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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妈妈，你说的我都懂，你家兰兰我也见了，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只可惜，我们家阿绪配不上你们家兰兰啊。”
“江妈妈，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要说配不上那也只能是自家的闺女，史珍香心里清楚的很。
要不是家世上占了上风，就凭兰兰这长相，想找江绪这么好的男人，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闺女，你别不高兴，妈说的是实话！
只是这江家妈妈一脸沉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糊弄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兰香酝酿了半天，终于挤出了几滴眼泪。
“严家妈妈，要不是被你们发现了，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其实我家阿绪这么多年不能结婚，是有原因的。
五年前他在山中遇险，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可，可他伤到了根本，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至于连个对象也不愿意处。
我们江家就他一根独苗，他一把年纪了不找对象，你说我能不着急嘛！
可做人不能昧了良心，要是把人家姑娘骗过来守活寡，那不是毁了别人一生吗，你说是不是？”
现在轮到对方问是不是了。
史珍香摸着滚烫的脑袋，这下彻底懵了。
来之前她只知道这人二十三有余，长得一表人材，至今未婚，可没有人告诉她，这人不行啊。
一个男人要是不行，光有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
不行！兰兰绝对不能嫁给这样子的人。
这和嫁给太监有什么区别？！
“那，那你们就没有去医院看看吗？县医院不行，还有市里的，省里的。
再不济北京上海这些地方也得去看看，搞不好就能治好了呢？”史珍香替闺女挣扎了一下。
“哎……怎么没去呢，前几个月就去了北京，这不，刚去哈尔滨回来没有多久。”
也不知道这母女俩知道多少，陶兰香索性把戏给做全套了。
“这几年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跑的差不多了，这不中药都没少吃。”
陶兰香去厨房里取了一个乌漆嘛黑的药罐子，家里还有南宫婆婆给开的调理身子的中药，她一并给取了出来。
“这种事我撒谎也没有用，村里一打听就能打听的出来。”
儿子这么多年没找对象是事实，他五年前受伤也是事实，村里传这种闲话也不是没有。
事实摆在眼前，史珍香不得不信。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兰兰提到那个女人不能生的时候，江家妈妈能够如此坦然，合着不能生的是他们两个！
这还真是王八配个憋亲家，两人绝配啊！
可事实真是如她料想的这样吗？很显然并不是。
陶兰香得知晚宁出了这样的事，诧异之余，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想当初，她嫁给江绪爸爸的时候，也是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为此她被婆婆明里暗里折磨了很久，陶兰香不止一次的听到公公婆婆以死相逼，逼他儿子休了她。
可她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她。
后来，他们夫妻俩净身出户，好在那个年代安家落户并不难。
怕她难受，江绪的爸爸特意找了远嫁的姑婆，把户口落在了东山大队，对外更是宣称他有隐疾。
在东山大队生活的那几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后来她终于怀了江绪，后来又有了小雨，只是疼她的男人走了。
以前她就说过，自己吃过的苦，她绝不叫自己的儿媳妇吃。
晚宁能不能生，都是儿子看中的。
陶兰香能做的就是，加倍的疼爱她，不能让她被外面的流言蜚语给伤到了。
而自以为得知真相的史珍香，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会也不想着结不结亲的事了，两人客套了几句后，她便出了江家的大门。
就在她四处找寻她家闺女之际，就看到村民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无意中听到了那么一嘴子，说是谁家的姑娘掉茅坑里去了。
上个厕所还能掉进去，也真是蠢到没边了。
史珍香轻嗤了几声，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找她家的姑娘。
这时，就听到有人叫住了她。
“你是严书记的爱人吧。”
“嗯。”
看来村里还是有人有眼力见的，史珍香随意哼了一声，便问，“有什么事吗？”
“哎哟，不好了，你闺女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掉粪坑里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她被人救了，只是……”
“只是什么？”史珍香被吓得全身抖了抖。
过来报信的婶子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
“只是她灌了很多粪水，要不是救她的人，帮她做了那个什么呼吸，她可能就活不过来了。”
婆子想了想，补充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叫人工呼吸，需要嘴对嘴的，另外她……”
一听到嘴对嘴，史珍香就昏死了过去，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完了完了，兰兰的名声这下全完了。
她没听到的是，严兰兰还光着半个屁股蛋子，被救她的人，看了个精光。
另一边，王翠芬盘在自家在炕上，脸拉的比裤衩还长。
半个小时前，她在村里碰到了四处找厕所的严兰兰，为了卖个人情，她特意把人带到了最近的茅厕。
说是茅厕，其实就是一个沤肥的粪池。
村里人为了方便，基本上就是原地挖一个大坑，再下一个大缸，最后在上面放两块简易的木板。
可能是下雪天，过来上厕所的人脚上难免沾了不少雪渍，木板上结了一层薄冰。
严兰兰着急，压根没注意看，她刚脱下裤子，踩上木板还没有来的及蹲下去，便整个人滑了进去。
“救命~~~呕~~~”
王翠芬就守在外面，她当然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动静，就在她准备冲进去救人的时候，心里突然打起了小九九。
要是救人的是她儿子呢？
要是他们俩有了肢体触碰呢？
这么一想，她便心里乐开了花，这简直就是上天掉陷儿饼啊。
结果，就在她转身回去叫他儿子的功夫，另一个人抢先把人救了上来。
“大民啊，就差一步啊，就差一步你就是严书记的乘龙快婿了。
结果让那个小瘪三给抢了先，真的是气死我了。”
第152章 敲定婚事
王翠芬口中的小瘪三不是别人，正是住在郝建家的方正。
消息一经村民们口口相传之后，大伙集体沉默了好几秒，方正，方正是哪个？是咱们村里的吗？
“好像是下半年新来的男知青吧？平常不太爱说话，看着倒是挺稳重的。”
说话之人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其实也是个狠人。
这姑娘可是从茅坑里拖出来的，新鲜热乎着呢，说张口就真的张口。
也不怕把自己给熏着了，不过一想到这人是严书记的闺女，似乎也就明白了。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这人只怕在东山大队留不久喽。
众人眼里的‘狠人’方正，此时正沉着冷静的安排着后面的事。
等郝国强到的时候，严兰兰母女俩已经被拖拉机送往公社的医院了。
而此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邱林飞，也回过神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方正。
这个时候他要是还想不明白，那他真的就是天下第一大傻逼了。
“方知青，邱知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书记的闺女在村里出了事，他俩一个报信，一个救人，郝国强自然是要过问一下。
方正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缓缓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李向阳他们自打被红袖子带走后，直到昨天才被放了回来。
人瞧着倒是没有什么外伤，不过瘦了不少，精神状态看着也不太好。
“我和邱知青今天也没什么事，便一起去了知青大院里探望。
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听到茅厕里有人喊救命，还好邱知青当机立断，第一时间就报信去了。”
说完，方正又一脸自责的自我检讨了一番。
“对方是个女同志，我进去救人不太合适，但当时她呼救声已经很微弱了。
我怕再耽误下去……大队长，这事是我做的不好，我接受组织的批评。”
瞧瞧，这好话歹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偏偏别人还挑不出一个错处来。
邱林飞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当着郝国强的面，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大队长，这事也不能怪方正，他只是救人心切。”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早就一口一个放屁了！
茅厕有多深大家心知肚明，更何况这年头大伙都有这么一种思想：肥水不留外人田。
家家都有自留地，自家的粪肥都不够用，谁舍得在外面上厕所，也就是严兰兰那个傻子，当时被吓到了，才会在里面疯狂扑腾。
只是人已经被他救了，邱林飞再懊悔也来不及了。
方正自罚三杯的态度，倒是获得了不少好感，村民们自发的帮起了腔。
“大队长，要不是方知青舍身救人，这姑娘今天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好说呢，我觉得这事方知青做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就是，看看方知青为了救人，都冻成啥样了，大队长，这种好人好事必须得发扬光大，咱们上报公社吧，不能寒了他的心啊。”
郝国强看了一眼嘴角冻得发青的方正，敛下眼中异样的情绪，人已经救了，亲也已经亲了，后面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这人可别是他们东山大队的人给推到茅厕里的就好。
这个严书记出了名的爱给别人穿小鞋，这不是听说，这是事实。
医院里。
严兰兰连洗了半个小时的胃，才勉强活了过来，眼皮子掀了掀，还没有看清楚自己这是在哪呢，便听到门外爸妈的争吵声。
“你们这是胡闹！好好的跑去江家做什么，我严大头的闺女看上他，那是他们家的福气，你们用的着这么低三下四吗？我的老脸都快被你们给丢尽了。”
“是是是，可兰兰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说来这不都是你惯的吗？”
史珍香捂着头，心里难受的厉害，“还好我们提前去了，要不然等兰兰跳进了火坑，那她一辈子就完了！”
“怎么你觉得粪坑就不是坑了，是吗？”
严大头火冒三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兰兰的名声已经毁了，你尽快挑个日子让他们俩把婚事给办了。”
里面的严兰兰一头雾水，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了，光着脚就拉开了房门。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婚事，是在说我的婚事吗？”
“兰兰啊，你醒了，你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
史珍香过来扶她，顺便把她往房里带，“你先养好身子，后面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妈，我没事，你别拦我，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嫁人。
还有你为什么要说江家是火坑，我不管，江家就算是火坑我也愿意跳。”
“你愿意跳，也得人家愿意要才行。”
严大头一向对闺女宠爱有佳，极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
“你一个姑娘家的，被人搂了，抱了，亲了，摸了，连屁股都被人看光了。
你除了嫁给他还能嫁给谁？这段时间你哪也不许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严兰兰只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上来。
但后面的事她一无所知，当下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嫁。
只是严大头在家一向说一不二，他说定了，那这事就再无翻转的可能。
不一会，心腹老范也从东山大队赶了回来。
“什么情况？”严大头双手交叉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我去打听过了，这事的确是场意外，不过我听几个毛娃娃念叨了几句，说是看到兰兰是被一个婆子领过去的。
后来兰兰被那个男知青就上来后，那个婆子领着自家儿子还和他吵了几句。
那婆子我也打听了，她儿子上个月刚离了婚，是咱们下面林场的零时工，据说最近一直在给儿子物色儿媳妇呢。”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清楚也就知道了。
严大头眼神眯了眯，呵呵了两声，“这么想娶儿媳妇，那就送他们家一份人情算了。”
说完，揉了揉趴在他怀里的女人，“那男知青是个什么情况？你和他同属一个大队，对他了解多少？”
“那你可是问错人了，这人不住知青大院，我对他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女人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此人正是严大头的新欢蒋胜男。
她玩的花，胆子又大，去了东方红没几天就把严大头哄得心花怒放，这些日子两人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
要说她对方正这人有没有印象，没有印象就是最大的印象。
这此人不争不抢不多话，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可经此一事，蒋胜男却不这么认为了。
她是逼不得已才委身给了这个男人，那他呢？
呵呵，可真有意思。
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思，蒋胜男并没有拆穿，当然也没多话。
她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是大忌！
显然严大头对她的这个答案也很是满意，以前她是什么样子他不管。
但跟了他，这妇道是必须要守的，他可不想每天顶着一片青青草原出门。
严大头把人搂到了怀里，手顺着细腰就探到了胸前的绵软。
“讨厌，车上还有人呢。”蒋胜男欲据还迎，眼神无意中瞟向了窗外。
一对壁人临街而立，男人一脸宠溺看着旁边的女人。
幸福的样子，刺疼了蒋胜男的双眼。
第153章 流言蜚语
蒋胜男看到的两人正是准备一起回家的江绪和裴晚宁。
本来吃过午饭他们就该回了，不过南宫婆婆临时起意，想试试艾灸之法，于是便把人留了下来。
他们出去了两天，自然不知道村里已然变了天，更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已经被人知道了。
可怜的江绪，回了家，手里的东西还没来的及放下，便被陶兰香给收拾了一顿。
“你个浑小子，都有对象了，有些事就应该格外注意些，像这种烂桃花你少给我往家里招惹。
要不是我反应快，你今天就完了知道吗？这次我就小惩大戒，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江绪被打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得知陶女士是如何搞定了这件事，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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