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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民问道：“大姐，你闺女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伤，比如骨折之类的？”
陈老太从儿子怀里抬起了头，泪眼朦胧，“有的，她十多岁的时候跟着村里人一起上山打松塔，后来从树上摔了下来，当时左胳膊脱臼了，右小腿也骨折了。”
“那全对上了。”秦卫民摘下了手上的手套，沉痛的宣布了一个事实，“这的确是你的闺女陈美美。”
现场哭声一片。
不多时，张绍刚那边也有了进展，十几个公安同志面色铁青的提着好几个布袋走了出来。
裴晚宁看都不敢看，和夏夏俩人背过了身。
“那里面都是蛇？？？”布袋子都比较薄，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但大概还是能猜的出来。
当即就有人从地上滚了一个雪球砸到了曲家人身上，紧接着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你们干什么啊，事是老二做的，你们打我们做什么，没看到我还怀着孩子吗？”
肖桂芳挺了挺自己的肚子，说的还挺理直气状。
“我们又没有杀人，吃个蛇怎么了，不偷不抢的，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糊涂！”郝国强气不打一处来，“那是毒蛇，你馋疯了，竟然吃那玩意？”
“蛇头全剁了，身子又没有毒，咋就不能吃了。”别以为她好忽悠。
以前她也是不敢吃的，不过尝过一次之后，那味道真的是绝了。
现在三天不吃就想的慌，全家都想！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冒着风险养这玩意。
当然这么金贵的东西，家里除了男人就只有她这个孕妇有资格吃。
肖桂芳不知道的是，是药都有三分毒，更何况是毒蛇呢。
“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肖桂芳不高兴了，她想和大伙理论几句，没想到肚子突然就下坠的厉害，紧接着全身就抽搐起来。
等曲家人反应过来，想要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才现在她身下的血莲已经在雪地里盛开，一场悲剧就此落下了帷幕。
第119章 说服人证
肖桂芳早产加大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的半条腿已经滑了出来。
而她本人也因为恐慌，在路上大喊大叫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这种情况下想要顺产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但医生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还是选择了全力救治。
三个多小时后，孩子终于平安降生，只是……
“啊！！！”小护士见医生眉头皱得死死的，便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见这孩子全身上下布满了灰棕色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像风干的老树皮。
（好奇心害死猫，不怕的小可爱可以去搜一下严重的蛇皮癣是什么样子，大概就是这种。）
“你小声一点，先给孩子清洗一下，然后交给外面的家属。”
肖桂芳听到动静，虚弱的抬起了头，“医生，快和我说说，我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是个男娃，不过回去要好好的调养，这孩子早产能保住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男娃好啊，我就说我这胎怀的一定是个儿子。”
肖桂芳松了一大口气，整张脸都洋溢着笑容，“医生，快快快，让我看看我儿子。”
医生怕吓到她，委婉的劝：“你刚止住了血，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回头等养好了身子，再看也不迟。”
“没关系的，医生我感觉身体好多了，现在一点也不困，你就让我看看吧。”
见医生半天也没个动静，肖桂芳突然就感觉到不对了，她们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儿子有什么问题？
不不不不，不可能的！
孩子的哭声她刚才都听到了。
古话也说了，七活八不活，她还没有到八个月呢。
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快把孩子抱给我，我要看！”
小护士有点害怕，这孩子她看一眼就头皮发麻，全身颤抖，这怎么敢抱啊。
最后医生没办法，叹了一口气，随手找了几块纱布包在了孩子的身上。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这病也不是不能治，等孩子大点了，你们可以带他去省城看看。”
“什么病？我儿子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肖桂芳脸色白的吓人，伸手接过了小猫一样大小的孩子，只一眼，凄厉的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产房。
“不，不不不，这不是我的儿子！”她不会生出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是从哪抱过来的丑八怪，你们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啪”的一声，孩子落了地。
可怜他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来到了这个世界，甚至还没有来的及睁开眼，就这么被无情的丢到了冷冰冰的水泥地上。
“你是不是有病！”医生立马抱起孩子，给他做起了全身检查。
“孩子出了这个问题，说到底也是你们做父母的原因，这病要么是遗传，要么就是你孕期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的？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说完她看了一眼小护士，“快去外面通知一下，这孩子需要转院。”
早产的孩子肺部发育不完善，哪经的起这么一摔，现在急需呼吸机，可整个县城就只有县医院才有。
“我马上就去。”小护士跑的飞快，不一会就有人进来把孩子抱走了。
小护士气得不轻，“我们主任辛辛苦苦了几个小时，才把你们母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一句谢谢没讨到，反而被甩了这么一大口锅，真是可以！”
很可惜，孩子并没有太过留恋这个世界，在去往县城的路上小猫似的呜咽了几声，便断了气。
同一时间段，另一个房间。
于凤娇盯着窗外一言不发，自从做完流产手术后，她便一直是这个状态，任凭公安同志怎么劝说，她都一口咬定人是她杀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张绍刚跟着郝国强一道走了进来。
“头儿，你怎么来了。”负责看守的小公安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小王先去吃饭，待会再过来。”
“行，谢谢头儿。”
两人走后，郝国强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床边，把村里发生的那些事全部和她说了一遍。
“小于啊，他身上已经背了好几条人命了，你真的要帮这种人顶罪吗？”
要不是刚才一同去了派出所，郝国强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能有人无耻到这个程度。
陈家姑娘的骨骸都找到了，可曲家栋却说：“公安同志，既然你们发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是！美美是被蛇咬死的。
可是这事不赖我啊！要不是她嘴馋，天天都要吃肉，我怎么可能会养这玩意呢，我怕的要死，我这都是被她逼的啊……”
仗着死无对证，他把责任全部推到了陈美美的身上。
至于娄瘸子的死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似乎笃定了于凤娇会帮他顶罪。
“大队长，你别说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我恨娄瘸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不懂，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改口供呢？”
于凤娇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我头疼的厉害想再睡一会。”
在于凤娇看来，他之所以会杀人，那完全是为了自己。
旁人说的那些，她一概不听，一概不信。
他对自己好，自己知道的。
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于凤娇被吓了一跳。
“我出去看看。”张绍刚本能的寻声而去。
没多久，他一脸铁青的走了回来。
“什么情况？”
“没事，是曲家的大儿媳妇生了，但她把孩子砸到了地上。”
“什么？”于凤娇捂住了嘴，“她这一胎生的是姑娘吗？”
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村里人都说她肚子尖尖，这一胎怎么看都是个男娃。
“不，她生了个儿子，只不过孩子中了胎毒，肖桂芳一时间不能接受。”
“她，她好好的怎么会中胎毒。”于凤娇有点想不通，但这个什么所长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你们不会想说这个又是曲家栋做的吧。”
这下她彻底火了，“你们有完没完，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扯，不把人逼死，你们不消停是吧？”
张绍刚没和她争，只是淡淡的陈述了一个事实。
“我问过医生了，孩子之所有会中胎毒，和她长期吃毒蛇有直接关系。”
“这，这怎么可能呢，蛇肉又没毒。”不仅没毒，还特别有营养，要不然他也不会哄着自己吃了。
而且抓那个好危险的，每次不吃完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有没有毒，回头自会有医生和你解释。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你难道不好奇，曲家栋怎么看这件事吗？”
第120章 掐断他最后一条活路
审讯室中，曲家栋吊儿郎当的趴在桌子上，特别像根老油条。
“公安同志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媳妇儿的死那是意外。
而且我精神不太好的，你们都知道吧？就是我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要不然会很容易冲动的。”
“老实一点，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公安同志气得牙痒痒。
真的！也就是身上穿着一身制服，不然早想抽他了，“再问你一次，娄瘸子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就是再问我一万次，我也只有一个答案，人不是我杀的。”
“是吗？”张绍刚拿出两张照片摆在了桌子上。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如果你没有杀人，为什么你的衣服上会沾满了血渍，如果你没有杀人，为什么你家里人要帮你毁灭证据。”
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他又拿出了那件带血的外套。
“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你当天把衣服烧了，可能我们也就查不到什么了，可是你舍不得这件衣服，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曲家栋眼神飘忽，不敢与之对视。
张绍刚笑了笑，“你衣柜里的新衣服也不少，但你平常最爱的的却是这件，我猜送你这件衣服的人，对你来说应该特别重要，我说的对吗？那个人是于凤娇吗？”
看出他眼神中的鄙夷，便懂了，“不是她，那就是陈美美了。”
曲家栋收起脸上的笑意，双手交叉放在了桌上，冷眼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是生气的表现，说明他情绪有了波动。
张绍刚神情严肃，“我们查过了，每年你生日，陈美美都会特意给你准备一件礼物，而这些东西你都完好无损的保存到了现在。
我想不通，既然你那么的喜欢她，为什么又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去杀害她？！
你杀了她还不够，还要把所有的事推到她一个弱女子身上，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真的，你连孬种都不如！”
“砰！”
“砰！”
曲家栋双眼猩红，狠狠地砸向了桌子，“我没有杀她！我说了我没有杀她！”他那么喜欢美美，怎么可能会杀她！
“我讨厌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像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我和美美说了，不要理他们！一句话也不要和他们说！她明明答应我了，可她一点也不乖。”
曲家栋看了一眼自己被铐的双手，突然发了疯似的啃了上去，直到鲜血淋漓，他才缓缓抬起了暗眸。
“我不想打她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动了一次，就有两次，后来我也记不清多少次了。”
“美美她不乖，可是她很善良，每次只要我一认错，她就原谅我了，可她为什么变了，她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为什么啊？！”曲家栋自言自语，很是不解的样子。
一旁记录的女同志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个狗东西，陈美美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你，你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像你这种人，她没半夜把你剁了，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呵呵呵，她知道我最在意什么，所以她故意用了一种最惨烈的死法，她想让我后悔，她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曲家栋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她做到了。”
“既然你对她这么念念不忘，那你为什么要招惹于凤娇？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这么做对的起陈美美吗？”张绍刚只觉得可笑至极。
曲家栋沉默了好一会，突然甩了甩头，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睛眯了眯。
“不是问衣服的事嘛怎么扯得这么远，你们公安同志是闲的发慌吗？一天到晚关心别人的八卦，真是让我失望。”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迷茫了一会又道，“我承认我和她的关系不一般，那天她说她冷，我就把外套借给了她，这也不行吗？
至于我妈，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她看到衣服上那么多血肯定会害怕，她怕给她儿子惹麻烦，就把衣服藏了起来，这有什么错？”
“小子，你够了啊！态度给我端正点。”
“你们别这么凶好吗？你们这样子我很害怕。”曲家栋全身都缩在了椅子上，身体瑟瑟发抖，眼却在笑。
张绍刚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他现在终于明白，审他的那些同事们为什么焦头烂额了。
这人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正当他一愁莫展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头儿，秦法医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她说有事找你。”
“好，我知道了，那先休息几分钟。”
隔壁房间，大伙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这个房间与审讯室相连，刚才里面的对话大伙全都听到了。
别人可能无法理解，可看了多年刑侦剧的裴晚宁却清楚的很，简单来说曲家栋是真的生病了，他患了一种叫人格分裂的病。
这种又叫多重人格，是指一个人的身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且相互独立的人格状态。
所以在受到某些刺激的时候，大脑会自动切换不同的人格。
“张队，你待会进去可以这么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曲家栋在房间里已经等得非常恼火，明明说几分钟的，怎么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
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就在他的耐心快要彻底耗尽的时候，张绍刚和带着两名公安同志走了进来，先是简单的说一下。
第一：陈家人已经替陈美美打了离婚申请，第二：他们为陈美美办理销户。
果然，曲家栋听了这个消息，非常不满，“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我只是告知。”张绍点了一根烟刁到了嘴边。
后面的是事情发展的很顺利，等曲家栋发现那件立领外套被燎了好几个大洞的时候，整个人都愤怒了，骨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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