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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你别怪我，是你教我的。”
7月14日，印有晓爱慈善基金会logo的白色T恤一行人在北京西站集结。
江夏认出一些面孔，“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回学校就是为这个？”
旧日里的校友、各大高校学生、自由职业者……白色一行二十六人朝气蓬勃，志趣相投。
检票口排起长队，白雪站在最后，“这些只是一部分，下次再把那些弟弟妹妹们拉出来练。”
晓爱众人在早上七点乘上高铁，到达成都东站后乘坐客车，晚十一点抵达西昌。
众人边吃晚饭边讨论明日的工作安排，会议地点定在白雪和江夏的标间。
白雪言简意赅，一顿饭的时间便结束了这场会议。
她收拾垃圾，对江夏说：“你先去洗。”
江夏和她一同收拾，“不着急。”
两人很快将房间整理干净，坐在床上休息。
白雪松了马尾辫，低头看手机。
江夏不懂她犹豫，“想打就打呗，还忍着。”
“没有，我看天气预报。”白雪放下手机，“你把工作辞了跟着我，你会后悔的。”
江夏一贯对她坦诚，“要是为了钱，我肯定不跟着你。倒是你，跟申燃才稳定就分隔两地，真的好吗？”
白雪：“大学四年的社会工作不能白学，既然‘晓爱’这么顺利地注册下来了，再难也要坚持。”
江夏打开行李箱，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浴室。
白雪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过零点。
她打出一通视频通话，很快视频通话被接通，屏幕呈现出申燃身在书房的画面。
“在等我吗？”她问。
申燃立刻笑了，“忙完了？”
白雪：“嗯。”
申燃：“辛苦了。”
白雪侧卧在床上，“坐了一天的车，总算能歇会儿了。”
申燃：“吃饭了吗？”
白雪：“吃了。丘比特呢？”
申燃走出书房，将手机切换至后置摄像头，镜头对准了趴在客厅地板上的丘比特，“睡着了。”
落地窗边，月光下的丘比特打着呼噜，声音清晰地传到白雪这边。
白雪：“你也辛苦了，一个人照看着家。”
手机里传出极轻的笑声，画面颠簸，是回书房的路。申燃关了电脑，来到卧室，坐在床上后，前置摄像头对着他。
白雪闭上眼，心满意足地笑了，“真好……有你。”
白雪：“我现在就好像是个大家长，带着‘晓爱’这个大家庭。未来的路一定不好走，但这条路只能走到黑了。”
白雪：“还好大家愿意相信我，跟我过来吃苦，没有一句怨言。”
白雪：“本来有几个问题要跟你请教，这会儿全忘了。”
她东扯西拉，话没说几句就睡着了。
次日上午八点，二十六人的队伍与物资车一同出发，全程135公里，在中午抵达了旗开县。
物资发放现场人山人海，一张张质朴的面孔翘首以盼。
旗开县政府派来支援，全员加班加点，晚十点依然未能发放完全部物资。
全员饭后来到活动房，二十六人住进了十三间双人宿舍。
白雪与江夏同住一间宿舍，两人休息片刻，去水房洗漱。
白雪一人先回到宿舍，拿起手机查看。
申燃发来了消息，几张照片是曙光的日常。
早上的饭厅井然有序，户外活动生气蓬勃，午休睡得横七竖八，还有那只老母鸡。
白雪喜出望外，把物资发放现场的照片发给他。
申燃立刻回复了消息：“忙了一天，累了吧。”
白雪：“不累，下午帮忙的人多。”
申燃：“明天什么安排？”
白雪：“先统一去老校区，之后一部分人留在那，一部分人继续发物资。早上我要去教学楼看看，今天下午没顾上去。”
申燃：“有我能帮得上的吗？”
白雪打给他视频，“要不是你还要在公司，我就把你拉来做免费劳动力了。”
申燃身在书房，“前天不是才说不想我过去，嫌我影响你们工作。”
白雪不好意思地笑了，“时间长了他们就习惯了。”
她问：“之前就想问你，在春半之前，你做什么？”
申燃：“在农场。”
白雪：“在那做什么？”
申燃：“放放羊，挤挤奶。”
白雪：“怎么可能！”
申燃：“搬搬货，品品酒。”
白雪：“真的？”
申燃：“都有。”
白雪：“你喜欢做这些？”
申燃：“是吧。”
白雪：“如果不是为了春半，你会一直在那吗？”
申燃：“酒庄是我的，阿姨早就不想帮我看着了，还想让我给她管理农场。”
白雪：“原来是这样。可是不是还有洛灵吗？为什么要让你管理农场？”
申燃：“你觉得她会愿意管理农场吗？”
白雪：“也是，她好像对这些没兴趣。”
申燃忽然问：“喜欢吗？”
白雪：“喜欢啊！”
申燃：“喜欢什么？”
白雪：“喜欢你啊！”
申燃含羞低头，笑得露牙，清了清嗓子问：“我说阿姨的农场。”
白雪：“喜欢。”
申燃开起玩笑，“那我把农场抢过来。”
白雪：“在那养老好像真的不错。”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白雪调整手机的拍摄角度。
江夏穿着睡衣进来，见她打着视频，故意咳了两声。
白雪说回正事：“你要是想帮忙，舍不舍得把你最好的自媒体运营借我几天？总部的两个传播官员忙不过来，师姐已经在招了。”
申燃：“没问题。”
白雪：“嗯……那就这样，很晚了，你也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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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爱慈善基金会为虚构，旗开县为虚构。
第55章 蓬勃生长的山峰
霞光万道，白雪对着东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申燃。
蓝色的围挡将工地隔开，她用钥匙打开门，踏进晨曦下的校园。
塔吊静止，沙子成堆，粗犷的楼体披着绿色的防护网，是一座蓬勃生长的山峰。
白雪戴上安全帽，钻过脚手架，迈上简陋的楼梯。逐层看过，放眼灰色，是楼体最原始的样貌。
她随走随拍，将这份澎湃的成就感分享给申燃，“你的学校落成仪式，你应该去的。”
先来的消息是丘比特奔跑的照片，与她同在这一刻的清晨。
申燃：“不是我的学校。”
白雪笑了，“不管怎样，这次我超过你了，‘晓爱’捐建的学校规模大。”
升起的太阳驱散了晨光里的朦胧，水房里响了一阵水声，二十六人齐齐来到食堂就餐。餐后，全员前往老校区。
升旗仪式后，晓爱慈善基金会二十六人在主席台亮相，学生代表为他们系上红领巾，预示着晓爱慈善基金会正式开启扶贫支教任务。
第一堂英语课，每个学生都拥有了自己的英文名。计算机课，两个学生配备一台笔记本电脑。音乐课、美术课、体育课，学校新开设了丰富的课程及课外活动。
连续五日的支教工作告一段落，白雪和江夏的工作还在继续。
白雪回到宿舍，手机铃声响，她放下几份文件，看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笑着接起电话，“伊阿姨。”
伊景禾：“白雪，在忙吗？”
白雪：“没有，刚吃完饭回来。”
伊景禾：“我听申燃说你们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白雪坐在床上，顺手打开笔记本电脑，“六日休息，只不过我偶尔会有些事需要处理。”
伊景禾：“我查了一下，那边海拔最高的地方有四千多米，你有没有高原反应？”
白雪：“我们工作的地方海拔低，不会有高原反应。”
江夏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个核桃。
伊景禾：“那就好。我刚跟申燃打完电话，感觉他不忙，怎么不让他跟你一起去？”
白雪：“他在这影响我工作，他不来我还能早点儿回去。”
伊景禾：“什么时候回来？”
白雪：“国庆之前，具体时间还不确定。”
伊景禾：“我想让洛灵跟你们一起去，她从小溺爱惯了，想让她锻炼锻炼。正好她会弹钢琴，还学过一段时间声乐，过去可以教音乐。”
白雪：“这边条件苦，如果她想做志愿者，明年春节的时候北京有个活动，她可以去。”
伊景禾：“春节的安排都出来了？”
白雪：“嗯。一天的活动，在儿童福利院。先让洛灵试试，如果她喜欢，之后可以继续做。她十一回去吗？到时我当面跟她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挂断了电话。
江夏问：“谁啊？”
白雪在笔记本上插上优盘，“申燃的阿姨。”
江夏：“她女儿要来？”
白雪拷贝文件，“这次不来，等我回去和她本人聊了再说。”
江夏看到笔记本电脑上才打开的照片，走到白雪身边细看，“昨天拍的？”
白雪：“嗯。”
一节音乐课，学生们嘹亮的歌声甚至能从照片里传出来。
江夏剥了一个核桃仁，拿给白雪。
白雪吃了核桃仁，“这是老乡送的？”
江夏：“嗯。”
白雪：“知道老乡家里有多少核桃树吗？”
江夏：“这我哪知道。”
白雪：“你下午去一趟，就说核桃咱们全要了。”
江夏难以置信，“你疯啦！你一个人能吃几个？”
白雪：“我替老乡卖。”
“你卖啊。”江夏这才明白，“卖谁啊？”
白雪：“刚刚那个阿姨有门路。”
夕阳西下，货车停靠在栅栏外。
白雪走进核桃园，核桃树叶铺了一地，她弯腰捡起两个遗漏在草丛里的核桃，继续往核桃园深处走。
近处，核桃树上不见核桃。远一些，老乡正用长竹竿打核桃。江夏满手黑，带着两个志愿者和老乡们在树下捡核桃。
白雪一连打了几通电话，走到核桃堆旁，把两个核桃放上去，“这边总下雨，您过来多带一双鞋，别的这都有。好，我把宿舍收拾出来等着您。”
江夏提着满满一篮的核桃过来，“给谁打电话呢？”
白雪：“找了个种植核桃的老师。”
江夏将一篮核桃倒在核桃堆上，一颗滚到了白雪脚边。
江夏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又琢磨什么呢？”
白雪忽然笑了，“你说我要是让阿湘设计核桃包装，她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江夏：“你可以试试，反正我是快受够你了。”
众人紧锣密鼓地把核桃装箱，终于在天黑前将成箱的核桃全数搬上了货车。
老乡拉着江夏的手挽留，央求着在家里吃了饭再走。
白雪掸去身上的土，就要和两个志愿者上车。
“白白！”江夏求助白雪，“你倒是救救我啊！”
白雪与志愿者上了车，对驾驶位上的司机说：“丁师傅，可以走了。”
眼看着白雪就要弃她而去，江夏指着白雪喊：“大爷！那是我们理事长！就是她买的核桃！”
“晓爱”全员每日早出晚归，工作地点从老校区扩展到整个旗开县。
晓爱派出十余人，分成四支分队，由向导引路，干部陪同，翻山越岭，深入到荒僻位置的人家。
入夜，白雪翻看收集来的人口信息，分门别类，筛选出几份单独放在一旁。
她对江夏说：“明天和我把这几户转一下。”
次日，白雪和江夏开着一辆面包车出发，与县医院一辆救护车会和，前往几户人家。
留守老人，文化程度低，交通不便，看病难。
儿子尿毒症，瘫痪在床，八十岁老父亲一人支撑起整个家。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糖尿病女孩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父母外出务工，十三岁姐姐辍学，照顾五岁弟弟。
六岁男孩，先天性心脏病，妈妈哭诉着求医之路的一波三折。
医护人员搬着担架爬上山，为尿毒症患者初步检查。
患者在家腹膜透析，考虑操作不当引起腹膜炎，须尽快入院治疗。
数人轮番抬担架，最终将患者顺利抬下山。
白雪和江夏与救护车同去县医院，为患者办理了入院手续。
一日奔波劳碌，两人回到宿舍已是晚上。
江夏洗澡回来，坐在床上擦头发。
白雪：“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去成都。”
江夏不解，“去成都做什么？”
白雪整理着几份检查报告，“拉诺的病耽误不起，我联系好了医院，空出来一个床位。你们明天就出发过去，有晶晶陪着，拉诺没问题。”
江夏痛快地答应了，“行吧。”
“拉诺的病情比较复杂，术前诊断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手术之后至少还要观察两周才能出院。”白雪考虑，“具体的等拉诺住院了再看，确定没事了再送他们回来。”
江夏：“你一个人在这行吗？”
白雪跟她斗起嘴，“跟你客气叫你‘姐’，哪天用你照顾了？”
江夏：“我不是怕你闷吗？”
白雪：“闷也不想找你聊。”
江夏乐于成人之美，“和你家那位这么甜，换你去吧。反正这周要回趟北京，正好你回去。拉诺看病这事不见得比在这边轻松，到时候各种事还要跟你说，不如你直接过去拿主意。”
白雪消除江夏的顾虑，“你准备好钱，照顾好拉诺一家，剩下的全部交给医院。拉诺的病严重，但不是不治之症，回来时一定还是五个，你放心去。”
江夏：“你为什么不回北京？不想回去看看申燃？”
白雪：“大家都在这，我没有回去的道理。”
江夏：“剩下那几户你自己去？”
白雪：“肖静和二雷说要跟我一起去。”
“行。”江夏点头，“体力活让二雷干，别舍不得用他们。”
第二日，恰逢周六。水房里无声，窗帘大都闭着。
白雪送别江夏一行五人，与两位志愿者和医生再入户拜访几户人家，将病情严重的患者送至医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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