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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皇帝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退路了。如果万思宁想要皇后的位置，他还有拒绝的理由，可她没有。
算了，皇帝心想。再闹下去，真的就是别人看下笑话了。
“事已至此，孤也不忍与众臣翻脸。再容孤考虑几天。”
但皇帝并没有留下慕容芷茵，她还是先回了家。
晚上，皇帝终于舍得来了凤仪宫，没听到像往常一样的热闹。心里疑惑怎么这么安静，却也不好直接推门而入。他想着，让万思宁知道他还在生气也好，或许会哄呢？
没想好是离开还是进门，大门打开，凤青出门来。
“陛下，娘娘备好了酒菜，您要去喝一杯吗？”
连他会来都猜到了，皇帝更不好受，气冲冲道：“喝，怎么不喝。这宫里还有什么是孤不能做的。”
充面子进门的皇帝气势十足，却在见到万思宁安静坐着等待时，心里的怒意又消了大半。甚至在那一刻，他看到万思宁朝他笑，目光好像在说‘你来啦’的时候，内心忽然平静。
万思宁起身，如他所想一般迎接，说着：“你来啦？”
皇帝默默点头，目光直直盯着她看。
“先坐下，我让她们把酒拿下去热一下，这会都冷了，你来的太晚。”
皇帝入了座，悠悠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万思宁俏皮地眨了眨眼：“心有灵犀吧可能。”
皇帝总算露出了笑容，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阴郁。
饭桌上没吃两口，万思宁开始作死了。
“早朝的事，我听说了。”
她很会挑时间。这会皇帝也吃的有些饱了，想要摔碗筷没也不能表达自己的生气。
“你还是想要我娶别人吗？”
万思宁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位置。”
“妻子。”皇帝一点也没犹豫，“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当初的皇后，他也没有真正的怜惜过。他最明白，王氏用了什么样诋毁别人的手段，才逼得他不得不接受。
万思宁笑了笑，说道：“那就对了。在你心里，我不管是不是皇后，都是你的妻子。所以这个位置上是不是我，也没那么重要了。”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这里，要的也不过是妻子的名分，和身份地位无关。”
她说的有理有据，皇帝确实无法反驳，可对于她不争不抢的反应，还是觉得她不在乎。
因为喜欢，所以不在乎。
皇帝越想越气，最终问出一句：“现在的你，心里可曾有我？”
这个问题让万思宁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说没有，皇帝确实能时刻影响她；说有，她却不像别人那样嫉妒。
很多人都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会嫉妒那些和自己争抢的人。至少现在的万思宁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她的犹豫，让皇帝自认为明白了，一阵失望失落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
“果然，不管我做了再多，你都没感觉。”
“不是。”这次万思宁回答地很快，却在皇帝有些惊喜地眼神中，没了后续。
第29章 佳人 四
他们谁都不想吵架，冷战那么多天，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很明白。思念，在心里蔓延着，总担心对方这两天好不好。
最终还是万思宁跳开话题，说：“今天本来是等着你喝酒的，别说一些影响食欲的事了。”
皇帝不忍继续冷战，便随着她的话，目光移向了桌上的美酒。
万思宁屏退众人，亲自给皇帝倒酒，“话说以前你一点都不能喝，两三杯就醉的不省人事，还让我们送你回家。”
那个时候，三人都没表明心意，却都看得出来。万思宁喜欢北堂承允，而太子轩辕祈安，对万思宁心思不纯。唯有皇帝，他隐藏的很好，原因是不想让这份友情被破坏。
他酒量不好，每次都出去玩都被两人灌醉，然后再辛苦送他回府。
只是万思宁不知道，后来她成了太子妃，他便日日酗酒。也就是那段时间开始，酒量被练上来了。那段时间无论怎么喝，都不能让心平静下来。
“可是我现在酒量也不好，可能不能和你喝尽兴了。”皇帝撒谎，原因他自己也不确定。
“没关系啊，我又要求你必须和我一样猛喝。”万思宁笑着，举起酒杯，“我喝一杯，你喝一小口。等到了你的量时，我也差不多了，这样公平。”
她还觉得自己很机智，小表情可爱至极。
皇帝忍笑，装作为难：“这样也不公平啊。”
万思宁不耐烦了：“我说怎样就怎样，你还挑上了。”
果然还是老样子，急性子。
“好好好，听你的。”
被皇帝忽悠，万思宁都喝的有些醉了，他的脸还是一点也没变，行为依旧端庄。万思宁这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哪一步算错了。
可今天的目的不是试探酒量，万思宁就不问，醉醺醺地就接近皇帝。
“其实，我心里是有你的。”
一句话如炸雷，在皇帝耳边回荡，振聋发聩。
“你说什么？”
万思宁怀疑自己是不是演技不行，又装的醉一点：“那天你坚定的选择废后，我就做了决定，重新开始接受你，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北堂承允，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皇帝的目光蓄满了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真的没能暖回她的心。
“你在骗我吗？”
万思宁摇头道：“我骗你做什么。只是……”
她打了个嗝，酒味飘在两人呼吸的空气中。面对面的近距离，让这个气息变得有些诡异的暧昧。
万思宁做作的捂嘴：“完了，形象没了。”
皇帝失笑道：“你还有什么形象，那不是对着外人的么？”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惊了。原来他知道，万思宁很多不得体，都只在他面前，也只对他一人。
万思宁笑道：“哦吼，看吧，我对你特殊你自己也清楚啊。”
皇帝觉得，她是真的醉了。
“我们不喝了好不好？”
万思宁又摇头：“我有个条件。”
还以为是不喝酒的条件，皇帝没想太多，“什么条件你说。”
万思宁生怕他听完直接走人，便双臂一放，勾住皇帝的脖子。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呼吸都拍打着对方的空气，锤进心底。
“立慕容芷茵为后吧。”
话刚落，皇帝果然生气了。好在万思宁做了准备，大力按住，这才没让他离开。
“你听我说完。”万思宁大声道，“为了我，立慕容芷茵为后。”
皇帝忍着怒意问：“为什么？”
万思宁把信中，张阁老说互相牵制的理由给皇帝说了一遍，他表情才松动些。
“除此之外，我也想让你好。我的身体，确实有一些问题，我受过伤你知道的，不能给你生一个嫡出的孩子。不管什么身份，接下来的人生中，除了家人我只有你了。”
她目光灼灼，盯着皇帝。
“可我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万思宁道：“你的宠爱，就是最好的东西，别人都没有。”
皇帝也认真思考，关于慕容芷茵到底合不合适。据说她很喜欢万思宁，至少不会为难，万思宁能安稳些。
他还没说话，万思宁便忽然靠近。微凉的双唇在他唇上一印，又快速离开，只是双手还紧紧围着。
“你，在做什么？”
万思宁笑笑：“亲你啊，看不出来啊。”
皇帝不语，万思宁又恢复了认真的神色。
“陛下，南国的江山不只有我先祖们的努力，还有多年用健康换来的安稳。只要安稳，我是不是皇后一点也不重要。”
都这么讨好的祈求，皇帝终于是没能坚持。
“为了你，我愿意听从。可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相信我，也别让自己好奇，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中。”
这话说的可能就是之前，先皇后的手段。
“好，我答应你。”
两人这般亲密对峙许久，皇帝觉得她可能喝多了累了，不忍心再继续。
“思宁，别喝了，休息吧。”
他接受了万思宁的请求和命运的安排，却开心不起来，所以现在不想面对她。
拿开她的手，在她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表情中，皇帝起身准备离开。
到门口时，万思宁忽然喊道：“承允。”
他没回头，等着她继续。
片刻后，皇帝腰间被万思宁有些发热地双臂环住，控制了他前行的脚步。
“别走。”
皇帝压根没多想这句话，觉得应该就是还想继续喝。
“很晚了，休息吧，喝太多酒不好。”
万思宁放开了，他却觉得很失落。
没等有动作，万思宁便出现在面前。那矮了一个脑袋的身高，目光微抬，带着某种看不懂的情意和湿润，盯着皇帝。
皇帝喉咙一滚，着实被这不算勾引的勾引给扰了心智，脑子有些空白发昏。
可让他更思绪昏沉的，是接下来万思宁的动作。
她踮起脚尖，把自己送了上去。那双带着酒气的唇和呼吸，直接与皇帝零距离。
皇帝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目视前方。唇上的触感和动作，让他以为的幻想变得实际。
太久没有回应，万思宁好奇分开，皇帝却小声问道：“你，喝醉了吗？”
没回他这个问题，万思宁有点恼火：“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没反应，我都这么主动了。”
质疑什么都好，要是质疑他的喜欢，皇帝就忍不住了。当即双手发力，抱紧了万思宁的腰身，逼迫她更帖着自己。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某处开始躁动起来。更可恶的是，万思宁的目光开始出现一种欲望，和皇帝现在感觉一样的欲望。
“我对你的喜欢，还要怀疑吗？”
万思宁借着他得力气，再次送上自己的吻。而这次皇帝没有淡定，扣住她后脑，用力地吞噬吮吸着她所有的气息。
两人气息紊乱，屋内空气暧昧的令人体温火热。
这个时候，皇帝还抽空担心万一有人进来打扰，微微抱起万思宁，她双脚浮空，被挪向了寝殿。
寝殿门关闭，皇帝空出一只手把门拴上。两人的双唇还是不离不弃，而万思宁的手，已经开始不熟练地想要解开他的衣服。
都了这一步，皇帝怎能忍住，十分凶残地把她带到床边，重重一推。
床上柔软，并没有痛感。万思宁目光挑衅的看着皇帝，“要比力气吗？”
实在是无法忍受，皇帝也不再询问，直接扯开龙袍。一身健壮的肌肉出现在万思宁面前，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点也不文弱。
皇帝褪去她的衣裳时，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欣赏着唯美的景色。万思宁的手趁机在他身上游动，感受那些坚硬。
一声小小的尖叫痛呼从寝殿内传来，萧嬷嬷已经带着人收拾外殿。听到这声音，忍不住脸红，忙交代下人赶快收拾离开。
万思宁用身体换来的帝后大婚，就在她侍寝身体恢复后的第五天。
能看出来，那些臣子很着急。皇帝刚松口就宣布日子。
只是有一个条件，新后不游街，在宫里举行大典即可。都退到这一步，那些大臣也只能妥协，只是百姓们的期待却落了空。
成婚前两天，皇帝召见了慕容芷茵。可能他还抱着某种幻想，交代“新后”。
御书房内，慕容芷茵举止端庄，行为得体。就算是皇帝故意为难，站了一个时辰，依旧面带笑意，身子稳稳的。
也就是这一点，她不如万思宁。只有偶尔露出的那种坚毅眼神，才有万思宁的影子。
“知道孤叫你来做什么吗？”
大婚前，女子不能和新夫见面，这是一种规矩。
慕容芷茵微微一俯，回道：“臣女不知。”
皇帝盯着她，“过两天就成了皇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吗？”
“回陛下，”慕容芷茵改了称呼，“臣妾的任务就是管理好后宫，为陛下孕育子嗣。”
前面的管理还好，子嗣一出，皇帝眉头一拧。想说什么，却反应过来，她说的也没错。
碰不碰她是皇帝的事，有没有这个责任是她自己要想好的事。
慕容芷茵是有点聪明的，“陛下，刚刚臣妾想了想，应该知道您今天的目的了。”
皇帝：“你说。”
“陛下放心，皇妃对您来说多重要，连百姓都清楚。您担心新皇后会用身份为难皇妃，皇妃又不是受欺负的主，宫里不安宁。”
她算是说对了一半，皇帝凝重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她又继续说：“陛下您大可放心，臣妾可是皇妃娘娘的忠诚追随者，就算有了利益冲突，也不会伤害娘娘的。臣妾对娘娘的喜欢，也不低于陛下。”
“……”
她这么形容，倒是让皇帝有些抵触。除了万思宁的父兄，还有人比他更喜欢更在意？
这新皇后，敢当着他得面这么说，是想要当皇后还是想要跟他抢人？
第30章 佳人 五
慕容芷茵淡定无比，完全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也正因如此，皇帝有了防备的心，也觉得这个皇后，或许不是那种闹事的。至少现在，她表现的就是——进宫追随自己的偶像。
“皇妃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不会玩那些女人家的心思。她喜欢安静，最好没事别打扰，也不要要求她和别人一样给你请安。”皇帝交代着，“她们万氏为国家做的贡献，完全可以受得起不拜皇帝，皇后更是不用说。”
“臣妾明白。”
“还有，你说知道孤对皇妃的宠爱，也应该知道谁也不能与她争宠。”
这话很明白了，就差没说‘对你只是责任’这种话。也是暗示着，她这个皇后侍寝的机会，估计没几次，除非皇帝的心变了。
慕容芷茵知道其中的含义，淡淡回道：“陛下放心，臣妾的皇后之位，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许，今后还能成为你和皇妃娘娘之间，吵架后调解的人呢。”
最后一句，让皇帝满意了些。
“既然你都明白，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你回去吧。”
慕容芷茵躬身一俯：“臣妾告退。”
凤仪宫内。
好几天没有晨练的万思宁正在院子里看书，阳光洒落在书本上，微微刺眼的光芒并没影响视线。时不时传来的花香，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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