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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是蠢到家了，以为带了几个自己人，收买了蒋舒烨，就能不通过皇帝就处置万思宁。
也正好，万思宁没兴趣回席上，就等着皇后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以前可能会多考虑皇后有没有什么后手，如今兄长在大殿，只要自己不出现，他必定会找。
万思宁乖乖的被“压”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记笑皇后：“你也只能到这了。”
前脚刚到一处破败宫殿，后脚人就带着蒋舒烨来了。他一脸不正经，见到万思宁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皇妃娘娘，幸会啊。”
凤青挡在中间，隔绝了他那张脸对上万思宁的视线。任他怎么笑，万思宁也不搭理，只道：“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了，让他继续笑。”
凤青还是没让位置，蒋舒烨被压去了最远处的偏殿内关着。
押送的人俯首退下，把大门给上了锁，这才恢复安静。
凤青盯着那边已经锁住的偏殿，恨恨道：“娘娘，他有功夫在身，怕是这个小锁困不住他。”
万思宁毫不在意道：“困得住困不住另说，你不觉得他被送来这里，太奇怪了吗？”
凤青没有那么多心思，听出了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却不知道是什么。萧嬷嬷道：“且不说本就是和娘娘有了所谓私通罪名的，就算关着等陛下处置，也不用送到这里来，避嫌。”
凤青懵了好一会，恍然大悟：“他们是想……”
“咔”一声，那边的锁忽然就掉到了地上，把凤青的话堵在嘴里，三人目光看去。
蒋舒烨并没有在门边，锁打开落下的那一刻，他正好打开了一旁的窗户。
“……”
两方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脸怀疑彼此是不是动手毁锁了。
万思宁惊讶了一瞬，便已明了，交代道：“找好武器，等会怕是有场仗要打。”
蒋舒烨讪讪退了回去。
凤青到处找趁手的武器，不一会就寻到了两根结实的木棍。
“娘娘，长的这个给你，嬷嬷拿短的。”
已经分好了，万思宁问她：“你呢？”
“奴婢有两把匕首。”说着右脚一抬，从靴子里抽出一把较长的短刀，加上刚刚给万思宁的匕首，正好双手都不空着了。
她这身装备武器，适合近身作战，能一剑封喉带走对方。
万思宁道：“很久没活动了，怕你到时候速度赶不上。”
凤青嘿嘿一笑：“到时候娘娘看着不就好了。”
等了一会，外面还没有动静，偏殿发出嘭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
凤青身形极快地闪到万思宁面前，警惕地偏殿方向。
“你在干什么？”
凤青的厉喝没有得到回应，那边好似空无一人般，就连人影都没见到。
万思宁皱眉道：“凤青，你去看看。”
风情警惕着走到没关的床边，仔细里面的举动和环境。她环视一圈发现安全，才靠近了往里看。
她喊道：“娘娘，他倒了！”
万思宁道：“你开门进去看看。”
凤青没了刚才的小心，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几个眨眼的功夫，凤青脚步急促地出来，到了万思宁身边，才压低了声音说：“娘娘，死了。”
“死了？！”
萧嬷嬷都没忍住惊呼，万思宁道：“什么原因？”
凤青：“中毒。奴婢探了脉，估计在席上就已经中了。”
第20章 新年 四
今天宴席的吃喝都是万思宁准备的，每一道把关都极为严格。凤仪宫里的人，基本上都能识别毒物，根本不可能是食物上的问题。
本来只是一个私通的罪名，现在蒋舒烨死在这，所有人都会认为，她万思宁为了死无对证才下杀手。不管这个杀人动机是不是很离谱，这么多人的宫宴，齐国使臣死在了和万思宁一起的破殿里，皇帝都不好说完全支持她。
三人手足无措时，门外传来了诡异的物体搬动声。凤青自告奋勇前去查探，万思宁却道：“我们一起。萧嬷嬷看门后，凤青你从左边宫墙爬上去看。”
而她自己，则爬到墙边的枯木上。
三人的视线一同看向门外，就那么一眼，凤青大惊掉落。
“娘娘！”
万思宁也看见了，皇后的人搬了很多易燃物和柴火围住了这座宫殿。
说是把那些柴火包围宫殿，倒不如说，它们好像本来就是在那里。刚刚进门的时候万思宁根本没注意到这座宫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在宫里这么久，她也不是每个地方都去过，都了解过。
从树上下来，万思宁道：“皇后她好像想用火烧我们，制造走水的假象。”
当然，这也是她不成熟的猜测，总觉得皇后的目的不单单是这样。
“无论如何，我们先出去啊娘娘。这里没有逃生口。”
凤青也道：“一览无遗的小院，偏殿那里也是连着的。我们现在只能开门出去，与他们打上一场，去找陛下。”
本来是想要看看皇后带皇帝来指证说她私会外男的蠢样，现在才反应过来，皇后确实没那么蠢。
“娘娘，快做决定，等会真放火我们就来不及了。”萧嬷嬷着急催促。
万思宁还是下了命令：“杀出去。”
她们刚开门，恰好碰上了皇后身边的刘喜准备给大门上锁。见到她出来，吓得跑了回去。
皇后一脸得意，道：“皇妃，出来的真及时啊。”
万思宁道：“就凭你，还想烧死我？”
皇后哈哈一笑：“是想烧来着，可被你发现了，只能想别的方法。”
万思宁道：“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没机会了。”
说罢，指挥着凤青萧嬷嬷，准备开出一条血路。只是皇后居然没让人拦着，任凭万思宁冲到她面前。
“你走不了。”皇后诡异一笑。
不等万思宁有所反应，看到她广袖下的手抽出匕首。处于本能，空着的那只手想要挡，却被皇后一把抓住。动作之快，力气之大，匕首直接刺入她腹部。
待手上传来有些发烫的液体触感，万思宁才反应过来，皇后是借着自己的手杀自己。
准确来说，是想要营造出杀她的假象。
刚想通这关节，皇帝夜也带着众人赶来，就看到了她桶皇后的一幕。
“思宁！”皇帝飞奔过来，他身后的众人都已发出惊呼声。
皇后笑得可怕，万思宁被吓得连忙推开，皇后也顺势倒在地上。像是听到声音，皇后艰难的转过头，对皇帝的方向弱弱喊了句：“陛下，救我……”
说完没有晕，而是眼泪和血一起，流淌在地。
兄长在人群中，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万思宁感觉到了恐惧，哪怕在战场上，那么多凄凉惨尸，都不曾害怕过。
“哥……”她下意识呼唤万思安，无助的声音却只能说给自己听。
皇帝的身影，几步疾跑之后来到万思宁面前。看着她有些颤抖的手，还沾了皇后的血液，猛地一拉，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说：“别害怕，有我在。”
说完，推开万思宁，甩了她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
万思安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冲到皇帝身边，同样也还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万家的人，只有我和父亲能动，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万思宁拉着他，“哥……”
万思安转身，扶着欲哭的万思宁。
“我们万家的儿女，决不能因为一点点小错误就哭哭啼啼，你听明白没？”
兄长的目光太凶了，万思宁被吓得收回了眼泪，嗓子像是被谁给堵住一样，再也无法正常言语。
众人都走上前，李泉及时喊人来扶皇后回宫。离开时，她回眸看着皇帝的背影，眼里尽是失望。
皇帝道：“来人，把皇妃压入天牢，听候发落！”
万思安想反驳，被万思宁拉住了。
“哥，我会处理好，你千万别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什么事。只要你还在，我就是安全的。”
万思安这才收了反抗的心思。他环顾众人，带着利刃一样的狠辣给了每个人威胁。转过身来，问万思宁：“告诉我，你有没有害皇后？”
万思宁也认真地看着他得眼睛，道：“没有。”
“你是我妹妹，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哥哥信你。”
万思宁安心一笑，幸好最亲近的人明白她。
这次禁军扣押，动作没那么轻了，皇帝想提醒，却碍于现场还有很多人。
刘喜没跟随皇后离开，而是等万思宁被压下去后，和皇帝交代：“陛下，蒋公子被皇妃毒死了。”
明明知道他是构陷，皇帝却不得不继续问：“怎么回事？”
刘喜道：“皇后娘娘带着女眷们出来透气赏景，遇到皇妃正和蒋公子拉拉扯扯，亲密得很，娘娘便发了好大的火。后来发现，蒋公子居然拿着先帝送给皇妃的玉簪，娘娘便命人扣押皇妃，想着等宴席结束让陛下处置。可是……”
他又支支吾吾好像不敢说了。
“可是什么？别让孤一句一句地问！”
刘喜道：“皇后娘娘还没回席上，皇妃就差人来，说要见娘娘，有要事相商。谁知我们刚到这里，就听见说蒋公子死了，正要进门，皇妃就冲出来，什么也没说就、就，就要杀皇后娘娘。奴才等，都没来得及反应，娘娘就遭了毒手。”
一宫女接着道：“皇妃娘娘本来就不是会听皇后娘娘话的主，今天说扣押，还很高兴的走了。押送蒋公子的人说，皇妃在半路把蒋公子截来了柴房。陛下，皇后娘娘真的无辜啊~~”
听及此，众臣纷纷谨言，让皇帝严惩皇妃。
万思安听着，心中盘算这些说辞到底有多少漏洞。看到那些人连查证都没有，就口口声声说要处死自己妹妹，心中无尽的愤怒。
“闭嘴！”他终是忍不住，“要杀思宁，也不是你们这些老东西说了算。”
皇帝喝道：“够了！先救治皇后，来人把蒋公子带来。”
闹腾的柴房大院，终于恢复了安静，只留下地上那小块血迹。
太医确认皇后没有性命之忧，匕首刺入比较短，只是废些血，可能会留疤。皇后脸色苍白，眼泪滚成珠，一颗接着一颗从脸颊上划过。
“陛下，万思宁她要杀我。”虽然对皇帝失望，皇后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准备好的词。
起码这次无论如何，皇帝想要包庇万思宁也要顾及很多人。
皇帝不语，静静看着她。
“你好好休息。”
最终只留下一句话，带着身边人就回了正殿。
好好的宫宴，已经无法继续。该回家的已经回家，剩下留在宫里的，都是在等待最后的消息。
天牢里，万思宁还在费神想着今天的事。她对皇后的了解可能还停留在过去，总以为她玩不出什么风浪。可今天一环接着一环，都猜准了她的反应，真的令人感到可怕。
她抱着臂思考，萧嬷嬷却以为她冷了，朝外面喊着：“来人，给娘娘拿毯子来！”
没人理她，都喊了半天，那些人不过是多看了两眼。或许是天牢里的士兵们看多了生死，已经无所畏惧了，确认万思宁没死，也就事不关己。
“嬷嬷别喊了，我没事。”万思宁终是觉得有些吵了。
萧嬷嬷赶忙完后，也蹲下身，摸了摸她肩头。骂道：“那些人也真是，居然敢扒娘娘衣服。娘娘今天也真是，怎么不反抗一下，也不至于……”
进天牢的人，没有人能多穿一件衣服，都单薄进来。
“没事，既然皇帝都下令，他们听令行事而已。”
萧嬷嬷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将军那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救我们出去。”
万思宁道：“刚进来，我们不如想想，今天的事有哪里不对。”
凤青一语戳破：“刚开始娘娘就不应该顺了皇后的意，关到那柴房里去。”
那会确实是草率了，小看皇后。可当时反抗，皇后真的就没有下一个计划了吗？极大的可能，刺伤皇后的事就在那会发生了。
万思宁脑袋很重，又重又疼。如今在牢里等着结果，总觉得不安。想要从皇后那里突破已是不可能，皇后巴不得多说点悲惨的，让众人都可怜她。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万思宁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绝对不会死。”
御书房皇帝一人唇战皇后一党的官员，谁也不让谁。皇帝主张查明真相和动机，那些官员却主张先废了万思宁。
就连呼吸说话都要控制扰了空气时，一位身穿暗红色官服的老臣出现在天牢门口。
“陛下口谕，由本官审问皇妃。”
声音洪亮威严，面容肃穆，一点也不带软弱的，让人根本就不会怀疑是否真的是皇帝口谕。
第21章 废后 一
他只身入狱，走到关押万思宁的牢房门前。深深俯首，长长作揖：
“臣卢星耀，见过皇后娘娘。”
见到她，万思宁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卢大人，你怎么来了？”
卢星耀起身：“听闻娘娘被害，臣自然要来救娘娘。”
轩辕皇朝在时，卢星耀因大功被封为镇南王，位抬王族，与皇亲平齐。他们卢氏，和卢氏一党，自新帝登基后就不怎么管事，却是众所周知的万思宁守护者。
当初新帝登基，要不是他们知道轩辕帝旨意，并未阻止，万思宁可能真的会认为，北堂承允夺皇位，必定要一刀杀了他。能安安静静，只是闹情绪，也是这些老臣的静默。
听他这话，万思宁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道：“这般确定，你知道什么？”
卢星耀一笑：“臣自然是永远相信皇后娘娘，不问缘由。”
只是这笑容，十分惹人怀疑。万思宁道：“卢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如今这情况，您的相信做不了什么。”
卢星耀收起玩笑，道：“齐国使臣在臣家中养病。”
不过一句话，万思宁的脑袋好像被炸开了一个真相的口子。
“那个五品是假的？”
卢星耀点头：“真正的使臣，在来南国的路上被埋伏，后又被追杀。老臣出城祭拜祖先时，恰巧遇到。本不信他是使臣，见他伤重，带回府中，一一探查才确认了身份。”
“那蒋舒烨呢？”
卢星耀：“这倒是真正的国师之子，只是老国师三个月前病重，已无法管事。如今国师府，是长子主事。关于蒋小公子为何会成为使臣，是他自己与国君求的。”
卢星耀拿出一份密函，交给万思宁。看了两眼，她便心下了然。
“看来蒋舒烨，或者说蒋家和我们南国的人有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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