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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随的眉毛皱得更深，答案俨然已经浮现。
程新坐在副驾驶，此时双手正飞快地在电脑上敲打，语气掩藏不住地烦躁：“又断开了！”
夏随来了火气，“盛帆在搞什么？”
祁澈眼神变冷：“通知米歇尔更换交易地点，去港口。”
眼下艾福德库房被外来人员入侵不说，防火线还被一众摧毁，交易的珠宝一件没少，反倒是珠宝的入库名单被复制了一份。
祁澈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让他意外的是，盛帆也参与进这件事里来了。
第535章 祁澈给的
艾福德拍卖会大堂——
竞价在钟少奇和陈政交替举牌来到3亿的竞价。
大堂内除了接线员的电话铃声外，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站在台上敲锤的那个美国男人呼吸早已紊乱，背脊的冷汗沁湿了他西装下的衬衫，紧紧贴在后背。
然而这种紧张的情绪随着节节攀升的竞价逐渐严重。
三个亿，他这些年主持过大大小小不少拍卖会，但还没有哪一场珠宝拍卖能喊到这个价位的。
宴知书眼皮都没抬一下，双指往固定电话一点，让万溪继续往上抬价。
程新在账户准备了多少资金她不得而知，但眼看着就要到祁澈跟Viann约定的3.5亿，她想着怎么也快结束了。
墙上的钟表即将抵达十二点，距离祁澈离开已经一个小时了。
宴知书耐心告罄，夏织却在这个时候找了过来。
她开门见山，将平板摆在宴知书面前。
“两种可能，要么意外，要么扔了。”
万溪动作一顿，听到楼下的拍卖师喊了声中场休息。
时间要往后延半个小时，宴知书愈加烦躁：“他到底去交什么货？”
夏织摇头，“夏随没告诉我。”
“夏随也去了？”
宴知书忍不住，起身朝外走去。
两个安保依旧往前一站，拦去她的去路。
“中场休息，上洗手间都不让？”
保安朝右摊掌，“这边有单独洗手间。”
得，就是不让她踏出去半分。
宴知书执意要往前，两名安保不由分说拽住她的手臂往回拉，语气满是警告：“宴小姐！”
宴知书皱眉，挣开两人的手，“别碰我！”
其中一名安保朝对讲机那边申请再多调两名人员过来看管，气得宴知书转身进了单独卫生间。
夏织收起平板，也跟了进去。
洗手间不大，宴知书扫了一圈，没发现摄像头。
“交易地点是海湾口别墅，但也不排除港口的可能性。”
宴知书打开水龙头，水流将两人谈话的声音掩盖不少。
“你刚刚也看见了，我现在连出这扇门都是个问题，怎么去？”
她撑在洗手台上，根本不顾右手纱布被水沾湿。
上帝视角也频频失败，她心烦意燥得想砸了这个会场。
夏织不经意往下一瞟，注意到她腿侧凸起的旗袍上，“那是什么？”
宴知书被怎么已提醒，倒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一把勃朗宁，当即抽了出来，脸色渐缓：“只有三发子弹。”
夏织紧紧皱眉，表情严肃：“你哪来的？”
“祁澈给的。”
“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宴知书将食指扣进小巧的扳机，拇指滑过枪身。
“原本不知道，但现在好像懂了。”
祁澈并不是没有给她留退路，相反如果她敢的话，没人能拦住她。
夏织伸手握住她拿枪的手腕，担忧道：“你想好了。”
糯米以为夏织担心她开枪问题，连忙出声：【没事宿主，咱们临时佛脚卡还没用。】
如果宿主实在狠不下心，它就偷摸给她用[决定卡]，反正她心里现在最大的念头肯定是去找祁澈。
第535章 掉包
“万一失手你……”
夏织说到一半顿住，“你想过吗？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宴知书反握住她，把勃朗宁放到她手里，“如果是你呢，夏织？”
夏织唇角紧抿，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枪。
宴知书继续道：“你能离场，我不能。如果我是你，我在知道的那一刻就去找他了。”
“你权衡利弊我理解，但我也希望你同样理解我。”
宴知书撩起旗袍裙摆，将勃朗宁收入其中。
走出洗手间前，她停住脚步侧目：“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忙把陈政请过来。”
她虽然没把握开枪，但只要有威慑力就够了。
*
港口——
天气灰蒙阴沉，原本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隐进云层，温度却没有褪去，海风裹挟着闷热扑面而来，广场空无一人。
凯迪拉克径直穿过广场驶向原定约好的咖啡馆。
程新也察觉到异常：“今天周末，人不该这么少。”
夏随：“把车停到后面去。”
祁澈往后瞥了眼，“东西带上。”
四人从后门下车，绕过层层摆放的绿植推门而入。
咖啡馆空无一人，门口铃铛晃动，牌子上挂着“正在营业”。
司机和程新一人一箱抱在手上，箱子足有半人高，沉重不已。
夏随再次联络米歇尔，电话接通后对方异常愤怒，说他们言而无信，夏随刚要解释，便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忙音，紧接着一阵笑声从咖啡厅二楼的挑台传来。
陈向南冲着楼下的夏随晃了晃手机，笑得一脸狡猾，“怎么办，今天过后米歇尔应该就要把你们拖进黑名单了。”
他有些无奈的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小臂撑在玻璃护栏上，“真是遗憾，让祁总痛失西欧交易市场。”
陈向南说完掐断通话，夏随那边的通话界面跟着断开，屏幕跳到到拨号界面。
祁澈抬眸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陈向南，真是好久不见。”
没能在祁澈脸上看到他想要的不安，陈向南脸上笑意减淡，垂眸睨着他：“是挺久的。”
陈向南享受这种被人仰视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他恨之入骨的人。
祁澈弯唇勾笑，收回视线没再看他，转头让司机和程新把东西放着去磨咖啡。
陈向南抽了抽嘴角，最是受不了祁澈在他面前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夏随依旧保持着警惕，进来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每个角落，这会儿趁着洗杯子的借口，卡在陈向南的视野盲区将咖啡馆转了一圈，暂时松了口气，没发现其他人。
“我说祁澈，”陈向南直起身，迈步走下楼梯，“你难道就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祁澈拨开官皮箱的锁扣，语气淡淡：“重要吗？”
他打开箱盖，璀璨夺目的珠宝呈现出来，戒指手镯项链，还有各类钻石珍珠宝石，仅仅一眼，陈向南瞳孔微缩。
他快步走进，抓起其中一条翡翠项链，冷笑：“你果然……呵！”
那条项链上的翡翠无论是色泽还是设计，都与展出来的骨伶一模一样！
第535章 枪响
另一个箱子随之打开，里面装着的同样是这三天在拍卖会展出的拍品。
祁澈勾唇，眼底却寒意森然，“果然什么，陈文雨跟你说的果然没错？”
陈向南脸色一变：“你都知道？”
祁澈不屑轻笑：“你倒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陈思念在舅舅手上，他不敢背叛你。”
说着回眸朝二楼瞥了眼，“陈文雨就在楼上吧，怎么不让他下来坐坐？”
话落，楼上传来脚步声，祁澈拉过边上的椅子，示意陈向南坐下聊。
他态度慵懒，根本不像被人算计的模样。
反观陈向南，明明是操纵一切的人，此时在祁澈面前却好像透明得一干二净。
正如陈政曾警告他那般：别妄想对祁澈下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起初他不服，也不信。
而现在，他却有点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了。
“为什么。”陈向南问。
“什么为什么？”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祁澈重复，“我不这么认为。”
听闻身后脚步靠近，祁澈将面前的箱门拉开，箱子底部封层放着几张照片，他从中抽出翻阅，语气听不出情绪：“给陈家当狗的感觉如何？嗯？”
他侧眸对上陈文雨，嘴角勾起冷笑，猝不及防把手里的照片猛然甩在他脸上！
照片边缘切割尖锐，祁澈力道没减，硬是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照片散落一地，无一例外全是他和陈向南私下见面的证据。
陈向南的脸色越发难看。
陈文雨双拳紧握，暗暗咬牙：“不牢祁总牵挂，挺好的。”
祁澈呵笑，“陈文雨，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帮陈家填补上窟窿，陈政就真的会放过陈思念？”
祁澈挑眉，“当年让你调查陈玥的事你就该明白，以陈政性子，必不可能放过他苦心培育的棋子。”
“陈玥是，陈思念是，”他看向陈向南：“陈向南，你也是。”
陈向南拍桌而起：“简直是一派胡言！”
正巧这时夏随端着咖啡过来，总共两杯，祁澈无视暴怒的陈向南，径直接过一杯端在手里。
咖啡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鼻尖，祁澈问：“加糖了吗？”
夏随接到示意，颔首垂眸：“没有，我去拿。”
陈向南突然上前扯起他的领口，面目凶狠：“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也是？！”
咖啡洒出溅到手上，祁澈蹙眉，声音沉了两分：“松手。”
陈向南置若罔闻，挥拳停在距离他脸上只有两公分的距离，狠意汹涌威胁道：“说！”
掌风贴面刮过，祁澈却连眼都没眨。
他放下咖啡，目光落到他身后的陈文雨身上，“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陈文雨摇头，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祁澈。”
他手伸到后腰摸出左轮手枪，拉下撞捶，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祁澈，继续：“是人都有感情，但你没有。”
话音一落——
砰！！！
第537章 听说你找我
临近午餐时间，有餐车送餐到包间。
宴知书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陈政过来，当即就想用强制手段硬闯出去。
人才刚走到屏风，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往前一站，拦住她的去路。
宴知书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紧接着预见卡的那一幕出现——
为首的是一个白人，穿着艾福德的工作制服，一丝不苟地拿着文件走到宴知书面前，态度恭敬地让她在协议上签字确认，并支付当前佣金。
“拍卖会还没有结束，你们这是做什么？”
万溪往前一站，不动神色把宴知书往后隔开。
为首的负责人解释：“本场拍卖会的规定，但凡是竞拍突破亿元的拍品，每隔半小时都需向艾福德方支付竞拍价5%的佣金，持续追加。但鉴于祁先生的特殊性，已由原先的半小时改为一小时。”
宴知书皱眉，骨伶现在竞价三亿，就算是5%也是一千五百万，程新为她准备的拍卖账户是直接跟银行对接调用，根本取不出来，更别说刷卡。
而祁澈给她准备的那张卡还在酒店，没带出来。
“万溪，你去酒店拿卡。”
负责人伸手拦住，“有持卡人的身份信息就够了。”
不让她走？
宴知书抬起下巴，手垂落到勃朗宁边上，蓄势待发，“一千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闻言，负责人那深蓝色的眸子看向万溪，很快又回到宴知书身上，“半个小时。”
宴知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听见他又说：“不过在支付佣金之前，她我得带走。”
说完便往边上站过半步，示意万溪主动出去。
宴知书：？
这不是明摆着的绑架？
“如果半小时后宴小姐还是没能支付佣金，那么很遗憾，本轮拍卖将会宣告点灯人弃灯，后果自负。”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两个保安上前直接架起万溪就走。
宴知书正要上前制止，却听见有人喊她。
“宴小姐。”陈政从侧面走来，脸上挂着淡笑：“听说你找我？”
宴知书收起摸在枪上的手，默不作声往后一退，“当然，我差点就以为陈总不来了。”
负责人对陈政微微颔首，然后带着万溪转身离开。
宴知书蹙眉，疑虑浮上心头。
陈家和艾福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等她多想，陈政抬步径直走进包间，“不知道宴小姐叫我来，想说什么。”
宴知书跟上，开门见山：“骨伶到底值多少你我心里都有数，阿澈有心想拍，陈总何不高抬贵手，让着点。”
陈政笑，走进扶着紫檀木雕的把手转了半圈，“如果是别的谁，我肯定答应。”
他看向宴知书：“但Viann的作品可遇难求，幻蝶已经在他手里了，骨伶总该让出来，让大家公平竞争吧？”
唬鬼去吧。
幻蝶当初的设计图纸虽说拍了两个亿，但品牌方也生产不少批次。
陈政要真的想要，不可能买不到。
宴知书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那我就不绕弯子，直接问了，陈总能给出的最高价是多少？”
第538章 做个交易
陈政不答反问：“小澈准备了多少？”
宴知书瞬间了然，他哪里是要公平竞争，分明就是想把灯点爆。
“对了，他人呢？”
他环顾四周，“还没回来？”
宴知书突然心生一计，笑着说：“阿澈有自己的计划，不过他既然把我送上了这个位置，陈总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拍卖账户是他一手准备的，我对此一无所知，您就不怕灯早就爆了？”
见陈政思虑，宴知书点到即止：“当然了，我也只是猜测，陈总肯定有自己的判断。”
假如真如祁澈所说拍卖台上是真的骨伶，那系统在她坐上点灯位后判定拍卖任务完成，只能说明账户里的资金足以应付陈政的竞价。
又或者说，这一切其实都在祁澈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宴知书不禁怀疑，祁澈现在知晓她这边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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