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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毕业，大家自然也放开了很多，在学校外面的饭店里吃饭喝酒，因为都知道盛晴的酒量，只让她喝果汁。
酒过三巡，顾兰兰从调侃导师到调侃盛晴，勾肩搭背地贴着她说：“你居然谈恋爱了，还是和江聿！”
顾兰兰打了一个酒嗝：“江聿这神仙似的人物没想到也会谈恋爱。”
祁静也喝了点酒，但脸上没有丝毫醉意，打趣道：“怎么神仙的人儿那不也是人么，我看我们盛晴配他，也是他高攀了。”
盛晴敲了敲祁静的脑袋：“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就是你看我哪里都好。”
祁静努了努嘴。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盛晴点开看看，正是江聿的消息。
一张表情包。
盛晴气得咬了咬牙。
那天在浅水镇，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江聿还真把她的照片做成了表情包。
她靠在黑板前课程表的照片，被他用某美图工具P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配文字：下班了下班了。
今天江聿在中科院开会，国内高等物理学者本就不足世界的1%，像江聿这种年轻并归国的，学校和科研所都很宝贵，相关高等物理会议都会邀请他参与。
但盛晴现在可不宝贵他，直接以牙还牙：【既然下班就别歇着了，回家把家务做了，然后来接我】
江聿立马回复一个“ok”的手势。
并且他速度似乎很快，没多久就做好家务，然后来饭店接盛晴。
酒过三巡，今天的聚会也接近尾声。
江聿没贸然跟他们碰面，反而订了醒酒茶，叫服务员给包厢送过去。
“谁送的？”顾兰兰晕乎乎地问，“是不是有人暗恋我？”
宋文指了指旁边的外面订单：“别自恋了，上面说江先生。”
“哪个江先生？”顾兰兰问。
祁静笑着打趣：“是盛女士的江先生吧。”
“哦，”顾兰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拉长音调，调侃着说，“原来是盛晴的江先生啊。”
“盛晴的江先生在哪呢？”
“就是，来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他们一阵阵起哄，搞得盛晴脸上不自觉泛红，她在桌子下面悄悄发微信：【你来了？】
江聿：【嗯】
盛晴：【进来吗】
江聿：【不了，外面等你】
盛晴酒量不行，酒品也堪忧，今天一口酒都没喝过，江聿的醒酒茶完全是对她朋友表示友善的举动。
很多时候，虽然看着江聿不会社交。
但只要他肯做，那一套也绝对少不了。
看着包厢里东倒西歪的几个人，盛晴定了定心思，辞别：“江聿在等我，我先走了。”
谈恋爱的人总是有很多时间放在恋爱上，祁静笑她：“重色轻友，滚吧滚吧。”
盛晴拎着包就滚。
****
江聿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戴着耳机闭目养神。
四月初春，树发新芽，天气也逐渐转暖。
江聿今天去开会，场合比较正式，因此穿了一件戗驳领的黑色西装外套，里面是雾霾蓝色的衬衫，衬衫领口被他松松垮垮地解开两粒扣子，露出平直顺畅的锁骨和一溜胸肌。
看着正经又不正经的。
盛晴站在不远处看他，印象里，见过江聿很多种模样，但穿正装的反而很少见，没想到居然有种禁欲感。
她正胡思乱想，江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江聿的眼神从最初的迷茫里一点点苏醒，抬手搓了搓脸，摘下左侧耳机，含糊地问：“怎么出来了？”
盛晴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又是送醒酒茶又是给我发消息，不就是等我出来么。”
被戳中心思，江聿也不闹，垂眸一笑，将耳机摘下来放回充电仓，然后起身过来牵盛晴的手。
“今天很累，很想你，”他微微弓腰，在她耳边有些耍赖皮地说，“只想你跟我在一起。”
肩膀上的单肩包顺着丝滑的风衣面料往下滑，江聿自然而然地接过盛晴的包包背在肩膀上。
两人一起往外面走。
“不是开会么，这也累？”盛晴问。
江聿叹息一声：“哪里是开会，看神仙打架罢了。”
“嗯？”
江聿说：“有院士提议要建立大型粒子对撞机，不仅能让中国成为世界粒子物理研究的中心，即使大型物理对撞机不能发现新的粒子或者新的现象，也会对研究员物理世界有更深的认知。”
“然后呢？”
“杨先生不赞成，大型粒子对撞机造价要将近两千亿，而且研究目标不明确，后期投入维护成本很大，很有可能无法回本，更何况国内顶尖物理研究学者其实很少，就算是真建立大型粒子对撞机，很多学者也可能在国内研究，最后加入其他国家实验室，白白为其他国家做嫁衣。”
江聿顿了顿，“然后话题就引到我身上了。”
盛晴扑哧一笑。
江聿确实称得上高等物理研究学者，以及青年学者。
年轻，在斯坦福里还做出过成绩，选择回国发展，除了真的“爱国”之外，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盛晴问。
江聿声音平淡，跟讲述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一样：“我说我女朋友是党员，不能移民。”
第117章 盛晴被造谣
盛晴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还挺会找人挡枪。”
趁着红灯，江聿松开方向盘，双手一摊，无奈道：“那我还能怎么说？”
“对着龙图腾起誓么？”
盛晴也有些纳闷：“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回来。”
江聿似乎思考了片刻，“最开始回来是因为你还在，我想看看两人有没有继续的可能。”
他用很强大的逻辑证明自己：“但我如今认为这只能算是促使我回国的原因之一，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想过留在国外发展。”
盛晴眼里有些好奇，他这样相当热爱天体物理事业的、并且貌似身上并没有任何儒家文化熏陶过的痕迹，常常都是罔顾礼法张扬不羁的人，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美国的天体物理研究比国内好很多。”
“事实确实如此，”江聿想了想，仍然想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失笑地摇了摇头，“大概是江家的红色血脉在我身体流淌，基因作祟吧。”
他话锋一转：“不过这都不是我开会很累的重点。”
盛晴没理解他的意思：“嗯？”
江聿学着杨老的模样，冷哼一声：“恋爱的事情谁说得准，你们年轻人今天谈明天分的。”
盛晴隐约明白他的意思，嘴角翘着一点弧度，静听他说下去。
“不能让老前辈没有安全感，”江聿战术性停顿两秒钟，然后拉着悠长的调子继续说，“所以我说，我会尽快结婚。”
嘴角翘着的弧度越发变大，最后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微笑，盛晴睨了江聿一眼：“结婚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江聿也瞧她，懒洋洋地说：“那我努努力，争取你同意。”
“这算求婚么？”盛晴后知后觉。
江聿闷声哼笑：“不至于这么潦草。”
哪有在车上就把婚求了的，盛晴也感觉有些潦草，但实在不相信江聿这位钢铁直男的审美和策划能力，提前预警，“到时候你可别做什么操场鲜花白蜡烛的仪式，真的很土。”
被说中的某人：“……”
“这么说，”江聿抬手揉了揉鼻子，绝地反击，“你还真准备嫁给我？”
“……”
“倒也不用如此脑补，”盛晴嘴上根本不让他，“今天姐姐教你的，都是经世致用的法宝，跟哪个女朋友求婚都用得上。”
江聿：“……”
“不过，”他语气忽然有些严肃，但又莫名有些荡漾，“从某人十六岁就让人喜欢，一喜欢就是十来年，还是我比较赚。”
盛晴咬咬牙：“闭嘴吧你。”
江聿在心里重复道：“真的很赚。”
盛晴补刀：“可你还没有全部赚到。”
“……”
确实是这样。
江聿忽然有些着急，趁着红灯翻手机日历：“第一针是什么时候打的？最近第二针应该打完了吧，第三针能不能快点？”
盛晴：“……”
马上就要二十六岁，但江聿同志仍然保持处男之身。
他偶尔对那件事表示出强烈的兴趣，但很多时候也完全清心寡欲，像个和尚似的。
盛晴有时候会“可怜”他，但每次被他傲娇又腹黑的一通狂怼后，心就比在大润发杀了三年鱼还冷。
甚至想转专业到社会学，肯定能一个月内就在scci上发一篇影响因子98的论文，名字就叫：二十六岁仍旧是处男的原因。
****
第二天没课，盛晴在家里偷偷睡懒觉，江聿今天照旧早早起床去了实验室，盛晴跟sunny玩了一会儿，吃个早饭，自己骑车子到学校。
离实验室最近的校门外正在整修，全都是搅拌机和工人，不太方便过。
春日的天气总是不错，盛晴绕点远，开车从正门进去。
这会儿正赶早八下课，学校路上人来人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晴感觉有很多人正在看她。
等她回头在学校里搜索看她的人，只能看到一片各忙各的互不打扰的人海。
盛晴内心疑惑，将车子在实验楼下面停好，走到实验室的时候，大家也是情绪低沉。
顾兰兰眼眶通红，手机被扔在会议桌的正中间，石娇一脸的义愤填膺，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对劲。
是顾兰兰和石娇吵架了？
盛晴内心疑惑，看向宋文，宋文师兄抬头看她一眼，又立马匆忙低下头。
?
到底怎么回事？
盛晴没敢出声，先给祁静发消息：【静静，你今天怎么没在实验室】
过了十分钟，消息石沉大海。
盛晴打开电脑，一边绘制细胞分裂图，一边给江聿发了消息。
【今天我们课题组氛围好怪，九敏，感觉又有人吵架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舞台，更别说有石娇这个易燃易爆炸分子，大家经常处于今天吵架明天和好的氛围里。
江聿忙起来就不见人，没有回盛晴消息，她也没介意。
她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干活，对面的顾兰兰和石娇好像一直在使眼色，然后再偷偷发消息。
微信小群内：【这个群没有盛晴】
祁静：【他妈的，到底是谁传的消息，最好别让我抓到，老娘废了他】
顾兰兰：【气死我了，这群男的好恶臭，还他妈在传播】
石娇：【造人黄谣的不得好死，出门死全家】
宋文也没有任何主见：【现在怎么办，我们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祁静：【其实都差不多，告诉不告诉早晚也都会知道，不过我要找人先黑掉这些帖子，不能让她看到】
顾兰兰也说：【你人设搞计算机的人吗？最好还是黑掉，她现在在忙，估计还没看到这些消息，还是不要让她看了，我看一眼也恶心半年】
石娇这会儿也难得地跟大家统一：【我也支持】
这几个人在群聊里聊得热火朝天。
祁静切出聊天框，点开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陆成周聊天框，准备说辞。
盛晴在他们对面戴着耳机努力工作得热火朝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一组癌细胞画完，上色，她才想起来看手机。
微信里，江聿还没回消息。
已经间隔整整两个小时。
江聿虽然忙，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还会看一次手机的，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她打字，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微博消息。
京北理工大学超话内，一只小小豪：【xdm，给大家看看好东西，女主角我同系学姐，链接在评论区】
语气莫名猥琐，盛晴感觉一阵生理不适。
她本没想点开，但手机卡了一下，盛晴不小心点进帖子，评论区内：【u1s1，屁股很翘，看着很好艹】
而配图的那张背影图片，撞进盛晴眼睛里，令她浑身发颤。
第185章 江聿暴怒
这件事的舆论发酵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演习。
最开始是有人在微博色-情bot上投稿，某服务器在国外的色-情-网-站的网友交流区，有人投稿自己的女朋友，那个人将照片转载到微博bot上。
有单纯的生活照，有擦边动作照片，也有私密照片。
本网站的此版块本来就是供某些有着特殊性-癖的人交友，服务器又不在国内，尺度自然是尽可能的大。
bot本来吸引的就是一群恶臭男人，因为转载的女生身材不错，脸蛋也实在漂亮，还有很多大尺度动作，热度很高，评论区里很多难听的话。
事情直到这一步还没有到特别离谱的地步。
很快就有人评论：【这女的我认识，我校友。】
网友顺着他的主页发现他是京北理工大学，国内相当知名的高校，审判“高知女性”令bot的受众人群越发狂欢，开始顺着“京北理工大学”这个线索扒皮照片上的女生到底是谁。
但在有着几万人的校园里扒皮一个人，实属困难。
该bot的铁粉居然想出一个馊主意，登录网址在国外的网站，找到该女生的生活照，然后以一见钟情想要海底捞该女生为理由，向京北理工大学投稿。
如今校表白墙的流量早就超过校园贴吧和论坛，但私域流量都有受众有限不能精准推送的问题，并没有人将“海底捞”内容推送到该女生的朋友圈。
事情到此为止，都没有掀起很大的波澜。
直到今天早上，又有人在几天前的校园表白墙动态底下评论：【我在91国产区见过她】
然后又有相关投稿，表白墙似乎没有经过审核，直接该链接投稿出来，才一石掀起千层浪。
而该事件的中心人物就是盛晴。
好友圈子里，祁静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
因为她本科非生物学，读研期间也要跟生物学本科生一起上课，加入了一门专业课的专业群。
今天早上她看到有人在群里使用匿名功能发了一个链接：【给兄弟们看看好东西，我们的直系学姐哦，斜眼坏笑.JPG】
链接正是带有盛晴正脸照、生活照和“私密照片”的某网友交流区投稿。
因为有一个人开了匿名聊天的头，很快就有人匿名跟聊：【这个熊是真大】
【真的假的，学姐不愧是学姐，玩得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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