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祁冬音周身泛起邪里邪气的紫气,一个巨大的光圈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魔气也以他为中心结成一个强硬的保护罩。
“轰”的一声,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的大坑,是被祁冬音的魔气罩子撞的。祁冬音眼上蒙着黑布,嘴角勾着邪笑,身法似闪电,破了叶家弟子的十宴九全阵。
叶家弟子陷在大坑中,祁冬音举剑,步伐飞快,左劈右砍,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祁冬音站在大坑中央,手中的蛟龙剑滴着血,十九个叶家弟子全部倒下,身上染着鲜血,全部死亡,一个不剩。
祁冬音杀得有些疯狂,身上的邪气越来越重。他骑上“黑将军”,继续向前。
街上空无一人,没有人敢出来。祁冬音策马狂奔,酒楼上,小巷中,埋伏着叶家弟子,他们拿着绊马绳和大网,企图拦下祁冬音。可是没有用的,祁冬音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群杀一群,鲜血把街道、巷子洗了一遍,到处散发着血腥味。
祁冬音策马驶过一堵城墙,他发现前面还有一堵城墙,两边也是城墙。祁冬音不害怕有陷阱,肆无忌惮地继续向前。突然,祁冬音身后的城门一关,前面的城门也一关,祁冬音被困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围城中。
四个男人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城墙上,他们手中各拿一把绝世宝剑,身后披风上用金线绣着叶家家徽展翅金雕,全身戒备,正冷冷地盯着围城中央的祁冬音看。
祁冬音勒马,他绑着黑布条的脑袋微微偏了偏,借助魑魅蛇的眼睛看清了这四个男人。
祁冬音曾是祁家少主,小时候跟随父亲祁广陵见过不少世面,认识不少人。祁冬音微微一笑,念出了这四个男人的名字:“叶凛、叶全、叶音、叶殊,都是叶家高手榜榜上有名的前辈。我小的时候,几位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几位风采依旧啊。”
叶音道:“原来是祁广陵的儿子,上次见面,你还怯生生地被你父亲牵着呢。”
祁冬音冷笑道:“怯生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位前辈今日见我,还剩多少怯生生的影子?”
“你突然闯入淮南,杀我叶家弟子无数,是为何?”
“被你们逼死的端木家家主端木寻是我三哥,我来报仇。”
“报仇?祁冬音,自古以来,各方势力相争,从来都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没什么可说的。端木寻没本事守住他端木家那块地,怪不得别人。江南这么一块肥地,就算我叶家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你凭什么把气撒在我叶家身上呢?”叶全说道。
叶全说完,叶凛接着说:“祁冬音,你跟祁广由的仇报了吗?你如今有了本事,不去找祁广由一洗被赶出淮南之耻,反而来找叶家?”
祁冬音听到祁广由的名字,脸一沉,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阴沉沉地说道:“放心,祁广由,我会去找他的,不过要在我和叶家算完账之后。三哥对我极好,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坏我就对谁坏,恩怨情仇的账,我会算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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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叶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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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冬音蛟龙剑出,冷冷地对四位叶家高手说:“四位前辈若要拦我,那就出招吧。”
叶家四人看了看彼此,以他们四人的功夫和名望,无论对上谁,都是单打独斗,没有一起上的道理,然而此时,面对祁冬音,看到他身上盘着的那条魑魅蛇,却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叶凛、叶全、叶音、叶殊同时亮剑,同时从城墙上飞下来,包围着祁冬音狠狠出招。祁冬音嘴角冷笑,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蛟龙剑挥斩出魔气,气势恢宏,排山倒海。
这座封闭的围城内,五把剑相击,五种不同的剑鸣声悲鸣、相和,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悲戚。
叶家四人都是成名高手,实战经验足,他们围着祁冬音,牢牢压制住祁冬音的出剑。四人剑花使得飞快,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招都是必杀招,只要祁冬音错了一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祁冬音不敢懈怠,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暗中调整气息。
祁冬音借助魑魅蛇的眼睛,有利有弊,利在于他的视线可以绕到自己身后去;弊在于万一他与魑魅蛇配合不当,导致敌方的必杀技落入视线盲区,那么祁冬音就危险了。
叶鼎宫。报信人穿过重重宫墙,来到叶雪衣面前,跪倒在叶雪衣面前,急道:“禀告家主,祁冬音与叶凛、叶全、叶音、叶殊四位前辈缠斗,祁冬音以一敌四,不落下风!”
叶雪衣握着扶手的手一紧。叶凛、叶全、叶音、叶殊这四位前辈,单拎一个出来,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祁冬音以一敌四,竟然不落下风。这个祁冬音,到底有什么奇遇?
那一头,祁冬音与魑魅蛇有几次配合出现了小小的失误,导致祁冬音被敌方的剑击中,祁冬音身上挂了彩,衣服上染了鲜红的血,其中肩胛骨的一处剑伤最为凶险。祁冬音把伤痛丢到一边,愈战愈勇,而他与魑魅蛇的配合也在这生死时刻中得到了练习,越来越好。
突然,血光一闪。祁冬音在四个人之间穿来穿去,他瞅准了叶音的一个小失误,蛟龙剑横着划了过去,带起血珠点点,紧接着,便是喷涌而出的鲜血——叶音的咽喉已经被割破。
剩下三人见叶音倒地身亡,尽管悲痛万分,但谁都不敢松懈下来去看叶音的尸体,他们面对的是人不人魔不魔的祁冬音,谁都不敢放松半分。
叶凛、叶全、叶殊三人的剑越来越快,祁冬音的剑也越来越快。祁冬音每一次挥剑的同时,还带出利刃一样的魔气,魔气也能伤人,这让叶家三人如履薄冰。
叶鼎宫。报信的人汗涔涔地再次来到叶雪衣面前报信,报信人眼眶红红,悲痛万分道:“家主,叶音前辈死于祁冬音剑下!”
叶雪衣用力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又悲又惊道:“什么?”
围城中,祁冬音与叶家三高手的对战还在继续。祁冬音越战越勇,出人意料的,他从这场凶险的战斗中悟出了和魑魅蛇配合的诀窍,也学会了更流畅地使用自己体内大魔的力量。
祁冬音战得酣畅淋漓,忽然他蛟龙剑一举,旋着身子像龙卷风一样略过叶家三高手。地上灰尘、草木四起,迷了人眼,一眨眼的工夫,祁冬音的蛟龙剑在叶全的腹部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并刺穿叶凛的心口,叶殊被蛟龙剑带起的魔气所伤,倒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祁冬音身边萦绕的魔气越来越重,他身上全是血,一步一步走来时,让人还以为看到了从魔界血海游过来的大魔。祁冬音杀得有些走火入魔,他狂笑着,手上的蛟龙剑滴着血,一步一步走向还活着的叶殊。
祁冬音举剑,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作为“人”的本性,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杀人。
恍惚间祁冬音耳边铜钟一响,祁冬音瞬间清醒过来。
祁冬音看着眼前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叶殊,突然间汗流浃背。他想:报仇归报仇,可不能杀得入魔了。
不知为何,在这血气冲天的地方,祁冬音忽然想起了解青舟。祁冬音呆呆地想:她一定不希望我入魔。
于是,祁冬音问叶殊:“我三哥死的时候,你在哪?”
“端木寻死时,我在叶家闭关。”叶殊捂着胸口,实话实说。
“哦。”祁冬音点点头,“你不在江南。那我为三哥报仇,跟你没关系。”
说完,祁冬音跨上“黑将军”,抓住缰绳,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魑魅蛇为他打头阵,巨大的身子在前面游走爬行,张开大口露出獠牙咬开了前面的那扇城门。
叶殊死里逃生,极不可思议,他坐在地上,心脏还在打鼓。
叶鼎宫。叶雪衣已经得到消息,叶家四位高手三死一伤,他悲痛万分,大步走出大殿,
“他会来找我的,他的目标是我。”叶雪衣低声说。
叶雪衣回到了大殿中,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待祁冬音的到来。
祁冬音一人一马一蛇,过五关斩六将,直直冲入叶鼎宫。叶鼎宫中的人,谁敢拦他,谁就是个死,
惨叫声连连,叶鼎宫内一个又一个叶家弟子倒下,流出的血汇成小河,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一个接一个的叶家弟子前赴后继——叶家弟子从不后退,这就是叶家精神。
叶雪衣闭着眼睛,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他听见祁冬音的马近了。
就在这时,叶紫鸢不知什么时候逃过所有人的看护,独自一人跑到大殿里来。她一见叶雪衣,就悲怆地喊了一声:“大哥!”
叶雪衣厉声道:“这里危险,快回去!”
叶雪衣刚说完这句话,祁冬音就已经来到了大殿。祁冬音坐在威风凛凛的“黑将军”上,身姿挺拔,一身戾气,他的脸部线条有些阴柔,但五官出奇的精致,是个一等一的好相貌;只可惜他瞎了眼睛,双眼被黑布蒙上,导致这张脸上少了一个闪光点。
叶紫鸢见到闯入的祁冬音,先是愣了一下。在她的想象中,这个杀人无数的闯入者应该是面目狰狞、丑陋不堪的,没想到却长了一副好相貌。紧接着,祁冬音下了马,一步一步踏入大殿,叶紫鸢竟然不由自主地发抖,祁冬音周身笼罩着浓浓的魔气,足以令普通人恐惧。
祁冬音大声问坐在大殿正中央的人:“叶雪衣?”
叶雪衣大大方方地说:“是我。”
“好!”祁冬音没有多说废话,他周身魔气肆虐,手中蛟龙剑一出,势如破竹地攻向叶雪衣。
就在这时,叶紫鸢冲到了叶雪衣面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蛟龙剑。
叶雪衣惊道:“九妹让开!”然而蛟龙剑已经到了叶紫鸢鼻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祁冬音强行收回蛟龙剑,后坐力使他后退了好几步。
祁冬音借助魑魅蛇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叶紫鸢,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一个弱女子,挡在这里干什么?”
叶紫鸢冷冷地说:“他是我大哥。”她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冷意,颇有叶家小姐的气派。
祁冬音恨声说道:“他是你大哥,端木寻是我三哥。你大哥杀了我三哥,理应血债血偿。”
祁冬音戾气太大,叶紫鸢近距离面对他,不由背上一凉。叶紫鸢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祁冬音,神使鬼差的,眼前这个盲眼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印到了叶紫鸢心中。
叶雪衣推了一把叶紫鸢的肩膀,把她推到一旁去。叶雪衣站到祁冬音面前,镇定地对叶紫鸢说:“九妹,不用担心,他未必能奈何得了我。”
叶雪衣打量祁冬音,笑了笑,说:“你受伤了,伤得还不轻。”
祁冬音道:“要闯叶家叶鼎宫,怎么可能不费点工夫呢?叶家弟子,果然如歌谣中的那样,一往无前,死不退,令我刮目相看。”
叶雪衣定定地站在祁冬音面前,银发飘扬,“你想要什么?”叶雪衣问祁冬音。
“什么?”祁冬音一时间没明白叶雪衣话中的意思。
“今天你挑了叶家,必会一战成名,日后在江湖上,你的名字要多响亮有多响亮。叶家向来崇拜强者,你是强者,那么你想要什么,叶家就会帮你去夺。比如,你想不想杀了祁广由,夺回祁家家主之位?那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叶雪衣向祁冬音开出了谈判条件,可祁冬音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我对家主之位没兴趣。至于祁广由,他在我父亲病逝后栽赃于我,又害死我母亲,我会杀他,但我会亲自去杀他,不借助其他人之手。”
叶雪衣一脸好奇,他微微偏了偏头,看着祁冬音,说:“病逝?你真的以为你父亲是病逝的?”
祁冬音登时如五雷轰顶,他脸色苍白,颤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父亲病逝之后,祁广由刚好已经在祁家笼络了人心,又刚好拉拢了一些江湖势力,让他们支持自己做家主。这么多刚好,哪有这么巧的事?”
祁冬音浑身发抖。他以为祁广由只是伤害了自己和母亲,但父亲是祁广由唯一的哥哥,况且父亲生前对祁广由无微不至的好,祁广由怎么可能害死父亲?
祁冬音用颤抖的手举起蛟龙剑,指着叶雪衣说:“叶家主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秘密?”
与祁冬音情绪剧烈波动不同,叶雪衣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叶雪衣的手指抚过自己的一缕银发,不慌不忙地对祁冬音说:“祁广由做的那些事情,瞒得过你这样的天真小儿,却瞒不过我。你要想听,我可以跟你好好讲讲。”
祁冬音皱眉斥道:“不要叫我天真小儿。”
叶雪衣大笑,“我说得有错吗?你不天真吗?端木寻都已经死了,端木家都已经亡了,除了你还在傻兮兮地给端木寻报仇,其他人可都在琢磨着如何利用端木寻的最后一点价值呢。比如你的那位结拜二哥顾东流,不久前他来找我,用端木寻的头颅跟我兑换了悬赏令,换得了钱和地盘。”
祁冬音大脑重重的“嗡”了一下,他想自己一定在做梦,他想叶雪衣一定在胡说八道。二哥用三哥的头颅兑换了悬赏?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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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重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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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衣不紧不慢地说:“我卖你个人情,告诉你顾东流在幽县,也就是我拿来做悬赏那块地。你自己去问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祁冬音稳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波动不要太大,他对叶雪衣说:“我会去找他的,但我和你之间的对决不能免。”
叶雪衣微微一笑,他抚了抚衣袖,说:“只看刚才你刺向我那一剑,我已经大概摸出你的实力。你很强,一定有旁人所不能及的奇遇。但你的气息很不稳定,并不是没有弱点。现在的你还胜不了我。咱们打个赌,赌你十招内是否能取我首级。你身上的伤,也只够你支撑十招的了。”
祁冬音利落地答道:“好,就赌十招。我十招之内杀不了你,自会走人。”
祁冬音和叶雪衣两人互相行了个抱拳礼,同时出手。
叶雪衣的武器是一把绝世宝剑长宁剑,他平时其实更喜欢用短刀,如果用剑,说明他有打算向对方使出绝技“沧海一剑”。
祁冬音吃了魔灵,力大无穷,蛟龙剑劈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剑痕。叶雪衣一一化解祁冬音的剑招,他瞟到祁冬音和魑魅蛇的配合,猜到祁冬音用的是魑魅蛇的眼睛,马上转而攻击魑魅蛇,这让祁冬音乱了阵脚。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五招,六招,七招过去了,叶雪衣结束了与魑魅蛇的缠斗,突然向阵脚大乱的祁冬音使出了“沧海一剑”。祁冬音始料未及,剑气在他胸口上狠狠地划出一个口子,要不是祁冬音有魔气护体,他就死了。
一招“沧海一剑”过后,叶雪衣马不停蹄地又使了一次“沧海一剑”。“沧海一剑”从来都是一招致命,叶雪衣从未有过连用两次的先例。
第二次“沧海一剑”让祁冬音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叶雪衣不敢怠慢,第三次使出了沧海一剑。
这一次,祁冬音没有躲,而是调整气息,他深吸一口气,举起蛟龙剑,正面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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