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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痕不欲——芦苇芭蕉【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3 14:44:50  作者:芦苇芭蕉【完结+番外】
  盛怀兰哪肯这么轻易放她走:“你驾子大,不拿我当家里人也罢了,可我们陈家总不能被人说,放着你们孤儿寡母不管,以后季楠这个当弟弟的脸也无处搁。”
  “您别这么说,以后若真有人论起来,也只会说我差了礼数,夫人今日跑这一趟,已是过问了。” 尹芝滴水不漏,就是不松口,阮九同在一旁暗捏冷汗,也不知道盛怀兰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在这里和你耍嘴皮子,今日来就是怕你去了码头,在船上困几日,困出个好歹来,恰好我近来为了季棠的事,也一直耽搁在南京,季楠的太太也在这里陪我,一屋子女眷,你来和我们小住几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正好妯娌间认识认识,相互照应着,何况天津的事,也许这几日就有眉目了,搞不好你前脚刚走,季棠后脚便回来了,岂不是错过了……”
  盛怀兰说了一大通,只最后一句让尹芝动摇了。
  “天津那里答应放人了?” 尹芝问出口来,也惊觉自己太过喜形于色了。
  盛怀兰看她一眼,倒像真对陈季棠很有几分感情,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事不好再大街上讲……” 言下之意便是不与她回去,便再不会吐露半分了。
  尹芝看看阮九同,他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还是担心自家军长,与其找个饭店住着,两眼一抹黑,不如去个消息灵通的地方。
  盛怀兰道:“九同也一道去,过几日下关港放了行,若季棠那边还没有消息,你们要走,我绝不拦着。”
  恰在这时,阮九同守在码头的手下找了来,他听完那人的回报,对尹芝微微点头,算是证实了盛怀兰所说的封港一事。
  尹芝从小便对年长一些的女性没太多戒心,更何况她急于了解天津的内情,又对盛怀兰和陈季棠曾经的关系一无所知,便也答应了,坐着车子一道往南京的陈府去。
  到了地方,陈季楠的太太刘芸香已备下茶点等着了,她是四川督军刘湘的女儿,与陈季楠算是门当户对,年纪略大几岁,结婚不久,受不了丈夫拈花惹草,倒是和盛怀兰这个和气的婆婆更亲近些,这一回便陪她一道来了南京。
  刘芸香见了来人,迎上前道:“这是大嫂?” 她说起官话来还带着些许乡音,生的珠圆玉润,白里透红,面相很是福气。
  尹芝愣了愣神,才想出个称谓来:“弟妹。”
  她自己也没想到,那一个字签下去,霎时多出来这么多沾亲带故的人要敷衍。
  这刘芸香也是有眼色的,见尹芝兴致不高,又拿出些茶点来招待,陪着闲聊起来。
  关于天津的事,盛怀兰只透了点口风,便不肯再多说。她看看尹芝手上的孩子,疑心着这孩子不是陈季棠的,格外留心着他的样貌。
  哪知那孩子一味把头埋在母亲怀里,害羞极了,盛怀兰左顾右盼半天,也没看见过正脸。
  尹芝觉出盛怀兰打探的目光,警觉起来:“这孩子,自上次受了惊,便害羞得很,这几日也跟着我东奔西走,想必是累坏了,我先带他去安置了。”
  “好啊好啊。” 客房是备好的,刘云香起身要带她去,却见盛怀兰皱起眉来,大概是看不得她这么殷勤,又慢下一步来讨好道:“妈,你说将来回了上海,大嫂和我们一起住着,三缺一,再找一个搭子便可以玩起来了。”
  盛怀兰噗嗤笑了:“你找的搭子我不打,你们四川麻将,只许筒,条,万,花头也无,可碰不可吃,还得缺门胡牌,没意思。”
  尹芝附和道:“麻将我是一窍不通的。”
  刘芸香道:“我学上海麻将还不好,妈教教我们两个。” 她一边带着尹芝往楼上走,一边眨眼笑。
  便在这时,电话响了,盛怀兰去书房接起来,听着弟弟焦急的声音暗自好笑。
  “二姐,你把她接走了?”
  “把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这会儿还在办公室,因鲜少用这里的电话说家里事,也不惯指名道姓。
  “她是你什么人啊,没见过这么着紧甥媳妇的舅舅。” 盛怀兰牙尖嘴利,恶狠狠讥讽道。
  “不是我什么人,可为着季棠,请你别动她们母子两个……”
  “你这是什么话,儿子出了事,耽误在外面回不来,我这个做婆婆的将儿媳接回来照顾,不是应该的么?”
  “二姐,你想要办到的事,我们可以从常计议。”
  “放心,只要你好好当个舅舅,不要胳膊肘往外拐,把亲外甥架空了,实打实的好处都给了陈季棠……我么,自然也会做个好婆婆。”
  “二姐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到底要做什么?”
  盛怀兰索性也把话说敞亮了:“我知道你有办法把季棠从天津捞回来,但在那之前,沪军要整编,季棠手下的兵马得还给季楠。”
  盛怀初思忖片刻:“二姐,这时候不宜整编,动乱军心,你向来也很帮着季棠的,最近是怎么了?”
  陈仁美刚死的时候,盛怀兰的确存了些心思,这些年下来,早被陈季棠的冷漠消耗殆尽了,压断最后一根稻草的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媳。
  她舒出口气:“没什么,养不熟的狼,还留着干什么……你不放心,自己来把人带走,就怕季棠误会了你的好意。”
  横竖不逼着盛怀初趁这个机会卸了陈季棠的兵权,也得让他们生分了。
  有人敲门,盛怀兰没再多言,挂了电话。
  刘芸香过来道,大嫂那边一切都安顿好了,见婆婆脸色不虞,也不想多留。
  谁知盛怀兰叫住她:“明日不是要找人来打牌,叫盛夫人好了,她会打上海麻将。”
第109章 .黄钟瓦釜 ・ 探望
  下午三点多,盛怀初陪着经晚颐一道来了。
  刘芸香迎上去:“谢天谢地,我正想着是去请廖太太呢,还是黄太太,幸好小舅母自带了个搭子来。”
  盛怀兰放下吃到一半的百合绿豆汤,笑骂道:“没大没小的,见了人都不叫了。”
  刘芸香这才收敛了些:“小舅舅恕罪,得亏您也来了。”
  经晚颐把身上的真丝坎肩解下来,拿过盛怀初手中的阳帽,一并交到碧荷手里:“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偏要送我来,只是他等一下还有事情,牌恐怕是打不成的。”
  盛怀初往厅里四下一扫,没见着人,也不知该放心,还是担心:“有阵子没见着二姐了,过来看看。”
  盛怀兰依旧端坐着:“你有心了,昨日电话里,我不是叫你忙就不要来的么……”
  经晚颐这才想起来问刘芸香:“你昨晚上不是说三缺一的么,我以为都找好人了。”
  刘芸香往楼上一努嘴:“是啊,哪知今早上起来病了一个。”
  经晚颐道:“家里有客人啊,那我们等一下真上了桌,岂不是吵了人家养病?”
  “也不算客。” 盛怀兰还要再说,被弟弟冷冷看一眼,只道:“都是家里人,我们在花园的凉亭玩牌,不妨事。”
  她说完让碧荷打电话去请需部黄部长的太太,见娘姨端了甜汤来,招呼道:“都吃一点,解解暑气,空肚子上场的输到喝西北风……碧荷,你端两碗到楼上去,看看好点没有,不行就叫医生来。”
  “什么病啊?” 盛怀初听着三个女人们七嘴八舌着,这会儿才终于发问了。
  刘芸香照应的多,抢着答道:“就是点伤风咳嗽,怕是夏天贪凉,客房在二楼东头,晚上风大……”
  盛怀兰这才喊住小儿媳妇:“女人家的毛病,说给他一个男人听做什么。”
  经晚颐替丈夫解围:“怀初,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忙完了回头来接了我们,去吃食为天的湘菜。”
  “好啊好啊。” 刘芸香嗜辣,平日跟盛怀兰一道吃饭,家里虽也为她特为请了个半吊子川菜厨子,辣椒放的还没有糖多,烧什么都四不像。
  盛怀初一手撑住在膝盖上,皱着眉道:“陪你们打两圈,等救兵来了,我再走。”
  经晚颐意外地看他一眼,盛怀兰已笑着起身,催着众人往凉亭去。
  牌已备好了,石桌子沁凉的,很是惬意,打了两圈下来,经晚颐倒赢了两把。
  第三圈,盛怀兰点了炮,又叫她糊了,还是把清一色。
  “刚才小舅母搬到了东风,今天手气必定是好的,是吧小舅舅?”
  盛怀初坐在经晚颐上风,时不时漏下几张牌来给她,一次不落都被刘芸香看在眼中。
  盛怀兰也附和,侧过头对经晚颐道:“我这个弟弟,从前到现在都是最疼太太的,舍不得叫人受一点委屈,你看看你,在上海的时候也不是没跟我们一起打过牌,嫁到南京了,他还不放心了,怕我们在牌桌上吃了你不成。”
  她的声音虽是压低了,可人人都听得见,盛怀初没理会,兀自打出一张白板来。
  经晚颐被说得脸上一红,片刻后又觉得盛怀兰的话里古怪,他们才结婚不久,哪里有从前可言。她原先是可以碰那白板的,愣是忍住了,摸出一张红中来打了,倒让刘芸香胡了这圈牌。
  恰好军需部黄部长的太太由佣人引着过来。
  盛怀初让位给她:“好了,今日是送佛送到西了,既然救兵到了,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盛怀兰洗着牌,让碧荷带他从花园走,走到主宅的东头,盛怀初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去把我的阳帽拿着,送到车上。”
  碧荷应声去了,拿了阳帽走到门口,面前三辆一样的汽车,都是盛家的。正不知送到哪辆去,见中间那辆的后窗拉下一道缝来,忙递进去:“盛先生再会。”
  车里的人没说什么,摇上车窗去了,余最末一辆车停在原地,想必是留下来给经晚颐用的。
  念完一个故事,兜兜已睡着了,尹芝将他抱到里间,靠在床上替他打着扇。
  一阵敲门声响起来,恐怕是阿怜出去时忘了带钥匙。
  她开了门,看清来人,愣了片刻,旋即重重关上门,哪知早有一只锃亮皮鞋挡在门槛上:“别关门,有事和你说。”
  “你有什么事便在门口说吧。”
  “门口不方便,让我进去。”
  阿怜正好端了凉茶回来,见有人要硬闯尹芝的房门,也来不及看清来人,啪得把壶摔在地上,茶水溅了盛怀初一裤管。
  碧荷正巧送完阳帽回来,听见楼上的声音:“谁又手滑了?”
  阿怜铁了心要将人引过来替尹芝解围,一言不发,盛怀初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轻下声音:“让我进去。”
  碧荷心生疑窦,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隐约听见二楼东边有个男人的声音,越发不可置信,家里只有女眷,男仆欧等闲不能进宅子里来的。
  “大少奶奶?”
  “阿怜?”
  碧荷站在又唤几声,还是无人应,想着青天白日的,也没什么好怕,便转过最后一阶楼梯。
  只见东头的客房,房门紧掩着,阿怜正蹲在地上,把碎瓷片拾进托盘里。
  “碧荷姐姐,我打碎东西了……” 阿怜仿佛做了错事,被她抓了现行一般。
  碧荷往地上一看,碎的是个蓝地粉彩茶壶,陈府平时不在这些小处苛责下人,她只嗔怪道:“怎么不应声,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阿怜低着头:“姐姐勿怪,我摔了茶壶心里正乱。”
  “小心收拾了,别扎着小少爷的脚,黄梅天要到,地板上的水也擦仔细了,其他的不用担心,你们是客,夫人和二太太不会过问这等小事。”
  阿怜应了声,碧荷又问:“刚才我听见个男人的声音……”
  “是么?” 阿怜不看她,蹲在她脚边继续收拾:“我倒没听见。”
  碧荷看看阿怜,想她不是太灵光,就是太不灵光,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我帮你拿下去,你在这里好生伺候着吧。”
  刚走了两步,便听见吱嘎一声响,房门半开,尹芝站在门后,脸色还有几分潮红,落在碧荷眼中倒真是有几分病容:“大太太起来啦,身上好点没,刚才还在说,觉得不好要请大夫来。”
  大夫来了才知道是真病假病,碧荷也知道盛怀兰今天攒这个牌局是什么用意,哪晓得这样轻易被她躲过去了。
  “不妨事,碧荷姑娘快去忙吧,别在我这里过了病气。阿怜你进来把花瓶里的水换了,总觉得屋里有股怪味。”
  碧荷却又不走了:“大太太开门通通风,反正二楼这头只你一个人住,病气不病气的,可别再说了,都是一家人。”
  尹芝依着她的话,把门大开了,也不管门后的人是不是被挤得变了形,总归是自找的。
  碧荷看看里面果真没有男人,讪讪端着托盘走了。
  “进来吧。” 尹芝催促道。
  阿怜刚才她明明看见那男人挤进门去,这会儿木在房门口,吞吞吐吐不肯进去,陈季棠发她工钱伺候尹芝,伺候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
  “把花换了水,又是什么难事,要命似的。”
  阿怜依言进了来,才走了两步,便听见身后的门一响,回头一看,那男人原来是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盛先生,这会儿也面色不虞,喘着气很是受了些委屈的模样。
  她知道这人如今是了不得的人物,在乡下时常听城里的大户人家,位高权重的人,为着自己犯下的丑事,把下人灭口是常有的,于是忐忑地走到花瓶前,去盥洗室换了水,待在里间不敢出来了。
  盛怀初反锁了房门,走到沙发上坐下,他口干舌燥,这屋里却连壶茶也没有。
  “你要说什么便快说吧,说完快走。” 尹芝走到窗边,看后院凉亭里打牌的四个人,说说笑笑,应该一时半会儿散不了。
  “你身上有没有力气,走不走得了路?”
  “怎么了?”
  “你现在就跟我走,车子在外面等着呢,我安排了一个地方,你们一行人都可暂时安顿下来,这里住不得,太危险了。”
  尹芝回头看他,略带讥讽:“这里算是我的……婆家,他们都是季棠的家人,有什么危险的?”
  “你不知道,我二姐她和季棠有过……” 盛怀初想到阿怜还在里间,换了个说辞:“我二姐。她和季棠有些不对付,也许会对你和孩子不利的。”
  “你也说是也许了,可见是猜的。” 尹芝冷冷回他,瞥见碧荷走在花园里,正往凉亭去,身上已换过衣裳。
  “不是猜的,她昨日还拿你要挟我,放过狠话,我今天来,只想要你平安而已。”
  尹芝胡乱翻着桌上的童话书,不经心道:“拿别人的太太来要挟你,怎么有这样的事?只要你说一声悉听尊便,她便知道我们现在其实同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断不会再打我的主意了。”
  盛怀初沉默片刻,再开口,嗓子也哑了:“这世上觉得我们形同陌路的,恐怕惟你一个人……”
  尹芝不安地往里屋看去:“你快走吧,阮九同是季棠留下来的人,他会保护我的安全的。”
  他的话不清不楚的,让阿怜听见了,也是麻烦。
  “阮九同连这栋屋子都进不来,只当个护院,你没待过深宅,女人治起女人,千百种手段,神不知鬼不觉,今日听说你病了,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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