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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拿这话哄三岁小孩么。
江聿懒得管他，一句话也不想跟他们多说，猛然推开会议室的门，率先离场。
天体物理重要；声誉重要。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可以伤害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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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消息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三个小时。
而这件事在互联网上大规模传播，已经过去六个小时，最佳的危机公关时间还没过。
盛晴脑子混乱，因为害怕，牙齿忍不住打颤。
这件事如何才算解决，就算解决又能怎样。
那些用AI和PS技术做成的照片，如果在互联网上广泛传播，那样很有可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照片不是她，但也没有办法洗清身上的谣言。
在这件事上，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干，可以称之为最完美的受害人，但仍旧无解。
盛晴缩了缩腿，双臂环膝坐椅子上，手指掐着大腿，迫使自己保持镇定。
手机在口袋里呜呜响了起来。
是周沛。
原来都被导师知道了，想来学校内部领导也有很多人关注到这件事，事件影响进一步扩大。
“喂……”盛晴接了电话，声音居然有点发抖。
周沛关切中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阿晴，你在哪里？”
盛晴没有心情搞这些弯弯绕绕，直接问：“老师，你有什么就问吧。”
现在多提一句这件事就是对盛晴多一分伤害，周沛明白这个道理，轻轻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问道：“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盛晴努力发出声音：“被偷拍的生活照是，裸-照不是。”
得到答案，周沛不再多问，关切道：“好，我会跟校领导反映，这两天给你放假，不用来学校，科任老师那边我去说，你好好歇歇。”
周沛还是相当关心她的。
盛晴点了点头，旋即想到周沛根本看不到，从喉咙里轻轻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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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周沛对着一整个办公室的校领导，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我的学生，她说没有的事情就没有。”
****
从办公室出来，江聿胸口发闷，在卫生间抽了一支烟，顺手给盛晴发消息：【小茉莉，在哪个办公室？】
盛晴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走出办公室看了眼门牌号，刚要回复，又觉得有点舍近求远——
她直接在办公楼楼下等江聿不就好了。
盛晴回答：【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发完消息，就走下楼。
江聿看着消息，内心思绪不定。
他有些担心，赶紧掐了香烟扔进垃圾桶，迈着长腿匆匆下楼。
办公楼大厅，一般情况下都是安安静静，此时却有着杂乱又尖锐的吵架声。
第121章 试图找到造谣者
盛晴认为自己遇到了傻逼。
她本来只是站在楼下等江聿而已，从楼上下来两个学生模样的男生，似乎正在交头接耳讨论最近大学城里疯传的“新鲜事”。
有个背着运动包锡纸烫的男生注意到她，轻蔑又油腻的眼神从上而下将她扫视一遍，第一眼似乎为遇到美女的惊艳，而第二眼，目光就变了味儿，夹杂着浓浓的高高在上的男性凝视和审判。
然后锡纸烫男用手肘怼了怼旁边的青春豆男，自认为很帅地用舌头顶了顶腮，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看着盛晴，再次上下将她扫视一遍。
最后咬着嘴唇小声骂了句：“真-骚。”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明显没有收敛的意思，分明是生怕盛晴听不到，故意要挑战她。
盛晴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立马厉声呵止：“站住！”
锡纸烫男和青春痘男脚步顿住，但脸上的玩味笑意越来越大。
“你说什么？”盛晴走上前去，目光逼视两个人，“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锡纸烫男顶了顶腮，双手环胸，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反问道：“我骂你了？”
“……”
还真是又蠢又坏又幼稚。
“做了就要承认，我没有在跟你像小学生一样吵架，”盛晴指了指监控，“我不介意带你去查监控。”
两个男生哼笑一声，根本不在乎盛晴说了什么。
他们能骂出这句“骚货”已经是站在审判女性贞操的上帝视角，但凡女生在性、在品德上有任何污点，他们这些判断骂两句怎么了？
“说的就是你呗，听到还问，”锡纸烫男有恃无恐，继续散发恶意，眼神里流露出猥琐的精光，“勾引男人上床还拍照，你是出来卖的？”
这个理由很合适，更能进一步审判盛晴了，青春痘男接了一句：“多少钱？伺候我们兄弟两个呢。”
完全是一群傻逼而已。
都是在泼脏水，盛晴知道，现在看热闹的人都想看到她失控，发疯，精神受到打击。但她偏不，越被误解被污蔑盛晴就越冷静。
“我卖？”盛晴思路清晰，“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锡纸烫男说：“你都勾引我们学校老师，谁还不知道？”
“那你是说他嫖-娼？”盛晴冷静一笑，“那我要举报他违法乱纪，你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
听到警察局，锡纸烫男明显有些慌乱：“你干那些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耽误我上课。”
盛晴拦住他的路：“你不是有证据么，你得当证人。”
锡纸烫再傻逼也知道盛晴的意思了，连忙挣脱开她的束缚，嘴里骂道：“妈的疯子，你有病吧。”
门口有保安，盛晴知道自己不会出问题，于是拉着那个人变本加厉：“你去帮我作证，我需要你。”
锡纸烫男脸色一变，使劲儿推了一下盛晴，盛晴往后退了退，后脑勺奔着门口的大型绿植而去。
好在被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扶住，江聿稳稳托住盛晴，然后晃了晃手机，嘴角微勾，有点正在四处发泄戾气的笑意：“我已经报警了，等着吧。”
****
盛晴和江聿是十分明了、不容置疑的情侣关系，相当好证明。
而且从学校调来了监控，话里锡纸烫男的指控就成了谣言，盛晴和江聿直接以名誉侵权上诉。
与此同时，校内已经发布了此次事件的声明，禁止学生传谣，而微博上有关两人的词条全部消失。
江聿有的不只是钱，更有能协调各方的能力和金钱。
但由于谣言的源头在外网，很难追溯，两人只好把突破口放在那几个来江聿课堂上找事的小混混身上。
当然，在学校内，关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也是分了两波：
cc小皇帝：【笑死，现在谁还信声明，不发声明我还能相信不是本人，现在……坏.JPG】
135：【u1s1就算是本人也没什么，只是xp有些特殊而已】
今晚的风又吹向我：【你校真的搞笑，出现事情就知道堵嘴】
纯洁的跟性一样：【虽然这个江聿是天体物理方向的青年学者，但是出了这种事，对学校对高等物理领域都是不好的影响，这种人怎么还能留在学校里任教，别管真的假的，对学校的影响已经造成了，以后谁看到京北大学和天体物理，想到的都是私密照，对我们学校影响太大了】
超大毛熊：【@135：其实没好意思说，这女的家庭条件不好，能搭上江老师这条线，这辈子也能享受过靠自己努力永远达不到的物质生活了，被拍几张照片而已，反正也可以不承认，大家懂都懂】
九亿少女的梦啊：【就是，再给江老师生个孩子，江老师的智商和基因是需要有人继承的】
部分男性好像总是这样，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从几张照片的真假到对学校的影响，再从对学校的影响转移到对整个天体物理的影响。
但这种论调毕竟还只是极少数，大部分很正常，排斥这种论调。
【？？？楼里的男的是认真地的吗】
【正常，男人基本盘罢了】
【别，我也是男的，我受不来这些傻逼，跟傻逼男的割席】
【大叔你没事吧？学校已经辟谣是假的了，照片比对已经发出来了，你还在这里说对学校的影响，那是不是所有被叫黄瑶的人都得从宁德楼上跳下来摔死啊。】
【你放心看，你说出这话，估计智商也不能很高，不用担心会给你学校抹黑，影响你毕业证含金量，你这个智商估计也毕不了业。】
【看来看去只有女生最惨。江老师还能被人心疼一下，女生只能被人审视，从东部贫困山区一路读书走到现在。Top大学的王牌专业保送研究生，这还不够牛吗？难道人生的价值只是回归家庭，给人生孩子？】
【点了，真想不到在我们身边居然有这种男，恐男+1】
****
两人折腾一天，都很疲倦了。
江聿开车，但没有回家，反而是驱车去了位于郊区的酒店。
酒店有他的投资，并且私密性很好，现在这个阶段，江聿不想盛晴再被人打扰。
车子行驶在路上，盛晴头也没抬，完全不在乎去哪里似的，一只低头盯着掌心，有些迷茫，但也在计算。
盛晴斩钉截铁地说：“今天的事儿好像不只是冲我来的。”
因为如果冲她来，拿着这些照片足以造谣她是出去卖的，比什么跟男朋友搞“绿帽”更拿着这些照片足以造谣他。有说服力，更能引起大众审判。
把江聿牵扯其中，分明是也不想看他好。
江聿也想到了这一层，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而且貌似有挺大的仇怨。”
江聿这个性格，不会给人溜须拍马留面子是肯定的，但在社交上也有一定尺度。
不知道他家世的人只会认为他性格比较冷淡，在物理领域他有足够的成绩傍身，在这种比较看成绩甚至有些“论资排辈”的地方，不会有人对他有如此大的意见。
而知道江聿家世的人，不出意外也没人有这种胆子造谣诋毁他。
“跟你、跟我，都仇，能绕这个一圈搞得起这个大的手笔，应该也有点能力。”
盛晴的说话声越来越小，脑海里跳出来一个名字，“是他？”
第122章 盛晴，你不要一个人扛
“方训？”盛晴的声音不自觉抬高。
虽然倍感荒谬，又觉得很是合理。
江聿的下颌线条紧绷着，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定，反而是安抚似的摸了摸盛晴的脑袋：“等在我课堂上挑事那几个人的供词，你不要着急。”
盛晴哪里会不着急，还要说话，江聿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捏了捏她耳朵：“交给我，我会处理。”
想想看他的处理方式，盛晴不是很放心，小心问道：“你该不会还要打架吧？”
江聿被问得一愣：“嗯？”
盛晴手舞足蹈地比划：“你今天差点儿揍了那个黄毛，好像对你校领导态度也不好。”
校领导？
江聿哼笑一声，满是不屑道：“那是我后爸。”
“啊？？？”在今天一天忙碌和不真切感之后，盛晴终于有心情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他。
江聿本来不是很喜欢提自己家里的这些事，感觉无聊又没有什么营养，但看着今天受了一天惊吓的盛晴如此感兴趣，也就不在乎拿出来多说几句。
“在我爸过世后，我妈嫁的他，”他顿了顿，“在我爸过世后，但因为他还有个女儿，前妻不允许她再生孩子，所以他们两个一直在被迫丁克。”
短短的一句话，好大信息量。
盛情运转此时不太灵敏的大脑，但仍能感受到江聿的情绪不太高，安稳道：“其实也挺好……你妈妈一直只有你一个孩子。”
江聿无声哂笑：“我倒是希望她多几个孩子。”
明明在他几岁时就自愿放弃他的抚养权，选择跟那个男人结婚，现在又要对他的生活指指点点。
这世界上付出的感情和收获的回报是对等的，哪有生个孩子随便他成长，最后还收获一个相貌，能力都不错的宝贝大儿子的道理。
江聿说话永远有股不服输的劲儿，但盛晴却莫名感觉他此时有种诡异的孤独。
像是被扔进冬日的护城河里，浑身沁满了冰霜。
盛晴眨了眨眼睛，今天用脑过度，实在想不出多么漂亮的话来安慰人，只能顺着本心说：“你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远点儿，反正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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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场，立刻有训练有素的车童帮忙泊车。然后由服务生引领他们到楼上房间。
整整一天，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跟江聿在一起，才缓缓放松。
酒店有卫生间，盛晴先去洗澡，出来的时候，江聿已经帮忙点好精致的菜肴，方便盛晴吃饭。
盛晴本来是没感觉到饿的，但是被香味勾出馋虫，才后知后觉自己真的很饿。
江聿朝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还给她盛好米饭，摆好筷子，示意来吃。
巨大的惊恐和迷茫感过去后，盛情奇迹地感觉到胃里似乎一阵阵抽搐，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饥饿的感觉尤为明显。
造她黄谣的人都是要看她笑话的，他们越是要看笑话，盛晴就越不能让自己倒下。
凭借着这股不服输的精神头，盛晴强忍着不适，逼着自己大口大口扒饭，大口大口吃菜。
“你不吃么？”她问江聿。
江聿摇了摇头：“我还不饿。”
盛晴也害怕他太过忧心这件事，安慰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话还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刚咽进去的食物顺着食管流上来，盛晴再也忍不住，冲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江聿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阿晴，”他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跟着盛晴冲了进来，尽可能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吃不进去就不要吃，我们换点东西。”
“如果在这里住得不习惯，我们就回家……”江聿说了很多，但这些之于黄谣带给她的影响都是杯水车薪，“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不用勉强自己。”
盛晴吐完，脸上已经接近菜色，江聿从外面桌子上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盛晴漱了漱口，那双本来十分明亮的眼睛里血丝密布，眼神又脆弱又坚强。
“不，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去上课，”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们越是想看到我失控，我就越不能让他们如意。”
江聿看着她消瘦的面颊，很是心疼。
盛晴确实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包括六年前在浅水镇，她也是想尽办法先活下去。
是他这样顽强的个性才能撑过她走过没有学费、几乎要被后妈和亲爸变卖给鳏夫换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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