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便是郡主私自将你带回了侯府,声称你是她的亲生女儿。我又被她困起来,无法去通知公主这件事。”
谢惜玉面色苍白如纸,却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即将晕倒之时,魏陵从身后揽住她,狭长的眸微眯审视翁慎:“本王算是听明白了,你是肃霄王的人,你没资格做她的主,便觉得肃霄王可以?”
翁慎不明白魏陵何意,“没错,毕竟王爷是玉儿的生父。”
魏陵攘搜哿成苍白,呆滞无神的谢惜玉,将她牢牢按在自己的怀里,唇角勾起寒意:“那便让他来试试,看他能不能做谢惜玉的主。”
语罢,魏陵打横抱起谢惜玉往里走去。
刚听完这个故事的盛归平和中途闻声赶来的严尘和杨海,三人皆是一脸震惊,面面相觑。
安顿好谢惜玉后,魏陵冷着脸从里头走出来,看向翁慎。
“忠仆是吗?那本王便帮你一把。”
翁慎今日是第二次见魏陵,犹记得初次见到他的那晚,记得魏陵对谢惜玉态度极差,还扬言要玉儿身边的人全部消失,心里这才笃定他对玉儿定不好。
得知魏陵想要娶谢惜玉,这才慌乱阻止,担心他压迫玉儿。
如今看这样子,倒不全然是那晚他见过的情况。
正在他震惊间,便听魏陵淡声吩咐:“严尘,将翁大夫好生送到驿站。
再给肃霄王带一句话,本王随时欢迎他来桓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小魏:一个两个的,总关键时刻冒出来,鲨鲨鲨!
第57章 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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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清远堂。
宋锦跪在宋厉远面前,宋厉远攘艘谎圩姑姑,命令她将公主扶起。
庄姑姑左右为难。
不是她不愿扶, 是公主她犟啊。
“七叔,是我的错。”宋锦悲恸忏悔道。
“是我的错, 是我伤害了七叔的孩子, 七叔若是心里怨我,现在要了我的命, 我也没有怨言。”
宋厉远凌厉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沉声道:“我要你的命有何用, 一切都是天意。”
事情的起因在他和魏栖秋身上, 若不是魏栖秋隐瞒了魏陵是他骨肉的事,宋锦又怎会酿下大祸。
宋锦跪得笔直,道:“不,都怪我。我自知罪孽深重,伤害了云诘, 如今还害得我无辜的女儿……”
玉儿被魏陵困在王府, 还不知要被如何揉虐。
想到此处, 她心痛到难安。
宋厉远嗤笑一声:“阿锦, 你未免也太小瞧你的女儿了。”
“七叔何意?”
“你当魏陵将你女儿强留在王府是欲意报复你?”
宋锦问:“不是吗?不然他为何要费尽心思去接近我的女儿……”
宋厉远目光悠长,沉凝了半晌, 将宋锦扶起。
“且看吧。”
**
景澄院内摆好了早膳,凉了许久也没动分毫, 方才屋内发生的事, 除了黛翠之外没有一个下人听到。
黛翠自是守口如瓶, 不会泄露出去。
屋内,魏陵半卧在榻上, 怀里依偎着谢惜玉。
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谢惜玉主动开口,却也没见她委屈流泪。
怀里的人却仿佛睡着了一般,此,不由心有困惑。
许久,室内响起咕咕声,随后谢惜玉将脸埋在他胸膛前,闷闷道:“饿了。”
旋即,魏陵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往桌前走去,最后放她落座,再吩咐黛翠传来了一份热乎的膳食。
屋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谢惜玉抬起长睫,眸色略羞赧看魏陵,伸开手臂,声音弱弱小小:“抱我……”
魏陵淡淡道:“不用膳了?”
谢惜玉从座位上下来,撇去羞意坐到魏陵大腿上,嫣然浅笑:“用膳,可我想跟殿下挨得更近一些。”
随后也不等魏陵的反应,拾起玉箸夹了一块酱鸡丝递进他的唇间:“殿下先尝尝。”
魏陵微启薄唇,将她夹的食物咽了下去,轻轻嚼了嚼,掌心抚上她的后背,才笑道:“你在让我给你试毒?”
谢惜玉怔了须臾,而后噗嗤笑出声,调皮眨眨眼道:“行,那我就可以安心吃这道菜了。”
屋外,黛翠等二人用完膳后才领着一个人进屋,谢惜玉顺着声音望过去,眼里渐渐浮起喜悦。
“绿珠?!”
绿珠怎会来了王府?
主仆二人俱是惊喜不已,绿珠看到谢惜玉感动得泪水都快落了下来,若不是桓王殿下在此,恐怕已经抱着谢惜玉嚎啕大哭了。
姑娘失踪了四天,她在国公府就担忧了好几天,飞攀姐姐又不在,她每一天都过得身心惶惶,一面要担心姑娘,一面又要担心飞攀姐姐。
直到昨日跟着长公主一起搬回了公主府,还未等她适应适应,今日清早忽然有个人溜进公主府后院将她掳走。
心里忐忑不安下这才得知自己来的是桓王府,并见到了她一直想见到的姑娘!
“姑娘呜呜呜,奴婢好担心您!”
谢惜玉抱着绿珠,眼眶通红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了一番:“绿珠,委屈你了。”
绿珠含泪摇头:“不委屈,姑娘在哪儿,今后奴婢就在哪儿。”
虽说还不懂为何姑娘会在桓王府,但显然,姑娘和桓王殿下关系非同一般……
谢惜玉下意识去看魏陵,水眸波动,嗓音里都夹带着雀跃:“难道这是殿下为我准备的惊喜吗?”
魏陵站起身掸了掸衣摆,幽幽道:“你可得要记得我你的好,小没良心的。”
昨晚谢惜玉在马车里的哭诉,他可都记在心上,既然她不让谢惜漫住在王府,那他便只能把她最习惯的贴身侍女抓过来。
谢惜玉脸颊红扑扑,心情完全不见先前的低落,她蓦然扑进魏陵怀里,紧紧攥住他的腰带,“多谢殿下……”
绿珠目瞪口呆,面色慌乱去看将她带进景澄院的黛翠。
这是什么情况?
黛翠非常知趣地拉绿珠退下去。
门外长廊下,黛翠苦口婆心:“绿珠,既然你是姑娘的贴身侍女,现在起就该习惯这样的情况。”
绿珠呆呆傻傻,楞了半晌,伸出左手食指上右手食指,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们姑娘和――桓王殿下?”
黛翠挤眉弄眼,却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没错!”
绿珠心里还在扑通乱跳。
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甚至现在才隐隐察觉到那会在国公府,为何每到夜间,飞攀姐姐就会跟她换岗,执意要给姑娘守夜……
屋内谢惜玉还埋在魏陵胸膛前,双手牢牢抓住他的白玉腰带,渐渐,她断断续续,小声道:“我很开心。”
魏陵掌心按在她的后腰,将她更紧地往自己怀里贴近:“不过就是一个婢女罢了,你留在我身边,还能缺这个吗?”
实在不懂她为何情感如此充沛,一个婢女就能感动到她投怀送抱。
谢惜玉挣扎几下从他怀里出来,脸颊红润,抿唇笑道:“不仅仅是因为绿珠。”
蓦然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谢惜玉这才反应过来,从用膳开始到现在,她做的那些行为有多大胆,多难为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和他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她都开始愈发不知羞了。
谢惜玉的小脸红到难以言喻,眼神躲躲闪闪,背过身去小声低语:“不,不说了。”
魏陵摆正被她攥斜扭的玉带,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却暗流涌动。
**
翁慎跪在沈东梵面前,面色严肃紧绷,将当年的事尽数交代了出来,而后以额贴地:“王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谢惜玉就是王爷的亲生骨肉。”
屋内除了跪在地上的翁慎,还有魏栖秋和沈寻州在场,二人俱是一惊。
在听到“谢惜玉”三个字时,沈寻州眉心拧成了疙瘩,问:“你说的那个叫谢惜玉的姑娘是不是桓王殿下身边的那位?”
闻声,翁慎抬起脸看,下意识去看沈东梵的表情,但见他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眼底的波动足以证明此时他有多震惊。
倘若王爷知晓自己的女儿,被桓王强占了去,不知作何感想……
可方才严尘送他回来,丢给王爷的那句话,就算他不想如实交代也不行了。
“回大皇子,正是……”
魏栖秋听了这话,吓得瘫坐下来。
翁慎尚且不知魏栖秋的身份,但心知沈东梵会让她留下,想必也是自己人,便继续道:“王爷,桓王殿下不愿放过玉儿,您一定要保护她,玉儿她……她真的很苦……”
翁慎将谢惜玉在安阳侯府被冷待十几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心里揪疼得难受。
这些年,他早就将玉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但一直没有能力保护他。
都怪他无能。
沈寻州还是不信魏陵会做出这种强抢良家女子的事,皱起眉头:“翁大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确定是抢的,不是二人互相倾心?”
遭沈寻州这样一问,翁慎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但第一次见面魏陵玉儿恶劣的态度是真真切切。
可今早……二人那接触,玉儿倒也不像是被勉强了。
可当年公主给魏陵下毒的事,他亦知晓。
因公主和魏陵之间的关系,才导致让他不敢相信魏陵是真心想要求娶玉儿。
公主是魏陵的仇人,他不杀了玉儿就已经是大发善心了,又怎会真心娶她?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东梵坐在太师椅上,动了动小腿,才沉着嗓音问:“翁慎,长公主可知此事?”
翁神也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宋锦,除了知道母女二人相认之外一无所知。
沈东梵锐利的眼神一错不错地紧盯翁慎的表情。
翁慎回:“王爷,属下也实在不知公主的打算……”
沈寻州却迫不及待插话:“父王,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妹妹和桓王之间的关系啊!”
自从知道谢惜玉是沈东梵的女儿后,沈寻州很快便接受多了个“妹妹”的喜讯。
魏栖秋伸手拉了一把沈寻州,止住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十几年的相处,已经让她足够了解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了。
他此时越是维持着风平浪静,心里怕是早就波涛汹涌了。
沈东梵双腿岔开坐着,掌心撑在膝头,紧紧按住,骨节被攥得发白。
阿锦,她竟然生下了他的孩子……
原来,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骨肉?
那晚救下的姑娘,竟然是他与阿锦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
入了夜,月上梢头,宋厉远才安抚好宋锦赶她回了公主府,便收到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
宋厉远站在烛火旁,阴冷的双目横扫纸条上的字,在清晰看到「肃霄王妃乃魏栖秋」几个字时,一种难言的怒火升腾而起。
那日在客栈外看到的女子果真是她!
回来后他日夜回想起骄辇内一晃而过的容颜,心痒难耐,终是忍不住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果不其然,当真是她!
他怎会认错?
魏栖秋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她竟成了别人的王妃!
宋厉远用力攥紧手中的纸条,顷刻间手中的纸便化为纸屑。
第58章 赐婚
=
翌日, 朝散后魏陵便来了一趟养心殿。
偌大的镂空鎏金炉鼎溢出淡薄的熏香,袁公公俯身给魏陵斟茶。
昭兴帝靠坐在榻后,面目慈善, 含笑:“云诘是有喜事要告知朕吗?”
魏陵眼里掠过一抹诧异。
昭兴帝笑了几声:“你今日眼角都带着笑,不像以往都是紧绷着脸, 朕想着若不是大喜事, 你怎会发生这大的改变?”
魏陵轻轻抿唇,没有反驳, 语气温和, 开门见山道:“陛下, 臣想求娶长公主的女儿谢惜玉, 还望陛下即刻下达赐婚圣旨。”
昭兴帝料到了是喜事,可怎么都没想到他是来求赐婚圣旨,更没料到娶的竟是阿锦的亲生女儿。
“这……云诘,你若是真的想复仇,何苦将自己的婚姻大事搭进去?”
对于阿锦闯下的祸事, 一直都是昭兴帝觉得对不住魏陵的。
因他七弟的倔性子, 魏家那姑娘一日不回, 七弟便一日不认下这个儿子, 弄得皇室血脉如今只能流落在外。
“陛下,臣并非是报仇。臣心慕惜玉, 真心诚意只想娶她为妻,无论她是谁的孩子, 是公主的也好, 是街头乞丐也好, 臣都不会在意,臣这生从未有如此想要得到的人, 除了谢惜玉。”
昭兴帝看着他这幅真诚的模样,蓦然回忆起七弟当年跪下来求他给魏栖秋赐婚时的场景。
只是那会儿,魏栖秋是不愿嫁的。
不知谢惜玉是否也是被强迫。
“云诘,你想清楚了,可是那姑娘她愿意嫁给你吗?”
这话问的魏陵怔住。
当时谢惜玉的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翁慎打断,再后来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刻意在他面前隐藏情绪。
二人也心照不宣没有提起这件事。
“陛下,无论她是否愿意,臣都要娶。”
魏陵背影挺拔,身后响起一道嗓音:“你休想!本王不会让你娶沈东梵的女儿!”
骤然听到这个声音,魏陵神色冷冽。
宋厉远阔步走上前,直面昭兴帝:“皇兄,赐婚圣旨不能下。”
魏陵嗤笑,冷嘲热讽道:“靖王殿下无能,让自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王妃,便也要我走你的老路?”
宋厉远眉头进皱,脸色铁青,怒瞪魏陵:“你早就知道沈东梵的王妃是你生母了?”
魏陵冷人一眼,没有答话,直接撩袍跪在昭兴帝榻前:“臣请陛下成全!”
魏陵对他这番冷漠,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使宋厉远想起魏栖秋,心里更是一簇火涌上来。
“皇兄!他不能娶谢惜玉。”
沈东梵是谢惜玉的生父,魏栖秋如今成了沈东梵的王妃,若是魏陵娶了谢惜玉,岂不是将他的脸按在地上踩?
他如何能忍?
**
魏陵昨日整天都待在景澄院没有迈出去一步,现在阖府私下都传得沸沸扬扬。
尤其是这景澄院内的婢女们,手中的杂活做完后,趁着黛翠不在盯着,几个小婢女窝在一块,便不由自主地便将话题引到谢惜玉身上。
其中一名容貌姣好的年轻婢子来王府不过三个月,见到魏陵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见一群婢女纷纷羡慕谢惜玉得魏陵的宠爱,她心里陡然浮起不平衡。
“你们真觉得殿下喜欢谢姑娘?这姑娘家的名声多么重要?殿下却只让谢姑娘无名无分留下,若是殿下当真那样看重她,为何不正大光明娶谢姑娘为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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