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也知道让你背了黑锅了,但你是男人,你不背这个锅谁背?”
这个世道对女人有多苛刻,她是亲身体会过的。
陶兰香撇下了手里的竹条,转身去了厨房,端起了熬了好几个小时的鸡汤。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晚宁。”有些话,她想亲口对晚宁说。
另一边,裴晚宁刚回了家,就听玲玲说了村里发生的事。
“方正和严兰兰,他们要结婚了?”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竟然能够结婚,也真的是匪夷所思。
“是啊,我说一件让你更意外的事。”马冬梅笑了起来。
“邱林飞和方正打了起来,后来袁华从公社里回来了,就变成三人打了起来。”
那场面怎么形容呢,就非常混乱。
马冬梅嗑着松子津津有味:“我在旁边听了一嘴,你们猜不到吧,原来这个严兰兰啊,是邱林飞和方正一起发现的。
不过方正把人给支开了,要不然这严家的女婿是谁还不一定呢。”
“有这回事?”这帮人竞争还真是激烈啊,裴晚宁感觉这瓜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只是方正做出这个举动,实在是让人意外的很。
“不过,这袁华到底是帮谁啊?打架的时候我看他是帮着邱林飞的,不过打完之后,他和邱林飞又吵了起来。”
男人们的友情还真是奇怪,马冬梅完全理解不了。
裴晚宁讪笑着打了个哈哈,这个其实也不难理解。
无非就是袁华吃醋了呗。
试想想,自己心爱的男人,他费尽心思想要娶另一个女人,是个人都不能接受吧。
这时魏玲玲抿了抿唇,看着裴晚宁小声道,“晚宁,村里今天还传出了一点闲话。”
“……”还有?
她只是出去了两天,要不要这么热闹呀。
看玲玲这眼神,难道是关于自己的?
裴晚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是吧,传的我?”
“不不不,不是传你的,但也和你有关。”魏玲玲看了一眼马冬梅,“要不你说吧。”
这事她一个未婚的姑娘,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这,这怎么说呢。”马冬梅虽然也不信,但村里传的言之凿凿的,据说还是严家放出来的消息,只能硬着头皮道。
“那个,村里都说那谁不行。”
“不行?”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还是黄者见黄了,听这意思是说江绪不行?
“哎呀,我估计就是严家气不过,所以故意传出来的,我家郝建听了拍着胸脯说了,这事绝对不可能。”
毕竟是夫妻俩,郝建说起话来还是比较直白的,马冬梅就不好转述了。
反正郝建说了,男人们嘛,私底下难免会比一比下那玩意谁大。
总之,半年前他见到的时候,人家还是擎天一柱呢,怎么可能不行!
行不行的,裴晚宁身为当事人之一,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上次自己不过是主动亲了他两下,这人眼里的欲色重的都快呼之欲出了,喘气声更是粗重的厉害。
她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她又不是小白,这个懂得都懂。
只是她怎么帮他解释呢。
没法解释。
这事就不能从她嘴里冒一点点话风出来。
不然别人要是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她怎么回?
除非,他们尽早结婚生个孩子。
可她没那么早结婚的打算,再说她现在这种状况就算结了婚,也生不出孩子。
就……无解。
裴晚宁垂着眼睑,一言不发。
她这样子落在姐妹眼里,无疑就是被伤到了。
“晚宁,你别听那帮人胡说八道,传言这个东西有多离谱你是知道。”
“是啊,晚宁,我家郝建真说了,你家那位一点事也没有。”
裴晚宁挠了挠眉心,正打算委婉的说一下,这时听到了敲门声。
“我先去开门,你俩别担心,我和江绪挺好的。”
门打开,是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除此之外就是当事人的妈妈。
这下全凑齐了,热闹且尴尬。
还好眼神没有飘忽到不该看的地方。
把人迎进了自己的小屋,又和姐妹们打了声招呼,裴晚宁这才乖巧的坐到了一旁。
眼神询问着江绪:什么个情况啊?
江绪背着手,轻咳了几声,先是帮自己解释了一下,就是那事吧,陶女士她知道了,但这事不是他说的!
“你去厨房煮一壶姜枣茶过来,我和晚宁说会体己话。”陶兰香把人支开了。
裴晚宁也没想到,这个小秘密会暴露的这么快,叹了一口气。
“婶子,很抱歉,我们不是有意想瞒着你,只是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说。”
“傻丫头,婶子是心疼你。”
陶兰香打量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她又清瘦了不少。
其实她这次来主要就是表态的,但这个态怎么表,陶兰香也没个章法,只能拿自己的亲身经历说事。
往事娓娓道来,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江绪端着姜枣茶进来的时候,屋里的两个女人都红了眼眶,只是手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陶兰香拭了拭眼角,“那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对了鸡汤你要趁热喝。
有什么活你就交给阿绪,你听婶子的,吃好喝好心情好,开开心心的最重要了知道吗?”
“嗯!”裴晚宁笑着点了点头。
陶兰香一步三回头,临到家了才想起了一件事。
糟糕!
儿子嘱咐自己一定要解释一下那个流言来着,她怎么说着说着就给忘了。
此时,屋里,江绪有些忐忑不安,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抿着热汤,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你们聊了这么久,都聊了些什么?”
第154章 江绪反击
裴晚宁这会正低着头,鸡汤氤氲着散发着浓浓的热气,自然是没注意到江绪的表情,只当他是好奇呢。
“也没有聊什么,陶婶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她年轻时候的事,我还以为陶婶……”
“以为我妈是那种恶婆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我们分开是吗?”
裴晚宁被说中了心思,没好意思抬头,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古话都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是我没想到陶婶不仅没有说什么,反而一个劲的安慰我。”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自己的路被别人走了,搞得自己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江绪笑了笑,“我妈是个直性子,喜欢与不喜欢分的极清,也没什么耐心去和别人绕弯子,她年轻的时候吃过这个苦,将心比心是一方面,但喜欢你也是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还是挺幸运的。”这种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那,那我妈,有没有提别的什么?”江绪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话题绕了回来。
提什么?好像没有了吧,有的也只是村里的闲言碎语。
裴晚宁想了想,还是把那些话开诚布公的告诉了他。
她是不信这些,但并不表示她能忍受这帮人无端造谣。
就在她攥紧拳头,准备打抱不平的时候。
江绪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其实这事……是我妈冒的口风,她们母女俩突然上门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我妈没太多时间思考,只能编了这么个理由。”
至于为什么编,他没说,但裴晚宁还是听明白了。
除了为了她,还能为了谁。
“那你的名声这下真的很难洗了。”裴晚宁小小的替他委屈了一把。
“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只要你不怀疑我就行。”江绪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她怀疑个屁。
裴晚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给你,全吃完,不许浪费。”
中午她在南宫婆婆家吃的很饱,还喝了不少中药,这会一碗浓浓的鸡汤下了肚,碗里的鸡肉实在是吃不下了。
而江绪自从那次受到了教训,再也不敢央着她多吃,麻溜的接过了碗,做起了扫尾工作。
“我看你给南宫婆婆带了几株苗木,是果树吗?”尬坐着也是无聊,裴晚宁伸手拨了拨炉子里的柴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是,是绿梅,南宫婆婆一辈子最大的爱好除了行医之外便是养花,她的后院种了不少珍稀的品种。”江绪顿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要是喜欢,等开了春,我也移种一些进来。”
“啊?不用不用。”裴晚宁摆手,她不是没尝试过养些花花草草,只不过养到最后,也就只有仙人掌勉强在她手下活了下来。
“还是别浪费了吧,我不是种花的那个料,反正南宫婆婆就住在公社,等她园里的花开了,我过去看也是一样的。”
江绪没说话,这些年跟着南宫婆婆,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种花护花的技巧。
她喜欢,他种就是了,反正是自家的园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了起来,虽然我不会种花,但是这个梅花也难不到我。”裴晚宁依稀想起了什么,起身进了房间。
东北天寒地冻,花期相较于其他地方本身就要晚上一两个月,这个季节别说梅花了,连绿色都少见,江绪听完也顿时来了兴致。
她总是给人带来意外之喜。
“找到了。”裴晚宁拿着蜡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从厨房的柴火堆里挑了一根分叉比较多的枯枝,花瓶她是没有,不过玻璃瓶家里倒是有不少。
江绪这会已经吃完,卷起袖子也要过来帮忙,裴晚宁给他分了个活,特别简单,就是把蜡烛去掉棉芯后,切成小段即可。
切好的蜡烛,温度不需要太高,融成蜡油,趁着这会功夫,裴晚宁又切了一点肥皂加水搅拌。
没几分钟,准备工作就全部搞定,余下的就是自由发挥了,还是那句老话,真的特别简单。
只是裴晚宁喜欢重瓣的样式,相对来说要复杂一些。
她给江绪打了个样,“你像我这样子,五指并拢,先蘸一下这个肥皂水,然后再蘸这个蜡油。”
说完她便迅速将指腹上的蜡模粘在了枯枝的分叉处:“这里一定要快,捏上之后先不要动,大概三到五秒的样子就可以松开了,是不是很简单?”
也就是这么说话的功夫,裴晚宁已经在刚才的基础上依次叠加了四瓣、三瓣、两瓣、一瓣的花瓣。
一朵栩栩如生的红梅就这么傲然的矗立在了枝头。
莹白的指尖宛如造物者一般,枯树已然逢春。
裴晚宁看着自己的佳作,心情出奇的好。
“好不好看。”
“好看。”是真的好看。
隔着花团锦簇的红梅,看着她的美丽容颜,江绪恍了神,好似自从认识了她,自己的生活也变得鲜艳多彩了起来。
一只梅破腊,万象渐回春
蜡烛只有红白两色,这个年代一般人都不太喜欢白色,裴晚宁也不愿意煞风景,红白两种蜡油调了一下,又做了一株粉色的。
看来改天去公社的话,最好买几个瓷瓶子回来,这样房间里摆上两瓶,当个装饰也不错。
江绪今儿个是正大光明过来的,虽说两人已经是处了对象,隔壁都是她的小姐妹,但人言可畏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临走之前,把下午熬好的中药温在了炉子上,叮嘱了一番后,便出了小院。
严家莫名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还好只是把火烧到了他的身上,江绪一想到,那些流言蜚语如果沾染到了她的身上,手就痒的厉害。
当晚,心情不顺的严强强,和几个好哥们一碰面,情绪就失控了,酒更是不要命的往嗓子里灌。
喝醉是必然的。
本来大伙是计划把人送回去的,可一想到严强强他妈那彪悍的样,就怂了。
都老大不小的了,谁愿意被人指着鼻头骂成孙子似的。
所以把人送到了严家最近的一条巷子,大家自发的就散了。
严强强还没搞清楚咋回事呢,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上似乎被套了个什么东西,要是搁平时,他准能认出来,毕竟套人麻袋这事,他也干过不少。
可他这会喝得醉眼朦胧的,知道个屁,还当是朋友们贴心的给他裹了个东西防寒呢。
但很快,他又觉得不是。
因为眼睛里冒出了好多小星星,身上也疼。
而此时,公社一处偏僻的院子里,一位精心打过的姑娘,正站在院子里翘首以盼。
第155章 锁死他儿子
姑娘名叫姚妮,今年二十有七,目前单身,像她这个年纪,放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超大龄剩女了。
她不是不想嫁,相反她恨嫁的心,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
可任凭她如何放低条件,哪怕上竿子想给人做后妈,也没人敢要。
主要是这姑娘命硬啊,克死了三个未婚夫不算,她还克父母兄长。
反正姚家的户口本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你说,就这条件,就算你美成天仙了又怎么样?谁家敢娶她回来,当真是不要命了吗?关键她长得也就是平平无奇啊!
这些年为了能早日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姚妮都改行做了媒婆了。
无奈公社里的男人们避她如蛇蝎,眼看着年纪越拖越大,这怎么能这让她不心急呢!
还好,老天还是挺眷顾她的。
两个小时前,有人敲门,门打开,门外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地上有一张写的鬼画符的纸,姚妮早些年也是读过书的,纸上的字她都认识。
但对方是什么意思她就有点搞不懂了,非亲非故的怎么说要给她送个男人过来。
纸上写了,这人年纪轻轻,长相一般,家里条件相当不错。
妈呀,上天掉馅儿饼了?
对方还问她敢不敢。
她怎么不敢?!
姚妮当即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破天荒的还洗了个热水澡。
光香胰子都用了大半块,这给她香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
难不成是哪个小赤佬诓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敲门声响了起来。
姚妮激动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
门打开,好家伙,门口躺着一个大男人,到她这个份上,也无所谓对方什么样子了,是个男人就成。
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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