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还挺乐:“你们俩为了研究引春醉的解毒药剂,还舍身到这个地步了?”
宋医师:“王爷对我和王三娘都有再造之恩。”
得!能帮她解救了一个情敌,也算是大功一件,霍枝她比了个大拇指:“宋医师简直就是大夫中的楷模啊!”
等天色黑了,小怜进来赶宋医师,重新铺了床让她睡下。
霍枝就趴在软枕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头顶上的帐子:“宝宝,你说裴枕几时能回来啊?”
回答她的是沉默。
眯着眼,不知不觉的就咪过了。嘴角有小小的虫子爬过。
有个男人的身影在眼前出现。
霍枝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又在睡梦里见到了裴枕:“你可最烦了,每次人家想睡觉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眼前,搞得人家心痒痒的。”
裴枕一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也不发烧啊!怎么还是说胡话了?”
霍枝被这大手的冰冷,真个人都惊了。将信将疑的问:“你真回来了!”
他垂着眸,另一只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终于松下口气。霍枝皱眉,拍开他的手:“动手动脚的做什么啊?”
“摸摸你。”
她冷哼一声:“这是在摸我么?骗谁呢。”
男人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像是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我从不骗你,”
“花言巧语。”
说罢,他俩靠近了一些,枝枝的身上今日带了点药气,却是不难闻。轻轻的吮,裴枕就感觉嘴上被重重的咬了一口气,他吃痛一声:“我若是杀人,还能做枝枝心中的大师傅么?”
他要杀谁……
第67章 梦魇
霍枝轻轻抿着唇, 总不能因为是那事就惹怒了裴枕?她一看这男人浑身散发的冷意,她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下。
果然,这人是不能做坏事的。
裴枕低头多看了她一眼, 摩挲着她的朱唇,“你夜间喝药了?”
这都被他尝出了。霍枝睡前分明还仔仔细细的漱过口。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嗯,喝了一点。”
裴枕倒是闭了嘴, 不再多问。
王府里虽然都有奸细,但这个女人饮食起居都是白芷和小怜经手, 那两人不会对她下毒手。他思虑了一会儿,“可是宋医师来过了?”
朱唇再一次送到了他唇边, 浅浅的碰了两下。
娇艳的面庞近在咫尺,霍枝笑着问他一件事,她说, “宋医师和王三娘成婚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凑凑热闹?”
“想去?”裴枕却记得在岭南的时候, 霍枝和那两人关系并不太好。
毕竟人家是成婚的, 总不好闹些意外出来。
但他耐不住女人的投怀送抱, 霍枝在耳畔的轻声软语, 娇滴滴说, “想去!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京城的婚礼是个什么样子?”
宋医师和王三娘的婚事在最冷的十二月。
因为先皇刚驾崩不久,一切婚嫁都要求简办。牵着新妇手的新郎从正门而入。
霍枝正站在裴枕的身边,手下轻轻扯过他的衣, “看着昔日爱重你的女郎和别人成了婚, 王爷您心中可有些后悔?”
裴枕反问她,“何为后悔?”
王太傅高坐正位, 他在大牢里走了一遭头发也白了,褶皱的肌肤看上去是年迈了许多岁。
一双老眼饱含着辛酸泪,王太傅点着头哽咽的说,“好。”
他看着恩师的面容,往年的记忆浮现。夜幕之中,裴枕在作画她听的外头有争吵的声音,王柔固执的问着王太傅,“为何以后我今后不能来了?”
王太傅义正言辞的告诉她,“你和殿下并无任何一丝可能。”
王柔很是不服气的问,“可是因为殿下的母妃是个异族人,您打心里就便看不上他?”
虽然老友出面让王太傅教导裴枕,作为道义上,他是恩师。但出于私心,他不想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进入这浑水一样的皇家。
所以王太傅明知道王柔的心意,却不许自己的女儿再靠近裴枕。若是再来一次,他是不愿意教裴枕的罢。
“殿下生来便是与你我不一样的命运,三娘你只是普通人要学会认命。”
裴枕不作任何言语,等两人在外头拉扯走远,再抬眸,入目的便是一片喜庆的红。
王柔跪下去,“女儿给爹爹敬茶。”
王太傅一定很欣慰这门婚事,“三娘,做的好。”
恩师他从前也会夸自己做得好,或许只是赞他端方守礼,赞他对王柔从来没有过半分情。却及不上这句话里的十分之一真诚,新妇发上的红色盖头是绣娘绣的金色鸳鸯。
来的客人只有几个家眷,浮云充当跑腿的满堂的乱窜。
霍枝牵住他的手,“裴枕你在发什么呆呢?”
今日的婚礼,她爹爹岭南王为了避嫌特意没来。王太傅的情绪激动,看得出是非常满意女儿这门婚事了,
新郎新妇敬完茶后,差不多礼就成了,浮云抱着一个竹篮子在到处把喜糖出去。她一抓,头上的金步摇晃动几下,霍枝笑嘻嘻的给裴枕看,“看,有糖吃呢。”
裴枕依旧一身端庄,丝毫不乱。
“我怎么觉着。”霍枝噘着嘴,有些不满,“这王三娘成婚,你倒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自从他嘴里说出婚礼那两个字,裴枕似是更不高兴了,眼里的那股戾气是怎么也掩盖不掉。嘴角冷笑,“岭南县主不是也成过婚?天下的喜事无非都是一个样子。”
霍枝被一句问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了。
幸好这时候王太傅走过来了,双手抱拳,“老臣给摄政王请安!”
“王太傅请起。”裴枕上前扶他起来。
“摄政王今日能前来参加小女的婚宴,当真是不胜荣光。”作为父亲能看到女儿和一个平凡人成婚,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
裴枕颔首,他在外人跟前总是沉默寡言。便是自己的恩师嗯钱也是如此。
霍枝眨着眸子听两人寒暄,不一会儿王太傅就提到了自己,“这位就是岭南县主吧?”
“这是枝枝。”
这男人,他总算是在恩施面前好好介绍她了。霍枝嘴角勾了勾。
王太傅看她的眼神却带着审视,“听闻岭南县主已经成婚了,既然已经嫁作他人妇,就应该懂得分寸。王爷现在如今是圣上的依仗,您得爱惜自己的名声。”
摄政王和岭南县主有染。这已经满大街都知道了。
更如今两人是一同出席的王三娘婚宴,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亲密就不用人多了。就引的人议论纷纷。
这老头,是在骂她不知羞耻是吧?
霍枝并没有把这王太傅的针对放在心里,倒是恭顺的行了礼,“久闻王太傅贤名,既然这已经是摄政王要匡扶的天下,您老何不再次出山帮衬一二?”
王太傅摆手道,“老臣的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不想被俗事所烦,只想过清闲日子。这是人之常情。
她能理解,霍枝颔首道,“王爷的心愿也不过是闲云野鹤,只是被情势所迫,不得不做不喜欢的事。王太傅既然是王爷的恩师,本该是最了解他是如何品性的人。”
王太傅看着眼前满身荣华的女子,瞠目结舌,“你!”
大红的喜烛跳跃着火苗。霍枝眼里骄傲的看向身边人,“我说的不对么?”她可听不惯他的男人被指责,就算那人是他的恩师也不行。
裴枕他好像很听不得这个,皱着眉出声训斥了她,“不可对王太傅无礼。”
霍枝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打开掌心开始默默地吃着糖。
后来,王太傅好像还拉着裴枕到别处去说话了。一直到离开时候,两人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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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似乎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从回到京城后故意绕开霍枝走。
她想要旁敲侧击岭南王,却是没有能够成功。表弟霍起犯事了,他赌后欠下一大笔的债款,要债的人每日来驿馆跟前,驿馆的管事就不让霍起在里头住了。
岭南王对她说,“好歹你姑母就霍起一个儿子,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霍枝轻声道,“爹爹,这赌徒的话我们能信几分,我们这次帮了他,要是还有下次呢也帮霍起还赌债么?”
岭南王皱眉,“这话你还是得去问问摄政王,他要做到如何份上。”
知道霍起的事有可能是裴枕在其中动的手脚,她就松了口。
夜深,宫里来了人,是皇太后身边的宦官送了摄政王回来。
裴枕见着那女人似是有害对他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他心里了然,一想到那个叫霍起的少年,娶走了他的枝枝。
霍枝问他,“今日回来的好晚,给你做的汤羹都凉了。”
她为何不质问他?这样平淡的语气,无疑就是他的心放在烈火上焚烧。
裴枕的指间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气味,但是并不够。顾不得怀里女人低低的请求,他把脸凑上去,堵住她的。
太重了,霍枝小声哀求着,“白芷说过这几月最好不要同房。”
可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男人一手捏住,慢慢的收紧,把她禁锢在自己跟前,“枝枝,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傻里傻气的。”
裴枕执意要一个回答,“我让你说个明白。”
怎么还问出这样的话来。没有裴枕,又哪里有肚子里的孩子。霍枝见着他眼里的飘忽不定,凝声道,“大师傅是枝枝的命。”
他似乎是不信的。因为从未有人真的把自己当最是唯一。即便是生养他的母妃。
裴枕皱起眉,“即便我不像你想象中的好。”
“枝枝从来没有对大师傅失望过。”她就像是个尊尊教诲的母亲,是个疼爱有加的阿姊。温柔的手慢慢的摸着他的后脑勺,轻轻的安抚他,“不管阿!大师傅变成什么样子,枝枝都会喜欢。”
吻上去,吞噬一切的甜言蜜语。
缺失了空气,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只剩下裴枕被放大无数倍的脸。
他替她擦干眼角的泪,“枝枝,你哪里也不能去。”
这又是在说什么呢?霍枝有些心疼,“你把我都亲坏了。”
分明已经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子,还不觉得够么?霍枝都经不住的想,他可是要把自己的骨头咬碎了,吞入到肚子里才觉得满意呢……
裴枕他怕霍枝说的话都是假意的欺骗自己。他再清楚不过了,她的爱,可以分成许多片给了不同的人,身边永远都是被善意和温暖围绕着。
可是自己不一样,他和他们都不一样。
心里产生的霍枝会不喜欢裴枕的恐惧与日俱增。
但只要自己不放手,她就只能是看向他一个人的。霍枝的一颗心也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事并没有继续下去,两人依偎着似乎是睡着了。
星星在云中藏了起来,已经到了第二日,裴枕抱着霍枝的手有些发麻,但他却舍不得放。京城的冬日难得有这么好的大太阳。
但此刻裴枕睁着眼,正凝视着自己。
“你为何不睡?”霍枝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熬不住想睡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鬓发,淡淡道,“我不困。”
裴枕你承认罢,你在面对梦境的黑暗吓得根本不敢睡。你害怕,枝枝会离开。
第68章 算计
岭南王把霍起花高价赎了回来, 那些个要债的说来也是真狠。
把人捆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那脸都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些个人仗着背后有人做靠山猖狂的不行, 还扬言要砍掉霍起的一只手。
霍起一个读书的少年人哪里经过这些场面,他当场就吓得尿了□□。
“岳父!您可一定要救我!”
岭南王素来是看不起这人,好的不学,吃喝嫖赌倒是全来了个遍。救人的时候也和霍起说明白, 签字画了押,今后他和霍枝就算是和离了, 井水不犯河水。
他拿着一纸的和离书往摄政王府赶,一路上越想越气。
“好家伙!我哪裴枕当贤弟, 他倒是为了抱美人归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堂堂岭南王哪里被人这么算计过,更别扭了,进了岭南王府来到霍枝房门外头。
“霍枝!你做的好事!”
这是爹爹的声音, 霍枝她一听闻忙推开裴枕,“爹爹回来了, 你快些从密道回去。”
裴枕却是捏着她的掌心不肯放, 他不说话时候, 不怒而威, 近几日更是压抑的很了小腹一股浊气烧起来。
他问, “我们的事,你打算几时和岭南王说明白?”
冬日里门窗禁闭,里头一室的春色,外头的人是也瞧不见什么。岭南王更不会知道霍枝的房里还藏着旁人。
“王爷, 这么早县主还在睡呢。”
想来只有他在外头风餐露宿呗!这群人都睡得跟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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