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给她和江夏满上饮料,“五一。”
白雪:“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叶棠:“开业那天你来就行。”
江夏:“话说在前头,泥塑班开业别想让我花钱,快穷死了。”
叶棠笑了一下,自然不会和她讲究这些规矩。
江夏却在喝了一口饮料后,对他提出疑问:“泥塑顶多就是个陶冶情操,真能赚钱吗?”
她问白雪:“白白,你觉得呢?”
白雪短暂思索,“大多数家长都有‘望子成龙’的想法,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一技之长。报什么课程,也都在尝试吧?泥塑主要是培养心性,和一些家长‘放养’的理念不冲突,而且课程不只针对孩子。”
话说了这些,其实她不确定,“泥塑我哥有兴趣,能不能赚钱,我也不知道。”
叶棠:“我只会做这个,想来想去,也只有泥塑班适合我。”
江夏:“人招齐了吗?不能就你一个人吧?”
叶棠:“我和一个大学同学合伙开。”
厨房里的电饭锅响了几声提示音,白雪拿起叶棠和江夏的碗,“我去盛饭。”
江夏见白雪走进厨房,对叶棠的眼神意味深长。
叶棠不用看她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低着头,无声地笑。
江夏:“你笑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一句就足够道明她的意图,叶棠提早回答:“我挺好的。”
江夏凑到他那边,尽可能地小声和他说话,“我觉得你还有机会。”
叶棠笑得更开,“你想多了。”
犹如对牛弹琴,江夏叹气,“说这话可能不太好,但至少在她结婚之前,你都有竞争的权力。我不信你能这么轻易地放下这么多年的感情。”
叶棠回答得坦诚:“是没放下。”
江夏:“我就知道!”
叶棠:“我一直是他哥。”
江夏一口气憋回肚子里,偏又做不到坐视不管,“反正她还没结婚,就把她抢回来。上次不是带她出国了吗?抢了就跑!”
叶棠:“要是能抢过来,我和她就不会回国。”
江夏此刻才知那日他和白雪不辞而别的原因,平静之后给他出主意,“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吗?在于你没对她表态。和你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没对你动过心思,你觉得可能吗?其实就差你一句话。”
叶棠低着头答:“她好就行了。”
江夏急得抓耳挠腮,“圣人能论斤卖?你信我,你能成的把握至少有七成。”
叶棠笑了,“及格了。”
白雪从厨房端出两碗米饭,给了叶棠和江夏,再去盛自己那碗。
江夏等她回来问:“白白,你也算是和申燃订婚了,有没有领证的打算?”
白雪:“没有。”
江夏:“订婚了也没打算领证?”
白雪摇头,“没有。”
江夏:“为什么?”
白雪:“没有为什么,还用不着结婚。”
江夏试探她的想法,“还没那么深的感情?”
白雪吃着饭,声音含糊,“是吧。”
江夏:“你不会还惦记着找下家吧?”
白雪没听清她的话,“什么?”
江夏在椅子上调整坐姿,“我就是说……你是不是还想考验他一段时间?”
白雪:“没想那么多,就先这样。”
江夏在桌下踢叶棠,给他使尽眼色。
阳光正好,三人在小区正中的花园散步。
江夏深吸一口气,心情畅快,“真好啊!好久没这么散散步了。叶棠,我看你隔壁那套房没人住,要不我买下来算了。”
她用手肘拱白雪,“行吗?白白。”
白雪:“有钱你就买。”
江夏故意逗她,“这不是正要跟你借嘛。”
白雪一口回绝了她,“没钱。”
江夏气她小气,“你没钱?”
三人几步就走离了太阳下,楼影下阴冷。
江夏冻得直缩脖子,“叶棠,你培训班的课程顾问有提成吧?一个月工资能拿多少?”
叶棠听出江夏的用意,索性顺着她问:“你想要多少?”
江夏鼓动白雪,“白白,你也一起。”
白雪偏偏和她对着干,“我给我哥白干。”
江夏气得对她上手,“断我财路!”
小径狭窄,迎面一个男人脚下生风,一手一包纸尿裤,就要从白雪和江夏中间穿过,“借过!”
叶棠迅速反应,立刻把白雪拉开。
江夏侧过身,看着那人走远,回过头来还不忘调侃一句叶棠:“叶棠,你看看人家,看着跟你年龄差不多,都当爸了。”
叶棠家楼下,江夏确认带了车钥匙,“白白,你东西带齐了吗?没事就直接走吧。”
白雪点头应允:“行。”
叶棠送她们两人到地下停车场,三人在此告别。
正月里,日不暇给。春寒料峭,清明已至。
2月12日,元宵节后一别,归期不定。
不舍,叮咛,道别,白雪在机场送别了申忠德。
2月14日,微风徐徐,相约在春半温泉度假村咖啡厅。
独一份的歌剧院蛋糕精致,白雪见证了邻桌的男士求婚成功,让这个节日圆满。
3月19日,近春分,迎春绽放。
病例手册上记录了不止两三页,白雪独自前往医院复诊。
3月24日,山桃如雪,粉了满山。
一日忙碌,白雪铭记下这一年春。
4月5日,去过村西头的坟地,再去百里公墓。
相邻的两个墓碑前摆上了贡品,其中一碟牛舌饼。碑上一边预留的位置深刻了那句:“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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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同衾,死同穴。”摘自元代著名杂剧作家王实甫《西厢记》第四本第四折 :“不恋豪杰,不羡骄奢,自愿地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第52章 吾乡
店门口摆着八个一人高的花篮,是一副隆重开业的场面。
招牌悬挂在门面正上方,“吾乡”二字令白雪久久仰望。
江夏迫不及待,已经先她一步踏进了店门。
“你好,进来看看吗?”样貌清秀的女孩看样子和她们年龄相仿,生涩地邀请,是个实习生模样。
白雪迈上台阶,店里却不见叶棠。
她询问那个女孩:“你好,叶老师在吗?”
女孩措手不及,“他在楼上,我这就帮你把他叫下来。”
她说完就要走,白雪立刻叫住她:“不用了,谢谢你。我先随便看看。”
白雪迈进店门,细看各处。
靠墙的玻璃橱柜里摆放着泥塑作品和证书,几套桌椅用作咨询,深处的楼梯通往二楼。
她走了一圈回到前台,全神于前台后方,立于柜子高处的办学许可证和营业执照。
下楼的脚步稳,一步步走近,停在她身边。
办学许可证和营业执照上法定代表人的名字为“沈鸣”,叶棠为此解释:“负责人要有两年以上教育工作经历,显然我不行。”
白雪方才理解叶棠与他人合伙经营的缘由,面向他叫一声:“哥。”
她一声呼唤莫名清爽,平息了叶棠忙碌了一早的焦头烂额,“走,上去看看。”
白雪和他上了楼梯,并排走在二楼的两侧教室间。
她走进一间教室,教室里光线明亮,桌椅摆放整齐,常用工具置于一边。
两人一路走到楼道尽头,面前这扇门由叶棠打开。
各种用具摆满了置物架,四方的纸箱摞到了天花板,看样子是间库房。
叶棠:“昨天申燃送来的。”
白雪对此意想不到,看看叶棠,又看看库房里的东西。
叶棠关上门,带她往回走,“江夏在那边。”
从一间教室传出两个人的对话,白雪和叶棠来到这间教室,江夏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闲聊。
陌生男人见到白雪立刻走了过来,“这位就是叶棠的妹妹吧?百闻不如一见。”
他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沈鸣。沈阳的沈,一鸣惊人的鸣。”
白雪大大方方地和他握手,“你好,我叫白雪。”
沈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时忘记了松手,“白雪……是那个?”
他欲言又止,显然认出了这张脸,松了她的手,终是没有说破。
跑步声响在楼道,课程顾问找了上来。
靠近门口的沈鸣问:“有事吗?陈莹。”
陈莹喘着粗气,难为情地开口:“有人来咨询,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鸣走出去时拍了两下她的手臂,“没事,你过来在我旁边看着。”
一楼坐着两桌客户,另一个课程顾问正负责其中一桌。
沈鸣吩咐陈莹去倒三杯水,与这一家三口打了招呼。他一番了解客户情况,介绍课程内容,和怯生的女孩聊上几句,紧接着安排了一节体验课。
陈莹负责接下来的工作,登记客户信息,带客户参观教室。
两个同是二十出头的课程顾问初出茅庐,对待工作谨慎过了头,说错时脸红,东西掉了手抖。又来了两拨客户,她们依然怯懦,坚持迎上去,第二次就上了手。
白雪和江夏坐在另外一桌,江夏问:“你看她们这样像不像咱们第一次打工的样子?”
早没了那股任意冲闯的劲头,和天不怕地不怕的鲁莽。白雪顿悟一般地笑了,笑自己麻痹不仁。
一节体验课结束,女孩的父母爽快地报了名。
女孩拿着亲手制作的泥塑作品,临走时连连回头,“妈妈,我喜欢那个叔叔。”
叶棠洗完手过来,恰巧听到这句话,难免笑得腼腆。
他扶了一下白雪的手臂,示意她稍等,先将这一家三口送到店外。
他回来时看时间,“快中午了,等下一起吃饭。”
“不了,我们回去了。”白雪往店外江夏的车上看,“我给你带了东西,放你车上去。”
蔬菜水果就占了半个后备箱,还有鸡蛋和鲜肉。
白雪:“我看你这有冰箱,肉先放冰箱里。鸡蛋我买的不多,放久了不新鲜。”
这么多东西,叶棠看不过来,“你上次还买了香料,你看我有时间炖肉吗?”
“我过去给你炖。”白雪说了这句,和他翻起旧账,“那次炒土豆丝连花椒都没有,你说香料能不能少?”
她吩咐叶棠打开他车的后备箱,两人一起将这些东西放到旁边这辆黑色商务车里。
叶棠关上后备箱,“下班逛个超市的时间我还有,这些我以后自己买就行。”
“你不愿意见我?”白雪和他开玩笑,“反正休息了我也没事做。”
叶棠说不过她,只能答应了。
白雪打开江夏车的后车门,拿出一个纸袋,“给你买的衬衫。你不在,我就挑了这么一个中规中矩的颜色。”
她拆开包装,把这件浅蓝色衬衫铺在叶棠身上,看大小,看衬出的肤色,“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试试?要是不合适,我拿去换。”
两肩的位置目测合适,她把衬衫放回纸袋,交给叶棠,拿走了他手上那袋鲜肉,“你看看,我先把肉放冰箱。”
她走向“吾乡”,碰到江夏站在店门口,匆匆对她说:“我马上就能走。”
区区一个纸袋定格了叶棠的动作,他好半天没抬起头。
江夏全都看在眼里,事到如今已不好再说什么。
白雪再次来到店外,“哥,你别忙得忘了吃饭。下班回去你什么都不用管,等我休息了,过去给你收拾屋子。”
一人唠叨,一人静听,白雪对叶棠叮嘱了很久才离开。
曙光二楼楼道尽头房间的灯彻夜长明,一直到5月31日晚。
申燃看过电脑上的文档,面向白雪问:“要多少?”
白雪成竹在胸,用食指比了一个“1”
申燃考虑片刻,对她点头。
一年过半,白雪愈加忙碌起来,她频繁调班,外出办事。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写字楼下,见到白雪走来,马上热情地迎了上去。
一上午看过两处办公室,房地产经纪人这样对她讲:“白小姐,虽然咱们看的第一处房租便宜些,但那边相对这边来说面积小,交通也不那么方便。”
他走到落地窗边,望向远处的高楼,“您看,对面就是春半集团了。”
这个角度的春半集团还是第一次见,临近正午的烈阳下,主楼犹如一柄宝剑,锋利且耀眼。
两扇窗遥远得看不到人影,白雪幻想着未来的某一天。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她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江夏:“看完了吧?”
白雪:“嗯。”
江夏:“决定了吗?”
白雪:“想再看看,多比较几个地方。”
江夏:“也是,稳点儿好。”
白雪:“你真的想好了?”
江夏:“那是,辞职报告都交了。”
白雪:“你会后悔的。”
江夏:“你姐我还用不着你教。下午什么安排?”
白雪:“回学校。”
白雪挂断电话,和房地产经纪人确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她站在春半对面的路边,给申燃发了一条消息:“在哪?”
不到半分钟,申燃回复:“总部。”
白雪来到春半集团,到四楼食堂打包了几样饭菜,之后去了企划部总监办公室。
申燃端着一杯水,正从茶水台走开,“过来喝水。”
白雪方才意识到一上午没喝过水,放下东西去洗手。回来时,饭盒已经揭开了盖子,整齐地摆在茶几。
申燃挑出菜里的葱姜蒜,几个餐盒全推到她那边。
白雪放下水杯,却把餐盒都推了回去,和他坐在同一边。
饭后,她活动了几下脖子,手才向后伸就被申燃抢了先。
干燥的手温暖,微微用力令她肌肉酸疼,实际缓解了她颈部的不适。她却抓住他的手,转身往门看。
申燃再把手放在她的颈上,“大家都在午休。”
办公室渐渐暗了下来,申燃放下卷帘,给睡在沙发上的白雪遮住刺眼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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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传递爱
7月1日,一条消息让整个群沸腾。
严闯:“爱妻顺利生下千金,六斤四两,母女平安。”
小宝宝小满月的那天,众人齐聚严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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