八九十年代颇具盛名的某位歌唱家。
坐在高档幽静的茶餐厅中,时忧模样规矩,身板挺拔,已没有刚才在校门口的慌乱。
虽然不知道穆嘉翊的父亲出于什么事情来找她,时忧还是要告诉自己沉心静气。
她其实有设想过这幅场景。
穆嘉翊继母想必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上次被他们俩怒怼,肯定早就告诉了他父亲。
这次的会面,是迟早的事。
“时同学,很冒昧以这样的形式打扰,但时间宝贵,请允许我开门见山,长话短说。”
见对面的女孩没有异议,穆梁斌满意地点头,“我最近获悉你和我儿子穆嘉翊的事情。”
果然。
时忧眼睫轻轻颤抖,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穆梁斌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色,沉声继续说,“不可否认,你的出现对穆嘉翊的成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促进作用。听说,他在学校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像往日一样浑浑噩噩,这一点我很欣慰,也很感谢你。”
俗话说,给个巴掌给颗糖,穆梁斌一上来就温声好气地夸赞,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时忧听到这里,已经隐隐预料到接下来的转折,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钝钝地点头,开口却是一句反驳,“并非我的功劳,穆嘉翊就不是一个坏学生――您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少女的声音清润悦耳,不卑不亢。
久经商场的中年男人不得不在这一刻承认,这姑娘是将来会是一个可塑之才。
但他没有忘记来之前,对她特意进行的背景调查。
“那行,”他略一颔首,终于开口,“你们这些学生还年轻,很多事情都是一时冲动,没经过家长的把关。我最近了解到了你的家庭背景,在为你感到可惜的同时,我还是决定方面和你聊聊。”
“时同学,或许你还不清楚,令尊回渝城之后所经营的出租车业务,大多都是在机场或高铁站附近的黑车。赌博酗酒的经历也不在少数,派出所甚至有他酒驾肇事的案底。”他不带一丝情绪地说完这些,沉吟片刻,“恕我无情,我的儿子可以接受你,但我们的家庭可能无法接受你的家庭。”
“……”
死寂中,时忧心下一沉。
她知道易保万这几年没在外面干什么好事,但不知道事情竟然还严重到酒驾和案底的地步。
眼睫垂落,她眸中情绪翻涌复杂,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也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范围。
她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腿肉。
“我明白您意思了。”声线出现细微颤抖,她调整呼吸,还是微笑,“但您是不是忘了,穆嘉翊已经过了十八岁了。”
“他成年了,不需要任何人来帮他做决定。”
“而您,也没有资格来定夺我的想法。”
时忧的手一点一点缩紧,大腿上传来的痛感真真实实地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她没有自虐倾向,只是因为这样做能够让思绪更加清醒。
被位高之人明明白白地戳中痛处,她不可能不出现慌乱和畏惧的情绪。
怕是真的,坚定也是真的。
她会在任何时候,毫无犹豫地选择穆嘉翊。
在对方冗长的沉默中,时忧喉咙咽了咽,接着定神开口。
“既然您已经调查过,那也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状态和生活都很好。”
“今天的见面我不会告诉穆嘉翊,但也请您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做出打乱我们步伐的举动。”
-
深呼吸。
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从餐厅出来之后,凝滞阻塞的空气终于一瞬间流通。
时忧全身无力,手脚发软,缩着身子蹲在地面上,大脑一片空白。
大课间的休息时间早已经过去,时忧还没回学校,穆嘉翊给她发了好几个消息。
她打字的指尖都在颤抖,足足花了两分钟,才慢腾腾地回复了一个没事。
思考片刻,又让他帮自己请了一天的假,声称身体不舒服。
穆嘉翊虽觉奇怪,但还是答应地说“好”。
时忧不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穆嘉翊。
既然穆梁斌只找她一个人,就说明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和儿子硬碰硬,而是想让她单方面知难而退。
只要时忧争气,不遂他的意,他的目的没办法达成,便不会再做出破坏他们的举动。
她也没必要把事情闹得更大。
只不过……她现在没办法直接回学校。
突然从旁人口中得出自己父亲的丑恶行径,她还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家里大门的锁还没换,前几天易驰生在家,时忧也没急着去催。
现在知道易保万在外干过的事,时忧一刻也不敢耽误,回去找隔壁王菀了好几个换锁师傅的号码,预约了最快的一个。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想办法为他们换住所,要么申请住校,要么去学校附近租房。
总之,尽可能避免和易保万同在一个屋檐下,最好他下半辈子都别来打扰。
对了,还可以买家用监控,最好是两个,一个安在家里,一个安在门外。
就算易保万再说出什么丧尽天良的话,她大可以保留下来作为证据,必要时刻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
镇定下来之后,时忧的思绪终于清明一些。
换锁、找住处、买监控、查资料……她抽出一天的时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独自坐在房间里微喘气。
不累,但是冷汗涔涔。
锁已经换好了,师傅是同住筒子楼的一位叔叔,人很少好,看时忧年纪小,还特意给她抹去了镜头。
住处也看准了两个,其中一个是她之前打工的甜品店老板娘推荐的,另一个是王菰斗壳灼莸南兄梅俊
监控是网购的,还没到,但商家听出她的难处和急切,爽快地同意了顺丰包邮。
至于相关资料和法律,时忧这几天了解得愈加清楚,她不笨,只要她思绪还清醒,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让自己收到伤害。
她清点好一切,重新打开手机回穆嘉翊消息。
半个小时之前,晚自习刚开始的时候,他问:「身体怎么样?」
时忧终于展露出笑颜:「好多了。」
穆嘉翊回得快,一看就是这半个小时内都在等,没认真自习:「那就行。」
又补充:「你经期没在这几天。」
时忧:「嗯,不是痛经。送完易驰生之后头有点晕,回家睡觉了。」
穆嘉翊:「明天照常来吧?下午一起去潇洒面庄吃饭。」
时忧:「会来。现在不是晚自习时间吗?你安心自习。」
本来以为说完这句话之后穆嘉翊不会再回消息,结果那头又发来了几张照片。
小布安安分分地躺在课桌里,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睛看着镜头。
她惊讶:「你把小布带去学校干嘛?」
穆嘉翊:「你不在,只能让它陪我。」
时忧无语:「扰乱课堂纪律怎么办,会被保安扔出学校的!到时候小布有半点闪失,我拿你是问!」
光是看着这几行字,穆嘉翊都能想象到时忧张牙舞爪佯装生气的奶凶模样,他微微勾唇,「放心,它很乖。」
时忧不理他。
要是继续同他聊天,这人更不会答应好好上晚自习了。
穆嘉翊果然被精准拿捏,收起手机没再发消息过来。
时忧也整理好情绪,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写题。
几个小时之后,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时忧放下笔,看向闹钟,这个点晚自习下课不久。
穆嘉翊怎么也变得那么黏人,又打电话过来?
她无奈地拿起手机接听,还没开口,对面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这是易保万的电话。
她心里一惊,对方已经骂骂咧咧开口:“老子在你学校门口,你快些出来。”
“你发什么疯?”时忧终于忍不住,“你没事来我学校干嘛?”
“接你一起回家啊。”易保万不安好心地笑,“我竟然不知道老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跟着你一起,我都没钥匙开门了!”
果然,他说的就是时忧换锁的事情。
时忧沉出一口气,冷静下来,“是又怎么样?你天天在外面开黑车,又不是没地方住,能让你安身的牌馆都有好几个,随便找个地方待着不就行了?”
“更何况,”她冷哼,“我不在学校,你找不到我。你赶紧走吧,别在我们学校门口丢人现眼。”
“嘶……能耐了,翅膀硬了?”易保万咬着牙,音色带怒。
却没挂电话,好一会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呦嚯,我好像看到你那个小男朋友了,就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上了一辆雷克萨斯LM――卧槽,时忧,你手段高啊,你啥时候傍了个富二代?”
“啧啧啧,早晓得你攀上高枝,老子肯定不打算把你卖出去,不错不错……”
时忧浑身发冷。
“易保万,你赶紧走,赶紧离开,不要靠近这个学校,也不要靠近任何人。”她一字一顿地命令,“如果他有任何闪失,我会亲手把你送到警察局。”
回答她的是易保万的冷笑。
-
谢天谢地。
穆嘉翊没事。
时忧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音色并没有什么波澜。
“刚下晚自习……能有什么事。对了,刚看到我爸了――没吵架,我刚下车,不想让他送,现在自己骑车回家――小布你安分点,听到姐姐声音怎么比我还兴奋。”
“那就好。”时忧松口气,又提醒,“你好歹也把小布放你爸车上啊,在你帽子里颠簸一路,多累。”
他语气轻松:“这有啥事。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和我一起养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开玩笑的话,也明明不是第一次说出口。
时忧眼眶却莫名泛起一阵热意,泪水模糊视线,她僵硬地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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