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与他一场单独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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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憋不住
本来三口人生活领域基本没交集,又在空旷的别墅里待着,满目的山光秃秃的,不如其他三季好看。
温杞谦一家走了,更是热闹骤降。尤其卢倾倾,打不起精神。
春节还是回到朝阳的家里过。
到市区,卢倾倾叫司机拐进王府井。
她列了长长的送礼单,给劳阿姨、老齐阿姨、麦咚咚、孟晚晴寄北京小吃。
卢祖音惊讶:“你现在做事这么周到?”
拿过女儿列的礼单,上面细致到每个人的忌口和偏好。
是啊,天长日久,跟着细致的温杞谦在一个屋檐下浸染着,好习惯会传染。
卢倾倾挽头发到耳后,手指滑过裸露的皮肤,忽然间想起温杞谦给她挽头发,鼻头一酸,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除夕,大家的礼品收到了,给卢倾倾道谢。
卢倾倾在微信上忙活完,她等待的那个人的微信,还是没有动静。很怀疑,送他的那双球鞋,他有没有收到。
温杞谦在家的日子,有点消沉。
白天需要应付前来向他道贺的,晚上家里没有卢倾倾的静,快要把他吞噬。
一直泡在篮球馆,直到除夕闭馆。
只有吕伯庸知道哥们儿的秘密,总在温杞谦休息的时候过来,陪他坐着,在他实在一句话不讲的时候,偶尔提一句:
“老妹儿回北京了?”
自从知道了温杞谦和卢倾倾的秘密,吕伯庸不再叫卢倾倾任何含糊的称呼,而是带着亲切的距离。
他有数,插不进去的感情,远一点,能收获两份友情。
一直眼神放空的温杞谦,会在提到卢倾倾的时候,双眸变得幽咽,闷闷一声:
“嗯。”
温杞谦漫不经心地拍打着篮球。
吕伯庸:“老妹儿像阵风似的,带来了清新。她一走,清新也走了。老感觉,日子又回到了死气沉沉。”
篮球停住了。
吕伯庸:“我说的是你。我到处莺莺燕燕的,一群干妹妹。别吃醋,你妹眼里也容不下别人。”
篮球又有节律起来。
馆长喊滞留的温杞谦和吕伯庸:
“哎,帅哥们!来年再来了,我们要回家过年了!”
温杞谦收起篮球,篮球蹭到鞋子上一点灰,他弯腰擦掉,小心翼翼不要剐蹭了鞋面。
吕伯庸看到了,笑: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惜鞋子?是老妹儿送的吧?”
温杞谦这才有了一丝笑意,甚至有点得意。
他买水,不小心瞥见一根紫色的发绳,上面带着小茄子的装饰。
刺痛,是突如其来的。
卢倾倾踩着紫色的雨靴,随口那句“像穿了两只茄子”袭击着温杞谦的心脏,一下、一下。
以为家长们的谈话,已经够痛了,原来还不够。
她的痕迹,像冷箭,不知道哪里就嗖嗖而来,叫他防不胜防。
回到家,总有来恭贺的热心人,温杞谦就帮林辞林端茶递水。
林辞林瞥见温杞谦袖口下掩藏着的紫色发绳,就知道那是儿子对卢倾倾的思念。
她还是无法允许儿子喜欢朋友的女儿,她还那么小,身体还在发育中。她总觉儿子是个成人。
只能约束他。
孙屹元找温杞谦说的那些话,很真挚······
除夕,温杞谦不停看表,想着热闹的卢祖音怎么还不和林辞林视频?
终于,他憋不住了,提醒林辞林:
“过年了,你不给朋友们送祝福吗?”
少见的,儿子有捺不住的时候,林辞林也不忍做的太绝,在温杞谦也在客厅的时候,给卢祖音打去视频。
温杞谦一本正经坐在林辞林旁边,给对面的卢祖音和孙屹元都送了祝福,怎么都见不到期待着的那个人。
春节啊,多么好的见面时机!温杞谦焦灼······
卢倾倾早因为温杞谦的迟迟未回应,生气了,她是一个那么记仇的人。
聊了太久,卢祖音已经又把话题聊偏了。
跟林辞林进入女性话题。
连孙屹元这种什么话题都能接的,也因为不是女人,没有感触,躲到屏幕外了。
温杞谦还在端坐着,眼神跟雷达似的,搜寻着那个可能的影子。
卢倾倾早听见她们聊天了,偏要躲在屏幕外的很远处,从瓶花上斜眼,能看到温杞谦的狗脸,她就不露头,决不做先理他的那一个。
叫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冷落还不够,卢倾倾抓起手机,进行无通话表演,声音很大:
“哦,小7呀?我在家呢,你来玩儿吧。啊?他呀,给我发微信了,说请我吃宝格丽的下午茶,我初五再去吧。”
温杞谦的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怒气滔天。
在山庄时候就应该狠狠收拾下那个什么7!长得就一副欠揍的样子!
另一个他,谁?······
才过完初五,温杞谦已经要收拾东西去北京,说是要监督北京房子的装修。
不知实情的温所疑惑地笑了:
“装修公司都没找,你去监督谁?”
温杞谦:“······”
没有彼此的春节,乏善可陈。
元宵节刚过,温杞谦又问:
“装修公司早上班了吧?再不装修,提前跑跑味儿,我住到里面甲醛中毒怎么办?”
也不顾林辞林猜出自己心思了。
甚至,温杞谦出现了赖子的要挟:
“你们就这么一个儿子。甲醛中毒,想想后果吧!赶紧提前装,提前跑味儿!”
温所拉着林辞林说悄悄话:
“本来他看着可稳重,怎么突然退行了?今后他真要自己住在北京的房子,没有邻居们照应孩子,能行吗?”
林辞林不咸不淡:“你见过一米九的孩子吗?”
温杞谦惯用的语气,她妈是母本。
温所思忖了一下,开始托人找关系,联系北京的装修公司。
没有用孙屹元的人脉。
温所有数,孙屹元给卢祖音买了个什么灯,那个价格,能把满屋的墙面拿下了。
一敲定装修公司,温杞谦就跟火燎了猴子腚似的,急着确定风格,然后就急着跳上高铁,组织装修队进场。
温所和林辞林早年假休完,回到了西北,谁也不真的查证温杞谦的心思真伪。
他打小独立惯了,只需要出钱,很多事都能靠他自己顺利完成。反正卢倾倾炸厨房后,他找过装修队了,提前练过手了。
就在温杞谦下了高铁的时候,孙屹元顺路送卢倾倾到了桉城。
他急着回深圳,打电话给老黄,托付老黄再陪女儿办理学校住宿。
自相处以来,还从未分别过这么久的时间,尤其是青春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劳阿姨见到卢倾倾,亲个没够,直说变样了。
但卢倾倾要收拾东西,住进学校,可能不大回温家了。
劳阿姨一听,五雷轰顶,不止是感情上接受有点难度,还有更为现实的:
哥哥考到北京,妹妹搬进校舍,钟点工可能不再需要,她的工作即将不保。
卢倾倾这才发觉,忘记了劳阿姨的工作安排,安慰她:
“该上钟还是要上的,不会辞退你的。我们学校饭食跟喂猪似的,我当然还要回来吃你做的饭,就是吃了你做的饭,我才窜的个子。”
劳阿姨很实在:
“你不在家,我做了饭,你还能天天为了吃顿饭,来回再跑?那住校是为了啥?你别不好意思辞我,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卢倾倾骗劳阿姨:
“这屋子你要是不管了,长毛!生虫!虫啃鼠咬,不出一年就烂掉了。得天天打扫!再说了,我又不是每天住校。我们学校假期可多了。”
劳阿姨惊喜:“你还回来?”
卢倾倾横了:“我不回来我去哪儿?这房子我住都住过了,他们谁敢卖,也要经过我同意。”
劳阿姨碰碰卢倾倾胳膊,提醒她:
“这是你哥的家。”
“放宽心,我在桉城一天,你好好在这工作一天。谁敢说个不是,都得给我从这房子打包滚蛋!”
一听不辞工,劳阿姨放宽了心,又听借住的卢倾倾这么横,她的心又提起来:
“你别这么横。这是你哥家。”
“甭管谁家,我住过,就有我的一半。劳阿姨,今后饭做得了,你可以送到码头的那家水果店,我放了学去那里找你吃饭,吃完再回学校。”
只要跟孙屹元说一声为了保证自己吃饭,他决不对为了几千块的工资辞人。
卢倾倾这边的小日子又安排起来了,温杞谦还在北京苦行僧。
谁叫他嚷嚷装修,温所执行力又那么强,温杞谦刚到北京就被装修公司折磨——签合同,进料进场,前期需要签字的手续多,还要去物业备案装修。
等忙完这些,温杞谦到了卢倾倾在朝阳的小区。
进不去。
上回进小区靠卢倾倾刷脸。
这次从桉城到北京,温杞谦完全是冲动的行为艺术,只想遥遥的看一眼卢倾倾。
最后,实在没办法,温杞谦打给了卢倾倾。
卢倾倾刚接了奶茶外卖躺到温杞谦家的沙发,接到他的电话,一边喝甜,一边喝咸——
流泪了。
熊玩意儿可算知道联系自己了!她爸跟他说了几句,他就敢不理自己。
怂蛋包!她嚼着珍珠,流着泪,不耽误心里骂骂咧咧。
温杞谦:“喂?”
卢倾倾:“喂!哪位!”
故作自言自语:“我它喵的收到不明生物的来电,没有显示呢。”
温杞谦忍笑,忍痛,“是我。”
“我是谁?”
“你是卢倾倾,我是温杞谦。”
卢倾倾恍然大悟:
“哦,被北大判十年的那个?听说北大录取了他的嘴,他可没办法擅自用嘴说话。你个假冒伪劣!”
瞬间,与孙屹元和林辞林的约定,温杞谦全都抛在了脑后,他忍不住:
“对不起,我不该冷落你这么长时间。我想看看你。”
“你看呗。”
卢倾倾早从劳阿姨那里知道温杞谦去北京了,存心报复他。
温杞谦指指小区的门禁:
“那要麻烦你告诉下物业。刚才他打电话进去,你家没人接。”
“哦,是吗?没人接说明我不在。”
温杞谦知道她在故意气自己,他自认活该,在冷风里保持着耐心:
“那请你上线门禁,不要装不在。”
卢倾倾觉得真是大快人心:
“我在家。但不在北京。我查查地图,哎哟,是桉城哎!”
温杞谦:“······”
“不信啊?我共享给你位置。”
温杞谦点开一看,双眼睁大。
春天了,万物疯长,温杞谦的脑子也发疯,从卢倾倾小区掉头,直接踏上去往高铁站的地铁。
反正记仇的卢倾倾,不会不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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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赔光了
滨海学校开学晚,温杞谦更是要等到北大九月份暑假过完,这才二月份!
卢倾倾在支使人上,随了孙屹元,谁也不要闲着——
温杞谦开门回家的时候,卢倾倾已经给他兑好“原谅”配方了:
袜子要手洗,机洗容易起球,刮的脚疼——反正她这么说。
温杞谦就手洗卢倾倾的脏袜子,但也不白洗——她会口头表扬。
想起吃过的熊猫饭团,卢倾倾必须下顿吃到嘴,温杞谦晾着她的袜子,白一眼:
“不让人歇歇?”
但他还是上网搜图,搜制作步骤,叫劳阿姨蒸饭,自己去超市买模具,买紫菜。
劳阿姨见温杞谦费了半天劲,扣出两只熊猫饭团,摇头:
“完了?没馅儿,不就是个大米饭团子吗?为什么不直接啃米饭?费这个劲儿!”
这不是为了治人嘛!
卢倾倾一副大爷样,坐在餐桌旁,一口咬掉熊猫饭团的脑袋,配口炒菜。
批评温杞谦:
“下回加点寿司醋打打米饭,让它口感蓬松一些。你轧那么瓷实,是对谁带着仇恨吗?硌的我牙疼。”
温杞谦横眼看着卢倾倾,反了教:
“下回你自己弄!”
卢倾倾把筷子一拍,瞪着眼:
“我滚回北京直接吃现成的得了!”
被威胁,温杞谦只好端起她的筷子,塞进她的手里,扬言:
“北京哪儿有熊猫?桉城的气候比较适宜。”
劳阿姨没见过温杞谦低头哄人的样子,笑着圆场:
“小妹,快好好吃饭,一口一个大熊猫。”
熊猫饭做得很成功,卢倾倾明天又要吃寿司,后日吃手打虾滑,她的口味不重样,温杞谦的厨艺进步飞速。
卢倾倾已经把嘴养刁了,朝劳阿姨点评:
“你炒的底料没邪味儿,温杞谦挤的虾滑Q弹。还是家里饭养人,我都不爱吃外面地沟油了。”
一个礼拜下来,温杞谦曾经被卢倾倾辱骂的“耳光西红柿炒蛋”的油盐不熟,进修到水煮牛蛙了,已经把麻辣鲜香融入到了汤底里。
卢倾倾终于进行了阶段性的正面评价:
“温杞谦,打你不上学后,相当于失业了。是我帮你实现了下岗再就业。”
温杞谦可能整天被007把脑子干废了,居然附和起压榨他的卢扒皮:
“谢谢。您喜欢就好。”
在厨房收尾卫生的劳阿姨偷笑:
过了个年,可算都长大了吧,关系不那么紧张了。
只有一次,温杞谦差点起义,因为卢扒皮的压榨已经走向了丧心病狂——
麦咚咚姥爷去世了,请了大厨连做三天的白事席。
卢倾倾觉得温杞谦练练,能出去接红白喜宴,给自己挣钱······
温杞谦正在给卢倾倾做果盘,把苹果一扔,扬着下巴,皱着眉心。
卢倾倾立刻给自己台阶下:
“我不是信任你的手艺吗?就是一个蓝图构想,你这么大意见做什么?孔雀拼盘才摆了个尾巴,你加油干!不要介入管理层的想法!”
温杞谦拽平围裙,继续低头切苹果,恨恨的:
“你,和你爸一样!继承了他使唤人不怵头,还不停给人画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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