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作者:二十四桥下
标签:原创小说、GB、短篇、完结、古代、第二人称、女尊
文案:温良妻主×异域小侍
第1章 全篇
“妻主,外面的雨下得太密了,今晚在这儿歇吧。”
你停下脚步,顿了顿,看了一眼帘外的雨,细细如柳丝。怕是连伞都不用撑,落在肌肤上都是微痒的。
可薛祯都这么说了,你的心也微微痒起来,这是在留你吧?
你顿了顿,依言收了脚,从廊下又走了回去。见你回来,薛祯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的眉眼生的冷峻,但常时神色淡漠,如霜雪一般。这一笑好似冰雪消融,三月春风拂面。
你的目光不免停了久了些,薛祯只微微瞪了你一眼,却是薄怒含羞。
你们坐下来品茶,可你却有些心不在焉,薛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你……像是春日潺潺的溪水,眼波流动着脉脉的情意,这样亲昵。
“咳咳,我有些倦了,早些安歇吧。”薛祯轻咳了一声,已经让仆从撤去了茶点,又煞有其事的打了一个哈欠。他这样的人,困倦了也是好看的,一点也不粗俗,像是一只养尊处优的狸奴微微眯眼,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哦,哦好”你忙敛了裙裾,想要起身,你向来是不在这里过夜的。
薛祯见状,伸手把你按了下去,他的两只手白净修长,指节分明,你为短暂停留在你手背上的温热而微微愣神。
薛祯拧着眉,面有愠色:“还想走?”又直接伸手扯你腰带。
你脑子有些发蒙。而他扯了两下,见你仍是不动,又见你呆呆模样,不耐道:“愣着干嘛,过来啊,到榻上去。”
你不觉睁大了眼,嘴唇微张。他说完,就别过脸去不再看你,耳朵却红的可以滴血。
“阿祯,你.....愿意...”
薛祯打断你,“你不是说什么事都可以为了我做吗?只要我想。”
见你点头,薛祯终于满意了:“那好,我想要个孩子。”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神分外温柔。
你和薛祯成婚两年了,他头一回这么主动,你还不能完全适应,但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待你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床前。
…………
一夜鸳梦……
你看着薛祯的睡颜,心里甜滋滋的。
你和他自小青梅竹马,他是你自小思慕的人,但他一直对你淡淡的。
你对他倾注了全部热情,不想强迫他,期待有一日可以打动他。
而这一日,你终于等到了。
你忍不住想要碰碰他,亲亲他,但又怕把他吵醒了。你就撑着手臂看了薛祯好久。
薛祯一睁眼,见你痴痴的模样,淡淡看了你一眼,不语。
又闭了闭眼,好像强打精神一般,又把你拥住了,声音清冷,吐出的两字却险些将你的肌肤烫着。
“再来”
一连几日,他都如饕餮进食一般不知餍足。你心疼他眼下的鸦青,没有动作,想起前些日子父亲提过为你纳侍,你姐姐不会有孩子,慕家一脉指望着你,而薛祯至今无所出。
父亲跟你提过好几次,你不想听可以躲闲出去,薛祯日日在家,怕是父亲与他说过多次了。
“阿祯,你是不是因为孩子才……?”
薛祯神色一凝,抽开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你有些急了,勾勾他的小指,“我怎么会不愿意!只是阿祯你不用有压力,子嗣的事急不得。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清楚么.....你放心,我不会纳小侍。”
对于你的一番剖白,薛祯没接话,好半晌才道:“随你。”
你日日歇在薛祯房中,终于在月余后他有了喜讯。三月后,薛祯坐稳了胎,你才告诉父亲,全家上下欢欣不已,决定不日后宴请亲朋同乐。
宴席上,你真心是的高兴,对旁人的祝贺全部收下,敬的酒也是来之不拒,不免多饮了几杯,脑子也晕乎乎的。
“如霜,你有些醉了,酒醉易伤身。”
声音醇厚而温润,这善意的提醒来自你的姐夫,他坐在素舆上,有些担忧的看着你。
你瞥见他空空荡荡的膝下,心中微动,当初姐姐执意要和这个罹患残疾,才貌不显的男子在一起,遭到母父反对,姐姐竟然从家中搬了出去,放弃了家中的一切特权,和这个男人成了亲。
你对他颔首笑了笑,推脱自己不胜酒力,辞了灌酒的宾客,站到廊下吹风。
姐夫推动着素舆,向你靠近,递给你几颗小小的糖球,“吃了会舒服些。”
入口是涩极的苦,回甘后又是丝丝的清甜,在舌尖融化后脑子也清明了不少。
他的性情不错,也许时间久了母父也会慢慢接受他吧。这次宴请,你说邀请姐姐,母父不也默许了么?
你其实是欣羡姐夫和姐夫不顾一切的感情的,不过现在你不用羡慕了,你有了阿祯和孩子。想到他,你心底也回甘。
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他了。你忙跑到薛祯住的院子去,可他不在。你不知哪里来的兴头,可能是喝了酒的亢奋,找了东院找西院,却遍寻不到。
你的头晕乎乎的,走路时一个趔趄,就势摔倒在草地上。
却意外听到了薛祯急切的声音,“只要你待他好就行,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就好,让他陪着你。”
他在和谁说话,你想起身,却听得那边道:“这个想法是你的还是如霜的,你有没有问过她?”
“她,她自是同意的。”
“不必如此,往后做事多和如霜商量吧,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时候不早,容与等我该等的急了。”
你周身血液凝固,薛祯在说什么,这是你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送给旁人。
即使那个旁人是你的姐姐,你也无法理解。
他对孩子没有一点情感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想过你。
姐姐比你和薛祯大五岁,比你知事的早,一直出类拔萃,是人群的中心。你和薛祯小时就喜欢跟着姐姐屁股后跑。你自觉不比姐姐差,可原来,姐姐早已在薛祯心里拔得了头筹。
你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宴请过后,热闹喧嚣后是极致的冷清。
薛祯心情郁郁,也不怎么好好吃饭,成为孕夫后他竟清减了不少。你看着薛祯恹恹的样子,你也是烦闷的很,就算不顾自己的身体,孩子毕竟无辜,你劝他好歹吃些。
薛祯对你睬也不睬,对着床幔发呆。你又柔声劝了几句,接过仆从递来的食案想喂些给他,不想他拂开你的手,打翻了菜碟。
菜汁淅淅沥沥流了一整个床铺,薛祯也愣了。但是嘴硬道:“我累了,这些日子你也不要来了。”
你道:“你能好好顾着孩子吗?什么按照你的心意来。”
薛祯脸色猛的变了变,灰白的脸色竟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你什么意思?”
“你可真行,你接近不了心上人,就用自己的孩子去接近。”
看着你冷笑道:“是啊,我不想要这孩子了,留着也没什么太大意义。我对她是半点盼望也没有了。”
你气结,气血一股涌上脑门,几月来,他对你予取予求,而不能行房时,薛祯就对你避而不见。
“薛祯,我到底算什么?你有把我当妻主看过吗?我的期待就不是期待吗,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比狗还贱啊,任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成婚两年了,你都不给我碰一下,我忍了,可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我忍你都是你因为我爱你。可你呢,你只知道这样算计我。”
你转过身,急奔出了屋子。
你在心中暗暗发誓,你不会再踏进薛祯的院子了。
你本在翰林院有个闲职,自那之后日日在外,即使回来,也是在自己的院子或是书房睡一宿。
当你听到父亲告诉你,薛祯的孩子没有了。
你咬了咬唇,感觉心里钝钝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或许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吧。
“霜儿,纳个侍吧,你和你那正君是对冤家……男人再怎么傲气,都不该忤逆妻主。那孩子太不懂事了,不贴你的心,咱再找个合意的。”
你下意识拒绝了,你和薛祯的事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不想再横插一个人进来搅局,本来就一团乱麻,不是越搅越乱吗。你刚刚丧子,没有心思,这样对谁都不太公平。
“怎么,还想着薛祯,他这次终于懂事了一回,大概也知道自己闹的太过了,纳侍是他主动提的,人也是他亲自挑的。”
你心中大恸,他果然不在意自己,计划落空后,就马上选了另一个男人来搪塞自己,呵,他果然对你毫无感情,甚至是讨厌吧。
原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人伤害是这种感觉啊。
你应了父亲,“好”
虽然答应了下来,但你并没有做好纳小侍的心理准备。
在你心里,行房什么的一定要跟自己心爱之人……
但你没想到薛祯会给你挑了这么个男人。
这男人,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坐在你床前,大概身上有异族血统,深目高鼻,轮廓分明。
如果薛祯是写意的山水画,清俊雅致,那么他就是写实的工笔画,秾丽妖异。
年少时你和薛祯在街上遇到过一个赤身奔跑的异族男人,形容可怖,厉声尖叫,令你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街上的女人一面说着厌恶的话,一面如饿狼般直直的看着男人,那时是你第一次看见男人的下体。
一直是你心中的阴影。
他见你进来,静静走到你身前扯住了你的衣袖,你不由得夺回手,警惕道:“做什么?!”
男人也有些发愣,解释道:“妻主,我服侍您宽衣。”他竟没有一点异域的口音,一口地道的苏白,尾音带一点上扬的调。
“哦……”
他生的高大,却没有半点压迫感,给人一种温柔如静水的感觉,这样的气质和那样妖异的样貌竟然意外和谐。
你与他不相熟,也无心睡在一张榻上。虽然模样生的好,你也只当是个好看的物件摆在那里罢了。
“嗯,我不需要你侍候。你去外间的碧纱橱睡吧。”
听到你这样的吩咐,碧波水一般粼粼的眼睛有些暗淡。
他睡在你脚边的小塌上,那一般是下人睡的,“妻主,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唤我。”
罢了,就当他是平日伺候你的下人吧。迷迷糊糊间你睡着了,想要饮水,而你只是略略起身,他就将茶盏捧到你嘴边。
这样伺候人,怕是一直没睡。你有些心软,“你叫什么?”
“宿雨”
他怕你不明白,又好像不大会解释,便在你手心里写。
你见他身上还穿着薄纱,他略略动作,茱萸便若隐若现。
你闭了眼睛,躺在床上睡下,慢慢的回过味来,他不会为了哪时有了兴致随时传唤吧。
挺周到的。
你如是想,觉得好笑又有点可怜。
【下】
这天,你急匆匆的赶回家,同寅借了一幅顾恺之的真迹给你,现下催你还了。
你暗自懊恼,当时借来想同薛祯一同赏玩,哪想那时他日日缠你缠得紧,根本没时间看画,随手便放在那了。
你走过月洞门,又看见宿雨在站在廊下等你,他未曾逾矩,只是站在后院。
随时等唤着你的传召,在你挥手表示不需要就自行退了下去。
今天也是一样,你仍是不需要。
好友曾打趣你,有一夫一侍,坐享齐人之福。你却只能苦笑,薛祯伤你过甚,你不想见他,而宿雨,你的心冷了,也实在没有什么兴致。
虽然有一夫一侍,但跟茹素的尼姑也没什么分别。
你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薛祯的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你却踟蹰不前。你并不想见薛祯,可又不能对不住同寅,那幅顾恺之的真迹,可抵千金。
你叹了口,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又安慰自己道,说不定薛祯睡下了,唤个小丫头把画拿出来也成。
薛祯没睡,站在露台上吹风,他身着单衣,风吹的衣裳鼓起,显得他愈发清瘦了,竟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
他看见你,茫茫然的眼睛亮了亮,声音却是又冷又硬:“你还来这做什么?”
听到你是来拿画的,薛祯转身回房,屋子里立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砰砰作响,期间不知是谁碰倒了花瓶,屋里大概一片狼藉。
半个时辰后,薛祯拿着画走了出来,你犹豫着是否要道谢,他径自将画卷掷过来,你下意识偏头躲过。画卷落到地上,糊了好大一块污泥。
你捡起画卷,不置一词,拂袖而去。
天飘起了雨,你快步跑着,雨势却越来越大。
你跑进临近的院子避雨,廊下点着一排风灯,你惊觉这里竟没有落钥。
这里好像是宿雨的院子,明知你不会来,他也还是一样等着你么?
你不由得走进内室,宿雨在榻上准备歇了。
见你的衣衫尽数湿了,他忙下床来看。
你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先找了干衣给你换,又用帕子绞干你的头发。大概是异族的缘故,他的手很宽大,却十分灵巧而细致,动作轻柔而细致。
他的眼睛也只有一个你,碧汪汪如清潭的眸子,你呆呆的看了许久,竟有些发怔。
还是好冷……你忽然抱住了宿雨,他亦伸出手回应你,面对你狂风骤雨的索求,他没有询问你的反常,他任由着你动作。
只有偶尔受不住了,才会低吟出声。不知道多少次,你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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