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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岁暖含糊地“嗯”了一声，把鞋换上，和何清扬一起下楼。
“对了，这事你和秦渡说了吗？”何清扬问。
“还没来得及，他今晚在加班。”
何清扬点了点头：“确实，他最近忙得很，天天点咖啡熬夜。我还劝他转行和我一起当老板，结果人家志向就是如此。”
派出所就在小区的对面一条街，何清扬从七楼爬下来，又问道：“最近有没有换房子租的打算？”
徐岁暖点了点头：“最近一直在看了，不过这边房子不怎么好租，还没找到心仪的。”
“行，我回头也帮你瞧瞧。”
“这个就不麻烦了。”徐岁暖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找就行，今天麻烦你很多了，周末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何清扬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又被他吞了回去：“这样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吗？”
看徐岁暖倒是挺镇定的。
徐岁暖脚步微顿，淡淡一笑：“也没有吧。”
何清扬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夜幕已经很深了。
外头的何清扬不知所踪，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长身而立。
瞧见了徐岁暖，微微抬头，好看的五官在路灯下格外的惹眼。
不知道为什么，徐岁暖一路悬着的心，在看到面前来人时，彻底地放下。
和何清扬来的时候不同，她在秦渡面前，才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都处理好了？”秦渡缓缓地走向她，声音里是说不出来的疲倦。
他应该是累极了，胡子都冒出了一些小茬，看上去有几分颓靡。
徐岁暖心脏被揪得生疼，她看着面前的秦渡，声音温和：“嗯，你怎么来了？”
她有录音，证实了那些人的确是非法闯入。只不过性质不算恶劣，顶多是关几天教育教育就出来了。
至于沈临，徐岁暖没打算再管。等会回去把沈临的东西收拾好，明天就丢到楼下保安处暂存。
“放不下心。”秦渡道，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徐岁暖，抿唇忍了好几秒，才缓缓地俯身，紧紧地搂住了她。
“会不会很害怕，需要我的时候联系不上？”
他们公司有规定，进入到测试区，手机必须关机，也是防止资料外泄。所以他忙起来，有时候真的能一天都不看手机。
徐岁暖摇了摇头，犹豫几秒，还是回抱住秦渡：“不会，秦渡，我不可能一遇到事情，就去找你。”
这样，对秦渡很不公平。
秦渡“嗯”了一声，脖子在徐岁暖的颈窝上轻轻地蹭了蹭。
炎夏的夜晚，两人接触的那一块，仿佛有火一般，慢慢地烧了起来。
还是徐岁暖最先受不了，轻轻地推开了秦渡：“太热了。”
秦渡松开了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徐岁暖也不忸怩推脱，只是在路过奶茶店的时候，买了两杯奶茶。
爬着七楼回到出租屋，徐岁暖又是出了不少的汗。
她是极其怕热的，所以一到初夏，短裤短裙都安排上了。
把空调打开，徐岁暖又灌了好几口冰冰凉凉的奶茶，还是觉得炎热难耐。
秦渡更甚，他一路赶过来。体感本就比徐岁暖更热，现在这会，哪怕是对着空调站立，也只觉得稍微缓解了一些。
徐岁暖把空调调到了最低的十六度，看向疲惫不堪的秦渡，低声道：“我也安全回家了，秦渡，你明天还要上班，也赶紧回去吧。”
秦渡回头看她，眼眸深深：“我今晚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徐岁暖有些迟疑：“这里没有你换洗的衣服，而且，距离你上班也不近。”
“衣服我已经外卖了，我开车过去，半小时足够。”
“可是……”
“徐岁暖，我不放心。”秦渡说，他看着徐岁暖，一字一顿地道：“万一又有事，我不在呢？”
徐岁暖朝他仰头露出一个很浅的笑：“你不在也没关系，我能报警能喊人。”
哪怕一个人都不来，她也能很好地解决这件事。
“是啊。”秦渡语气低低的，散漫中又透露着几分可怜：“徐学姐现在都不需要我了啊。”
又是熟悉的脆弱神情，徐岁暖看到这样的秦渡，不自觉地心软了。
她叹息一声：“那你……今晚留下来？”
第37章 外卖
徐岁暖不知道这句话对于男人来说, 是不是意味着邀请。
她只知道，秦渡的眼睛彻底地亮了，直勾勾地看着她, 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轻轻地舒展开来：“不怕我做些什么？”
徐岁暖很认真地看着他：“至少在今天，你不会。”
秦渡虽然偶尔喜欢胡闹，但是他心里有分寸。
她才刚刚经历过这种事，秦渡知道她心里的感受, 所以连拥抱都是极其克制的。
秦渡忽而笑了：“我倒是第一次希望，自己不那么正人君子。”
徐岁暖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先去洗个澡吧, 等会衣服到了我给你送过去。”
“嗯。”秦渡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是有汗味的，不过他在空调房一天, 也就是过来的时候出了点汗，并不算很浓。
怕秦渡有洁癖，徐岁暖简单地把沈临的侧卧收拾了一下, 他的东西也就一个行李箱，全部装好之后, 丢在了客厅里。
秦渡已经洗好了澡, 可能是客厅空调制冷不够的原因, 男人只穿了一件裤子, 精瘦的上半身再一次裸.露在徐岁暖面前。
她有些不适应地别过眼：“屋子给你收拾好了, 我先去洗个澡。”
她是洗过了的，只是来回地跑了一趟，身上也有些汗味，十分地不舒服。
“好。”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 徐岁暖简单地冲了一遍, 便换上睡衣。
客厅里，秦渡已经睡着了。
这一天的加班和劳累, 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徐岁暖回到房间，找了件毯子出来，轻手轻脚地盖在了秦渡身上。
毯子压上去的瞬间，秦渡缓缓地睁开了眼，沙哑着声音开口：“徐岁暖？”
“嗯？”
秦渡似乎是在确定是不是她，看着她好一会，才伸出手握住她：“何清扬告诉我，你应该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你以前，过得很辛苦吧？”
徐岁暖一怔，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如果我说是呢？”
秦渡沉默了。
她回想自己的过去。
好像，是有点苦。
小时候，父亲背叛，母亲不喜欢她。家没有家的样子，那外头的小三甚至还挺着大肚子让她和沈春柳离开。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明白什么是小三，只是被那女人嘲讽是一个没用的女孩，比不得她肚子里的男孩贵重。闹了好一阵，小三是走了，父亲也走了，留下了一大笔债务。
自此之后，她和沈春柳就过上了逃债的生活。
她上了初中就住宿，高中更是从县城里面去到了城市。那些追债人她虽然会碰上，可是次数也不多。反倒是沈春柳，也不知道过着多少提心吊胆的日子。
在徐岁暖看不到的日子里，她明白是沈春柳独自撑起了这个家。所以以至于后面她和沈春柳的和解，快到她们像是没有那十来年的生疏和不喜一样。
“徐岁暖。”秦渡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
徐岁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什么？”
“我有点烦躁。”
徐岁暖不解：“怎么了？”
秦渡就这么看着徐岁暖，然后坐起身子，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头：“一想到我这么喜欢的女生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我就有些恨这个世界。”
它不公平。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徐岁暖。”
“嗯？”
“以后，不会再有不好的事情了。”
徐岁暖看着秦渡，勾唇：“好。”
……
这一夜，徐岁暖睡得不是很好。
半夜被张丽芳给吵醒，劈头盖脸地把自己给骂了一顿，说她没有良心，自己的亲表弟都能送进局子。
她起初还能压着脾气回了两句，直到那头的谩骂越来越过分，徐岁暖索性直接挂断了电话。
静音，直到早上。
她起来得有些晚了，关了两个闹钟之后，再睁眼，已经是八点。
她飞快地起身，外头已经不见了秦渡的身影。
也是，秦渡从这里过去，得半个小时的车程。赶早不赶晚，就算是九点上班，也得提前离开。
桌面上还放着一份早餐，徐岁暖洗漱了一番，简单地涂了个散粉便匆忙地对付了两口。
客厅的行李箱已经不在了，应该是秦渡顺手拿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是八点二十，徐岁暖把大门关上，临走之前，还多看了两眼。
之前为了方便沈临，给他也配了一把。现在看来，是要换锁了。
就只能再住三个月，又得换个锁。
徐岁暖小小地心疼了一下钱包，想到沈临，眉眼都沉了沉。
以后再有这种事，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再帮忙了。
刚刚到公司，秦渡的消息便发了过来：【行李箱帮你放在门卫室了，今晚我加班，可能会晚点回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什么意思？
怎么看着这行字，像是秦渡今晚还要过来一样？
徐岁暖：【你今晚过来？】
秦渡：【嗯，不过会晚点。我这边有一家炒粉不错，我给你带过去。】
徐岁暖：【我这边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不用过来了。】
秦渡：【行，那就炒粉加一杯奶茶，柠檬水吧，我怕你会腻。】
徐岁暖：“……”
他们聊天怎么都不在同一频道的。
“岁暖姐，等会十点开会，这周的选题，你确定好了吗？”赵颖踩着点过来，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
徐岁暖摇了摇头，陷入到一个瓶颈期里：“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昨晚想了一整晚，脑细胞都快死完了。”赵颖轻叹了一声，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真烦啊，夏天就容易出汗，一出汗我就头痒。”
徐岁暖表示赞同：“我也差不多，有时候隔天就得洗次头。感觉，头发掉了不少。”
赵颖说到这个，又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等会又得被骂了，最近阅读量下降，又抓不住热点话题。话说，岁暖姐，我们要不要蹭一蹭那种娱乐明星的热度？”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也容易招黑。我先看看最近的热度，写个提案给叶宁姐看看。”
赵颖点头，又给徐岁暖推了好几个公众号：“岁暖姐，这是几个新起的公众号，阅读量都超级高。不过都是标题党，而且里面蹭了不少的热度。他们最牛逼的是，把骂他们的评论也全部审核通过放出来了。”
徐岁暖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一下子看看手机上的公众号，一下子看看微博上的热搜：“小颖，你把这几个公众号简单做个总结，等会开会的时候也可以说说。”
“行，那我抓紧时间。”赵颖点头，把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中。
一场会开下来，足足两个小时。
徐岁暖回到座位上，有些无力地按了按太阳穴。
毫无疑问的，她被骂得不轻。
之前他们才刚刚因为公众号的阅读量上去而被奖励了一次团建，结果团建回来，阅读量一直不怎么理想。
从选题到各种，徐岁暖都被点名批评了好一阵。
领导要求她把阅读量持平的基础上，让阅读量慢慢地涨上去。
压力山大。
“别想这么多了，先从选题入手吧。”方宇川把一杯奶茶递到了徐岁暖面前，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阅读量也不可能一直居高不下，再说了还有推广那边的锅。”
方宇川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徐岁暖的身边，压低声音：“我听说啊，推广那边好像是和合作商闹得不怎么愉快，最近的推广力度都下降了不少。这公司一恼火，顺带把我们给骂了一顿。”
徐岁暖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头疼：“我这边的确也有问题，我再想想吧，多看看其他成功的公众号。”
“行啊，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方宇川笑了笑：“对了，周末我请你们大家吃个饭，庆祝我提前转正。岁暖，你来不来？”
周末……
徐岁暖摇了摇头：“我这周末有同学聚会，时间是定好的。”
“那行吧。”方宇川有些失落。
他刚起身，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徐岁暖看到来电显示人，匆匆扒拉了两口米饭，快步走到了楼梯间。
“妈？”
“岁暖，你怎么好端端的，把小临给弄到局子里去了？你舅妈一早上就跟我哭诉，烦得很。你舅也来了，正坐在客厅里抽烟呢。”那头传来了沈春柳的声音。
徐岁暖皱了皱眉。
这张丽芳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怎么沈春荣也来了？
“妈，昨晚沈临找了两个混混来我这边，强迫我拿钱。我没办法，只能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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