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用孤军奋战的,要不我们问一下阿晴,或者吴云清,或者冯真真的老粉,看看有什么线索?”
“不,我想找一下叶雪安。”
“找他做什么?”
“他是记者,见识多广,调查能力强,而且记者朋友众多,媒体消息会比我灵。”
叶雪安当天下午就来家中。风予安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正在调查的事和盘托出。他指了指小姚的画,说道:“小说里写的是七名女性被杀,她们的死法完全与小姚的画对应,可为什么小姚的画多出了两个女性?”
玉笛问:“为什么?”
“我猜测,我只是猜测,因为在那之后又死了两个人。”
“等一下,福尔摩斯风先生,我觉得你是不是思维过度发散了呢?” 玉笛急切地说。
“我没有,华生李女士!” 风予安也叫了起来:“我绝没有过度发散思维!你想想,如果冯真真借这本书还能理解,她留学过,英文水平不至于太差。可小姚呢?这本书是全英文写成,官方和民间翻译都没有,别说是小姚了,英文系的学生都不一定读的很顺畅,她为什么要看,为什么看的那么仔细,她可是借了三个星期啊!”
玉笛和叶雪安对视了一眼,均感茫然。
“所以古怪就在这个地方。” 风予安恢复了平静,说道:“这背后一定有个原因,一定有。”
玉笛反驳:“也许她们真的私下有联系你不知道呢。我的学生就会看他们偶像推荐的书。”
“那为什么冯母会记得这本书的书号?她已经疯了,却还记得这本书的书号,为什么她不记得名字而是书号?我猜,是因为冯真真没翻译给她听这本书叫什么,但她却看到女儿因为这本书废寝忘食,辗转难眠,所以她把书号背了下来,她想背着女儿去图书馆找这本书,然后请一个人讲给她听这书里到底是什么,结果她还没能做这些事,冯真真就走了——”
玉笛又急又怒:“福尔摩斯风先生,你就是强行推理。”
“别急。” 风予安想了一会,说道:“你上次跟我说冯母说冯真真只是不小心推翻了煤油灯?”
“是,不过这年代谁还用煤油灯啊?” 玉笛笑说。
“查!从冯真真去国外读书到她死的那一年,她足迹遍布之处发生的所有女性被烧焦的案件。” 风予安指了指小姚画上多出的一个烧焦的女尸说道:“说不定对应的就是被焚烧之后死去的这位。”
玉笛不满,又想反驳,但叶雪安居然很顺从的开始上网搜索。他不愧是专业记者,速度比其他两人快的多。一个小时候,他终于从万能的网络上找出了一件最可能吻合的案件。
该死者是在A国去世的,她是一名偷渡到A国的难民,死的时候年仅二十岁,这一年纪也与小姚画上的其余年轻女死者相仿。当地警方至今未破案,由于尸体发现的时间较晚,死亡时间推断比较模糊,但可以肯定是被扼死之后焚烧的。之所以符合风予安提的条件,是因为根据冯真真的社交网络足迹显示,在那一年那段时间,她恰好去那附近的一座小城写生。
至于煤油灯,则是因为当地有个颇有影响力的环保组织,那一天正是环保组织提倡的节约用电日,居民们都使用蜡烛,煤油灯等设备取代电灯。
玉笛说:“不对呀,这人是被扼死之后焚烧的。”
“没错。你仔细看。” 风予安把画摆到玉笛面前,指了指烧焦的尸体。玉笛忍着害怕,凑近一看,还真的看到了勒痕。
叶雪安说:“风先生,我来梳理一下。您的推理是不是,小姚认为这些女性全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而这个凶手就是《山茶花之宴》里的那位贵族先生的原型人物,然后小姚想将此事告诉我的同僚,却没想到被真凶所杀?”
风予安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猜想。”
“哈!” 玉笛讥讽道:“那你跟警察说去,你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你的推测。”
风予安不理会她:“这本书上一次被借走是小姚,再上一次是冯真真,只有她们两人。上半年来的那两人其中一个是小姚,她借了三个星期,至于管理员说的另一个年轻人,他应该都没有把书带出图书馆,所以没有借出记录。我好不容易调取了监控——”
玉笛和叶雪安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风予安,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居然可以调取监控。
风予安烦躁地说:“好吧,我承认这个举动不光彩,你们可以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吗?别想了,那段时间恰好监控坏了没拍到人。我问了下老爷爷,他只记得来的是一个男,戴着鸭舌帽,年纪很轻,具体长什么样他形容的不好,要知道,满琴洲都是年轻的小帅哥。”
电话骤然响起,玉笛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借口去接电话,暂时远离这沉重的气氛。
叶雪安安慰道:“您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查,总是会水落石出的。”
“对,再查一查。” 风予安又打开电脑,神色凝重的喃喃自语:“我再查一查。”
叶雪安苦笑:“您知道这世上一年发生多少起失踪案和杀人案吗?光是公布出来的数量就超乎寻常人的想象,那些没被发现的呢?别说我们三个了,出动琴洲整个警察队伍也要查上一段时间。所以您歇一歇吧,我看您是入魔了。我理解您,我有个朋友也是,他就是查案查的走火入魔,他跟我说他一直坚信几起女性死亡案件之间一定有关联,我怎么劝都没用。那些女性死亡的时间跨越度很大,而且死法各不一样,我根本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大家都说他疯了,我看他可能得罪了谁所以才——”
风予安紧紧盯着电脑,叶雪安的话只听进了一半,他随口一问:“你朋友是谁?” 他的本意是想叫那人一起加入调查。
“他叫陈涛,本来在琴洲做警察,可惜没做几年就被人陷害,退了做私家侦探。”
“陈涛,陈涛——”
“四哥。” 玉笛这时走了过来,神色有些不善:“你三哥打电话来。他要我转告你一声别忘了明天要去洛梅岛参加他和你嫂子的结婚周年纪念日。”
风予安:“我知道后天是他的结婚纪念日,我已经买了礼物。”
“不止如此,他今天约了你吃饭。” 玉笛语气生硬地说:“估计你是忘记了,所以他把车开到我们楼下等着呢。”
风予安真的忘记了,玉笛讥讽:“你还真是沉浸在老年侦探团的游戏里无法自拔,去吧去吧。”
既然风予安要出去赴约,叶雪安自然不好留下,他也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风予安走之前,将方才叶雪安提到陈涛之事同玉笛说了。
玉笛的思绪猛然被拽回来:“陈涛不是陈跃的亲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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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chapter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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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予安已不记得上次三兄弟一起坐下来聊天是多久之前了。
应该是小五十八岁的时候吧。那时小五刚迈入成人世界的大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所有娱乐场所。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身份证大喇喇的在便利店购了烟酒并拍摄视频,当晚回家邀请两个哥哥搞了个男人的“酒话会”,如今再想起当时的光景,像是隔了好几个世纪。
那时风予羲还沉浸被容惠筠拒绝的痛苦了无法自拔,而风予安则笃定地认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结婚。年纪最轻的小五刚从一段感情里出来,他倒是三个兄弟里情感史最丰富的人。
餐厅外面的树丛里点着灯,在夜色里散发着一蓬蓬橙黄色的光晕,他们惬意地喝着酒,聊着一些琐事。没有针锋相对,难得气氛和谐,回归平淡。
小五迟到了半小时,眼看着风予羲就要发飙,赶紧赔礼:“我给嫂子选礼物去了。”
风予安看了他一眼。
自从风予卿挑明对玉笛的感情后,两兄弟的感情就变了味,他们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交心,如今不过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表面的和平。
“啊!好久不这样坐下来喝酒了!” 小五笑吟吟的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一边看一边说:“上次搞酒话会还是我十八的时候吧?对了,我记得当时我问三哥,为什么我十八之前就是不给喝酒抽烟,难道我的姓不能让我享受那么一点不被抓到的特/权吗?”
风予羲:“只有蠢货才会在公众面前炫耀自己的特/权,然后导致众怒。况且,抽烟对你有什么好处?除了让你在几个小学生面前秀优越感,就只会把你的牙齿和肺部一起弄烂。”
小五点了几道菜,把菜单交还,笑说:“哥,你又危言耸听了,现在抽烟的危害都被夸大了,反正我就抽了——”
风予羲一把夺过弟弟的烟盒,怒道:“如果有一丝味道残留在我身/上,你嫂子会杀了我的。”
“你都被管成这样了?” 小五嘟囔道:“不是说吗?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你们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进去?”
“傻子,等你遇到你真的喜欢的女人,别说是围城了,监狱你都肯去。你嫂子管我管得严,烟都不让我抽,但这也说明她关心我呀。她要是不在意我的死活,她会管我吗?”
风予安轻笑。
“你笑什么?” 风予羲不满地问。
“没想到你还挺阿Q精神的。她不想你抽烟,可能就是怕你臭到她而已。”
风予羲指着风予安,粗声粗气地说:“老四,我别的都不如你,唯独有一件事我比你强。惠筠她平时再横,我知道她心里在意我,她没跟我分开过。”
“对了,纪念日你们送嫂子什么?我想参考你们的礼物来买。” 小五岔开话题。
“你不是说刚才去选礼物迟到的吗?” 风予羲问。
“我撒谎的呗,我怕你骂我。”
服务员在这时过来上菜,打破了三人短暂的沉默。
小五吃了几口,说道:“三哥,我已经跟四哥说好啦,参加完你的纪念日派对就到澳洲去,我今后就打算在那养老了。所以,你以后要是想见我,就来澳洲。”
“啊?你才几岁就提前养老了?我说你也有点雄心壮志吧!” 风予羲最见不得人不上进。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想你应该学会尊重人。” 风予安冷道,目光却看向小五。
风予卿苦笑了一下,举杯说:“对,是我自己的决定,从今往后你们要来看我就来澳洲,我带你们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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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前,风予安想去卫生间洗个手,恰巧碰到从里面出来的风予羲,神色透着冷冷的杀意。
“怎么,你便秘?” 风予安打趣。
风予羲:“风予安,你别以为刚才我对你有点好脸色就说明我开始喜欢你了——”
“谢天谢地,你可千万别喜欢我,玉笛不希望有你这样的竞争对手。”
“妈在遗嘱里要我和你照顾小五,她说的是我们两个一起照顾。风予安,你不是妈唯一的儿子。”
“我知道。” 风予安沉静地说。
“是你让他去澳洲吧?为什么?他什么地方惹到你了?”
风予安转向洗手台,漫不经心地说:“我已经说了是他个人的选择——”
“你真当我是蠢货?风予安,虽然我很不想同你做兄弟,但老天把我们捆绑了也没办法。我了解你,我承认你有些很好的品质,但你绝对不是单纯的好人笨蛋,你喜欢用一些很隐蔽的,难以捉到痕迹的招数对付人。小五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风予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风予羲,细细端详着两人的样貌差异之处。
见他不回答,风予羲怒了:“你打算用沉默是金这招吗?”
“我想说我自然会说,我不想说谁也不能逼我。”
空气里弥漫着剑拔弩张之意,过了一会,风予羲才说话:“你知道伯父要回公司了吗?爸爸也说要复出。”
“所以呢?”
“所以我想提醒你,你做不成独.裁者。”
风予安心中暗自冷笑,看来云涓辞职一事风予羲已然知晓。他当然一心觉得这是风予安走向独.裁的一个重要步骤,因为风予安开始对亲人“下手”了。
“我要回去了,玉笛在家等我。” 风予安慢条斯理地洗完了受,又换了副笑脸:“这餐厅是我刚买下不久的,你觉得怎么样?”
风予羲冷道:“原来是你买的,怪不得那么难吃。” 他鄙夷地看了风予安一眼,快步走出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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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和风予安如今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加之之前与云涓两个孩子闹的很不愉快,这次的结婚纪念日派对她是不去的。风予安也不勉强,就说在她这里请半个月的“假”,因为他参加完派对后还要去C国出差。
这是两人自上次吵架和好后又一次短暂的分开,玉笛流露出不舍的神情,吵着要帮风予安收拾行李箱。其实他只需带手机和电脑即可,可玉笛喜欢收拾行李箱,他当然要满足她的小癖好。
房间里,行李箱摊开在地上,玉笛一边将袜子卷成一团一边嘟囔:“你不在家,我担心那三个原住民欺负阿狸。”
阿狸是玉笛收养的猫。这只猫在街头翻垃圾箱时,恰巧玉笛开车路过,见那只猫可爱,就跟了它一路。没想到这一跟她就决定要收养了。原来那只猫竟然有独特的“收藏癖”,它会翻找垃圾桶中被丢弃的塑胶玩具,毛衣,毛线团,发圈,逗猫棒,项链,小饭盒。
玉笛跟小区的居民打听,才知那只猫从前有“偷窃癖”,经常偷附近一所学校学生的外卖,后来被人短暂的收养了一阵子,但它的收集癖太厉害,主人家经常丢东西,就不负责任的把它又丢弃了。
玉笛从没见过这样有性格的猫,让她想起了好色的元仲,于是在征求风予安的意见后收养了这只猫,因为是狸花猫所以取名阿狸。
家中的三个原住民如临大敌,在几天隔/离后,阿狸依然面临着那三只时不时的欺压。虽说它是狸花,但狮子猫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每次它被欺负就来扒拉两人的房门以求保护。
风予安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熟悉的喵叫声,他与玉笛对视一眼:“那三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开了门,阿狸钻进来,蹭了蹭风予安的裤腿,一脸苦兮兮的神情。元仲,香香和大帅都守在外面,见门开了,也跟着跑了进来。
此时正是夜晚,是它们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屋子里顿时乱了套,四只猫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四处乱蹿,肆意撞翻两人房间里的摆设,阿狸行动迅捷,但奈不住三只的围追堵截,风予安迫于无奈,只好将那三只赶了出去,留下阿狸。
玉笛嘟囔:“你的猫欺负我的猫。”
风予安拖住她正在叠衣服的手,笑说:“怎么还分的那么清楚,我的猫不就是你的猫吗?”
玉笛将手抽出来,说道:“福尔摩斯风,你上次的那番推理有没有下文啊?”
风予安摇头:“暂时没有。叶先生说的没错,调查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而且很看运气。其实,我在想陈涛调查的会不会跟我调查的是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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