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窥私的时候最怕被反窥。尤其屁声如开枪,吓得麦咚咚魂飞魄散:
“不会是倾哥吧?我老实交代,我们在星巴克!”
温杞谦赶到星巴克的时候,麦咚咚早已收拾好了书包,把广告彩页包着的黏土递给他:
“大师手工艺,可当传家宝。”
人家哥拿锤子锲钉子,也是手工艺大师。家传手艺。
调侃完,麦咚咚颠了。
温杞谦不想恼卢倾倾的觉,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课本等着。他就不是个脑子能闲下来的人。
三等两等,卢倾倾“噗——噗——”两声大屁,震的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的顾客再次侧目。
有个吃着蛋糕的顾客直接“当啷——”扔了叉子:“哎,服务员!管管!没完了!”
温杞谦只好忙不迭地收拾卢倾倾的书包,背起她。
外面阴云密布,天灰蒙蒙的,要下雨。要一场秋雨一场寒了。
出了地铁站,虽有浅月挂在天上,但风中吹着濛濛雨丝。
多么贴心的细雨,冲刷一下全国翘首以盼的明日月亮,愿这雨,洗过自己情愫,有朝一日也如满月姣姣,悬于堂堂······
他要光明正大的爱情。只与她。
在生日的这天,只许一个愿望。
走在路灯下,温杞谦忽然发现墙壁上的影子,有两只小手遮成斜而小的檐角,为他悄悄遮着头顶。
他装作不知。她以为他不知。
只恨昏灯下的斜坡路不够长,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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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喜欢,变质了
小小的檐角在温杞谦头顶悄悄搭着,不停被路边的树影吞噬、吐出来、吞噬,时有时无,惊心动魄。
刚来那几天,也是在自己背后偷偷做手势,被抓住,鬼迷日眼比划手影,厚脸皮狡辩:“这是老鹰、兔子”······
黑夜像只巨兽,这默默的关切像随时可被无情熄灭的火苗,脆弱中尤显珍贵。
温杞谦闭了下眼,许下17岁的心愿。有关她,只有她。
同个愿望已经许了很多遍,又朝神明贪婪了许多附加条件······
——她长大了,心思多了。有时觉得她对自己还是那样的情愫,有时闪躲又让他惶恐。
他向来是自信的人,只怕她有一天会分心,喜欢上别人。直至越来越淡,只剩一个“哥哥”的称谓。
她那么招人喜欢······
青春处处都好,除了动荡的不安,红埃无处落定。
心思不在走路上,温杞谦脚下绊了一下。
他慌忙去看身后,想安慰一句没事的。
没想到这一绊,卢倾倾也没留神,屁股又在温杞谦背上撅着,把憋忍了一路的屁震出来了——
“噗——”
她急中生智的咳嗽掩饰有点迟——
“咳——”
温杞谦拧着脖子轻声问:“醒了?”
“咳、咳······”还在掩饰。
“行了,再伤到嗓子。”走到斜坡上面的花池旁,温杞谦放卢倾倾站在上面。
演员请就位了,导演喊咔了。小尬。
温杞谦背对着路灯,黑暗里,心头的暖把他的笑弧化成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无非是,卢倾倾此刻的轻松,让他心中瞬时开阔,他才笑起刚才自己的“小心眼”。
怪不得说青春期是花季雨季,时晴时雨,反复无常。
卢倾倾站在花坛上,还是没有温杞谦高,他抬着手,遮着她的头顶。
他手大,她脸前的濛濛潮冷瞬间消失。
黄黑夜景下斜斜细雨,像速写的炭笔匆匆,画出小说男主的剪影。
卢倾倾很动容,差点伸手给他也遮一遮头顶上的雨。
但她没有。
雨夜叫她想起同是黑夜的昨晚——
梦到蛇,缠住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时,却发现又不是很像蛇······浑身鼓噪的难受,梦中不停出现他的脸······
早上醒来对着他的门发呆很久,逃也似的,离开家。
那是一个令人想起来就难以自容的梦。
卢倾倾垂下头,不敢看温杞谦。怕他知道自己居然对他有那样的幻想。
怕自己像雌螳螂一样,啃烂他的脑袋。
温杞谦一看卢倾倾怎么又变了脸?
他忙拿手里的东西触了触她的下巴:“哎。”
卢倾倾抬手,胡乱一拍:“别碰我!”
提前赔了小心翼翼,隔着粗钝的物件,并没有直接用手碰她的下巴。
温杞谦有点急:“哪有!这是,你捏的土豆!”
卢倾倾无奈抬头纠正:“这是我捏的小鸡!”
温杞谦一愣,借光路灯,十分惊讶:“不是土豆?我明明看到你还捏了它发的芽!”
“那是鸡嘴!”
大师作品就这样被侮辱,卢倾倾甩着温杞谦手臂上挂着的书包就朝他砸,跟他敲她下巴一样,很轻的动作。
她也隔着一个书包的距离,没有直接碰他。
温杞谦却大声“啊——”俯身,夹住腿。路灯下,他拳头都攥白了。
那个有关与蛇的梦,猛然间就具象起来!卢倾倾跳下花坛,抢过包和鸡,自顾自走在前面。完全不问他。
过了一会儿,温杞谦才赶上来,跟在卢倾倾后面。
两人非常默契,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卢倾倾却越走越掉队,非要往后磨蹭。
“快走!我给你开手电筒。”以为她要以摸不清脚下的路为借口,又在甩他。
卢倾倾支支吾吾:“我系下鞋带,你在前面。去呀,你前面先走着。”
既然是系鞋带,温杞谦接过她手里的包和鸡,站在原地,等着她,举着手机电筒。
卢倾倾一边下蹲,却一边悄悄后退。
温杞谦见手电筒离得远,往后倒了两步,以便她系鞋带方便。
“噗——噗——”
温杞谦替她遮羞,立刻把手电筒往上举,照着天。
它喵的!卢倾倾心底恨恨骂,我多么不容易偷偷撤退后面了,他瞎勤快过来,这一晚上的屁可叫他一个也没错过。
忽然,温杞谦把手灯垂下来。
聚光灯照着卢演员的脸,温导演问:“还需要咳嗽两声吗?”
纯属报复她一天不怎么理自己。
居然敢嘲讽我!
“咳——咳——”大爷的,这脸谁都别要!
这一路,走得分外别扭。
卢倾倾一会儿快一会儿慢,那个谁就能匀速的保持着与她同频,固执异常。
到了饭店门口,卢倾倾想起没给温杞谦买生日礼物,非要去旁边的花店。
温杞谦止步:“我不要花。你和爷爷奶奶都在,已经很圆满了。”
卢倾倾嘴硬:“我是给爷爷买,他上次病好了,我们开学后也没去看过他。”
无法,温杞谦陪她进花店。
卢倾倾买了两束,说是不能有失偏颇,还要给奶奶。
铺垫完了,她又要打包一束大的玫瑰。
店员刚包好,卢倾倾就转头送给了温杞谦,她赶紧回过头结账,不敢看他惊讶的眼神。
把对他的特殊,稀释在鲜花的海洋。不叫他知道,他是她想要独饮的一瓢子。
青春总是做些“顺拐”的事情。别别扭扭,口是心非。
温杞谦心绪从昨晚动荡到今天,一束花被打发的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进包间,爷奶见他捧着一堆花,他红光满面的像个鸡冠子,雄赳赳、气昂昂。
他自己也不知道谁喊着不要花来着……
爷奶收了卢倾倾买的花,不停感谢。
奶:“以前也就教师节收。白玫瑰真好看。我猜花语是纯粹、圣洁。我喜欢!”
爷:“我一个老头收了两次花了。花语都是人赋予的,不拘一格,可以有很多含义。倾倾祝我幸运、健康,我都收到了。”
这俩老人真有意思。
事实是:打折。黄白玫瑰卖不动。给送红玫瑰当垫脚石呢!
卢倾倾想笑,下意识看了温杞谦一眼,他的眼神越过面前大束的红玫瑰,眼波有忍不住的笑意。
她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有左右他心情的能力······这比简单的喜欢要刺激她。
这可能比喜欢更加深切,鬼魅……
一个人具备了某种能力,就忍不住施展。
卢倾倾收起眼里的笑,去看温杞谦,测试自己是否真的能干涉他的心情。
和爷奶正商量着上菜事宜的温杞谦,一瞥眼,看到了卢倾倾在定定看他,他正在说的话很快结束了,转头朝她抬眉,用很轻的口型:“怎么了?”
满是关切。
她神色不动,他的眉心随之一皱,有刹那间的张皇失措。
初步验证成功,卢倾倾只存窃喜,一时找不出掩盖的借口,便没回答他。
温杞谦的心又悬上来,明明当前没有竞争的第三者。
他只是想时时了解她的心境,朝她招手:“过来,我给你切蛋糕。”
卢倾倾心底袭来巨大的浪头,升起狂喜的脑雾。见他拉开紧挨的凳子,她立刻就想坐过去。
最好坐他大腿上!
她迟了。
温杞谦已经从今日主宾的位置起身,挨在卢倾倾身边坐下。
他自动“献身”了。
爷奶笑呵呵的:“不拘坐哪儿,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寿星给倾倾切蛋糕。”
深秋了,室内开着暖气也跟人体的热不同。
温杞谦一坐过来,卢倾倾右半截身子立刻升温。他的温度感染自己。
好久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味道有点变化——少年中有点成年的气质——性别鲜明的味道。
侵略的,诱惑的······
服务员不止上了凉菜,还推来一个三层蛋糕,是卢祖音远程定的。
爷奶指着桌上的蛋糕:“哎呀,叫倾倾妈妈破费。我们四个吃个小小的蛮好嘛。”
卢倾倾想了想:“分给劳阿姨和老齐阿姨。”
这边电子签收,卢祖音那边就有提醒,她开始在群里活跃。
林辞林和温所也开始在群里说话。
白日已给儿子送了祝福,温杞谦不知何故,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样子,夫妻二人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有烘托气氛的,赶紧了解儿子的生日现场,他似乎比白日高兴许多。
孙屹元真是个不甘寂寞的少爷秧子。他见群里一活跃,直接发起远程群视频。
应该是才起床,孙屹元一手捏着威士忌杯子,一手夹着雪茄,看到卢倾倾照了照蛋糕,慵懒懒:“好极了!”
卢倾倾笑话爹:“你又吃不到,还好极了?”
孙屹元弹弹烟灰,幽幽吐出个烟圈:“那红艳艳的山丹丹,是你买的。”
卢倾倾惊了:“你怎么知道?可那是玫瑰!”
“我是你爹!又不是你是我爹。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孙屹元开始广散红包:“祝小S生日快乐!”
他还记着温杞谦给他纠正过语法错误呢······
卢祖音那边在化妆,终于涂完了嘴巴,张嘴就呵斥孙屹元:
“一边喝你的大酒去!我和小林、温哥聊聊。”
卢祖音朝林辞林:“房子装了吗?要帮忙吗?”
林辞林回答的含糊:“等杞谦高考完了再说不晚。”
卢倾倾有点愣,温杞谦家装什么房子?不过温杞谦好像知道似的,他没吭声。别人的家事,自己疑问也要有度。
卢祖音叽叽喳喳:“哎,小温哥哥怎么不戴生日帽?”
温杞谦微笑:“已经许过愿了。”
爷奶发愣:“哎?还没点蜡烛呢,许愿了?”
温杞谦非常肯定:“许了。来时路上就许了。”
孙屹元朝屏幕举举杯子,忽然哼起《天仙配》.
温杞谦看了屏幕里一眼。
卢祖音最初可是歌手出身,立刻听出曲调,笑话孙屹元:
“人家小温说的许愿,你唱许仙白娘子!耳朵给你喝聋了!小温,戴帽子、点蜡烛许愿!”
温所在屏幕里笑:“小时候也不让戴生日帽。”
爷奶拿着那个生日帽,犹豫着递来还是不递。
卢倾倾说不出什么鼓动着,从爷奶手里接过了帽子,圈起来,给温杞谦戴上了。
老年人其实喜欢热闹,只不过不好意思左右年轻人的意愿,戴上生日帽还是蛮可爱的。
爷奶举着手机录了他俩的视频。
家长聊天的时候,温杞谦已经分完了蛋糕,切刀上粘了颗红樱桃,他直接把塑料刀举到卢倾倾嘴边,叫她吃。
她不吃,他就这样举着。
卢倾倾硬着十几年的“老脸”,与他对峙、僵持了几秒,终于,低下头,吃了那颗樱桃。
她一低头,举着的手机落低,他很自然地捏着她的手,把屏幕靠近自己的脸。
那股掌心里的滚烫,烧着卢倾倾的手背。
温杞谦对着屏幕说着感谢的话,对面送来杂七杂八的祝福。
忽然,卢倾倾的神色一抖,脸上腾地烧起火焰——
温杞谦的食指指腹,猛地点住她吃力支撑着手机的食指。
定定的,像咬住了她手指上的七寸,非常隐蔽地、一厘一厘游走。
她的一个指节,他的指腹走了十万八千里那么漫长······
卢倾倾抬眸间,发现蛋糕上插着的蜡烛融化着,不停滴下来,全部蜿蜒成了蛇。
温杞谦握着她的大拇指,关上了手机屏。她这才发现,连自己指甲盖的下缘,都布满了触角。
她闭上眼,深深抖了一下。
靠得近,她听见他呼气有点重。
然后,两人心知肚明,喜欢,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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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一起领小保健
那一晚,两人在同一张沙发上,温杞谦尚存极强的克制力。如今,明目张胆的也是他。
尺度,说到容易,做到何其难。再往前走······卢倾倾不敢想。
每次抗拒后,会有一个更大的吸力,越想靠近对方······
青蛙就是被一度度升上去的热水活活煮死的。两人之间光靠理智?······已有迷乱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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