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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老大，我干什么啦？我还没有想出给嫂子送什么礼物呢！你饭才吃了几口，就不吃啦？”宋子梁望着许常消失的背景，莫名其妙。
此时的许常，突然想起，在欧远家书房，看到的那两张写写画画的算式和带图形的纸，以及欧远和章翊关上书房门，私聊的那一个多小时。他知道当晚章翊的回答只是玩笑，并未深究。刚才宋子梁无间意的分析，让他豁然开朗。再回想那两张白纸上写的现有人口，年龄段，销售额，市场占有率，联系在一起，就能说得通了。
他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拨出了欧远的号码。
欧远：“喂，许九，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想请我吃饭吗？”
许常：“别废话。说正事。”
欧远：“别这么严肃嘛！有什么事等会再说行吗？我正在酒店订酒席，这不没剩下几天了嘛！兄弟我头一次结婚，场面得”
许常：“你还想结第二次婚？”
欧远：“我说许九，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损？看来是翊翊把你带跑偏了！翊翊这姑娘啊，我跟你说”
许常：“别扯没用的，我有事问你。”
欧远：“得，你的事最要紧！你问吧!”
许常：“那次在你家，你和立立在书房私聊了一个多小时，你们都聊了什么？”
欧远：“许九，你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可告诉你，我心里只有晓晓，翊翊心里也只有你。”
许常：“我是这个意思吗？”
欧远：“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常：“到底聊了什么？”
欧远：“没聊什么吧？聊什么了吗？我忘记了。”
许常：“结婚别给我发请柬。”
欧远：“又来！！！不带你这样的，许九！咱们可是睡过上下铺的兄弟。”
许常：“所以，你们到底聊了什么？我现在情绪很稳定。”
欧远：“得！你赢了！”
欧远：“翊翊啊，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她大学期间，业余时间都在做一件事，这件事算是她的鸿鹄之志……”
“情况就是这样。她的意思就是，刚毕业，先就业，积累经验和资本，后面视情况再定。再就是，她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想要先稳定。”
“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不希望你生出不必要的压力。再者说，做实业，需要的资本，不是一星半点，慢慢来吧。”
“国庆要我接你们吗？”
许常：“到时再说。挂了。”
第二天，章翊生日当天。
许常请了半天假，中午下班回到家，章翊不在。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拨出了章翊旧手机的燕京号码。
嗡嗡嗡的声音，自卧室传来，他走进卧室看到了躺在书桌上震动的手机。他腹语：幸好有两个手机，否则依照她这丢三落四的性子，估计连人都找不到。他呵笑一声，挂断了电话，走到书桌边坐下，准备拨出另一个号码。此时旧手机的屏幕背景灯还亮着，他无意间扫了一眼，只见手机屏幕上两行黑字显示：未接来电 许久
许久？
许常好笑地又拨了一遍这个号码，屏幕显示：许久
许久？？？
这姑娘的小心思，还真是……
许常熄灭了手机屏幕，起身走向客厅，拨出了她新手机的羊城号码。
许常：“立立，你在哪儿？”
章翊：“我在外面买东西，怎么啦？”
许常：“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章翊：“啥？你回家啦？”
许常：“下午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章翊：“啊？那我现在回不去！”
许常：“买什么？需要我去吗？”
章翊：“不用不用不用！你千万不要来。”
许常：“……嘶……立立啊，你在向我传递某种讯息。”
章翊：“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许常：“是我信号不好？”
章翊：“许常，我想吃小酥肉。”
许常：“你赢了。”
章翊：“哈哈……”
许常去了林筑安的烘焙店，买了生日蛋糕，买了很多菜，回家继续他的烹饪之路。
章翊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许常正在炸小酥肉，她丢下各种手提袋，跑到厨房，伸手捻起一块塞进嘴里：“我们家许大帅哥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哈哈……”
“买什么东西，这么晚才回来？”许常回头往饭桌示意：“给你买了生日蛋糕，是那家店的。”
“你知道我生日？”章翊惊诧。
“知道。之前打电话时，问你妈的。”许常眉眼含笑。
“哦。你炸完这个，来房间一下。”章翊又捻起一块炸好的小酥肉塞进嘴里，走出了厨房。
章翊抱起摊在沙发的各种手提袋，走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拿出衣架，打开手提袋，一件一件地挂满原先满眼黑白的衣柜。
许常走进来的时候，她在摆弄着衣柜里的衣服，他惊讶道：“你这是要开服装店吗？”
章翊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近几步挽上他的胳膊：“你看，彩色的，不好吗？”
许常认真地研究起这些彩衣的衬衣和牛仔裤、休闲裤。蓝色、卡其、浅蓝、深蓝、灰蓝、浅紫、墨绿、藏青、浅灰、深灰……的确是彩色。他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说：“你今天都在给我买衣服？”
“哈！对！不止衣服，还有这个。”章翊从一个手提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的正方形盒子，打开，递给了他。
“手表？”许常看了下标志，觉得有点贵，叹了口气：“今天是你生日，不是我。”
“你不是说了，我就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就好。”章翊言笑晏晏：“我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很开心，很满足。”
许常拥他入怀，微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傻姑娘。”片刻后，他扶她在书桌前坐下：“给你看个东西。”
章翊好奇地看着他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张纸。
她接过来，低头细观。这是一个彩色的图形，图形的外圈是圆形的，圆形的左上半部分是几道彩虹，左下半部分是一个特殊字体的‘早’字，右上半部分一男一女两个卡通娃娃悠闲地坐在外圈上，右下半部分是一大一小的两片倾斜白色羽毛。
“这……？”章翊抬起头仰视站在她身旁的人。
许常犹豫着开口：
“立立，你说过，每一份理想，都应该尊重，都应该实现。”“这个图形是我这两天赶出来的商标。”
“你将来做实业也好，做品牌也好，都需要。”
“我把你的名字拆开了。立立给我。早和羽给你的理想。”
“从欧远那逼问出你们那晚的谈话内容，其实我有嫉妒，但更多的是愧疚。”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更希望你能坚持自己。”
“让我和你一起去实现它，好不好？”
此时的章翊眼角泛着水光，内心漾起阵阵酸涩，她伸手抱住了他，整张脸埋进了这个人的腰间，点下了头。
许常抚摸着她松软的头发，似想起什么，遂重新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红色丝绒小盒，打开，拿出里面的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他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你就当是为了我！戴上了，就不许再拿下来。”
章翊抬起手，放在眼前，看着被灯光印照的五光十色的石头，笑意带上了羞涩：“好。”
“蜡烛点上了，你许个愿望，我们一起去实现。”
21岁的生日愿望：希望我和你，能一起活到寿终正寝。
第27章 川渝
预订回川渝的机票前，许常认真地思考了一遍许送。
自那次从家里跑出去，约摸快四个月了。期间，他打过多次电话给她，都被她拒接了。短信回的也是寥寥几字。他了解许送的性格脾气，未作过多打扰，只能寄予时间，希望她能与自己和解和消化。
这次回川渝主要是参加欧远和黎晓之的婚礼。以这么多年，他们四人的关系，许送也一定在受邀名单之列。若一起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担心再横生事端。不一起回，毕竟是亲姐姐，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他思虑再三，向许送抛出了选择权，给她发去短信。
许常：【我准备预定十月一号的机票回川渝，参加二号欧远和黎晓之的婚礼。你是否愿意一起回？】
过了半小时，许送回复了短信：【你回还是你们回？】
许常：【我们。】
许送：【份子钱我已经转给晓晓了。工作忙，不回。】
许常：【许送，你……】
许送：【你好好的就行。】
许常：【参加完婚礼，会回一趟贡城，是否需要我捎带些什么？】
许送：【不用了。】
许常：【你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送：【你好好的就行。】
和许送沟通完，许常仔细回看了几遍聊天记录，总觉得许送的字里行间里透着些难以捉摸的东西。他准备假期行程结束，找个时间去看看她。
这是第一次的双人行，章翊看着走在她身边，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的许常，感觉非常神奇。他一个人推着行李箱去的燕京，她一个人推着行李箱来的羊城，从两个行李箱变成一个行李箱，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在笑什么？”许常无意间偏头逮到了一个正在低头傻笑的人。
章翊听到他突然发问，抬头回望过去，笑意不减：“许常，你怎么这么好看？”
“呵！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没看够？”许常呵笑一声，嘴角上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为什么每次洗漱，都是你先我后？你怎么不女士优先或者尊老爱幼？”章翊随机发放问题，缓解尴尬。
许常紧了紧牵在手里的手，语气温柔：“那是因为啊，不想让你等。”
“什么意思？”章翊好奇。
“自己想。”许常拿出两个人的身份证，等待打印登机牌。
章翊低头思忖片刻，没得出结论，遂转换话题：“那你同意给欧远当伴郎了吗？”
“没同意。”许常接过登机牌，牵着她往行李托运处走去。
“为什么？”章翊继续好奇。
“你好，办理托运，这是机票。”许常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回答这个处处充满好奇的姑娘：“因为这就和给新娘子梳头，给新人铺房的意思差不多。知道‘全福人’是什么意思么？”
“不想知道。许常，我……”章翊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她不是觉得自己说错话，而是觉得许常活得太过清醒，让她心疼。
“别多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快乐。”许常耐心安慰：“走吧，过安检。”
章翊一手被他牵着，一手伸进身前的小包里，攥紧了那两个塑料药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感。
蓉城机场，俩人牵着手闲适地走出通道，老远就看见黎晓之朝他们招手。
章翊：“晓晓姐，好久不见。”
黎晓之：“许天仙，好久不见！你这是逆龄生长了吗？哈哈……”
欧远：“翊翊，几个月不见，伙食不错嘛！”
许常：“欧远你闭嘴。黎医生，好久不见。”
四人寒暄完，欧远开着车，带他们参观完婚房，去了一家火锅店。
“许九，听说你回来，咱班几个同学嚷嚷着晚上喝酒呢！”欧远一边下着涮菜，一边不忘念叨。
“明天的喜酒不够你喝的？今晚还要喝？”许常一边给章翊夹着小酥肉，一边给黎晓之递了个眼色。
“哈哈……你不懂了吧！这是最后的单身狂欢。”欧远完全没有感受到黎晓之投递过来的愤怒眼神。
黎晓之拍起欧远正在下涮菜的手背：“你慢点下，没人跟你抢活干。晚上同学喝酒，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嘶……这不是正在和你说吗？”欧远甩了甩被拍疼的手，十分无辜。
“不同意。”黎晓之递了个白眼给他。
欧远一脸疑惑：“为什么？”
黎晓之反问：“许天仙能喝酒吗？”
章翊：“绝对不能。”
欧远：“他又不喝。”
黎晓之：“谁喝？”
欧远感觉这个坑掉的十分迅速，很难再爬出来，干脆回答：“我不去了。”
许常一副忍笑的样子，看了看可怜无助的欧远，又看了看余怒未消的黎晓之，握起章翊的手紧了紧，开口解围：“你们俩从大学一直吵到现在，结婚以后可能要吵到老，你们要不要慎重地考虑一下明天的婚礼？”
黎晓之：“正在考虑。”
欧远：“翊翊你怎么不听话？”
章翊：“我？”
欧远：“让你好好管，不要心软。许九现在是越来越欠收拾。”
许常冲着欧远无奈地摇了摇头：“黎医生，是这样啊，我也有好几年没回来蓉城了，见见同学，也是需要的。等你们婚礼结束，我和立立要去江南，时间上也不宽裕，不如……”
黎晓之：“那你们去吧！我明天一早要上妆，晚上要早睡。翊翊帮我看着点欧远，别让他贪杯。”
章翊：“好。”
晚上的同学聚会，又是一顿火锅。他们三个人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几个男男女女等在那了。听到门响，几个人蜂拥而至，打招呼的，握手的，拥抱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人到齐了没的？”欧远伸手拉开面前的椅子，示意章翊坐下。
一位男士挺着个半大不小的啤酒肚，摇了摇手：“王倩和刘晓莉还没到。打过电话了，就快到了。”
“谁在叫我们？”
这时两位女士笑意吟吟地一前一后走进了包间。
为首的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大长腿，散披着奢养的长直发，一身黑色的齐臀紧身裙，脚踩一双恨天高，耳朵颈子腕上珠光宝气，闪闪发光。
随后的这位，五官精致，短发齐耳，白衬衣配着齐膝的百褶裙，青春活力，完全看不出是这群人的同学。
同学A：“两位美女终于到了，就等你们了。”
同学B：“王倩美女，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美啊？”
同学C：“他们说你们今晚会来，我开始还不信，现在信了。”
同学D：“服务员，上菜。”
这两位美女非常客气地和这群人寒暄打招呼。接着那位长发的王倩扫视了一圈大圆桌，径直走到许常旁边的空椅上坐了下去。短发的刘晓莉也紧邻着她坐了下去。
章翊因为答应了黎晓之看着欧远的请求，是坐在欧远和许常的中间位置。这时，欧远拍了拍她了肩，伸手示意她低头。章翊低下头，就听见欧远声音微小：“记着我和你说过的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需要被理解。不善妒，不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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